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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拿稳主意才是。兹事体大。”梅尔心想,辛迪即使到现在还是犹疑不决,等着他帮她作出决定。如果他们刚才所说的不是那么认真的话,他准会笑起来的。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辛迪说。她又更加肯定地说了一遍。“是的,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梅尔平心静气地说,“那么,我认为这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个正确的决定。”
辛迪犹疑了一下。“你也打定主意了?”
“是的,”他说。“我打定主意了。”
对方没有异议,对答如此干脆,似乎倒使辛迪感到为难了。她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是的。”
他们还在对视,但气已经消了。
“唉!”梅尔身子动了一下,好象要向前迈一步的样子。“我很抱歉,辛迪。”
“我也很抱歉。”辛迪站在原地不动。她的声音显得更有把握。“不过这是最明智的,可不是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我看是这样。”
这会儿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剩下的就是要处理具体的细节了。
辛迪已在着手作出安排了。“罗伯特和利比当然要归我,不过你随时可以来看她们。我决不会为难你的。”
“我料你也不会为难的。”
梅尔在思量,这也对,女孩子跟母亲是天经地义。不过,他会想她们两人的,特别是想利比。不过在外面见面,即使经常见到她们,总比不上天天在家里一起生活。他想起今晚同小女儿在电话上的谈话;利比先是问他要什么来着?是一张二月份的图。眼前就有这样的一张,上面标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弯路。
“我还得去找个律师,”辛迪说。“我会告诉你是谁。”
他点了点头,但不知道别人在决定离婚之后,是否都是这样平平淡淡地终止婚约的。他把这看成是文明的办事方法。不管怎样,辛迪看来已经迅速地重新冷静下来了。她坐在先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照着粉盒里的镜子,往脸上涂脂抹粉。梅尔甚至认为,她的心早已不在此地,因为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梅尔原以为,在这样的场合,女人往往会比男人更容易动感情些,但辛迪一点也没有什么表示。相反,他自己却差点要掉泪。
他听见外屋有点声响,是有人讲话和走动的声音。有人在敲门,梅尔喊道,“进来!”
原来是奥德威中尉,他进来后,随手把门带上。一见辛迪,他说,“噢,请原谅,贝克斯费尔德太太。”
辛迪抬头看了一眼,又朝别处望去,没有答理。奥德威对屋里的气氛很敏感,所以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过一会儿再来吧!”
梅尔问道,“什么事?内德。”
“就是那反噪音的示威;那些梅多伍德来的人。主厅里有好几百人,还不断有人来。他们都要求见你,不过我已经按你的主意说服他们派一个代表团来。他们选了六个人,还有三个记者;我说记者也可以来。”那个警察朝接待室点了点头。“他们都在外面等着。”
梅尔知道,这个代表团是要接见的。他从来都愿意同任何人谈话。
“辛迪,”他恳求道,“这要不了多长时间。请你等一下,行吗?”梅尔见她不回答,又说,“求求你。”
她还是不理睬他们两人。
“我说,”奥德威说,“要是现在不方便,我可以告诉这些人改天再来。”
梅尔摇了摇头。已经答应了人家,而且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还是把他们带进来吧!”那个警察转身走开。梅尔又说,“噢,我还没跟那个女人谈话呢……我把她的名字忘了。”
“格雷罗,”奥德威说。“你不必同她谈了。我进来时,她好象要走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梅多伍德的六个人——四个男的和两个女的——开始鱼贯而入。新闻界的三个人也跟着进来。其中一个是《论坛报》的机灵、年轻的记者,名叫汤姆林森,他负责采访空港和整个航空界的消息。梅尔同他很熟,而且对他能准确地、公正地作出报道,表示器重。汤姆林森的署名文章也偶尔在全国性的杂志上出现。另外两个记者同梅尔也有一面之交——一个是《太阳时报》的男青年,另一个是当地一家周刊的女的,年纪稍大一些。
门开着,梅尔可以看见奥德威中尉正同外面那个女人格雷罗说话。她站在那里扣上衣。
辛迪还在老地方一动也不动。
“晚安。”梅尔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他办公室四周的小沙发和椅子说,“请坐。”
“好,我们这就坐下,”代表团中的一个男的说。他穿得十分讲究,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样子是那些人当中领头的。“不过,我得讲清楚,我们可不是图舒服到这里来的。我们有话要说,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希望你也这样答复我们,不要来许多模棱两可的一套。”
“我尽量照办。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埃利奥特·弗里曼特尔。我是律师。我代表这些人和楼底下所有的人。”
“好,弗里曼特尔先生,”梅尔说,“那就请开始吧。”
通往接待室的门还开着,梅尔发现刚才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这时,内德·奥德威走了进来,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3
环美航空公司第2次班机飞出林肯国际已有二十分钟。它一直在爬升,再过十一分钟,就在底特律附近,它将达到三万三千英尺的高空。这架座机现已进入它的航道和去罗马的大圆形路线。在过去的几分钟内,它是处在光滑的天空里面,风云以及与之俱来的汹涌湍流现在都在它很远的下空。一轮缺掉四分之一的月亮就悬在上空前方,象一盏斜倚着的灯笼。四周是皎洁的群星。
驾驶舱里那一开始的紧张状态已经过去。哈里斯机长通过扩音系统向乘客们报告飞机的进程。三个驾驶员正在安定下来,从事远程空航的例行工作。
在哈里斯机长和德默雷斯特身后,第二驾驶员的桌子下面,传来一阵嘹亮的钟鸣也似的声音。与此同时,在风门杆前面的无线电仪表盘上,有一个琥珀色的信号灯开始一闪一闪的发亮。这些声和光都是表明选择呼叫无线电系统里来了无线电话。通过这个系统,地面可以个别呼叫空中大部分的座机,象是私人电话似的。环美和其他主要航空公司的座机,各有它自己不同的呼叫电码,是自动收发的。方才的信号是发给N-731-环美座机的,别的座机是既看不见也听不到这个信号的。
安森·哈里斯正在对着空中航道控制台的频率听无线电,现在把它拨掉,并回答说:“这里是环美2。”
“班机2,这里是环航调度员,克利夫兰。我有一条林肯国际航空港地区客运经理发给机长的通知。你做好抄录的准备以后,就见告。”
哈里斯看到弗农·德默雷斯特也改变了无线电的频率。德默雷斯特把一本拍纸簿拉到身边,点了点头。
哈里斯发出指示,“我们准备好了,克利夫兰。请开始。”
通知是坦妮亚·利文斯顿写的,是关于第2次班机上一个偷乘飞机的人,艾达·昆赛脱太太的。在通知发布的过程中,两个机长都开始笑了起来,里面描述了这个圣地亚哥小老太的模样。通知最后请求核实昆赛脱太太是否在这次班机上面。
“我们这就去核查,查完告诉你们。”哈里斯向对方作了答复。等对方发送完毕,他把无线电重新拨回到空中航道管制台的频率。
弗农·德默雷斯特,还有第二驾驶员乔丹,他是在他座位附近头上的扩音机里听到这个通知的,都大声笑了起来。
这个第二驾驶员说:“我没法相信!”
“我信。”德默雷斯特格格笑出声来。“地勤都是些傻瓜蛋,一个古色古香的老宝贝把他们全都骗过了!”他按了一下呼叫前舱电话的电钮。“嗨!”
他叫道。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乘务员。“告诉桂温,我们要她到办公室来。”
驾驶舱门打开的时候,他还在格格地笑。桂温·米恩走进舱来。
德默雷斯特把选择呼叫送来的通知,以及昆赛脱太太的模样念了一遍。
“看见她没有?”
桂温摇摇头。“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到经济舱去呢。”
“这就去,”德默雷斯特对她说,“看看有没有那个老妇人。发现她不应当有什么困难。”
“她要在的话,你要我怎么处理?”
“啥也不用管。回来报告。”
桂温就去了几分钟。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和其余的人一样哈哈大笑。
德默雷斯特在他的座位上转过身来问:“她在吗?”桂温点点头。“在,座位号码是14-B。就是通知里讲的那副嘴脸,不过更加突出。”
第二驾驶员问:“多大了?”
“最少有七十五,也可能快八十。有点象狄更斯小说中的人物。”
安森·哈里斯回过头来说:“更象电影《毒药与老妪》里的人物吧。”
“她真是个偷乘飞机的人吗,机长?”
哈里斯耸耸肩说:“地勤人员是这么说的。我看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你方才点的人数不对头。”
“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这没有问题。”桂温自告奋勇地说。“很简单,我再回去,查看一下她的票根就可以知道。”“不,”弗农·德默雷斯特说,“别这样做。”舱内其余的人在放暗了的灯光下带着好奇心使劲地看着他。一两秒钟后,哈里斯把双目移回飞行仪表上去;第二驾驶员乔丹也转身回到他的油量图表上去。
“等一等。”德默雷斯特对桂温说。在她等着的时候,他用公司的无线电话,对航道上的检查点作了报告。报告完毕,他说:“要求我们做的就是看看那个老太太是否在飞机上面。行,她在。我要告诉班机调度的也就这一些。我猜他们会有人在罗马等着她的。我们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即使想采取行动也不行。这位老姑娘目前已经上了飞机,我们也不会转回去,何必让她在这八个小时里心情不舒畅呢?所以还是不要去惊动她吧。也许,等我们快到罗马的时候,我们告诉她,她的事我们早就察觉,到那时候,给她的震动就不会太大。在目前,让她高高兴兴享受这次航行。给这位老奶奶来一份吃的,她可以安安静静地看一场电影。”
“说实在的,”桂温一面说,一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时候,你真叫我喜欢你。”
桂温离开驾驶舱后,德默雷斯特还在格格地笑,一面改变无线电的频率,向克利夫兰的调度发回报告。
安森·哈里斯已把烟斗点上,他在调整自动驾驶仪的时候把头抬起,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是喜爱上年纪的娘儿们的。”他的话声强调了“上年纪”这字眼。
德默雷斯特微微一笑。“我喜欢年轻的。”
“我听说是这样。”
有关这个偷乘飞机的人和事以及他对此作出的答复使德默雷斯特的心情非常愉快。他比几分钟以前显得更为轻松,他又加了一句:“机会是要改变的。你和我很快就必须满足于和不那么年轻的娘儿们相处。”
“我早就是这样的了。”哈里斯凑在烟斗上吸了一口。“已经有相当一个时期了。”
这两个驾驶员都把套在头上的无线电受话器的一个耳机往上推。这样他们既可以正常交谈,万一有无线电话打进来也可以听到。驾驶舱里的各种声响持续不断,但不是响到什么也听不见,却又足以保证两人私下的交谈。
“你总是一杆子到底的,是不是?”德默雷斯特说。“我是说,和你的老婆。不惹草拈花;在休整耽搁的时候,我看见你在看书。”
哈里斯听说也微微一笑。“有时候,我就去看电影。”
“有任何特殊原因吗?”
“我老婆是个女乘务员,在DC…4型飞机上的。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她对一些情况很清楚:一起睡觉、怀孕、堕胎这些事。后来她当上了主管人,在工作上处理不少这样的事。不管怎样吧,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答应了她一件事——一个明显的条件。我一直信守这一条。”
“我猜那么些孩子也是促使你信守诺言的一个原因。”
“也许。”
哈里斯又一次对自动驾驶仪稍作调整。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出于所受过的训练和习惯,对面前、两旁和上方用指示灯照亮的各种仪表来回扫视。如果飞机上哪里有什么毛病,仪表上立刻就能显示出来。现在什么毛病也没有。德默雷斯特说:“几个孩子?六个?”
“七个。”哈里斯笑笑。“四个是在我们计划之内的,有三个不在计划之内。可全部完成了任务。”
“那些不在你们计划之内的——你们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