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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44
劳动、死亡和疾病
作者:列夫.托尔斯泰
这是一个流传在南美洲印第安人中间的故事。
那里的人们说,上帝最初造人时,不是非要他们劳动不可的。他们既不需要房屋,也不需要衣食。他们都能活到百岁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疾病。
过了一段时间,上帝想去看看人们生活得怎样,他看到的是人们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互相争吵,只顾自己,不仅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反而诅咒起生活来。
此时,上帝对自己说:“这是因为他们都能独立生活的缘故。”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上帝做了重新安排:人们要活下去,就不能不劳动;为了避免受冻挨饿,人们就不得不建造房屋、耕种谷物。
“劳动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上帝心想,“要是他们不合作就造不了工具,伐不了树,盖不了房子,种不了地也收不了庄稼,纺不了纱,织不了布也做不了衣服。”
过了一些时候,上帝又来查看人间的生活情形,看看他们现在是否幸福了。
可是他发现,人们生活得比以前更糟了。他们在一起劳动是出于不得已,而且也不是大家全在一起,而是一伙一伙的。每一伙都想把另一伙的活儿抢去干。他们互相倾轧,把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争斗之中了,所以他们的生活还不如从前。
上帝看到自己的安排并没有使人们的生活好起来,于是便决定让人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人们随时都会死亡,并向他们宣布了这一安排。
“要是人们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死亡,”上帝心想,“也许就不会为争夺那些身外之物而浪费自己的年华了。”
但是事情还是与上帝的意愿相反,当他再次来视察时,发现人们的生活还是同以前的一样不幸。
那些强有力的人,利用人随时会死的事实,降服了一些软弱无力的人,杀掉一些,用死亡去威胁另一些。结果,强者及其后代都不劳动,闲得百无聊赖,而弱者则不得不拼死劳动,终生不得休息,两种人互相害怕,彼此憎恨,人的生活变得更加不快活了。
看到这种情况,上帝决定用一种补救方法,他把千奇百怪的病魔打发到人间,上帝认为,当人们都受到疾病威胁时,他们就会懂得,强者应该怜悯并帮助那些弱者。
当上帝再次回来查看人们有了得病危险以后的生活情形时,他看到人们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糟了。上帝的本意是要让疾病使人们能够互相同情关照,岂不知,如今疾病,反使人们陷入更大的分裂。那些强壮得足以强迫别人劳动的人,得病时就强迫他们来侍候自己,但临到别人生病时,他们就置之不理。那些被迫劳动、在别人生病时又得去侍候他们的弱者,其劳累程度便可想而知了,他们有了病就只能听天由命。为了不使病人影响健康人的精神状态,人们把病人和健康人的住宅远远分开。其实健康人的同情本来是会使那些可怜的病人的心情快活起来的,这些病人只好待在他们的房子里受煎熬,死在那里。那些雇来看护他们的人,不仅没有热情,反而还厌恶他们。此外,人们还认为有许多病是传染的,由于害怕传染,他们不仅躲着患者,甚至把自己同照看病人的人都隔离开来。
上帝自言自语道:“如果连这样都不能使人们懂得他们的幸福所在,那就是咎由自取。”于是,他撇下人们不管了。
过了许久,人们逐渐明白,他们是应该而且也是可以过得幸福的。只是到了近代,才有少数的人懂得,劳动不应该成为人生中的苦差事,也不应该认为是服苦役,而应该是使所有人联合起来的共同事业。他们开始懂得,死亡时刻威胁着每个人,人类惟一合乎理性的事,就是在团结和友爱中度过有生之年的每一分钟。他们也开始懂得,疾病不应该把人们分开,恰恰相反,它应该为人类相爱提供机会。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60
落叶是疲倦的蝴蝶
作者:朱成玉
夕阳老去,西风渐紧。
叶落了,秋就乘着落叶来了。秋来了,人就随着秋瘦了。
随着秋愁了。
但金黄的落叶没有哀愁,它懂得如何在秋风中安慰自己,它知道,自己的沉睡是为了新的醒来。
落叶有落叶的好处,可以不再陷入爱情的纠葛了;落叶有落叶的美,它是疲倦了的蝴蝶。
我甚至感觉到落下来的叶子们轻轻的叫喊。
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颤,仿佛众多纷纷下落的叶子中的一枚。
我看到了故乡,看到了老家门前那棵生生不息的老树,看到了炊烟因为游子的归来而晃动。对于远走他乡的脚,对于飞上天空的翅膀,炊烟是永不能扯断的绳子。就像路口的大树,它的枝干指着许多的路,而起点只有一个,钟点也只有一个,每个离开村庄的人,都带走了一片绿叶,却留下一条根。
我看到了故乡的山崖,看到石头在山崖上,和花朵一起争着绽放,看到羊在山崖上,和云一起争着飘荡。
我看到了我的屋檐,冬天时结满冰凌,夏天时絮满鸟鸣,一串红辣椒常常被看做是穷日子里的火种。守着屋檐上下翻飞的麻雀,总是那么和谐地与庄户人家好好地过着日子。
时时刻刻缠绕着那颗在路上的心,就是这个屋檐。
我看到了母亲,为了不让我们在冬天里挨冻,她拾起一节节枯树的枝丫,犹如把那些破碎的日子一一点缀。然后,把温暖交到我们手上。
母亲的柴垛越码越高,母亲却越来越矮。
我看到母亲那双干瘪的(禁止);像两只残缺不整的讨饭的碗,却为我们讨来了一生的盛宴。
母亲在灶坑底下点燃的红色的昏暗的火焰,成了那些夜里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小小肩膀,唯一可以握住的暖暖的手。
叶落归根,是我老了吗?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争取财富,却很少有时间享受;我们有越来越大的房子,但却越来越少的住在家里;到月球去然后回来,却发现到楼下邻居家都很困难;征服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的内心世界却一无所知。
远行的人,是什么声音使你隐姓埋名;是什么风向将你吹往他乡;秋天就是这样;把叶子纷纷抖落;把人的思念纷纷挂上枝头。
是该回去了;去看看那棵生下我;让我因成长而绿又让我因成熟而黄的大树。还有在落叶里沉睡着的母亲。
母亲,我匆匆的脚步就是您密密缝合的针脚。
母亲,背着破烂行李的我要归来,找到了天堂的我也要归来。
一层层落叶铺在回家的路上,我要踩着温暖的地毯去看望母亲,母亲也像这落叶,从灿烂的枝头缓缓地落下来。只是,她没有再醒来。
这个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不是道路。岁月无法伸出一只手,替你抓住过往的云。如果一切还能重心拾捡回来,母亲,我要去拾取你的笑容、脚步和风,用你的爱作灯油,用你的善良作捻儿,我要点燃它,放到心里。一辈子不忘回家的路。
天冷了,树的叶子落下来,树离我很近。我似乎听见了它们在缓缓凝固。
天冷了,它们一排一排站着,心中坚守着的秘密一阵阵地疼痛起来,但叶子落下来,掩盖了一切。
母亲去了,心灵没有了依靠,一下子就有了那种到处漏风的感觉,可是大风一直在刮,把故乡周围的尘土刮了个干净。我小小的故乡正在被秋天所包裹。
母亲的坟上有一棵树,那是我写给母亲的诗。每到秋天,叶子们就纷纷落下,把母亲的坟头遮盖得严严实实,那些在风中微微呻吟着的落叶,远远望去,像一群疲倦了的蝴蝶,静静地收拢着它们一生的美丽瞬间:一朵红晕,一个誓言,或者是简单的一声叹息。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11
漫画与幽默——幽默
干净又明亮
父亲走到儿子的房间,夸奖道:“干得好,儿子,窗户干净又明亮,你是用肥皂和水擦的吗?”
儿子:“没有,爸爸,我用的是锤子。”
转折连词
语文老师让学生用“却”“但是”造句,并解释道:“这两个词都是转折连词。“却”是小转,像转一个小弯,“但是”是大转,像转个大弯。”
有学生立即说:“我家到学校只转几个“却”,而到外婆家要转几个“但是”。
船上禁酒
一艘俄罗斯科学家考察船在大洋上飘荡了好几个月。海没开始偷偷地喝酒,船长召开大会,决定制止酗酒:“为了严肃纪律,我命令,把所有的酒都扔到海里去!”
船舱里变得像墓地一样寂静。这时后排有海员喊道:“船长说得对!早就该把所有的酒都扔到海里去了!”
全体船员愤怒了:“这里没你们潜水员说话的份儿!”
花生酱
某人刚到一所小学代课时,学校的主管对他说,任何学生在上课时间不得离开教室。但不久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他正要开始上课时,只见莱蒂站起来说:“老师,我得去告诉弟弟,今天中午吃花生酱。”
“哦!我想,它同上课相比,是不重要的吧?”
“不,老师!”莱蒂说,“如果我不告诉弟弟今天中午吃花生酱,他就会把妈妈留给爸爸晚上吃的烤牛肉吃掉。那样,爸爸回来,就会要妈妈辞去她的工作,因为她不能使他吃上好饭。然后,妈妈将骂爸爸猪,叫他下馆子,爸爸便很晚很晚才能回家,最后妈妈便叫着要闹离婚,并到外婆家去住了……”
最好的观众
歲的兒子要和他父親一起去看電影,我告眨@部電影非常傷感。但他並洠в斜粐樀埂.斔麄儑閬淼臅r候,我問他有洠в锌蕖
“哭暸。”他說
“在哪一部分?”我問
“爸爸不願意給我買爆米花的那一部分。”
看菜单
丈夫与妻子坐在海滩上,妻子在打毛衣,丈夫戴上墨镜,眼睛却紧紧盯着过往的每一个女人。
“亲爱的,你真不害臊,你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了。”妻子说。
“亲爱的,打个比方,如果我正在节食,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能看菜单。”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34
没有。。。。。。
作者:徐约维
没有说出的
没有说出来的感觉是美好的,就像遥远的星光,闪闪发亮。悠悠远远,恍恍惚惚,但又是随时伸手可触的。
没有说的时候,心充盈着,仿佛抽浆的玉米穗,心里满满的。但欲张口,却发觉任何表达都显得轻了,滑了,酸了,涩了,不是原来的意思了。
心里好像短了什么。有时候,心里的感觉很寂寞,说出来的话却很喧哗。有时候,心里的感觉很茫然,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没有写的
没有写的,不是我们已经忘记,而是我们心里无法忘记。
因为没有写,所以不会忘。
也许我们能够回首曾经一度使我们昏厥的痛苦之时,就是我们心中刚刚开始能够摆脱它们的时候。
而留在心底的是还在流血的伤口。
心里越是看重的,越是无法写——
不敢写,不敢碰。
生怕写坏了它,生怕写歪了它。
就会下意识地把它们挡在我们的文字之外,仿佛屏障。
深情只留在心中,这才安心,放心。
偶然泄露,也是朦朦胧胧,是心里很满很满溢出的一点点余香。
水在地面底下,就成为潜流。
但正是地面地下的潜流,才在暗中滋润着我们的心。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33
米哈博桥上的眼泪
作者:熊培云
三十而立,飘在巴黎
新近搬了家,我住在一首诗的旁边。十六区,右岸偏左。
初次见面,和其他法国朋友一样,房东太太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来法国?对于这个问题,我很少自问。我的南开校友、戴思杰先生在他的成名作《巴尔扎克与中国的小裁缝》中有很好的解释:一个小裁缝受到巴尔扎克书的影响,最后走出天高文化远的小山村。它说明,文化无孔不入、魔力无穷,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回想我这些年读过的书,无意有缘,大多都和法国文化有些渊源。因此,来到法国继续学习,对我自己来说,并不意外。
对我最有影响的人不是巴尔扎克,而是罗曼·罗兰。罗兰这样描述法式乌托邦:“世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