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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打断他的话头说:“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吧。”
李坚虽然感到奇怪,但他还是告诉孩子,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奉命转移,现在天已经黑了,想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另外,六位女同志的鞋子坏得都“张嘴”了,还想找六双鞋子。
小村长仔细地听完,说了声“跟我来”,就转身走了,二十几个大人只得服服帖帖跟着。小村长给他们找了一个大间、一个小间的套房,又不知从哪儿抱来几捆稻草作床铺,然后又给他们弄来吃的,临走时还对李坚说:“鞋,明天你们走的时候,我一定送来。”
大伙儿吃完就躺下睡了。李坚不能睡呀,一来情况复杂,环境险恶,得多提防着点儿,二来那小村长的形象总在他脑子里转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竟当起了村长?真正的村长到哪里去了呢?
天快亮的时候,李坚起身准备到外面去看看,刚出门,就看见小村长在外面一个角落里站着。李坚感到奇怪,上前问道:“孩子,你怎么没去睡觉呀?”
小村长说:“你们太疲劳了,万一有点什么动静,我怕你们听不见,就在这儿给你们站岗。”
啊!李坚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忍不住问:“孩子,为什么要让你这么个小孩当村长呀?”
小村长看看他,说:“你跟我来。”他把李坚领到村头一口大井旁边。
借着微亮的晨曦,李坚朝井里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回事?井里填满了尸体!
小村长说:“叔叔,十三天前,日本鬼子包围了咱们村庄,村里的年轻人,除了跟着八路军走的,都被日本鬼子杀害了,剩下的人中,老的老,小的小,爷爷奶奶都七八十岁了,小的就数我大。因为最近风声很紧,我就带大家转移了,这儿由我来盯着,接应过路的同志,就这样,大家选我当了村长。我知道我年龄小,可是大家信任我呀,我已经当了十三天的村长了!”
李坚听得热泪盈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啊摸啊,他多么希望能从口袋里摸出一件什么好东西来。
小村长见了,奇怪地问:“你找什么?”
李坚说:“孩子,我想找一件东西给你做纪念呀!”
小村长一听,摇摇头,默默地从脚边拎起一捆鞋子,整整六双,双手托着,塞到李坚手里。李坚再也忍不住了,他摸着孩子的头,把这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村长紧紧地拥在怀里。
这时,孩子哭了,他的爸爸妈妈都被日本鬼子杀害了,他没有了亲人,八路军战士就是他的亲人,革命队伍就是他的家呀!孩子抬起头来,哭着对李坚说:“叔叔,你不要找了,我什么都不要。爸爸妈妈生前经常对我说:要这块天,要这块地,有什么能比胜利更值钱呢!”
李坚的心震动了:是啊,咱们要这块天,要这块地,有什么能比胜利更值钱呢?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06
知 音
夏雨菡
2005年的冬天,我客居在德国法兰克福附近的一座国际公寓里。那段时光我是一个在欧洲自由行走的旅人。所以公寓的白天常常只有我自己,只有我是不工作的人。有时候我会大声的歌唱自己喜欢的歌曲,因为不会打扰别人。
一个飘雪的下午,我在厨房煮咖啡,随口唱着我喜欢的歌,我不知道那一刻有人就站在我身后。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吓到了我。我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杯。他忙着道歉,他是居住在这里的一个法国人。我回过神来,也道歉:是我的歌声打扰了你吗?我以为没有人。
他说,不,恰恰相反,是你的歌声吸引了我。这首歌很好听,是否可以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我唱的是《知音》,是我喜欢的一首电影插曲。
我沉默了一会,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准确地翻译“知音”这个词。好朋友吗?不是。爱人吗?也不是。有很多东西,用汉语是很好表达的,因为有很多深邃的含义与情感蕴含在这些词句中,不需要过多解释。但是,却不可说,因为一说就错。比如“红颜”,比如“高山流水”,再比如“知己”。所以,“知音”这个词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外文单词可以解释清楚的,那需要娓娓道来。
所以我问,你想知道?
他说:是的。
我说,可是解释起来很长。
他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来。于是,我也给他倒了一杯咖啡,这样开始了我的解释。
我想了想,是这样开头的:这是一个中国的故事,有人将它拍成了电影。有一个男人,是一个将军,叫做蔡锷;有一个女子,是一个(禁止),叫做小凤仙……。
我讲完这个在中国尽人皆知的故事之后,随即将这首歌的歌词直译过去,但是我觉得很遗憾,一是我的外语不够好;第二,有很多美好的中国诗句与歌词,原本是不能翻译的。这就是即使曹雪芹活着,《红楼梦》也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
当我说到“将军拔剑南天起,我愿做长风绕战旗”的时候,我看到这个法国人表情上的动容,他的眼波变深,荡漾起一种柔情。我没有想到即使在国内,也很难找到对这两句倾心的同道,竟然在这陌生的异国有了知音,还是一个外国人。我第一次听到这两句的时候,就被深深打动,泪流满面。
这是我最喜欢的两句,这其中有舍身赴死的侠肝义胆,有同甘共苦的义无反顾,还有如长发一样缠绕的满腔柔情。那是杨柳青青,那是荒原上的燃烧之火。那是浩瀚的大海,海底涌动着无限的深情,而海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那是战火纷飞之中的一抹微笑,那是浪迹天涯也紧紧相偎的温暖。那是虞姬在马背上,轻轻贴着项羽盔甲的感觉。
最后,我回答那个法国人说:所以,这首歌的名字,没有一个准确的外文单词可以对应,也许应该翻译成“传奇”,在汉语里,它叫做“知音”。我这样解释,也有另外的含义。这首歌起源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故事。男女之间的友谊与情感,少一分不够分量;多一分,会滑入爱情的轨道。所以知己,单纯的知己,少之又少。
但是尽管少,还是有的。电影《知音》仅仅演到将军死,琴弦断,再未交待小凤仙的下落。真实的故事是,蔡锷走,小凤仙被袁世凯扔进监狱。出狱后,她并未回到蔡锷的身边,而是隐姓埋名,隐没他乡。蔡锷死于日本,小凤仙一生缄默其口,终生独自生活,从不提起这段传奇。也有人找到她,但是,她只是沉默。
所以真正的知音,是一种传奇。那包含相交的懂得与牺牲,心灵的默契于抚慰,心甘情愿地付出,还有君子坦荡的肝胆相照。这有几人能够做到?那是超越友谊,也超越爱情的情谊,所以,称之为“传奇”。
那个法国人盯着我,沉默了很久。他开口的时候,我打断了他。我轻轻地说,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
他还准备说话,我再次打断他,也许,也许你可以去亚洲店,也许找得到这部电影。
第三次,我说,喝咖啡吧,已经凉了。
男人不再开口。窗外大雪纷飞,一片苍茫。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可是我不会是他的传奇,也不是他的知音。
我起身告辞,轻轻唱:“高山流水,云依依;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提。”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53
真正的文明
孙贵颂
有一位叫李杰的中国姑娘在英国读MBA。这一天,要从所在地坐3个小时的火车前去面试。李杰为此从早上7点就对着手表按部就班地进行准备。然而就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手表停了,当她发现时,已经是10:43,离火车开车时间只有17分钟!从住处到火车站,跑步也得15分钟,何况还要找站台。
容不得多想,李杰飞身下楼,一路狂奔去坐公共汽车(在英国打的需要预约)。当她登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后,问司机:“这辆车去火车站吗?”司机回答说: “这趟车到下一个路口就转弯,不去火车站。”姑娘一听此话,顿时傻眼了。这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问道:“小姐,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出于礼貌,李杰告诉了老人遇上的倒霉事。老人安慰她:“别着急,也许还能补救。”又说:“我也是在下一站下车。我知道一条去火车站的近路,如果你相信我,我想我们能够赶上。”
车还没停稳,老人已一步下了车,她还带了四个四岁至七岁的小孩。老人说:“孩子们,这位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赶火车,让我们一起帮助她。来,大家拉起手来快跑!”事已至此,李杰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跟着跑吧。一路上,看到奔跑的老人和孩子,路口的司机都停下来,让他们先过。转了几个路口,老人停下来,指着一个建筑物气喘吁吁地说:“快去吧,这是车站侧门,还剩两分钟。”姑娘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转身便走。
这时,一个累得蹲在地上的孩子问:“奶奶,我们还回汽车站吗?”“是的,孩子,快起来,我们还得去学校啊!”原来,老人是专门为了这位中国姑娘才下车的!
什么样的社会才是一个真正文明的社会?就是文明礼貌不仅施与“熟人”,而且同样施与“生人”,不仅施与“富人”,而且同样施与“穷人”的社会。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40
战争中的回形针
高兴宇
她从没想过,一枚普通的回形针,竟然会让这些经历了战火纷飞、生死之痛的老兵们,深深地铭记十年。
20世纪曾经爆发过一场战争。
丽娜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从报纸上看到,参战的士兵因思念亲人倍感孤单,决定以亲人的身份给他们写信:收信人是“每一位参战的士兵”,落款一律是“最爱你们的人”。信的内容则是一首小诗、一个有趣的故事,或者是几句勉励的话语。
白天她工作繁忙,回家还要照顾孩子,但她每天坚持写完20封这样的信。寄到参战部队之后,部队军官认为这是消除士兵恐惧、提高士气的有效措施,很快将信分发给那些很少收到信件的士兵手里。
光是写信丽娜还觉得不够,她总想找一些新颖的方法,表达最真切的关爱!偶然,她看到书桌上散落着几枚五颜六色的回形针,便灵机一动,给每个信封装上一枚黄色回形针,附言道:“回形针代表我给你的一个拥抱。当你情绪低落的时候,摸一摸它,就会知道有人在关心你、惦记你、轻轻地拥抱你!黄色也代表胜利,我们在家乡期盼着你们凯旋!”
战争持续了40多天,丽娜一共寄走600多封装有黄色回形针的信笺。相比于600多亿美元的战争花费来说,丽娜的贡献实在微乎其微。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经是战争结束十周年纪念日,丽娜早就淡忘了当初寄信的事情。
那天早晨,当丽娜打开自家的房门时,感到万分惊诧。
她家的门口笔直地站立着一排排穿戴整齐的男士,足有500余名,每人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对着丽娜齐声喊着:“我们爱你,丽娜女士!”
刹那间,丽娜被鲜花和笑容包围。
原来,在战争结束十周年之际,参战士兵联合会进行了“战争中我最难忘的事”评选活动,“回形针关爱”被老兵们列为首选。陈年旧事一一浮现脑海,感慨万千的老兵们商定,一定要找到寄信人。
从邮戳上看,所有“回形针”信件都是从一个邮局寄出。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邮局还在,一位老员工恰好对热情善良的丽娜很熟悉,给了他们丽娜的详细地址。
于是,在十周年纪念日当日,老兵们相约来到丽娜家,送给她鲜花和惊喜。很多没有收到“回形针”信笺的战友们,也主动要求一起前往,表达他们对一位仁爱女人的挚诚敬意。
在后来的叙谈中,一位老兵说:“战争期间我曾想过自杀,是这枚回形针陪伴着我,让我从死亡和血腥里,看到了温暖和光明。我知道有人在想念我,爱护我,才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另一位说:“在我收到回形针信件后,我一直在思索是谁寄给我的。是我暗恋的女孩?还是邻居好心的阿姨?或者是最铁的中学朋友?后来,我想,不管寄信人是谁,他(她)都是我正在浴血奋战、全力保护的祖国人民。”
一个年纪30来岁的年轻人,从兜里掏出那枚仍未退色的黄色回形针,感叹地说:“我参军时还很小,幸好有它陪着我,好比给冰雪中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