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怼
他做到了,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没有辜负一个母亲的希望。而因为她的〃借〃;因为他的“还”,在他们心里,这必定是个温暖的冬天。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26
下雨天,真好
琦君
一清早,掀開窗簾看看,窗上已撒滿了水珠。啊,好極了!又是個下雨天。雨連下十天,半月,甚至一個月,屋裡掛滿萬國旗似的溼衣服,牆壁地板都冒著溼氣,我也不抱怨。雨天總是把我帶到另一個處所,在那兒,我又可以重享歡樂的童年。那些有趣的好時光啊,我要用雨珠的鍊子把它串起來,繞在手腕上。
那時在浙江永嘉老家,我才六歲,睡在母親暖和的手臂彎裡。天亮了,聽到瓦背上嘩嘩的雨聲,我就放了心。因為下雨天長工不下田,母親不用老早起來做飯,可以在熱被窩裡多躺會兒。我捨不得再睡,也不讓母親睡,吵著要她講故事。母親椋е劬Γo我講雨天的故事。在熹微的晨光中,我望著母親的臉,她的額角方方正正,眉毛細細長長,眼睛玻С梢粭l線。我的啟蒙老師說菩薩慈眉善目,母親的長相一定就跟菩薩一樣。
雨下得越來越大。母親一起床,我也跟著起來,顧不得吃早飯,就套上叔叔的舊皮靴,頂著雨在院子裡玩。溝裡水滿了,白繡球花瓣飄落在爛泥地和水溝裡。我把阿榮伯給我雕的小木船漂在水溝裡,中間坐著母親給我縫的大紅「布姑娘」。繡球花瓣繞著小木船打轉,一起向前流。我跟著小木船在爛泥地裡踩水,吱嗒吱嗒的響。
天下雨,長工們不下田,都蹲在大穀偅崦嫱妗N野研』ūг趹蜒e,自己再坐在阿榮伯懷裡,等著阿榮伯把一粒粒又香又脆的炒豆子剝殼送到我嘴裡。豆子吃夠了再吃芝麻糖,嘴巴乾了吃橘子。下雨天真好,有吃有玩,長工們個個疼我,家裡人多,我就不寂寞了。
五月黃梅天,到處黏糊糊的,母親走進走出的抱怨,父親卻端者宜興茶壺,坐在廊下賞雨。院子裡各種花木,經雨一淋,新綠的枝子頑皮的張開翅膀,托著嬌豔的花朵,父親用旱煙袋點著它們告訴我這是丁香花,那是一丈紅。大理花與劍蘭搶著開,木樨花散布著淡淡的幽香。牆邊那株高大的玉蘭花開了滿樹,下雨天謝得快,我得趕緊爬上去採,採了滿籃子送左右鄰居。玉蘭樹葉上的水珠都是香的。
唱鼓兒詞的總在下雨天從我家後門摸索進來,坐在廚房的長凳上,唱一段「鄭元和學丐」。母親一邊做飯,一邊聽。淚水掛滿了臉頰,拉起青布圍裙擦一下,又連忙盛一大碗滿滿的白米飯,請瞎子先生吃,再給他一大包的米。晚上就在大廳裡唱,請左鄰右舍都來聽。寬敝的大廳正中央燃起了亮晃晃的燈,燈一亮,我就有做喜事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開心。雨嘩嘩的越下越大,瞎子先生的鼓咚咚咚咚的也敲得越起勁。母親和五叔婆聽了眼圈兒都哭得紅紅的,我就只顧吃炒米糕、花生糖。父親卻悄悄的溜進書房作他的「唐詩」去了。
如果我一直不長大,就可以永遠沉浸在雨的歡樂中。然而誰能不長大呢?到杭州念中學了,下雨天,我有一股淒涼寂寞之感。
有一次,在雨中徘徊西子湖畔。我駐足凝望著碧耍缬竦暮偷托钡托钡拿坊ǎ瑓s聽得放鶴亭中響起了悠揚的笛聲。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笛聲低沉而遙遠,然而我卻仍能依稀聽見,在雨中…。。。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17
细节最生动
赵畅
1981年春,当时身为副总统的布什正在一次飞往外地的例行公务旅行的飞机“空军2号”上。突然布什接到国务卿黑格从华盛顿打来的电话:“出事了,请你尽快返回华盛顿。”几分钟后的一封密电中告知总统里根已中弹,正在华盛顿大学医院的手术室里接受紧急抢救,飞机调头飞向首都华盛顿。
飞机在安德鲁斯着陆45分钟,布什的空军副官约翰。马西尼中校来到前舱为结束整个行程做准备。飞机缓缓下滑时,马西尼突然想出了个注意,他说:“如果按常规在安德鲁斯降落后,再换乘海军陆站队一架直升飞机,飞抵副总统住所附近的停机坪着陆,再驾车驶往白宫,要浪费许多宝贵时间。不如直接飞往白宫。”
布什考虑了一下,决定放弃这个紧急到达的计划,仍按常规行事。他解释道:“约翰中校,只有总统才能在南草坪上着陆。”布什坚持着这条原则:美国只能有一个总统,副总统不是总统。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32
五十三岁如是说
高建群
人一上五十岁,就会明白许多事情。你不到明白的年龄,你不会明白。孔老夫子说:“过而知之。”这话是说,你只有经历过,你才能知道的呀!五十岁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不像二十岁时觉得那样美好,也不像三十岁时觉得那样悲观,亦不像四十岁时候觉得那么复杂。那么五十岁时候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是既不美好,也不悲观,既不简单,也不复杂。如是而已。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攘攘熙熙,皆为利往。几千年的人类都是这样走的呀!那么让它继续走好了。你可以成为参与者,你也可以成为旁观者,但是你没有必要成为评判者。
五十岁的时候,你突然会觉得人生如一场幻梦一样。一个孩子,蹲在家门口的墙根旁打了一阵瞌睡,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是老头了。“江湖居士闲处老”,你会有这种感觉。你开始变得健忘,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你会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你必须先进入那一种况景,然后记忆才会被唤起,于是人名便脱口而出。
五十岁的时候,你的头发和牙齿已经开始掉了。当掉第一颗牙齿的时候,你在那一刻会有点感伤。人老原来是从牙齿先老的呀!托一颗牙齿在手中,你会想,这个物什它是谁呀?它刚才还是我的一部分,和我一同去接受荣辱,但是现在说一声走,它就走了,成为一个独立的东西了。捧着这牙齿,你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才好。最后你想,它最好的去处是垃圾筒,让它走吧。
五十岁的时候,你大约还会有一点恋旧。那些老柜子、老桌子、旧衣服、旧鞋,你搬一次家带一次它们。譬如我,我的腰间永远地拎着一根马镫革,那是我的白房子岁月留给我的记忆呀!我相信那些用得久了的物什是有灵性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五十岁的时候,你当年的万丈雄心会慢慢消退。你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不是你一厢情愿所能达到的。拿我来说吧,年轻时候的我,曾经在一个早晨立下宏愿,决心舍弃人生所有的别的念头,凭借努力,缩短中国小说和世界小说之间的差距。我做到了吗?我没有做到。差距还摆在那里。你得接受环境和时代的制约。五十岁的时候,随着越往文学殿堂的深处走,你会觉得殿堂里供奉着的许多活着的和死去的神,都令人生疑。五十岁的时候,你会有一颗感恩的心。感恩这个世界生了你,让你能够享受这春天的花,秋天的果,早晨的每一次日出和黄昏的每一次日落,感恩你这大半生遇到了许多好人,感恩你经历了许多事。
五十岁的时候,你会突然在某一个早晨眼前豁然一亮,变得我行我素。这一亮大约是因为一个叫伍子胥的古代人物引起的。伍子胥破楚以后,将楚平王的尸骨刨出来,鞭尸三百。这时旁边有人说,伍将军,你要注意影响呀,别人会怎么说你呀!只见这老伍,把白发一搔,胡子一捋,慨然说:“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我怕毡哩!”以上是我五十岁以后的一些想法和感觉。借这本书出版的机会,把它写出来,算是向读者朋友们汇报和交流思想吧!我数了数,一共是八条。记得刚才睡在床上想的时候,远比这八条要多。谁知落实在纸上,把一些忘记了,那么就先写这些吧!这本书收录的,是我的一些重要的中篇小说。例如《白房子》,例如《雕像》,例如《大顺店》,它们在发表时都产生过大的影响,现在在网络上依然有着很高的点击率。评论家朋友们认为,这几个中篇都是代表中国转型时期中篇小说最高成就的作品。是不是这样,还得待读者来评价,待时间来评判。四川文艺出版社是一家很有档次的出版社。五年前,我的《我在北方收割思想》一书,就是这家出版社出版的。该社的金平先生、林文询先生,既是知名的作家,又是很好的出版家,且是我的气味相投的朋友。我很感激他们的约稿,给我提供了一次和读者交流的机会。我还在书中,画了七八幅画。这些人物形象,已经像魔鬼、像幽灵一样盘踞在我脑子里几十年了,过去我只是用文字来表达。我的母亲是一个文盲,我写了二十本书,母亲竟然一个字都没有看过,于是,也是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我开始画画。而第一幅就是献给我的母亲。
西安的秋天真好。阳光多么的灿烂呀,如梦如幻。天空是如此的深邃、蔚蓝。汽车在马路上跑着,人在人行道走着,楼房在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我爱这个世界,我爱人!??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升腾起一种佛家大慈悲的情怀。
我把心都掏出来了!那么我的“五十三岁如是说”就到此为止吧!最后我想说的是:寄希望于后之来者吧!我们这一代人行将老去,这场宴席将接待下一批饕餮者!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59
我为什么失去了你
张洁
十八岁的时候仇恨自己的脸蛋,为什么像奥尔珈那样红得像个村妇,而不能拥有丹吉亚娜的苍白和忧郁!不理解上两个世纪的英国女人,在异性到来之前为什么捏自己的脸蛋,使之现出些许的颜色。而现在对着自己阴沉而不是忧郁、不仅苍白而且涩青的脸色想,是否肝功能不正常;
十八岁的时候为买不起流行穿戴而烦恼,认为男人对我没有兴趣是因为我的不“流行”。而今却视“流行”为不入流之大忌,惟恐躲之不及地躲避着“流行”。
十八岁的时候为穷困而窘迫、害躁。如今常在晚上八点以后,穿着最上不得台面的衣服,去五星级的国贸大饭店,买打折的面包。那里有特别的师傅、特别的面粉、特别的做法、特别的香料。为求品质上乘、口味新鲜,二十点过后就半价销售,第二天上的货,绝对是刚从烤炉里出来的。一天晚上早到三十分钟,毫不尴尬地对售货小姐凯瑟琳说:“先放在这儿,等我到下面超市买些东西,回来就是八点了。”我们现在成了老交情,她远远看见我,就对我发出明媚的微笑;
十八岁的时候,喜欢每一个party,更希望自己是注意的中心。现在见了party尽量躲,更怕谁在“惦记”我;
十八岁的时候豪情满怀、义不容辞地为朋友两肋插刀。现在知道回问自己一句:人家拿你当过朋友吗?而后哑然一笑;
十八岁的时候为第一根白发惊慌失措,想到有一天会死去而害怕得睡不着觉。现在感谢满头白发替我说尽不能尽说的心情,想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就像想到一位可以信赖却姗姗来迟的朋友;
十八岁的时候铁锭吃下去都能消化,面对花花世界却囊中羞涩。现在却如华老栓那样,时不时按按口袋“硬硬的还存”,眼瞅着花花世界却享受不动了,哪怕一只烧饼也得细嚼慢咽,稍有闪失就得满世界找三九胃泰;
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背诵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伤,不要心急,阴暗的日子总会过去……”现在只要有人张嘴刚发出一声“啊——”就浑身发冷、起(又鸟)皮疙瘩,除了为朋友捧场,从不去听诗歌朗诵会;
十八岁的时候渴望爱情,愿意爱人也愿意被人爱。现在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如果能够重活一遍,是不是会做周末情人不好说(如果合适的情人那么好找,也就不只“世上只有妈妈好”),但肯定会买个精子做单身妈妈;
十八岁的时候相信的事情很多。现在相信的事情已经屈指可数;
十八岁的时候非常怕鬼。现在知道鬼是没有的,就像没有钱,面包也不会有的一样千真万确;
十八岁的时候就怕看人家的白眼,讨好他人更是一份“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现在你以为你是谁?鄙人就是这个样儿,你的眼睛是黑是白,跟我有什么关系?善待某人仅仅因为那个人的可爱,而不是因为那个人对我有什么用;
十八岁的时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样腐朽地对待每个许诺、每个约定,为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