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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史百将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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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带丧服而不事家业为下。收得百馀人,诩为飨会,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贼数百人。又潜遣贫人能缝者,佣作贼衣,以彩线缝其裾为识,有出市里者,吏辄禽之。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后羌寇武都,邓太后以诩有将帅之略,迁武都太守。羌乃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羌闻之,乃分钞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馀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虏见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弱,吾今示强,势有不同是也。”既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馀,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强弩勿发,而潜发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伤杀。明日悉陈其兵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回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当退,乃潜遣五百馀人于浅水设伏,候其走路。虏果大奔,因掩击,大破之,斩获甚众,贼由是败散,南入益州。诩乃占相地势,筑营壁百八十所,招还流亡,假赈贫人,郡遂以安。先是运道艰险,舟车不通,驴马负载,僦五致一。诩乃自将吏士,案行川谷,自沮至下辨,数十里中,皆烧石翦木,开漕船道,以人僦直雇借佣者,于是水运通利,岁省四千馀万。永和初,迁尚书令,卒。临终,谓其子恭曰:“吾事君直道,行己无愧。所悔者,为朝歌长时杀贼数百人,其中何能不有冤者。自此二十馀年,家门不增口,斯获罪于天也。”
  孙子曰:“强弱形也。”诩增灶示强,而羌不敢逼。又曰:“形人而我无形。”诩贸易衣服,而羌不知其数是也。




后汉皇甫规




  皇甫规,字威明,安定朝歌人也。永和中,西羌大寇三辅,围安定。征西将军马贤将诸郡兵击之,不能克。规虽在布衣,见贤不恤军事,审其必败,乃上书言状。寻而贤果为羌所没。郡将知规有兵略,乃命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与羌交战,斩首数级,贼遂退却。举规上计掾。其后羌众大合,攻烧陇西,朝廷患之。规乃上疏求乞自效,曰:“臣比年以来,数陈便宜。羌戎未动,策其将反,马贤始出,颇知必败。误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恨贤等拥众四年,未有成功,久师之费且百亿计。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因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隐匿不言。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败则经年。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叹者也。愿假臣两营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与护羌校尉赵冲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晓习;兵_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高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若谓臣年少官轻,不足用者,凡诸败将,非官爵之不高,年齿之不迈。臣不胜至诚,没死自陈。”桓帝不能用。时泰山贼叔孙无忌侵乱郡县,中郎将宗资讨之未服。公车特召规,拜泰山太守。规到官,广设方略,寇贼悉平。延熹中,叛羌零吾等与先零别种寇钞关中,护羌校尉段_坐召。后先零诸种陆梁,覆没营坞。规素悉羌事,志自奋效,乃上疏曰:“臣生长豳岐,年五十有九。昔为郡吏,再更叛羌,豫筹其事,有误中之言。臣素有固疾,恐犬马齿穷,不报大恩。愿乞冗官,备单车一人之使,劳来三辅,宣国威泽,以所习地形兵_,佐助诸军。”至冬,羌遂大合,朝廷为忧。 三公举规为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兵,讨零吾等,破之,斩首八百级。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规因发其骑兵讨陇右,而道路隔绝,中军大疫,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遣使乞降,凉州复通。先是安定太守孙隽受取狼籍,属国都尉李翕、督军御史张禀多杀降羌,凉州刺史郭闳、汉阳太守赵熹并老弱不堪任职,而皆倚恃权贵,不遵法度。规到州界,悉条奏其罪,或免或诛。羌人闻之,翕然反善。沈氐大豪滇昌、饥恬等十馀万口,复诣规降。拜度僚将军,至营数月,上书荐中郎将张奂以自代,曰:“臣闻人无常俗,而政有治乱;兵无强弱,而将有能否。伏见中郎将张奂,才略兼优,宜正元帅,以从众望。若犹谓愚臣宜充军事者,愿乞冗官,以为奂副。”朝廷从之,以奂代为度僚将军,规为使匈奴中郎将。再转为护羌校尉。熹平三年,以疾召还。未至,卒。
  孙子曰:“良将警之。”规以马贤不恤军士而知其必败。又曰:“进不求名。”规举张奂自代,而身为之副是也。




后汉张奂




  张奂,字然明,敦煌酒泉人也。举贤良,擢拜议郎,迁安定属国都尉。初到职,而南匈奴左__台耆、且渠伯德等七千馀人寇美稷,东羌复举种应之。而奂壁唯有二百许人,闻即勒兵而出。军吏以为力不敌,叩头争止之。奂不听,遂进屯长城,收集兵士,遣将王卫招诱东羌,因据龟兹,使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诸豪遂相率与奂和亲,共击__等,连战破之。伯德惶恐,将其众降,郡众以宁。羌豪帅感奂恩德,上马二十匹,先零酋长又遗金_八枚。奂并受之,而召主簿于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厩;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金马还之。羌性贪而贵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为所患苦,及奂正身洁己,威化盛行。迁使匈奴中郎将。时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烧度僚将军门,引屯赤坑,烟火相望。兵众大恐,各欲亡去。奂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若,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阴与通和,遂使斩屠各渠帅,袭破其众。诸胡悉降。延熹元年,鲜卑寇边,奂率南单于击之,斩首数百级。迁度僚将军。数载间,幽、并清静。九年春,召拜大司农。鲜卑闻奂去,其夏,遂招结南匈奴、乌桓数道入塞,或五六千骑,或三四千骑,寇掠缘边九郡,设杀百姓。秋,鲜卑复率八九千骑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缘边大被其毒。朝廷以为忧,复拜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僚、乌桓二营。匈奴、乌桓闻奂至,因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诛其首恶,馀皆慰纳之。司隶校尉王寓,出于宦官,欲借宠公卿,以求荐举。百僚畏惮,莫不许诺,唯奂独拒之。寓怒,因此遂陷以党罪,禁锢归田里。奂少立志节,尝与士友言曰:“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及为将帅,果有勋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匹。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光和四年卒,年七十八岁。
  孙子曰:“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奂使羌不得交通而败__。又曰:“廉洁可辱。”奂正身洁己,而先零不能以货动。又曰:“军扰者,将不重也。”奂坐帷讲诵而众心安是也。




后汉段纪明




  段_,字纪明,武威姑臧人也。少便习弓马,尚游侠,轻财贿,长乃折节好古学。初举孝廉,为宪陵园丞,迁辽东属国都尉。时鲜卑犯塞,_即率所领驰赴之。既而恐贼惊去,乃使驿骑诈赍玺书召_,_于道伪退,潜于还路设伏。虏以为信然,乃入追_。_因大纵兵,悉斩获之。延熹二年,迁护羌校尉。会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 金城塞, _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击破之。追讨南渡河,使军吏田晏、夏育募先登,垂索相引,复战于罗亭,大破之,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口万馀人,虏皆奔走。四年冬,上郡沈氐、陇西牢姐、乌吾诸种兵共寇并、凉二州,_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_军,使不得进。义从役久,恋乡旧,皆悉反叛。郭闳归罪于_,_坐召下狱,输作左校。羌遂陆梁,覆没营坞,转相招结,唐突诸郡,于是吏人守阙讼_以千数。朝廷知_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_但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为长者。起于徒中,复拜议郎,迁并州刺史。八年夏,进军击当煎种于湟中,_兵败,被围二日,用隐士樊志张策,潜师夜出,鸣鼓还战,大破之,首虏数千人。_遂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饥困败散。_凡破西羌,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马牛羊八百万头,降者万馀落。封_都乡侯。永康元年,当煎诸种复反,合四千馀人,欲攻武威。_复追击,杀其渠帅,斩首三千馀级,西羌于此弭定。而东羌先零等,自覆没征西将军马贤后,朝廷不能讨,遂数寇扰三辅。其后度辽将军皇甫规、中郎将张奂招之连年,既降又叛。桓帝诏问_曰:“先零东羌造恶反逆,而皇甫规、张奂各拥强众,不时辑定。欲移兵东讨,未识其宜。 可三思术略。 ”_因上言曰:“臣伏见先零东羌虽数叛逆,而降于皇甫规者,已三万许落,善恶既分,馀寇无几。今张奂踌躇久不进者,当虑外离内合,兵往必惊。且自冬践春,屯结不散,人产疲羸,自亡之_,徒更招降,
  坐制强敌耳。臣以为狼子野心,难以恩纳,_穷虽服,兵去复动。 唯当长矛挟胁,白刃加颈耳。计东种所馀三万馀落,居近塞内,路无险折,非有燕、齐、秦、赵从横之_,而久乱并、凉,累侵三辅、西河、上郡,已各内徙,安定、北地复至单危,自云中、五原,西至汉阳二千馀里,匈奴、种羌并擅其地,是为拥疽伏疾,留滞胁下。如不加诛,转就滋大。今若以骑五千,步万人,车三千两,三冬二夏,足以破定,无虑用费为钱五十四亿。如此,则可令群寇破尽,匈奴长服,内徙郡县得反本土。伏计永和中,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亿;永和之末,复经七年,用八十馀亿。费耗若此,犹不诛尽,馀孽复起,于兹作害。今不暂疲人,则永宁无期。臣庶竭驽劣,伏待节度。”帝许之,悉听如所上。建宁元年春,_将兵万馀人,赍十五日粮,从彭阳直指高平,与先零诸种战于逢义山。虏兵盛,_众恐。_乃令军中张镞利刃,长矛三重,挟以强弩,列轻骑为左右翼。激怒兵将曰:“今去家数千里,进则事成,走必尽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众皆应声腾赴,_驰骑于傍,突而击之,虏众大溃,斩首八千馀级,获牛马羊二十八万头。拜_破羌将军。夏,_复追羌出桥门,至走马水上。寻闻虏在奢延泽,乃将轻兵兼行,一日一夜二百馀里,晨及贼,击破之。馀虏走向落川,复相屯结。_乃分遣骑司马田晏将五千人出其东,假司马夏育将二千人绕其西。羌分六七千人攻围晏等,晏等与战,羌溃走。_急进,与晏等共追之于令鲜水上。_士卒饥渴,乃勒众推方夺其水,虏复散走。_遂与相连缀,且斗且引,及于灵武谷。_乃被甲先登,士卒无敢后者。羌遂大败,弃兵而走。追之三日三夜,士皆重茧。既到泾阳,馀寇四千落悉散入汉阳山谷间。时张奂上言:“东羌虽破,馀种难尽。宜以恩降,可无后悔。”诏书下_。_复上言:“臣本知东羌虽众,而软弱易制,所以比陈愚虑,思为永宁之算。而中郎将张奂,说虏强难破,宜用招降。又言羌一气所生,不可诛尽。案奂为汉吏,身当武职,驻军二年,不能平寇,虚欲修文戢戈,招降犷敌,诞辞空说,僭而无证。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寇,赵充国徙令居内;煎当乱边,马援迁之三辅。始服终叛,至今为鲠。故远识之上,以为深忧。今傍郡户口单少,数为羌所创毒,而欲令降徒与之杂居,是犹种枳棘于良田,养_蛇于室内也。故臣奉大汉之威,建长久之策,欲绝其本根, 不使能殖。 本规三岁之费,用五十四亿,今适期年,所耗未半,而馀寇残烬,将向殄灭。臣每奉诏书,军不内御,愿卒斯言,一以任臣,临时量宜,不失权便。”二年,诏遣谒者冯禅说降汉阳散羌。_以春农,百姓布野,羌虽暂降,而县官无廪,必当复为盗贼,不如乘虚放兵,_必殄灭。夏,_自进营,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田晏、夏育将五千人据其山上。羌悉众攻之,厉声问曰:“田晏、夏育在此不?湟中义从羌悉在何面?今日欲决死生。”军中恐。晏等劝激兵士,殊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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