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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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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是不寻常的清澈。岩石、沙子、马尾似的海草和海菜的叶子,无声地漂浮在他们旁边。有时候,札巴温会停止划桨,凝视着悬在水中不动的水母,为自己竟会在这种时候被任何事所吸引,感到困惑。
  桨船撞上大船的船身,发出低沉的砰击声。身穿暗蓝色双层夹克和靴子的船长,立刻走到甲板上。他没戴帽子,有着长长的淡色头发和高高的颧骨,年轻的脸孔因为睡眠过多而略显浮肿。
  〃札巴温同志吗?〃他带着很重的北方口音问道,倚在船边:〃绳子丢给我。〃
  札巴温把手提箱交给他,把绳子抛上去。然后,他转向葛丝亚,摇摇晃晃地走了三步,走到船尾。她站起来,用她充满泪水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脸。
  他们站了好久,痛苦而激烈地拥吻着。然后,札巴温哽咽着,转过身去,开始登上大船。一直在旁看着的船长拉他一把后,很快就消失在船首的船舱中。
  一分钟以后,睡眼惺忪的水手们套上夹克,从船舱里出来,船要出发了。靴子的黑印布满在有霜的甲板上,引擎发动,锚链嘎嘎的响。一阵微风吹起,吹皱了平静的水面。一撮头发覆在葛丝亚的前额,但是她仍坐着不动,没有把它拨回去。
  船长亲自掌舵,看了札巴温一眼,下令慢速启航。大船开始驶离桨船。一个邋遢的水手站在船首,抛下一根重绳到水中,粗声的喊出标示记号。
  〃八公尺!〃
  〃七!〃
  〃七点五!〃
  在水中的青色石头上,暗色的海草和水母跟以前一样,依然清晰可见。
  札巴温站在船边,望着渐渐往后退的陆地和桨船。葛丝亚依旧坐在船尾不动。黑色的桨板浮出在水面上,被微风轻轻的推向岸边。札巴温看着桨船,看着岛,眼睛里干干涩涩的,一种奇怪、空洞的铃声在耳中响起。
  通过了进入深海的危险浅滩之后,船开始加速。船长把舵交给一位水手,离开舵房,走出来站在札巴温旁边。
  〃明天傍晚以前可以到达阿克安琪。〃他说。
  现在,岛变成一条青色的细线,惟一能清楚看到的是灯塔的白色塔台。一阵风起,船体因柴油引擎的运转而颤动。最后,连岛的海岸线也消失了,除了四周的海水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层层的波浪远在地平线上起伏着。太阳升起,可是东方有云接近,所以天空不再变亮。
  〃会有一阵强风〃,船长打着呵欠说:〃喂,你们,把甲板弄干净!打起精神!〃他突然又高声大叫:〃你何不下来,到船舱里去。〃
  他邀请札巴温。
  下到船舱,他们在一张小桌子旁面对面坐下来,开始抽烟。
  〃那是你太太吗?〃片刻沉默后,船长问道。
  〃不是。〃札巴温微弱的回答,他的嘴辰在发抖。
  〃躺下休息吧,〃船长建议他:〃那儿有一张空床。〃
  札巴温顺从地脱下外衣,躺在那张又硬又窄的床上,床头绑着一条救生带。船舱跟着波浪起伏着,海水在船边咕噜作响。〃那就是幸福。〃札巴温想着,在他眼前立刻浮现出葛丝亚的脸孔。〃那就是爱情!多奇怪。。。。。。爱情!〃
  他躺在那里,双唇痛苦的紧抿着,不能不想到葛丝亚或那个岛,他不断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直到他意识模糊,不知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外面的海水咕噜地翻滚,像是一股不断流汤的潮水在轻盈地冲击着。


母亲〔日本〕大冈升平

  大冈升平(1909~1989),日本小说家,生于东京,京都大学毕业。战后根据自身经历创作的长篇小说《俘虏记》获得横光利一奖,而确立作家的地位。中篇小说《野火》获得读卖文学奖,是战争文学的代表作,被译成中、英、法、德、意等文。中篇小说《花影》获每日出版文化奖及新潮社文学奖。《中原中也》获野间文艺奖。

  我对于母亲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三岁,那时候,家在青山高树町附近的红十字医院前面。我和姊姊在屋前的空地玩,下雨了,母亲拿油纸伞来。把它撑开放在地面,能够继续在伞下玩,显然我还很小。
  其次,是在涩谷冰川神社附近的家。我抱住在井边洗衣服的母亲的背后哭。我的手很冷又痛。我属于容易有冻疮的体质,十四、五岁以前,冬天总是双手紫肿,戴手套啦、烤火啦,也不消肿。
  那时我可能弄湿了手或什么地方很痛。母亲大概停止洗衣服,用热水给我泡手暖和,不过那记忆漏掉,我对蹲着洗衣服的母亲的背,一边哭一边走近去,只留下感伤的回忆。
  这手痛的记忆,立即连接到十岁时,雪溶化后的某一天早晨,我上学途中跌倒的记忆。衣服裤子弄脏了,我怕回家被骂,又怕上学迟到,想自己擦干净,首先想洗手,但四周没有水,我掬起路旁扫集的雪揉洗。可是手不但没洗干净,冻了的雪粒使整双手常刺痛起来。我哭着回家。
  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挨骂。母亲用热水泡暖我的手,替我换上衣服,给老师写了一封迟到理由的信,送我出门。
  那时的家虽然也是住在涩谷,但已搬到更北边的大向小学附近。我家跟一些从外地迁居东京,经常搬家的人一样。在涩谷,从红十字医院前的家,渐渐向北边的松涛方面搬迁。十年内搬了六次,仅在冰川神杜附近就搬了三次。父亲是兜町股票经纪行始终亏损的营业员,家里穷困不堪。
  住大向小学附近的房子始有大门,我引以为傲。放学回家时我站在家前面,等着路人经过,看见有人走近,我便向前走几公尺轻快地进入大门显示给人看,〃我是个有大门人家的孩子〃,但路人对这重大的事实不感兴趣,我这样表示了两三次便作罢。
  路人是对的,虽说是大门,也不过是出租房子平凡地向两边敞开的大门,到玄关房门的空间只有两公尺。但从小总是住格子门的玄关面临道路的房子,大门对我来说便觉得很有气派。
  母亲的皮肤跟我不同,容易冻裂,因为使用郊外含矿物质多的井水,冬天里手指像刷子似的皲裂。晚上母亲用炭火筷子把溶解的黑药滴入那皲裂缝里,我屏息看着。
  父亲带着母亲从和歌山市来到东京不久,交往的范围只是少数同乡,现在想来家里冷清。姊姊送给和歌山的姨婆家做养女,我八岁时母亲才生下弟弟,那时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在东京的亲戚只有父亲的大哥。这位伯父住在麻布地区,他和父亲一样也在兜町的股票经纪行工作。房子也是租的,但比我家大,有二楼,院子里有庭池。饮食方面,不会被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吃多了对身体有害。堂兄大我七岁,堂姊年长我五岁,去伯父家玩住一两天,是我放假时的快乐之一。
  母亲带我去伯父家,下电车时被车长叫住。
  车长说我应该买票。母亲把我的年龄少说一岁,即孩童免费的最大限,但由于我本来就大个子,看来比实际年龄大。车长直接问我几岁,我惊慌地回答了实际年龄,在乘客的注目中,母亲付了电车费。
  下了电车,母亲的眼睛可怕地瞪我,掐我手臂,并且说,到伯父家,不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这给我莫大的冲击。母亲常常教我不可说谎,我照她的教导,说老实话,为什么被骂呢?为什么要瞒住我的年龄呢?不过我的童心里也隐约感觉到,这不合理的叱责,是因为家里穷,才连儿童的半票电车费也不得不节省。
  母亲虽然对我总是慈祥的,但偶尔也会无理地骂人。那时家住现在的涩谷车站的后出口附近,母亲因为肠的疾病入院两个月。住院的期间,一个跟母亲的年龄相若的女人来家里帮佣。她是京都人,皮肤白而略胖,有几分姿色。母亲出院回家后,在里面的八席房间躺着静养,帮佣的还留下一些日子。
  我在小院子的一隅,做庭园式的盆景玩,房屋、小桥、螃蟹等小玩意儿中混着一个石碑,我堆着泥土,却听见:〃升平!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看见母亲站在走廊,满面怒容,不知道什么事情使她生气,我混乱地默不作声,母亲又说:〃你造坟墓咒死妈妈吗?赶快把它丢掉!〃
  七岁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咒,而且它也不是坟墓,我想辩解,但被母亲的语调压住了,我回答:〃是。〃把刚买的玩具扔到后面的河里。现在想来,母亲是因为久病床褥,心情不好的原因,对孩子发脾气。
  母亲住院期间来帮佣的女人,父亲大概跟她有关系。后来,家里有两三个下女,父亲每每把她们弄到手。这一点,从下女随意做她自己吃的副食便知道。
  〃呀!又有人可以在厨房里给自己敲开蛋了。〃我跟姊姊这样说。
  东京没有母亲娘家的亲戚,只有母亲以前在娘家时的〃朋友〃,如亲〃姊妹〃般的两个〃阿姨〃。其中之一的山崎阿姨,在冰川神杜后的对面,开了家梳妆用品和文具店,只是她的皮肤黑,跟我母亲不同而已,身材、面貌都很相似。去山崎阿姨家时,我很高兴她送我一些家里不能痛快买的文具。
  山崎姨丈跟父亲在兜町是同事,和父亲一样大声说话,说话中爱揣胳膊。后来父亲买股票发财,〃大冈有时赚太多了。〃他经常把这句话抓在嘴上。那时的一天雨夜里,父亲去向他借买投机股票的钱被拒绝,据说归途掉落水沟,一身沟泥的回家。
  我家搬到涩谷车站附近后,母亲吃过晚饭便去山崎阿姨家,去了很久还不回来,我五岁,久等母亲不回便哭起来,哭声使睡在一旁的父亲心烦,大声敲烟管。母亲终于回来了,父亲叫她坐在他枕边,用烟管打她的膝盖,训了很久。母亲常常晚上一个人出去,或许也是去借钱,但还是没有结果,因此被训,但父亲也过分了些。
  我越发哭着,父亲说:〃总之,你先哄升平睡觉。〃母亲就穿着外出的和服身子伸进我的被窝里。我抱母亲的胸又哭了一阵。我记得那和服大概是直条纹的〃铭仙〃丝绸,或什么料子,按触到胸口感觉光滑。
  那时的涩谷川,不是像现在的暗渠,沿河有道路,到天现寺,还没有通电车。一天晚上我跟着母亲走到那条路,不知怎么我落后了,跑步追上去:〃妈妈!〃我抓住她的袖子走了两三步,和服的料子也是光滑的〃铭仙〃丝绸。
  〃咦,谁家的小弟弟?〃
  听到这声音,我仰起脸,原来不是母亲,身材与和服都像,但面孔不像母亲的圆脸妇人,我露出要哭的样子。
  〃小弟弟,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那妇人以清脆的东京口音这样说。我没吭声就往回跑,碰到母亲正从路旁明亮的商店中走出来。
  我的记忆里,没有留下母亲爱抚我的回忆。那时候,一九一四年的那时候,小市民家庭的习惯,母亲没有时间娇宠孩子。我无意相信佛洛伊德的潜在意识与自卑感,是因为我有顽固的自卑感,这或者也由于父亲没有让母亲娇宠我,而对父亲有一种〃亲近母亲反父亲的倾向〃吧。
  都说母亲美,这是就亲戚间的女眷比较来说的,大概容貌平常。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瓜子脸,皮肤并不雪白,鼻梁也不若东京的艺妓般挺直,因为害丹毒,鼻子下割过,母亲说〃从此嘴巴歪了〃,其实嘴巴看来并不歪,如果没有恢复旧观,显然并不如何标致出色。
  有一天晚上在澡堂洗完澡穿衣服时,我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归途我告诉母亲。
  〃一定是妈妈太漂亮吧。〃母亲说。
  这是我从母亲的口里听到的,几乎是惟一的自负之话。
  母亲的另一个〃朋友〃是〃月岛的阿姨〃,现在的〃胜哄桥〃
  那时还是摆渡的时候,岛埋填于对岸的区城里,阿姨住在那外面临海的一栋名为〃御殿〃的大建筑物里。据说她〃丈夫〃是和歌山县选出的国会议员,我只看过他的照片,我跟母亲去的时候他都不在家。肥胖的大汉,从鬓角到下颚有像草丛一样的胡须,戴一顶高筒礼帽摄影的。
  〃御殿〃是一个也是和歌山县出身的证券交易业者闲置的别墅。
  这个代议士在议会期间大概常住那里。在〃御殿〃让我惊讶的是放在客厅的电冰箱(很不协调的配合,不过那时的冰箱比现在有格调多了),假期中我去玩时,一个人睡在临海的一间榻榻米走廊,望着外面扩展开来的品川的泥海,听着风的声音。
  月岛的阿姨很瘦,走路内八字脚。宽大的厨房料理台上安装着一具小的铁机器,阿姨用它来绞牛肉的血喝。
  从这些母亲的〃朋友〃,读者对她结婚前的身分,或许已得到了暗示。当然我也可以明白地说〃我母亲原是和歌山市的艺妓。〃
  但模仿手法很巧妙的小说家,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些不确实的记忆,便可把幼年时我内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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