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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被困住以后后用你掌握的法力脱离了其实你还在酒廊里这些都是你的幻觉你根本还没有离开;那些活尸还围着你;周楚楚现在正在努力摆脱太极阵你只是觉得自己已经逃离
这行字又急又快,显见得对方已经心急如焚,但他再着急,也远远比不上王风看见这些字时的恐惧所震撼和强烈!那行字消失,然后龚大伟继续疯狂打字:
你要相信我你现在还在西乡酒廊里快点找出路吧最多再过两分钟周楚楚就能挣脱你那个匆忙布下的太极阵不要被幻觉欺骗你现在就在酒廊经理室门外你看周围的人就知道都是不动的活尸。
王风抬头看身边的人,果然那身边那些人或坐或蹲或躺,但是没有一个活动的,而且都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王风对着电话狂吼。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害怕到这种程度。
显示屏上的字消失。瞬间又有一行新字出现。因为你现在见到的景象和经历的事情和我死那天一模一样!这行字最多也只存在了五秒种,接着,两个鲜红色的大字重重地落在显示屏上:快!!! 跑!!!
“怎么跑啊!”王风大怒,无论如何发怒总比害怕好,当然也比等死好得多。“我四周都是被附体的人,我又不知道路,何况我现在在阴阳阵里,怎么跑都是转圈!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显示屏上忽然显示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下面附带着说明:记熟这种走法,然后闭上眼睛,向法力最弱的地方走!没别的办法了。王风心想。他紧张地研究着逃跑路线,然后闭上眼睛,向这未知的恐惧一步一步摸了过去。立刻,几只冰冷的手摸到他脸上,想用力拽住他,这些活尸虽然不能动,但抓人的力气还是有的。王风拼命摆脱他们,战战兢兢地按照脑子里勾画的图移动:前三,左一,右一,右八……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王风手里的手机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忽然喊道:“这酒廊是谁造的?把答案打在手机上!还有,周楚楚是怎么成为你们员工的?我需要关于酒廊的一切资料!”
他当然是喊给龚大伟听的,但他的声音沙哑而发颤,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包括他自己,换个环境都绝对听不出来那是王风在说话。现在唯一还支持着他不倒下去的,已经不是他平常所学关于风水与神怪的知识,而是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同时,王风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酒廊,或者一个周楚楚那么简单!
手机也在颤抖不停,显见得龚大伟心情也极为焦燥,急切地往手机上打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时间最多只剩下三十秒,而王风还有最后的四步要走,但要命的是他忘记了这最后四步是左一右三还是右一左三!手机上应该已经没有线路信息,他也不能打断龚大伟,所以只能自己来做这个选择:左或者右?天堂或者地狱?
人的一辈子要做无数次选择,但是大部分选择都是轻松愉快的。“今天中午吃米饭还是馒头?”“我是要A美眉还是B美眉?”也有稍微紧张一点的:“这道判断题是对是错?”但是只要是人,总会遇到那个性命攸关的选择来临的日子,这个时候恐怕就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左还是右?生或是死?
左还是右?生或是死?
左还是右?生或是死?
!?!?!?!?!?
王风的背部,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还有十秒!周楚楚差不多就要挣脱太极阵了!王风横下心,向左边迈了一步。
空间里响起周楚楚的笑声,同时另外一个破钹般的嗓子冷笑着说:“你终于还是走错了!”王风心中一动,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手机一阵剧烈颤抖。这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白雪皑皑,枯树上孤零零挑着一片叶子,几户人家的小小村落。但平静得出奇。一个活物都没有。阴沉的天空中似乎隐隐传来轰鸣之声。(奇怪,冬天怎么会打雷呢?)眼前的风景就象一幅画一样引人入胜,但这画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情调。
瞬间,好似号令一般,屋子里走出了拿着刀斧的人,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他们的刀上都有血。他们把其中一个没有拿刀的女人架到一扇磨盘上开始肢解。一边肢解一边吃,生吃。
王风只感到一阵恶心,但是忽然间,他好似心境空明醍醐灌顶一般大声喊起来: “双水屯!这里是双水屯!!!”
伴随着这喊声,眼前的一切迅速消失,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周楚楚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猜得不错,这里就是从前的双水屯,但又远远不是双水屯那么简单。可惜啊,王老师,最后一点机会你没把握住,你终于还是没能走出这间屋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听在王风耳朵里非但让人不受用,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护身符那点有限的光芒终于被吞入了黑暗,王风连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到周楚楚的声音忽左忽右地传来。
忽然,手机开始猛烈震动起来!伴随着这种震动,一阵深浑雄沉的音乐从手机中传出,竟然是密宗的梵音!王风的眼前出现了景物:他就在西乡酒廊门口,如果刚才往左走,就可以出大门口,但现在他面对的只不过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不是王风,是周楚楚,她的身后还有无数看不到面孔的黑影跃跃欲试。她的脸色并不好,显而易见那梵音对她来说也并非全无作用。王风趁着这个机会,飞速跑出了酒廊,只听“哗啦”一声,酒廊的房子象漏气一样瘪了下去。
西乡酒廊塌了!
外面还是一样的傍晚,一样的人流,一样的空气一样的星光。王风的脸煞白,过了半晌才强笑着问道:“现在是真的吗?”
没有回答,手机非常安静,好似从来没有动过一般。王风一惊,翻检前面的信息,什么也没有。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事情:鬼是无法唱佛经和听佛经的,因为佛经与道经这类东西可以使修行差一点的鬼形神俱灭。而自己手机的默认铃声也并非梵音,一定是龚大伟刚才为了救他,万不得已播放了佛经。
所以,世界上不但已经没有龚大伟这个人,而且已经没有龚大伟这个鬼。
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所知道的秘密,已经随着他一起消失。可是他为什么愿意牺牲精魄来挽救自己呢?难道他认为我能够揭示出这整个事件的秘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王风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些事情、这些地点到底有什么联系?周楚楚又是谁?王风感到自己的头大了一倍有余。他只是茫然地坐在一边,应答警察盘问的同时看着西乡酒廊的废墟,看着一具一具尸体被从他眼前抬过。心里一团乱麻,无头无绪。但是在不大的现场被清理干净之后,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些尸体中有陈家明、有庞伟,有所有当时在场的顾客和侍应生,但是没有周楚楚。
绝对没有。“王风!”
“嗯。”
“王风!”
“嗯。”
沈容暴怒,站起来做“我手持钢鞭将你打”状:“王风!!!你要再不理我我就买把刀砍了你!”
“嗯?”正在沉思的王风抬头看着沈容,继续低头沉思:“嗯。”
沈容一甩胳膊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左右寻找五金店,王风依然在那里苦想。
这几天他已经到西乡酒廊的废墟去过数次,出乎意外的是那里的灵气反应居然是零,要不是他知道那里曾经出过什么事情,那里现在正是营房建地的好地方。但是王风绝不认为西乡酒廊的惨祸完全是房屋外形的缘故。风水根本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
墙壁中没有怪东西。地板下和天花板里也没有。有怪东西瞒不过他。还有,周楚楚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双脚出现在王风眼前,王风抬头,是赵淳。赵淳正在窃笑。脸上的表情犹如黄鼠狼偷鸡成功,正要大快朵颐一般。王风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把思维拉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赵淳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我刚刚看见沈老师去买刀了。”
王风努力摇摇头,他现在思维混乱,还不能有效地把“王风得罪了沈容”、“沈容发誓要砍了王风”和“沈容去买菜刀”这三个命题整体联系起来。他抬头对赵淳说:“哦,对了,我正要找你。西乡酒廊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知道。”赵淳在他对面坐下来:“前前后后营业有两个多月,死了十多个人,房子也塌了,这些成果都已经上电视了。前几天你不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吗?”
“是啊。”王风长叹道。“我从没象现在这样一筹莫展,知情人都死光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说什么也串不起来——周楚楚肯定是没想干掉我,要是真想让我死的话,不必在第一次请灵的时候点着打火机啊;在酒廊里她也只想把我困个几天。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她的所作所为似乎象是要在酒廊举行什么召唤仪式,或者是……赵淳,你有没有感到学校和城市的邪气这几天也渐渐加重了?”
“不觉得啊。”赵淳说。“这几天天气热得很,是你的幻觉吧。”
“还有一件事情,我在周楚楚的法阵中摸索的时候见到了双水屯的幻象。周楚楚自己也亲口承认现在这个地方和双水屯大有关系。”王风忧心忡忡地说:“可是现在线索全断,双水屯只不过是我从前听到过的一个传说而已,说句不好听的纯粹是我用来在上课时吓人的,难道真的有这么回事?有这么一群作祟的厉鬼?再有,我总觉得这两天学校有股邪气在渐渐加重,或许是心理作用?这些事情让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王风又陷入了沉思。赵淳忍不住,说道:“那王老师你干嘛不去找周楚楚呢?明摆
着她是事情的关键嘛。”
“找周楚楚?”王风冷笑:“世界上只有五种人是不必怕鬼的——大善人、大恶人、大文豪、真正的忠臣孝子和命数极贵之人——你看我象其中的哪一种?”
赵淳从头到脚打量了打量王风;“你不象。你实在是哪一种也不象。”“所以啊。”王风叹气:“我简直是怕得要死。再让我这个三流阴阳师回头去找周楚楚拼命,我宁可现在就去死,好歹也能图个全尸。”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良久之后,赵淳打破沉寂:“要不我们再请请酒廊其他人的灵问问看?”
王风继续叹气:“不成啊,至少要找到三个接触过他们的人,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些人去?……算了,还是让我自己想一想吧。”赵淳站起身来,问:“那我先走了,要不我去给你买点饭?”王风摆摆手:“不用了,我算过,今天晚上会有人请我吃饭,你就别管了,这
几天学校不安定,照顾好自己。”
赵淳走出屋子不到十分钟,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王风惊愕之间抬头,只见一个打扮滑稽、身穿旧道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正伸手去拔背上的杏黄穗子桃木剑,一边拔一边大叫:“有妖气!有妖气啊有妖气!!!!”后面有两个人乱成一堆,传达室老大爷正叫嚷着把他往楼下扯,沈容一脸抱歉和尴尬地劝解。
推拉之间年轻人已经把桃木剑拔了出来,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但配上周围的景致和人物却显得说不出地滑稽。王风在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终于开始说话,一说话就是破口大骂:“他妈的,驴粪,狗屎,糊涂虫,死不绝的许焕!!!”
道装年轻人许焕:“有妖气呀有妖气!”
王风站起来,走到目瞪口呆的传达室大爷和沈容面前,鞠躬到地:“大爷您消消气,这个人我已经想把他杀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这机会终于到来了,您就把他让给我吧。”又对沈容说:“沈老师,我知道您老很想砍了我,您老要是能在砍我之前帮我一起砍了他,我感恩戴德到下辈子!”
传达室大爷嘟囔两句,转身下楼。沈容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微笑:“他一定很郁闷。”王风怒道:“我比他更郁闷!”沈容笑笑:“话说回来,这个打扮奇怪的人一到这里就要找你,然后直接就往里闯,他到底是谁啊?”
王风:“他也不是谁,只不过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许焕:“有妖气呀有妖气!有妖气!!!”
王风的屋子,许焕、王风和沈容围坐在桌子旁边,王风问:“沈容你不是要买刀砍了我吗?现在大业未成,又回来做甚?”见许焕张头缩脑左顾右盼,又是怒从心来:“坐好!说你呢!我知道有妖气!哪儿能没有点妖气呢?你这身行头是哪里来的?”
“有个剧组拍戏,我是临时演员,顺手牵羊的。”许焕终于正襟危坐,笑吟吟地回答。沈容拉下脸来说道:“王风我可告诉你,虽然我今天饶你一命,但我随时保留砍你的权利。”王风更加郁闷十倍:“成成成。二位我谁都惹不起,行了吧?”
沈容偷偷看了看许焕,对王风说:“这个人好奇怪啊。你怎么一见他就这么大火?他是谁呢?”
王风还没来得及回答,许焕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