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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灰烬 作者:金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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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还为他做掉过一个孩子……”
  在那个女孩终于没有忍住掉下眼泪的时候,两个女孩惋惜地叹息着走了。出来就笑作了一团。涟青笑得有些想流泪。方红雨弯着腰说:“我们俩今天吃的东西有两百多块呢,让她买单去。”
  “就是,气死她!你看她,眼泪就出来了……”
  “你真的做过小孩吗?”
  “骗她的了。”
  “吃中午饭?你饿吗?”
  “我好饱。”
  “我也是。”
  两个女孩高兴地嬉笑着离开。
  咖啡店里的女子独自在里面坐了许久,泪流满面。正如涟青她们期望的一样,她受到了重大的打击。高啸海是她心里绝对独一无二的好男人,她为了他可以什么都抛弃的好男人,大多数人来深圳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事业,她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青梅竹马的高啸海。现在她的天空突然地倒塌了。
  但她是为了他来的,抛家舍业地奔了他来的,她是不容易认输,不容易被打倒的,她现在除了他,还有什么呢?不可能再背了行李回内地吧,那里,连工作都没有了。
  李小月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上,怎么也适应不了突然的打击,真的是天地的塌陷。
  窗外,车水马龙,如火如荼,这是个热烈的城市,但李小月还是飘浮的,除了高啸海,她没有别的攀附物,至少她自己没有别的发现。
  蝴蝶碎了(八)
  金子
  涟青恶作剧的报复带来的快感没有持续完一天,就被高啸海从头到尾地把快感浇灭了。涟青怎么也忘不掉高啸海电话里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烂货一个!哪个男人会要你这样一见面就上床的女人啊!我告诉你,你打击不到我们的,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小月,她原谅了,原谅我在寂寞的时候玩儿个把女人,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就省省心吧,不要像个巫婆一样地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那只会让人更恶心你……”
  涟青哆嗦着想要骂人,一个字还没有骂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再约了方红雨,在晚上,去了高啸海的家。
  结果是不容人开心的。涟青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己找上门去受辱。高啸海冷漠得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上过床,连没有上过床的人都不会那么冷漠和恶语相向。李小月更是堵在门口,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以前我不在啸海身边,他在外面做一些荒唐的事,招惹一些不检点的女人,我不怪他,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了,你挑拨不了我们的。啸海也跟我说过,你就是想要钱,想要他赔偿,钱我们是不会给你的,别的随便你了。”说完就把门关了。
  涟青愣了几秒钟,和同样愣住了的方红雨惊讶地对视了许久,这个女人,真的是已经得道了,超凡脱俗了,可以这样平静地接受自己男人的不忠,然后统一战线了。
  涟青开始恶狠狠地踢门,脑袋被气得发晕。门被踢的很响,方红雨也踢,门没有开,保安却上来了,是高啸海打电话让楼下的保安上来的。
  涟青叫着,他们偷了我的东西!花瓶,干花,里面非法同居了一对狗男女,他们偷了我的东西,那花瓶就放在茶几上!
  门开了,花瓶和干花被拿了出来,随即门又关上了。两个保安做了一个很礼貌的动作:“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但保安的制服还是有一点威慑力的。涟青和方红雨对视一眼,不甘心地离开。涟青手里捧着花瓶和一束干花。突然她转回头,把花瓶狠狠地向门上砸去,很清脆的破裂声。然后快步地向电梯走去。
  然后她们去了酒吧,酒精和烟在身体里燃烧着,让一切变得不是那么的具体,这里是任人发泄的地方,放下所有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一匹狼?一只母豹子?一条蛇?所有真实的面目,都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露出来,兽性的一面。当然,你也可以加上一点天使一样单纯的伪装。
  肮脏浑浊的空气,空气里漂浮的暧昧的气味,躲在人的面目里面的兽性的欲望恣意张扬。
  涟青很快地喝多了,音乐非常地强劲,非常地刺激。她和方红雨一人手里夹着一只烟,在完全忘我的,用力消耗自己残留的体力的人群里扭摆抽动,离奇地灯光分解着痴迷的脸,像夜一样地琢磨不定。
  渐渐地,涟青感到了有趣,一双男人的手,试探着在她腰间游移。她回头,用很挑拨的目光冷冷地看那个男子,一个令人心动的家伙,漂亮的外表,还透着一点成熟男人的味道,脸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短短的平头和健壮的体格让人觉出他男人的强悍。
  涟青很快地把头吊了回去,更加拼命地扭动自己矫人的身姿,如水蛇般撩人的身体。男人的手愈加地放肆起来,很老练很温和地在涟青的腰际、屁股上令人心醉地抚摩。兽性慢慢地浮出体外。最后他们相拥着离开舞池,在走廊上激烈地亲吻,涟青像水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面前很有魅力的男人。到处是酒精和烟混合的味道,到处是人们迷茫走失的欲望。昏暗的灯光里,十分地神秘和诡异。
  原本他们也许是没有想到在卫生间那样肮脏不洁的地方做的,但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了,他们已经变成了两只野兽。男人很果断地拥了涟青去洗手间,很有力的手臂,是和她经历过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的感觉,最有能让人释放原始欲望的感觉。
  在男洗手间里,他把她抱进了一个小间,她感到了一些害怕,突然间她想逃,他抓紧了她,狂热地吻她,太刺激的感觉。他的手像蛇一样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她的裤子就没有了,她有些恼怒他把她的裤子丢在肮脏的地上,涟青把裤子捡起来,长裤,底裤,一件一件地往挂钩上挂,就在这个时候,感到了身体涨裂的快感,她呻吟起来,很大的声音,没有一点假装,很自然地呻吟起来。然后男人又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身上,男人很粗地喘息,混杂着隔壁马桶抽水的声音,还有撒尿的声音,还有臭味,所有一切,都强烈地刺激了两个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男女。门外有人在敲门,大声地说:“哥们儿,悠着点儿,别着火了!”在叫声中高潮像山洪爆发般的来临,涟青听到从自己的喉咙里爆发出奇怪地叫声,颠峰过后,人就虚脱了。男人闭着眼睛,咧着嘴,高亢地粗喘起来,他颤抖着在涟青的身体里爆发。
  慌乱地穿好自己的裤子,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是这样的肮脏,脏得不想多呆一分钟。
  “我怎样跟你联系?”男人意犹未尽地问。
  涟青很快地跑了,似乎这是保持自己骄傲的一种方法,到底是谁玩谁,谁放得下,就是谁在玩,谁放不下,谁就被玩了。
  洗手间模糊的镜子里,涟青看到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潮红的脸,眼睛还在欲望里神经质地挣扎。一种陌生的表情。涟青扭过头来,那不是她,她跑了出去,在门口把一个刚进来的男孩撞得侧了一下身,男孩立即兴奋起来:“MM,不再玩儿一会儿?”
  再回到舞池,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一只手搭在了涟青的肩上,今天的热情已经用完了,她恼怒地回头,要呵斥打搅她的人,却看见是方红雨被灯光分离得很诡异的脸:“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涟青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酒瓶,一仰脖子,就进去了一大口。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已经很成熟了。
  蝴蝶碎了(九)
  金子
  此刻的涟青靠在广告箱上,把玩着手里点燃的香烟,眼睛很漠然地看着远方,小男式的短发有些凌乱,大大的帆布双肩包,黑色的紧身毛衣,宽大的牛仔裤,脖子上系了一条不能御寒的细长的绿色围巾。耳朵上的N个小银环在灯光下很醒目地闪着寒光。
  “嘿,要我送你回去吗?”是那个戴眼镜的漂亮男人,他跟着自己的,涟青意识到这一点,难免的有了一点得意。男人一身很考究的衣服,在自然状态下很淡定的神情,也许,他是个室内设计师。但不管他是什么,涟青都不想和他再纠缠了,她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和这样“轻浮”的 人交往,如果他们是玩的话,也是她玩他,虽然他比她大了许多。
  只是涟青没有想到,这个酒吧里邂逅的男人,会彻底地进入她的生活,让她发生那样突兀的事件。相遇和结果,都仓促地让人始料未及。
  一辆车过来,涟青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她的松糕鞋把它踩灭,然后没有一点牵挂地上了车,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长大了。而且,世界上可爱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特别在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有受过高等教育,各方面素质都不错的年轻人,里面当然包括许多可爱的男人,一个高啸海现在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不管他再怎样算不得什么,他也伤害到她了,她会报复,来排解心里的怨恨。
  第二天,涟青就按照她和方红雨的计划,在公司的局域网上张贴了一张帖子,以一个受害女子的身份,向同事揭露高啸海玩弄女性感情,肆意践踏女性尊严等等。打不倒他,也得臭臭他。在高啸海气急败坏地到处找她之前,她就交了辞职报告,离开了公司。
  离开时,听到同事之间小声地议论,公司里弥漫着压抑的兴奋和躁动。涟青心里实在的得意,想玩她?没那么简单!
  当天,涟青就和方红雨一道,去一家模特公司参加了面试。
  出来以后,两个人都笑得腰都弯了,原本就是爱笑的年龄,加上今天的一个恶作剧,再加上以后更加多姿多彩的生活。
  蝴蝶碎了(十)
  金子
  沪妮要把小言的骨灰盒送回重庆,小言曾经说过,只有在重庆才有有根的感觉,重庆是她最喜欢的城市。
  甚至没有请假,星期六和星期天,一共有两天的行期,她不想在那座城市多呆。
  买了往返机票,然后拖着飘然的身体在繁华的大街上游走。生命有太多的变数,一个美好的生命也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嘎然而止,还有什么是可以把握的呢。
  蜷缩在沙发上,翻看小言遗留下来的照片。照片里大多都有很好的阳光,阳光下小言很灿烂地笑,笑得妩媚明朗,风情万种。彩色照片里的阳光明明还是新鲜的,却因为小言的离开而陈旧了,突然地陈旧。
  门锁开动的声音,沪妮还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从此小言,也就只存在在这些照片里了。
  “沪妮!”
  沪妮抬头,看见穿着整齐西服的秋平,手里拎着他的便携电脑。
  “今天没加班?”
  “本来要加班的,想早点见到你,就把它拿回家里来做了。”
  秋平在沪妮身边坐了下来,沪妮疲倦地把自己的身体投向秋平的怀抱:“对不起,秋平,我总是让你担心。”
  “如果你需要我,我觉得很高兴。”秋平抚摩着沪妮的头发说。
  沪妮紧紧地搂着秋平的脖子,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秋平的肩膀上,熟悉的令她安定但又痴迷的气息。
  看着沙发上散落的照片,秋平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几点的飞机?”
  “十点四十的。”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沪妮拒绝,那里有太多伤心的记忆,她不想秋平去那里。
  秋平坚持要陪她去,沪妮坚持地要拒绝,最后秋平赢了。
  走到机场出口处,没有小言的家人,没有人来接小言。
  沪妮怀里紧紧地抱着小言的骨灰盒,小小的匣子,就是小言藏身的地方。
  周围到处充盈着地道的重庆话,熟悉也让人辛酸。没想到离开几年以后还会回来,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机场大巴离城区越来越近,沪妮紧紧地缠绕着自己的手指,眼睛看着窗外,不堪的过往,很真实地一幕幕再现,那些冰凉坚硬的过往。
  秋平抓住了她已经僵硬的手,“放松一点,沪妮。”
  可是她也是想要把那些都忘掉的,但它们事实存在过,就像时间燃烧过后的灰烬,到处飘散着,在昨天陈旧的阳光里恣意飞扬,铺天盖地。
  重庆城区的变化是很大的,找小言的家费了很大的周折,周围的房子都变样了,沪妮和秋平是按照门牌号找过去的。小言的家,已经在一栋商住楼里了。
  按响门铃,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沪妮突然地就想起几年前的小言,穿着红色吊带衫,露着半个屁股的牛仔热裤的小言,脸上新鲜得没有一灰尘的小言。就在沪妮拼命要忍住自己眼睛里往外挤的水样的悲伤情绪时,门豁然打开了。门里站了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妇人,目光呆滞,神情黯淡。看着沪妮怀里的盒子,她脸上的肌肉突然地痉挛了,缓缓地伸出手,抱过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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