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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的,别气。」轻吻落在皇羽遥的颈背,成昂琉爱怜的更是抱紧他,挣扎渐渐停止。
「…不准你再叫我公主。」皇羽遥任性赌气的说,成昂琉立刻立正行礼,「遵命,我的公主。」
「又叫我公主!成昂琉!」皇羽遥气急败坏的用力甩开成昂琉的手,成昂琉笑著拉住他。
「好啦,我不闹你了,回家吧。」
这男人根本就是个骗子,就会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是一个爱耍嘴皮子又轻薄的家伙,为什麽我会栽在他手里?就连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硬要我留下、甚至还不惜把我绑在床上……
「遥,你真的生气啦?」再一次将皇羽遥搂进自己怀中,成昂琉看皇羽遥突然失神,担心自己闹得太过火,这小野猫一生起气来自己就糟罗!
「…没有,我…只是想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皇羽遥的神情有些迷惘,成昂琉心疼的抬起那张清丽的脸蛋,在无人的街灯下吻住那张无时无刻不引诱自己品尝的唇。
「唔……」皇羽遥乖乖的让成昂琉的舌尖掠过自己的上颚,一阵熟悉的酥麻让皇羽遥浑身无力,成昂琉有力的臂膀穏穏撑住他的身躯,皇羽遥於是也攀住成昂琉的脖子,好让他更深的需索自己。
「傻瓜,别想了,你知道的,我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好喜欢你了。」许久,当两人终於分离,成昂琉的第一句话就让皇羽遥心里好温暖。
「上车吧,我们回家再继续…」
成昂琉笑著,皇羽遥难得的脸红起来,「说什麽傻话…」
「不知道是谁说要我在床上等他的喔?」大笑著发动引擎,皇羽遥索性不说话,心里却爲著即将来临的激情而蠢蠢欲动。
要回到两人的家车程得花上四十分钟,是真的太累了,皇羽遥到半途就已经累得睡著了,就连成昂琉停好车,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成昂琉看著小情人的睡脸,好温柔的笑著,这小野猫才说要在床上怎样怎样,现在又自顾自的睡成这样,不过他真的也很累了,好吧,谁叫自己那麽喜欢他,就心甘情愿的当陪睡吧。
小心翼翼的将熟睡中的皇羽遥抱进房间,轻柔将他放上两人的大床上,替他换上质料柔细的睡衣,然後快速将自己打理好,也钻进皇羽遥身边。
饶是梦中,皇羽遥彷佛还是知道身边人的温暖,成昂琉才躺下,小手就寻求温暖似的绕了上来,成昂琉一把将皇羽遥收进自己怀里,微凉的夜晚,恋人们相拥而眠,沉沉入睡了。
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梦里的他总是哭著,甩不去的痛、甩不去的苦,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只能不停不停的跑,全身疼痛不已却又无法停止,恐惧包围全身,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这是他的曾经、他的过往,直到他遇见了这个男人,直到他强硬霸道的让自己占据了他的生命……
3 在之前——相遇
要是那天晚上他不走那一条路,他们两个就永远不会相遇。
要是他们两个没有相遇,那彼此的生命也将不再完整。
……痛…好痛…我怎麽了?……为什麽………
对了,是他们。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所以我才会那麽痛,所以我才会……
自由。
这一直就是我想要的,一直就是我全心渴望得到的,我可以做任何事、说任何话、受任何苦,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得到,我的自由。
我始终不了解,他们为什麽会这样对我。小时候我会想,也许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这是爱,因为爱,他们会这样对我,这样跟我说话,叫我去做这样的事。直到懂的事情多了,看的东西多了,脑袋开始会想了,我才开始怀疑,这是什麽?这真的是爱吗?
这个人说他爱我,所以我也要爱他,所以要我照他的话做,要让他舒服,他说这是爱,我真的相信了,直到我懂事。
他是我爸爸。
妈妈说我是坏小孩,说我是妖魔鬼怪,为了要让我赎罪,我要付出代价。所以我要每天跟不同的人见面,那些人都说爱我,所以我也要爱他们,所以要我照他们的话做,要让他们舒服,他们说这是爱。
我不舒服,我不喜欢,我不想这样。
妈妈不准我说话,爸爸不准我笑,我一出声妈妈就会甩我耳光,我一笑爸爸就会用皮带打我,我好痛好痛,我哭,可是一哭,就被打得更用力、更痛。
既然这样,那我不说话了,也不要笑了,也不哭了,要怎样就怎样吧,爱我的爸爸妈妈。
离开的念头一直盘旋在我脑中,我想走,我想离开这里,我不要这样的爱,可是我知道我不行,我必须等待。
於是我开始计画,每一次交易後得到的零头都被我偷偷存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对我天生的特质抱有一丝丝的好感,很快的,我已经有了一笔为数不小的积蓄,他们还是每天打我骂我,那种痛,习惯了,只要把不把自己当自己就可以了。
直到高中,我才渐渐看到这个计画的尽头,在学校没有朋友,我并不在意,那不是我想要得到的,我仍旧安安静静的作他们的赚钱工具,任不相干的人玩弄逞欲,怎麽样都无所谓,无所谓,没有人知道,我在等。
於是我等到了。
他醉得发起酒疯猛打我和她,她气得发狂乱砸东西,我静静的坐在墙边不动,感觉那些叫嚣吵闹离我好远,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砸中我的头,我立刻感到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额头向下滑,然後我行动了。
我冲进房间抓起我唯一的财产塞进口袋,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冲出门,头也不回的向前跑,雨下得好大,流进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楚,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要离开。
背後隐隐约约传来叫骂声,我知道他们发现我,他们追来了,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抓回去,我要自由,我不是玩具,我是个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雨疯狂的下著,我渐渐看不清楚前方的路,背後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不敢停下来,就怕他们会追来,腿渐渐使不上力气,夜色在我身边旋转,好冷,好痛,然後,一片漆黑。
「大家辛苦了!」店长洪亮带著笑意的声音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午夜的雨下得猖狂,这是一家蛋糕店,店名叫做Chocolate Castle,顾名思义,是一家巧克力甜点蛋糕专卖店,营业时间少见的到午夜,倒也吸引了不少夜班的客源,成昂琉拎著垃圾到後门的收集区放好,凉冷的空气里有雨的味道,他伸了伸懒腰,仗著自己年轻力壮,从早上六点就要起床上课,就算自己程度不错,高二的课程也不算轻松,一整天的课上完立刻就要赶打工,这一做又是到午夜,再加上回家和必要的整理,上床睡觉也得到将近两点钟,说不会累是骗人的,但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那就得这样过,这是成昂琉的信念,他也从未打算改变。
看样子快下雨了,还是赶快收拾收拾回家吧,要不然淋了雨感冒就不好玩了。这时候成昂琉才会小小埋怨一下自己,明明有著一副身高一八九、肌肉又结实有力的身躯,却意外的容易感冒,只要洗完澡没有立刻擦乾,第二天绝对喷嚏打没完,这样子的体质还真让他困扰。
叹了口气,成昂琉边解下深蓝色的围裙边回到店内,烨冰挂著笑,边擦著橱窗玻璃边哼著歌。
「昂琉,还没走啊?很晚了喔!」淡茶色大波浪卷发直达腰际,简单用缎带束起,一张鹅蛋脸配上一双活泼大眼,不时眨动著笑意和一堆出人意外的念头,是个给人感觉古灵精怪却又令人忍俊不住的可爱女孩。
「要走了,你呢?还不打算走吗?店长呢?」将背包甩上背,四处张望著店长的身影。
「那个老伯在整理厨房,你也知道他,不会那麽轻易走的啦,我也差不多要做完了,你赶快回家吧!」
在店里,成昂琉年纪最小,烨冰今年大三, 店长骆少桦今年三十二岁,是个热爱巧克力的男人。
「那我先走了喔!」
道别烨冰,成昂琉步履轻快的踏上回家的路,想到明天要考的试,成昂琉就忍不住想叹气,老师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考这种试根本没有用,为什麽还要花时间出考卷呢?
子夜的天空有些阴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大雨刚停,空气里带著凉意,成昂琉决定要抄小路回家。
转进阴暗的巷内,成昂琉就听见一些细微却诡异的声音,昏黄的路灯下,他看见几个人,不知道围著什麽,但显然情绪相当高昂。
打架吧,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不管自己要不要管,这个世界都一样不会有所改变,走吧,很累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很路见不平的人,这种事情少管的好,想了想,成昂琉决定掉头就走,於是他转身,然後一个声音传进耳里。
「唔…」
这让他禁不住回头看,这一眼,却让他当场僵在原地。
那是一只手臂,穿出人群包围,软软摊在泥泞的地上。
纤瘦却让人一眼就知道是个男人的手,但那异样的惨白却让成昂琉移不开目光,而更吸引他的眼光的,是那手的动作。
没有抵抗、没有挣扎,只是很慢很慢的,握成拳,那力道,让手颤抖。
像被什麽东西重重打到一样,成昂琉决定要看看这手的主人,所以他插手。
「喂!你们在做什麽?」
声音一出,一群人停下动作,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平头的小夥子,看来是老大,成昂琉不看他还好,一看,整个人火气就冲上来。
那是他边走边拉上裤子拉鍊的动作。
「我们在做什麽你管得著吗?还是你也想来一下呢?这小子不错喔!」一副挑衅的嘴脸,看得成昂琉火上心头,毫无预警之下,他就出手了。
冷不防被揍一拳,其他人一看老大吃亏,纷纷吆喝著上前,成昂琉甩甩手,哼哼,这种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要命了你!」
一声令下,一群人一涌而上,成昂琉却只是轻轻笑了起来。
「一起上才不浪费我的时间!」
然後经过十分钟。
「算你狠!我们走!」丢下一句老掉牙的话,一群不良少年就逃之夭夭了,成昂琉又甩甩手,好久没有打架,手还满痛的…
转眼看著那手的主人,只消一眼,成昂琉就是挡不住那股莫名其妙的心痛,只能用不成人形来形容。
长发过肩,大概是因为抵抗又下雨,凌乱不堪的披散在脸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破,那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因为破的是在胸前,手上身上的伤痕多得让成昂琉不忍去数,更过分的是,他们竟在裤子的臀部处割了个圆洞,好省去脱下裤子的时间,这简直极尽侮辱之能事,从他的身体里,还汩汩流出白浊腥臭的液体。
「妈的…」好过份……
成昂琉几乎不忍看,那张脸上不知是泪痕还是雨水,也有血迹,可能是反抗被打的,看样子是已经昏过去了。
实在无法放著他不管,成昂琉於是蹲下身,伸手要将那男生抱起。
「…别碰我。」
「咦咦?你醒著?」成昂琉因为这声音吓了一跳,并不如他预期中的偏高语调,反而是有些沙哑的中音,不晓得为什麽,这种声音竟没来由的让成昂琉的心漏跳一拍。
「别担心,没事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滚开。」并没有张开眼睛,声音显得很虚弱,却还是没有要让成昂琉靠近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4 在之前——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不行,下雨了,你不能一直躺在这里。」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光是这个人身上的伤,就不能让他在这里淋雨。
「你会死的。」
「…滚。」再一次被拒绝,这一次成昂琉决定不顾他的感受,於是他弯腰,一把将人抱起,然後又一次惊讶於他过轻的重量。
「你放开我、滚开!」果不期然,怀里人儿开始激烈的挣扎,成昂琉则是边走边紧紧抱住不放。
「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等你好了我就放你回家…」
「你放手、放手、不要…我不要…」又捶又打,那力道却对成昂琉一点威胁性也没有,应该是因为受了伤力气就小了吧。
「不管你要不要,既然我捡到你,就不会不管你。」成昂琉也坚持,不放就是不放,没想到这家伙受了那麽严重的伤还这麽有精神,那应该没问题才对。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回到成昂琉的住处,好不容易腾出手开门,又随随便便用脚踢上,小小十多坪的空间里,整齐乾净得看不出是个男生的房间。
「躺下。」成昂琉强硬的将人放上床,还好自己的床还够大,因为体型缘故,小小的房间里却有一张加大双人床,看起来颇不协调。
「我…」
「不准说不要!」成昂琉打断他的话,藉著明亮的灯光,成昂琉才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
那是一张拥有惊人美貌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