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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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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远裔,更十年,始相天子,比日人物,吾懵不及知;且宰相职当进贤任能,君精鉴,为我言之。」垍即崖略疏三十许人,吉甫籍以荐于朝,天下翕然称得人。坐覆视皇甫湜、牛僧孺等对策非是,罢学士,为户部侍郎。帝器垍方直,以为任公卿,薄其过,眷信弥厚。吉甫罢,乃拜垍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

  垍始承旨翰林,天子新翦蜀乱,厉精致治,中外机埂瑘叾嗨斡耄孕⌒纳髂频垡狻<鹊惫肷还欤卫糁危置魇珥劢狄馑衬伞M峦怀需远檬蹋鞴饲卒祝屑溆泄厮担鄣瑘叄胧刮鹧浴5墼诘钪校:魣吂俣幻A肽辖诙仁寡钣诹晡嗑硭煺袼埽谌吖佟呍唬骸敢砸恢腥俗锘O臣,陛下之法安在?」更授美官。严绶守太原,政一出监军李辅光,垍劾其懦,以李庸阝代之。

  王承宗擅袭节度,方帝屡削叛族,意必取之,又吐突承璀每欲挠垍权,因探帝意,自请往。于时泽潞卢从史诡献征讨计,垍固争,以为:「从史苞逆节,内连承宗,外请兴师,以图身利。且武俊有功于国,陛下前以地授李师道,而今欲夺承宗地有之,赏罚不一,沮劝废矣。」帝猗违不能决。久之,卒用承璀谋。会兵讨承宗,从史果反覆,兵久暴无功,王师告病。既而从史遣部将王翊元奏事,垍从容以语动之,翊元因言从史恶稔可图状,垍比遣往,得其大将乌重胤等要领。垍乃为帝陈:「从史暴戾不君,视承璀若小儿,往来神策军不甚戒,可因其机致之,后无兴师之劳。」帝初瞿然,徐乃许之。垍请秘其计,帝曰:「惟李绛、梁守谦知之。」俄而承璀缚从史献于朝,因班师。垍奏:「承璀首谋无功,陛下虽诎法,人心不厌,请流斥以谢天下。」乃罢所领兵。

  先是,天下赋法有三:曰上供,曰送使,曰留州。建中初,厘定常赋,而物重钱轻。其后轻重相反,民输率一倍其初,而所在以留州、送使之入,舍公估,更实私直以自润,故赋益苛,齐民重困。垍奏禁之,一以公估准物,观察使得用所治州租调,至不足,乃取支郡以赡,故送使之财悉为上供。自是起淮、江而南,民少息矣。

  垍器局峻整,持法度,虽宿贵前望造诣,不敢干以私。谏官言得失,大抵执政多忌之,惟垍奖励使尽言。初,拾遗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三人皆迁,及过谢垍,垍独让休复曰:「君异夫二人孜孜献纳者,前日进拟,上固为疑。」休复大惭。垍为学士时,引李绛、崔群与同列。及相,又擢韦贯之、裴度知制诰,李夷简御史中丞,皆踵蹑为辅相,号名臣。自它选任,罔不精明,人无异言。士大夫不以垍年少柄用为嫌,故元和之治,百度修举,称朝无幸人。

  五年,暴风痹,帝怅惜,遣使致问,药膳进退辄疏闻。居三月,益痼,乃罢为兵部尚书。垍之进,李吉甫荐颇力,及居中,多变更吉甫时约束,吉甫复用,衔之。会垍与史官蒋武等上《德宗实录》,吉甫以垍引疾解史任,不宜冒奏,乃徙垍太子宾客,罢武等史官。会卒,不加赠,给事中刘伯刍表其忠,帝乃赠太子太傅。

  垍始相,建言:「集贤院官,登朝自五品上为学士,下为直学士,余皆校理,史馆以登朝者为修撰,否者直史馆,以准《六典》。」遂著于令。

  京兆少尹裴武使王承宗还,得德、棣二州,已而地不入。或言:「武还,先见垍,明日乃朝。」帝怒,召学士李绛议斥武,绛言:「垍身备宰相,明练时事,势不容先见武。」帝悟,释之。议者谓帝知垍明,倚任方笃,尚不免疑嫌,以信处位之难云。

  李籓,字叔翰,其先赵州人。父承仕,为湖南观察使,有名于时。籓少沈靖有检局,姿制闲美,敏于学。居父丧,家本饶财,姻属来吊,有持去者,未尝问,益务施与,居数年略尽。年四十余,困广陵间,不自振,妻子追咎,籓晏如也。杜亚居守东都,表致府中。亚尝疑牙将令狐运为盗,掠服之,籓争不从,辄去。后果获真盗,稍知名。

  徐州张建封辟节度府,未尝察苛细。建封卒,濠州刺史杜兼疾驱至,阴有顗望,籓泣谓曰:「公今丧,君宜谨守土,何弃而来?宜速还,否则以法劾君!」兼错忤去,恨之,因诬奏「建封死,籓撼其军,有非望」。德宗怒,密诏徐泗节度使杜佑杀之。佑雅器籓,得诏,十日不发,召见籓曰:「世谓生死报应,验乎?」籓曰:「殆然。」曰:「审若此,君宜遇事无恐。」因出诏示籓,籓色不变,曰:「信乎,杜兼之报也!」佑曰:「慎毋畏,吾以阖门保君矣。」帝未之信,亟追籓。既入,帝望其状貌,曰:「是岂作乱人邪?」释之,拜秘书郎。

  时王绍得君,邀籓与相见,当即用,终不诣。王仲舒与同舍郎韦成季、吕洞日置酒邀宾客相乐,慕籓名,强致之。仲舒等为俳说庾语相狎昵,籓一见,谢不往,曰:「吾与终日,不晓所语何哉!」后仲舒等果坐斥废。宪宗为皇太子,王绍避太子讳,始改名,时议以为谄。籓曰:「自古故事,由不识体之人败之,不可复正,虽绍何诛?」累擢吏部郎中。坐小累,左授著作郎,再迁给事中。制有不便,就敕尾批却之,吏惊,请联它纸,籓曰:「联纸是牒,岂曰敕邪?」裴垍白宪宗,谓籓有宰相器。会郑絪罢,因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籓忠谨,好丑必言,帝以为无隐。尝问前世所以家给或国匮乏者何致而然及祈禳之数,籓具对:「俭则足用,敦本则百姓富,反是则匮。」又言:「孔子病,止子路之祷。汉文帝每祭,敕有司敬而不祈。使神无知,则不能降福;有知,固不可私己求媚而悦之也。且义于人者和于神,人乃神之主,人安而福至。」帝悦曰:「当与公等上下相勖,以保此言。」后复问神仙长年事,籓知帝且有所惑,极陈荒妄谩诞不可信。后入柳泌等语,果为累云。

  河东节度使王锷赂权近求兼宰相,密诏中书门下曰:「锷可兼宰相。」籓遽取笔灭「宰相」字,署其左曰:「不可。」还奏之。宰相权德舆失色曰:「有不可,应别为奏,可以笔涂诏邪?」籓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既而事得寝。

  李吉甫复相,籓颇沮止。会吴少阳袭淮西节度,吉甫已见帝,潜欲中籓,即奏曰:「道逢中人假印节与吴少阳,臣为陛下恨之。」帝变色不平。翌日,罢籓为太子詹事。后数月,帝复思籓,召对殿中,事浸释。明年,为华州刺史。未行,卒,年五十八,赠户部尚书,谥曰贞简。

  籓材能不及韦贯之、裴垍,然人物清整,是其流亚云。

  韦贯之,名纯,避宪宗讳,以字行。后周柱国夐八世孙。父肇,大历中为中书舍人,累上疏言得失,为元载所恶,左迁京兆少尹。久之,改秘书少监。载曰:「肇若过我,当择善地处之。」终不肯诣。载诛,除吏部侍郎。代宗欲相之,会卒,谥曰贞。

  贯之及进士第,为校书郎,擢贤良方正异等,补伊阙、渭南尉。河中郑元、泽潞郗士美以厚币召,皆不应。居贫,啖豆糜自给。再迁长安丞。或荐之京兆尹李实,实举笏示所记曰:「此其姓名也,与我同里,素闻其贤,愿识之而进于上。」或者喜,以告曰:「子今日诣实,而明日贺者至矣!」贯之唯唯,不往,官亦不迁。

  永贞时,始为监察御史,举其弟纁自代。及为右补阙,纁代为御史,议者不谓之私。宰相杜佑子从郁为补阙,贯之与崔群持不可,换左拾遗,复奏:「拾遗、补阙为谏官等,宰相政有得失,使从郁议,是子而议父,殆不可训。」卒改它官。迁礼部员外郎。新罗人金忠义以工巧幸,擢少府监,廕子补斋郎,贯之不与,曰:「是将奉郊庙祠祭,阶为守宰者,安可以贱工子为之?」又劾忠义不宜污朝籍,忠义竟罢。于是权幸侧目。

  进吏部员外郎,坐考贤良方正牛僧孺等策独署奏,出为果州刺史,半道贬巴州。久之,召为都官郎中,知制诰,进中书舍人。宰相裴垍尝三奏事,宪宗不从。贯之曰:「公亦以进退决请乎?」垍曰:「奉教。」事果见听。垍因曰:「君异时当位于此。」改礼部侍郎。所取士,抑浮华,先行实,于时流竞为息。尝从容奏曰:「礼部侍郎重于宰相。」帝曰:「侍郎是宰相除,安得重?」曰:「然为陛下柬宰相者,得无重乎?」帝美其言。改尚书右丞,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侍郎。

  讨吴元济也,贯之请释镇州,专力淮西,且言:「陛下岂不知建中事乎?始于蔡急而魏应也,齐、赵同起,德宗引天下兵诛之,物力殚屈,故硃泚乘以为乱。此非它,速于扑灭也。今陛下独不能少忍,俟蔡平而诛镇邪?」时帝业已讨镇,不从。终之,蔡平,镇乃服。初,讨蔡,以宣武韩弘为都统,又诏河阳乌重胤、忠武李光颜合兵以进。贯之谏诸将战方力,今若置都统,又令二帅连营,则各持重养威,未可岁月下也。亦不从。后四年乃克蔡,皆如贯之策云。

  帝以段文昌、张仲素为翰林学士。贯之谓学士所以备顾问,不宜专取辞艺,奏罢之。皇甫镈、张宿皆以幸进。宿使淄青,裴度欲为请银绯,贯之曰:「宿奸佞,吾等纵不能斥,奈何欲假以宠乎?」由是宿等怨,阴构之,又与度论兵帝前,议颇驳,故罢为吏部侍郎。于是翰林学士、左拾遗郭求上疏申理,诏免求学士,出贯之为湖南观察使。不三日,韦顗、李正辞、薛公干、李宣、韦处厚、崔韶坐与贯之厚善,悉贬为州刺史。顗、正辞、处厚皆清正,以钩党去,由是中外始大恶宿。

  时国用不足,遣盐铁副使程异督诸道赋租,异讽州县厚敛以献。贯之不忍横赋,而所献不中异意,因取属内六州留钱继之。左迁太子詹事,分司东都。穆宗立,即拜河南尹,以工部尚书召。未行,卒,年六十二,赠尚书右仆射,谥曰贞,后更谥曰文。

  贯之沈厚寡言,与人交,终岁无款曲,不为伪辞以悦人。为右丞时,内僧造门曰:「君且相。」贯之命左右引出,曰:「此妄人也。」居辅相,严身律下,以正议裁物,室居无所改易。裴均子持万缣请撰先铭,答曰:「吾宁饿死,岂能为是哉!」生平未尝通馈遗,故家无羡财。

  子澳,字子裴,第进士,复擢宏辞。方静寡欲,十年不肯调。御史中丞高元裕与其兄温善,欲荐用之,讽澳谒己。温归以告,澳不答。温曰:「元裕端士,若轻之邪?」澳曰:「然恐无呈身御史。」

  周墀节度郑滑,表署幕府。会墀入相,私谓曰:「何以教我?」澳曰:「愿公无权。」墀愕眙,澳曰:「爵赏刑罚,人主之柄,公无以喜怒行之,俾庶官各举其职,则公敛衽庙堂上,天下治矣。乌用权?」墀叹曰:「吾先居此,得无愧乎!」

  擢考功员外郎、史馆修撰。岁中知制诰,召为翰林学士。累迁兵部侍郎,进学士承旨。与萧寘皆为宣宗礼遇,每两人直,必偕召问政得失。尝夜被旨草诏书,事有不安者,即迁延须见帝,开陈可否,未尝不顺纳。一日召入,屏左右问曰:「朕于敕使何如?」澳陈帝威制前世无比。帝摇首曰:「未也。策安出?」澳仓卒答曰:「若谋之外廷,则太和事可用追鉴,不若就择可任者与计事。」帝曰:「朕固行之矣。自黄至绿,自绿至绯,犹可,衣紫即合为一矣。」澳愧汗不能对,乃罢。改京兆尹。

  帝舅郑光主墅吏豪肆,积年不输官赋,澳逮系之。它日延英,帝问其故。澳具道奸状,且言必寘以法。帝曰:「可贷否?」答曰:「陛下自内署擢臣尹京邑,安可使画一法独行于贫下乎?」帝入白太后曰:「是不可犯。」后为输租,乃免。由是豪右敛迹。

  会户部阙判使,帝以问澳,澳三不对。帝曰:「任卿可乎?」曰:「臣老矣,力疲气耗,烦剧非所任者。」帝默不乐。出谓其甥柳玼曰:「吾本不为宰相知,上便委以使务,脱谓吾他岐而得,卒无以自白。今时事浸恶,皆吾辈贪爵位致然。」未几,授河阳节度使。入辞,帝曰:「卿自便而远我,非我去卿。」

  懿宗立,徙平卢军,入为吏部侍郎,复出为邠宁节度使。宰相杜审权素不悦澳,坐吏部时史盗簿书为奸,贬秘书监,分司东都。就迁河南尹,辞疾不拜,丐归樊川。逾年,以吏部侍郎召,不起。卒,赠户部尚书,谥曰贞。

  澳在河阳累年,宣宗遣使至魏博,道出澳所,帝以簿纸手作诏赐澳曰:「密饬装,秋当见卿。」盖将以为相也。因问辅养术,澳具言金石非可御,方士怪妄,宜斥远之。其八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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