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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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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浙西观察使韩皋杖安吉令孙澥,数日死;武宁王绍护送监军孟升丧乘驿,内丧邮中,吏不敢止;内园擅系人逾年,台不及知;河南尹诬杀诸生尹太阶;飞龙使诱亡命奴为养子;田季安盗取洛阳衣冠女;汴州没入死贾钱千万。凡十余事,悉论奏。会河南尹房式坐罪,稹举劾,按故事追摄,移书停务。诏薄式罪,召稹还。次敷水驿,中人仇士良夜至,稹不让,中人怒,击稹败面。宰相以稹年少轻树威,失宪臣体,贬江陵士曹参军,而李绛、崔群、白居易皆论其枉。久乃徙通州司马,改虢州长史。元和末,召拜膳部员外郎。

  稹尤长于诗,与居易名相埒,天下传讽,号「元和体」,往往播乐府。穆宗在东宫,妃嫔近习皆诵之,宫中呼元才子。稹之谪江陵,善临军崔潭峻。长庆初,潭骏方亲幸,以稹歌词数十百篇奏御,帝大悦,问:「稹今安在?」曰:「为南宫散郎。」即擢祠部郎中,知制诰。变诏书体,务纯厚明切,盛传一时。然其进非公议,为士类訾薄。稹内不平,因《诫风俗诏》历诋群有司,以逞其憾。

  俄迁中书舍人、翰林承旨学士。数召入,礼遇益厚,自谓得言天下事。中人争与稹交,魏弘简在枢密,尤相善。裴度出屯镇州,有所论奏,共沮却之。度三上疏劾弘简、稹倾乱国政:「陛下欲平贼,当先清朝廷乃可。」帝迫群议,乃罢弘简,而出稹为工部侍郎。然眷倚不衰。未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朝野杂然轻笑,稹思立奇节报天子以厌人心。时王廷凑方围牛元翼于深州,稹所善于方言:「王昭、于友明皆豪士,雅游燕、赵间,能得贼要领,可使反间而出元翼。愿以家赀办行,得兵部虚告二十,以便宜募士。」稹然之。李逢吉知其谋,阴令李赏裕岫仍唬骸赣诜轿〗峥停坦!苟纫环ⅰI癫呔形疽晕牛蕖⒅q胺昙又危薮潭茸矗郊票┪牛煊攵荣砂赵紫啵鑫荽淌贰Z晒僬远炔坏泵猓眇∏帷5鄱懒。鞒ご汗埂3酰淳撸┱琢踝窆徘怖袈藿〉冢∷咧叟鹁┱祝獠对粑荆故拐呶筐 T倨冢阏愣鄄焓埂C髦菟旯彬溃塾首油蛉耍皇て淦#∽喟罩

  太和三年,召为尚书左丞,务振纲纪,出郎官尤无状者七人。然稹素无检,望轻,不为公议所右。王播卒,谋复辅政甚力,讫不遂。俄拜武昌节度使。卒,年五十三,赠尚书右仆射。

  所论著甚多,行于世。在越时,辟窦巩。巩,天下工为诗,与之酬和,故镜湖秦望之奇益传,时号「兰亭绝唱」。稹始言事峭直,欲以立名,中见斥废十年,信道不坚,乃丧所守。附宦贵得宰相,居位才三月罢。晚节弥沮丧,加廉节不饰云。

  牛僧孺,字思黯,隋仆射奇章公弘之裔。幼孤,下杜樊乡有赐田数顷,依以为生。工属文,第进士。元和初,以贤良方正对策,与李宗闵、皇甫湜俱第一,条指失政,其言鲠讦,不避宰相。宰相怒,故杨于陵、郑敬、韦贯之、李益等坐考非其宜,皆调去。僧孺调伊阙尉,改河南,迁监察御史,进累考工员外郎、集贤殿直学士。

  穆宗初,以库部郎中知制诰。徙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内外澄肃。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赇当死,赂宦侍为助,具狱上。帝曰:「直臣有才,朕欲贷而用之。」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禄取容耳。天子制法,所以束缚有才者。禄山、硃泚以才过人,故乱天下。」帝异其言,乃止。赐金紫服,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始,韩弘入朝,其子公武用财赂权贵,杜塞言者。俄而弘、公武卒,孙弱不能事,帝遣使者至其家,悉收赀簿,校计出入。所以饷中朝臣者皆在,至僧孺,独注其左曰:「某月日,送钱千万,不纳。」帝善之,谓左右曰:「吾不谬知人。」繇是遂以相。寻迁中书侍郎。

  敬宗立,进封奇章郡公。是时政出近幸,僧孺数表去位,帝为于鄂州置武昌军,授武昌节度使、同平章事。鄂城土恶亟圮,岁增筑,赋蓑茅于民,吏倚为扰。僧孺陶甓以城,五年毕,鄂人无复岁费。又废沔州以省冗官。

  文宗立,李宗闵当国,屡称僧孺贤,不宜弃外。复以兵部尚书平章事。幽州乱,杨志诚逐李载义,帝不时召宰相问计,僧孺曰:「是不足为朝廷忧。夫范阳自安、史后,国家无所系休戚,前日刘总挈境归国,荒财耗力且百万,终不得范阳尺帛斗粟入天府,俄复失之。今志诚繇向载义也,第付以节使扞奚、契丹,彼且自力,不足以逆顺治也。」帝曰:「吾初不计此,公言是也。」因遣使慰抚之。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

  是时,吐蕃请和,约弛兵,而大酋悉怛谋举维州入之剑南,于是李德裕上言:「韦皋经略西山,至死恨不能致,今以生羌二千人烧十三桥,捣虏之虚,可以得志。」帝使君臣大议,请如德裕策。僧孺持不可,曰:「吐蕃绵地万里,失一维州,无害其强。今脩好使者尚未至,遽反其言。且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应敌次之。彼来责曰:'何故失信?'赞普牧马蔚茹川,若东袭陇坂,以骑缀回中,不三日抵咸阳桥,则京师戒严,虽得百维州何益!」帝然之,遂诏返降者。时皆谓僧孺挟素怨,横议沮解之,帝亦以为不直。

  会中人王守澄引纤人窃议朝政,它日延英召见宰相曰:「公等有意于太平乎?何道以致之?」僧孺曰:「臣待罪宰相,不能康济,然太平亦无象。今四夷不内扰,百姓安生业,私室无强家,上不壅蔽,下不怨讟,虽未及至盛,亦足为治矣。而更求太平,非臣所及。」退谓它宰相曰:「上责成如是,吾可久处此耶?」固请罢,乃检校尚书左仆射平章事,为淮南节度副大使。天子既急于治,故李训等投隙得售其妄,几至亡国。

  开成初,表解剧镇,以检校司空为东都留守。僧孺治第洛之归仁里,多致嘉石美木,与宾客相娱乐。三年,召为尚书左仆射。僧孺入朝,会庄恪太子薨,既见,陈父子君臣人伦大经,以悟帝意,帝泫然流涕。以足疾不任谒,检校司空、平章事,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赐彝樽、龙勺,诏曰;「精金古器以比况君子,卿宜少留。」僧孺固请,乃行。

  会昌元年,汉水溢,坏城郭,坐不谨防,下迁太子少保。进少师。明年,以太子太傅留守东都。刘稹诛,而石雄军吏得从谏与僧孺、李宗闵交结状。又河南少尹吕述言:「僧孺闻稹诛,恨叹之。」武宗怒,黜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累贬循州长史。宣宗立,徙衡、汝二州,还为太子少师。卒,赠太尉,年六十九。谥曰文简。

  诸子蔚、丛最显。

  蔚,字大章,少擢两经,又第进士,繇监察御史为右补阙。大中初,屡条切政,宣宗喜曰:「牛氏果有子,差尉人意。」出金州刺史,迁累吏部郎中。失权幸意,贬国子博士,分司东都。复以吏部召,兼史馆修撰。

  咸通中,进至户部侍郎,袭奇章侯。坐累免,未一岁,复官。久之,检校兵部尚书、山南西道节度使。治梁三年,徐州盗起,神策两中尉讽诸籓悉财助军,蔚索府帛三万以献,中人嫌其吝,用吴行鲁代之。黄巢入京师,遁山南,故吏民喜蔚至,争迎候。因请老,以尚书右仆射致仕,卒。子徽。

  徽举进士,累擢吏部员外郎。乾符中选滥,吏多奸,岁调四千员,徽治以刚明,柅杜干请,法度复振。

  蔚避地于梁,道病,徽与子扶篮舆,历阁路,盗击其首,血流面,持舆不息。盗迫之,徽拜曰:「人皆有父,今亲老而疾,幸无骇惊。」盗感之,乃止。及前谷,又逢盗,辄相语曰:「此孝子也!」共举舆舍之家,进帛裹创,以饘饮奉蔚,留信宿去。抵梁,徽趋蜀谒行在,丐归侍亲疾。会拜谏议大夫,固辞,见宰相杜让能曰:「上迁幸当从,亲有疾当侍,而徽兄在朝廷,身乞还营医药。」时兄循已位给事中,许之。父丧,客梁、汉。终丧,以中书舍人召,辞疾,改给事中,留陈仓。

  张濬伐太原,引为判官,敕在所敦遣。徽太息曰:「王室方复,廥藏殚耗,当协和诸侯以为籓屏,而又济以兵,诸侯离心,必有后忧。」不肯起。濬果败。复召为给事中。

  杨复恭叛山南,李茂贞请假招讨节伐之,未报,而与王行瑜辄出兵。昭宗怒,持奏不下。茂贞亟请,帝召群臣议,无敢言。徽曰:「王室多难,茂贞诚有功。今复恭阻兵而讨之,罪在不俟命尔。臣闻两镇兵多杀伤,不早有所制,则梁、汉之人尽矣。请假以节,明约束,则军有所畏。」帝曰:「然。」乃以招讨使授茂贞,果有功,然益偃蹇,帝使宰相杜让能将兵诛讨,徽谏曰:「岐,国西门。茂贞凭其众而暴,若令万分一不利,屈威重奈何?愿徐制之。」不听。师出,帝复召徽曰:「今伐茂贞,彼众乌合,取必万全,卿计何日有捷?」对曰:「臣职谏争,所言者军国大体,如索贼平之期,愿陛下考蓍龟,责将帅,非臣职也。」既而师果败,遂杀大臣,王室益弱。

  俄由中书舍人为刑部侍郎,袭奇章男。崔胤忌徽之正,换左散常侍,徙太子宾客,以刑部尚书致仕,归樊川。卒,赠吏部尚书。

  丛,字表龄,第进士,由籓帅幕府任补阙,数言事。会宰相请广谏员,宣宗曰:「谏臣惟能举职为可,奚用众耶?今张符、赵璘、牛丛使朕闻所未闻,三人足矣。」以司勋员外郎为睦州刺史,帝劳曰:「卿非得怨宰相乎?」对曰:「陛下比诏,不由刺史县令,不任近臣,宰相以是擢臣,非嫌也。」即赐金紫,谢曰:「臣今衣刺史所假绯,即赐紫,为越等。」乃赐银绯。

  咸通末,拜剑南西川节度使。时蛮犯边,抵大渡,进略黎、雅、叩邛崃关,谩书求入朝,且曰假道。丛囚其使四十人,释二人还之,蛮惧,即引去。

  僖宗幸蜀,授太常卿。以病求为巴州刺史,不许。还京,为吏部尚书。嗣襄王乱,丛客死太原。

  李宗闵,字损之,郑王元懿四世孙。擢进士,调华州参军事。举贤良方正,与牛僧孺诋切时政,触宰相,李吉甫恶之,补洛阳尉。久流落不偶,去从籓府辟署。入授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裴度伐蔡,引为彰义观察判官。蔡平,迁驾部郎中,知制诰。穆宗即位,进中书舍人。时为华州刺史,父子同拜,世以为宠。

  长庆初,钱徽典贡举,宗闵托所亲于徽,而李德裕、李绅、元稹在翰林,有宠于帝,共白徽纳干丐,取士不以实,宗闵坐贬剑州刺史。由是嫌忌显结,树党相磨轧,凡四十年,摚鹬霾荒芙狻6砀次惺樯崛耍涔本伲《嘀浚籼瞥濉⒀︹浴⒃嫉龋牢街赣袼瘛埂1酰劢渴汤桑干ソ狻L椭校岳舨渴汤赏惺槊畔缕秸率隆J钡略W哉阄髡伲韵啵阢芍兄啵鹊媒匆嫱喑停ヒ旒赫撸略K平灾鹬Gㄖ惺槭汤伞

  久之,德裕为相,与宗闵共当国。德裕入谢,文宗曰:「而知朝廷有朋党乎?」德裕曰:「今中朝半为党人,虽后来者,趋利而靡,往往陷之。陛下能用中立无私者,党与破矣。」帝曰:「众以杨虞卿、张元夫、萧澣为党魁。」德裕因请皆出为刺史,帝然之。即以虞卿为常州,元夫为汝州,萧澣为郑州。宗闵曰:「虞卿位给事中,州不容在元夫下。德裕居外久,其知党人不如臣之详。虞卿日见宾客于第,世号行中书,故臣未尝与美官。」德裕质之曰:「给事中非美官云何?」宗闵大沮,不得对。俄以同平章事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李训、郑注始用事,疾德裕,共訾短之。乃罢德裕,复召宗闵知政事,进封襄武县侯,恣肆附托。会虞卿以京兆尹得罪,极言营解,帝怒叱曰:「尔尝以郑覃为妖气,今自为妖耶?」即出为明州刺史,贬处州长史。训、注乃劾:「宗闵异时阴结驸马都尉沈、内人宋若宪、宦者韦元素、王践言等求宰相,且言顷上有疾,密问术家吕华,迎考命历,曰:'恶十二月。'而践言监军剑南,受德裕赇,复与宗闵家私。」乃贬宗闵潮州司户参军事,逐柳州,元素等悉流岭南,亲信并斥。时训、注欲以权市天下,凡不附己者,皆指以二人党,逐去之。人人骇栗,连月雺晦。帝乃诏宗闵、德裕姻家门生故吏,自今一切不问,所以慰安中外。尝叹曰:「去河北贼易,去此朋党难!」

  开成初,幽州刺史元忠、河阳李载义累表论洗,乃徙为衢州司马。杨嗣复辅政,与宗闵善,欲复用,而畏郑覃,乃托宦人讽帝。帝因紫宸对覃曰:「朕念宗闵久斥,应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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