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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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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发兵深入者,杀某人,取某地,受某赏。'开怀以示之,所以要约谆熟异它日者,则匈奴之锐可出,西戎之力衰矣。」帝不报。

  长庆三年,入为御史大夫,迁户部尚书、盐铁转运使。宝历时,复出领山南西道节度使。文宗嗣位,召拜太常卿,以吏部尚书代王播,复总盐铁,政益刻急。岁中,进尚书右仆射、代郡公。而御史中丞宇文鼎以涯兼使职,耻为之屈,奏:「仆射视事日,四品以上官不宜独拜。」涯怒,即建言:「与其废礼,不如审官,请避位以存旧典。」帝难之,诏尚书省杂议。工部侍郎李固言谓:「《礼》:君于士不答拜,非其臣则答,不臣人之臣也;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避正君也;大夫于献不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答己也。古者列国君犹与大夫答拜,所以尊事天子,别嫌明微也。议者谓'仆射代尚书令,礼当重。凡百司州县皆有副贰,缺则摄总,至著定之礼,则不可越,仆射由是也'。按令,凡文武三品拜一品,四品拜二品。《开元礼》,京兆河南牧、州刺史、县令上日,丞以下答拜。此礼令相戾,不可独据。」又言:「受册官始上,无不答拜者,而仆射亦受册,礼不得异。虽相承为故事,然人情难安者,安得弗改?请如礼便。」帝不能决,涯竟用旧仪。

  自李师道平,三道十二州皆有铜铁官,岁取冶赋百万,观察使擅有之,不入公上。涯始建白:「如建中元年九月戊辰诏书,收隶天子盐铁。」诏可。久之,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合度支、盐铁为一使,兼领之。乃奏罢京畿榷酒钱以悦众。俄检校司空,兼门下侍郎。罢度支,真拜司空。始变茶法,益其税以济用度,下益困,而郑注亦议榷茶,天子命涯为使,心知不可,不敢争。李训败,乃及祸。初,民怨茶禁苛急,涯就诛,皆群诟詈,抵以瓦砾。

  涯质状颀省,长上短下,动举详华。性啬俭,不畜妓妾,恶卜祝及它方伎。别墅有佳木流泉,居常书史自怡,使客贺若夷鼓琴娱宾。文宗恶俗侈靡,诏涯惩革。涯条上其制,凡衣服室宇,使略如古,贵戚皆不便,谤讪嚣然,议遂格。然涯年过七十,嗜权固位,偷合训等,不能絜去就,以至覆宗。是时,十一族赀货悉为兵掠,而涯居永宁里,乃杨凭故第,财贮钜万,取之弥日不尽。家书多与秘府侔,前世名书画,尝以厚货钩致,或私以官,凿垣纳之,重复秘固,若不可窥者。至是为人破垣剔取奁轴金玉,而弃其书画于道。籍田宅入于官。

  子孟坚为工部郎中、集贤殿学士,仲翔太常博士,季琰校书郎,皆死。仲翔始匿侍御史裴鐇家,鐇执以赴军,仲翔曰:「业不见容,当自求生,奈何反相噬邪?」闻者哀之。后令狐楚见帝,从容言:「向与臣并列者,既族灭矣,而露胔不藏,深可悼痛。」帝恻然,诏京兆尹薛元赏葬涯等十一人,各赐袭衣。仇士良使盗窃发其冢,投骨渭水。涯女为窦紃妻,以痼病免,家人绐告涯当贬,忽梦涯自提首告曰:「族灭矣,惟若存,岁时无忘我。」女惊号堕地,乃以实告。涯从弟沐,客江南,困穷来京师谒涯,二岁乃得见,许以禄仕,难作,亦死。

  昭宗天复初,大赦,明涯、训之冤,追复爵位,官其后裔。

  贾餗,字子美,河南人。少孤,客江淮间。从父全观察浙东,餗往依之,全尤器异,收恤良厚。举进士高第,声称籍甚。又策贤良方正异等,授渭南尉、集贤校理。擢累考功员外郎,知制诰。餗美文辞,开敏有断,然褊急,气陵辈行。李渤为谏议大夫,恶其人,为宰相言之,而李逢吉、窦易直爱餗才,得不斥。

  穆宗崩,告哀江、浙,道拜常州刺史。旧制,两省官出使,得硃衣吏前导。餗赴州,犹用之,观察使李德裕敕吏还,怏怏为憾。入为太常少卿,复知制诰,历礼部侍郎,凡三典贡举,得士七十五人,多名卿宰相。再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姑臧县男。太和九年上巳,诏百官会曲江。故事,尹自门步入,揖御史。饣束自矜大,不彻扇盖,骑而入。御史杨俭、苏特固争,餗曰:「黄面儿敢尔!」俭曰:「公为御史,能嘿嘿耶?」大夫温造以闻。坐夺俸,不胜恚,求出为浙西观察使。未行,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为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既得位,会李宗闵得罪,而指俭、特为党,斥去之。

  少与沈传师善,传师前死,尝梦云:「君可休矣!」餗寤而祭诸寝,复梦曰:「事已尔,叵奈何!」刘蕡以贤良方正对策,指中人为祸乱根本,而餗与冯宿、庞严为考官,畏避不敢闻,竟罹其祸。

  餗本中立,不肯身犯颜排奸幸以及诛,与王涯实不知谋,人冤之。

  舒元舆,婺州东阳人。地寒,不与士齿。始学,即警悟。去客江夏,节度使郗士美异其秀特,数延誉。

  元和中,举进士,见有司钩校苛切,既试尚书,虽水炭脂炬餐具,皆人自将,吏一倡名乃得入,列棘围,席坐庑下,因上书言:「古贡士未有轻于此者,且宰相公卿繇此出,夫宰相公卿非贤不在选,而有司以隶人待之,诚非所以下贤意。罗棘遮截疑其奸,又非所以求忠直也。诗赋微艺,断离经传,非所以观人文化成也。臣恐贤者远辱自引去,而不肖者为陛下用也。今贡珠贝金玉,有司承以棐笥皮币。何轻贤者,重金玉邪?」又言:「取士不宜限数,今有司多者三十,少止二十,假令岁有百元凯,而曰吾格取二十,谓求贤可乎?岁有才德才数人,而曰必取二十,谬进者乃过半,谓合令格可乎?」

  俄擢高第,调鄠尉,有能名。裴度表掌兴元书记,文檄豪健,一时推许。拜监察御史,劾按深害无所纵。再迁刑部员外郎。

  元舆自负才有过人者,锐进取。太和五年,献文阙下,不得报。上书自言:「马周、张嘉贞代人作奏,起逆旅,卒为名臣。今臣备位于朝,自陈文章,凡五晦朔不一报,窃自谓才不后周、嘉贞,而无因入,又不露所缊,是终无振发时也。汉主父偃、徐乐、严安以布衣上书,朝奏暮召,而臣所上八万言,其文锻炼精粹,出入今古数千百年,披剔剖抉,有可以辅教化者未始遗,拔犀之角,擢象之齿,岂主父等可比哉?盛时难逢,窃自爱惜。」文宗得书,高其自激卬,出示宰相,李宗闵以浮躁诞肆不可用,改著作郎,分司东都。

  时李训居丧,尤与元舆善。及训用事,再迁左司郎中。御史大夫李固言表知杂事。固言辅政,权知御史中丞。会帝录囚,元舆奏辨明审,不三月即真,兼刑部侍郎。专附郑注,注所恶,举绳逐之。月中,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诡谋谬算,日与训比,败天下事,二人为之也。然加礼旧臣,外钓人誉。先时,裴度、令狐楚、郑覃皆为当路所轧,致闲处。至是,悉还高秩。

  元舆为《牡丹赋》一篇,时称其工。死后,帝观牡丹,凭殿阑诵赋,为泣下。

  弟元褒、元肱、元迥,皆第进士。元褒又擢贤良方正,终司封员外郎。余及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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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李逢吉秉政,特厚В璋萦分胸-'挟所恃,颇横恣,道直左仆射李绛,交骑不避。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去机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著姓。上日班见百官,而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廷中,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事不奏,但罢げ渴汤桑嘤锰由偈Ψ炙径迹檎卟恢敝3酰'按武昭狱,意逢吉德己,及罢中丞,乃失望。

  久之,出为河南尹。时内厩小儿颇扰民,逼溆缺┱撸督贩H胛惺橛邑偾ň┱滓W岳盍潞螅蹉臄荆楹澜魂'颇修举,政有名。

  郑注奸状始露,宰相宋申锡、御史中丞宇文鼎密与б槌'反以告王守澄,而注由是倾心于А=筘刑G涫隆3鑫阄鞴鄄焓埂@钛档眯遥'于逢吉旧故,故荐之,复召为左丞,拜户部尚书,判度支,封祁县男。李宗闵得罪,б嗥涞常⑶蠼猓嗣狻Q到锘氯耍耸诤佣诙仁梗讯堋

  ё渝谛荩焙胛墓荩蒲苛詈傲蹰稹⒘踺Z、仲无颇、柳喜集其所,皆被缚。定等自解辩,得释。遐休诛。г淙笾萃廒颍檬淘唬骸干接惺杏瘢裼需Α!故跫椅江'祖名崟,生礎,礎生В″谛荩瞧溆υ啤

  郭行余者,元和时擢进士。河阳乌重胤表掌书记。重胤葬其先,使志冢,辞不为,重胤怒,即解去。擢累京兆少尹。尝值尹刘栖楚,不肯避,栖楚捕导从系之。自言宰相裴度,颇为谕止。行余移书曰:「京兆府在汉时有尹,有都尉,有丞,皆诏自除,后循而不改。开元时,诸王为牧,故尹为长史,司马即都尉、丞耳。今尹总牧务,少尹副焉,未闻道路间有下车望尘避者,故事犹在。」栖楚不能答。

  迁楚、汝二州刺史、大理卿,擢邠宁节度使。李训在东都,与行余善,故用之。

  韩约,朗州武陵人,本名重华。志勇决,略涉书,有吏干。历两池榷盐使、虔州刺史。交趾叛,领安南都护。再迁太府卿。太和九年,代崔鄯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居四日,起事。约繇钱谷进,更安南富饶地,聚赀尤多。

  罗立言者,宣州人。贞元末擢进士,魏博田弘正表佐其府。改阳武令,以治剧迁河阴。立言始筑城郭,地所当者,皆富豪大贾所占,下令使自筑其处,吏籍其阔狭,号于众曰:「有不如约,为我更完!」民惮其严,数旬毕。民无田者,不知有役。设锁绝汴流,奸盗屏息。河南尹丁公著上状,加朝散大夫。然倨下傲上,出具弓矢呵道,宴宾客列倡优如大府,人皆恶之,以是稀迁,然自放不衰。

  改度支河阴留后,坐平籴非实,没万九千缗,盐铁使惜其干,止奏削兼侍御史。繇庐州刺史召为司农少卿,以财事郑注,亦与李训厚善。训以京兆多吏卒,擢为少尹,知府事,以就其谋。

  李孝本,宗室子。元和时第进士,累迁刑部郎中。依训得进,于是御史中丞舒元舆引知杂事。元舆入相,擢权知中丞事。

  顾师邕,字睦之,少连子。性恬约,喜书,寡游合。第进士。累迁监察御史。李训荐为水部员外郎、翰林学士。训遣宦官田全操、刘行深、周元稹、薛士干、似先义逸、刘英誗按边,既行,命师邕为诏,赐六道杀之,会训败,不果。师邕流崖州,至蓝田,赐死。

  李贞素,嗣道王实子。性和裕,衣服喜鲜明。汉阳公主妻以季女。累迁宗正少卿,由将作监改左金吾卫将军。韩约之诈,贞素知之。流儋州,至商山,赐死。

  赞曰:李训浮躁寡谋,郑注斩斩小人,王涯暗沓,舒元舆险而轻,邀幸天功,宁不殆哉!李德裕尝言天下有常势,北军是也。训因王守澄以进,此时出入北军,若以上意说诸将,易如靡风,而反以台、府抱关游徼抗中人以搏精兵,其死宜哉!文宗与宰相李石、李固言、郑覃称:「训禀五常性,服人伦之教,不如公等,然天下奇才,公等弗及也。」德裕曰:「训曾不得齿徒隶,尚才之云!」世以德裕言为然。《传》曰:「国将亡,天与之乱人。」若训等持腐株支大厦之颠,天下为寒心竖毛,文宗偃然倚之成功,卒为阉谒所乘,天果厌唐德哉!

 





新唐书卷一百九十三

列传第一百五  李德裕

  李德裕,字文饶,元和宰相吉甫子也。少力于学,既冠,卓荦有大节。不喜与诸生试有司,以廕补校书郎。河东张弘靖辟为掌书记。府罢,召拜监察御史。

  穆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帝为太子时,已闻吉甫名,由是顾德裕厚,凡号令大典册,皆更其手。数召见,赉奖优华。帝怠荒于政,故戚里多所请丐,挟宦人讠冋禁中语,关托大臣。德裕建言:「旧制,驸马都尉与要官禁不往来。开元中,诃督尤切,今乃公至宰相及大臣私第。是等无佗材,直泄漏禁密,交通中外耳。请白事宰相者,听至中书,无辄诣第。」帝然之。再进中书舍人。未几,授御史中丞。

  始,吉甫相宪宗,牛僧孺、李宗闵对直言策,痛诋当路,条失政。吉甫诉于帝,且泣,有司皆得罪,遂与为怨。吉甫又为帝谋讨两河叛将,李逢吉沮解其言,功未既而吉甫卒,裴度实继之。逢吉以议不合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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