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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厚根道:“是啊,易锋是个例外。他呢,其实和我一样,也是靠屎过日子的人。”
老婆子奇怪道:“这话怎么说?”
任厚根道:“我靠屎生活,是因为我是屎克郎,专门吃这些臭屎的;易锋靠屎生活,是因为他是个清洁工,是靠扫马桶过日子的。我和他,角度不同,却都离不开这些臭屎,说起来,我们也有共同点哩!”
老婆子笑道:“这个比方倒还有些新鲜!”然后,她又严肃道:“这个易锋抓不到把柄对付他,你可怎么办呢?”
任厚根道:“抓不到他的把柄,还是要想办法对付他。他整倒了祈成富,现在又整上了郑汤楷。你知道不?这两个人可都是我的老朋友啊,我们都是兄弟一样的关系。整了他们,我同样伤心。而且,我担心到时候全给连累了。”
老婆子道:“是啊,照这样下去,怕连累你哩。”
任厚根咬咬牙,恨恨地骂道:“这姓易的东西,他妈妈个嘣嘣,我非想法子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在某部队招待所里,住着一批神秘的客人。
其中的一间房里,看管人员退了出来。只剩下办案人员和郑汤楷。
郑汤楷对南州市纪委的办案人员道:“好的,我一定实事求是把问题讲清楚。我全部都讲,一点都不保留。”
办案人员道:“你已经重复许多次了,你也是个领导干部,是个副市长,是不是?既然你说要实事求是,要把问题全部讲清楚,那就干脆点讲呗!干嘛那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
郑汤楷叹了一口气,道:“唉,我讲是一定会讲的。可是,我担心啊!”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问题越讲越糟糕啊!”
“你又不对了,我们不是反复和你交待过政策了嘛,只要你如实把问题讲清楚,我们一定会从宽处理的。现在案件还处在党内谈话阶段,只要你如实交待了,组织上是会替你考虑的嘛,如果越讲越糟糕,那还有谁会向组织上交待问题,今后还有谁会相信组织呢?”
郑汤楷又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糟糕,我怕啊……”
“怕什么?”
“我怕一旦讲出来,青云的局势就更乱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遭殃哩!”
办案人员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仿佛眼前的郑汤楷忽然变成了一座金山,里面埋藏着无穷无尽的金矿,便进一步劝道:“好啊,你交待出的问题越多,对组织上调查工作越有利,越说明你有重大立功表现,这对你错误问题的处理是非常有利的。所以,我再说一次,只要你实事求是地全部说清楚,组织上一定会从宽处理的。”
郑汤楷用手掌拍了拍脑袋,道:“好,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在办公室里,易锋拆开一个大信封。
里面只是一张大纸团,抖开来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幅画。上面是一只手枪,手枪正对准一个人的脑袋射击。从上面画的人头来看,大约就是易锋本人了。
易锋又把那信封抖了抖,忽然一颗东西掉了下来,“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颗子弹!
正在恼怒,电话铃响起来了。易锋拿起来接听,里面一个阴沉的男人道:“姓易的,你一定很想尝尝子弹的滋味吧?啊,你有没有尝过子弹是什么滋味呀?”
声音不仅阴沉,还有些阴阳怪气。易锋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别在背后搞鬼,有本事你站出来。子弹我没有尝过,要尝的话,我看你的可能性比我大。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尝子弹的!”
易锋不等对方答话,就挂了机。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又响起来了。这时,像是换了一个声音。这人显得有些斯文地道:“姓易的,大家都在这世上混,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把人家逼到绝路上,大不了人家和你同归于尽!”
易锋还没开口,对方却先挂了机。
又一个电话打来了,里面的声音很干脆:“姓易的,你当心点,你他奶奶的,小心你的狗头!”
真是他奶奶的,气死人也!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干脆不接它。连手机也一起关了它。易锋把头靠在椅背上靠上会儿,觉得电话声太烦,就把话机搁在了桌子上。这样,就清静多了。
汪宛夫作品权力与情感交织的世俗画,忠诚与责任滚涌的正气歌——
第十七章
45
过了一会儿,司机小蔡急匆匆地赶到易锋办公室里,道:“易书记,你夫人打电话来,他说有急事要找你。”
易锋赶到办公室,拿起电话道:“喂,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萧小芳道:“还问我哩,问你呀。办公室里电话老是忙音,手机手机又打不进去。我问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啦?”
易锋道:“哟,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凶?我今天是不想接电话,我心里烦,这事说来话长,等我回家再说吧。”
萧小芳道:“你赶快回来一趟,易瑞被人家打了呢,头都打破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呢!”
易锋吃惊道:“什么什么?易瑞被人家打了?是他和同学们打架?”
萧小芳道:“不是同学打的,是其他人打的,你来了再说吧。”
易锋赶忙把单位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就往南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赶。在病房里,易瑞的头上被一块白布包扎着,像是战场上下来的挂彩战士。易锋问:“是谁?快说,是谁打的?”
易瑞的眼角还流着余泪,吃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两个年轻人,个子比我高,年纪比我大,大概有二十多岁。他们把我堵在弄堂里,拿起石头往我头上砸,说要打死我!”
易锋怒道:“谁这么狠心,敢打死我儿子!”他转头问萧小芳:“有没有报案?”
萧小芳道:“没有。报案有什么用?打都打了,现在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打坏。”
易锋便给派出所打了电话,然后道:“先报个案再说,如果不报案,不及时惩治这些人,他们说不定还会下手的。”
萧小芳道:“你说说看,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对易瑞动手?”
易锋沉默不语。萧小芳便对易瑞道:“易瑞,你对妈说实话,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易瑞道:“没有,我什么人都没得罪。”
萧小芳道:“我想想也不会呀,你在班里一向都是勤奋学习,老师都说你表现很不错的,人缘也好。可是,既然没有得罪别人,别人为什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呢?难道是人家找错人了不成?”
易锋沉重地道:“你别问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萧小芳道:“什么?你知道是谁干的,那为什么不早说?”
易锋道:“不是易瑞得罪了人,而是我得罪了人。你明白没有?现在青云的政局都有些乱了,那些屁股不干净的人一个个都不自在了,怕我威胁到他们,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就对我动手了。今天,我不接电话也是这个原因。”
萧小芳道:“什么原因?”
易锋道:“有人给我寄了子弹,还给我打威胁电话,叫我小心点,不要多管闲事。你看,现在易瑞又出了事,我想,准是这伙人干的。只要我不对他们放手,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今后啊,你们都要小心,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萧小芳道:“果然是这么回事!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呢,现在南州人都在说青云的事,都在议论你这个纪委书记,说你把青云都搞乱了。有的说你是清官,是挖蛀虫,有的则说你是在整人,是在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呢!”
易锋气愤道:“什么?我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这也太难听了吧?我往上爬?我往哪个上面爬过啦?我都多少年啦,还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我从南州到青云来,也不过是个平调嘛,也没升迁呀。况且我都这把年纪了,能把这个副处级干到退休也就差不多了,我还能干市长省长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萧小芳道:“你别朝我嚷嚷呀,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人家这么说不就是对你有意见,有看法吗?人家要知道你听了这话生气呀,人家才高兴呢。这正是人家求之不得的,他们巴不得你生气,巴不得你倒灶哩!”
易锋听了这话,平静了下来,道:“我担心的倒不是我,是你们哪!我对不起你们。我搞纪检,反腐败,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且是一件很得罪人的事。人家有意见,想报复,也是在情理之中,我早就预料得到。我想,他们要报复,要行凶,朝我来就是了,我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为反腐败作点牺牲,也算留个清名吧。可是你们呢?你们何苦要替我承担这些责任呢?”易锋愤恨地道:“这些混账东西,他们不敢对我下手,就先对准了你们,专找薄弱环节下手,真是些王八蛋!”
萧小芳道:“我们不能出事,你也不能出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说那些呢。既然你得罪了人,人家已经动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办法,怎么样躲过他们的报复。”
易锋道:“怎么躲?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又不是省部级领导,更不是国家领导人,总不可能派个武警整天跟着吧?就算有武警跟着我,还有你们呢?你们要工作,要上学,也要一个人一个武警地跟着,那我们一家人还不要出动一个班的警力轮流看守不成?”
萧小芳道:“这么说没办法啦?”
易锋道:“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小芳道:“难道我们只有乖乖地等着送死不成?”
易瑞听了大人的议论,这时忽然又流下了眼泪,抱住妈妈道:“妈妈,我怕!他们这些人好凶啊,他们说每次看到我都要打我,一直把我打死为止!妈妈,我怕!”
易锋上去抚摸着易瑞的头,道:“好孩子,要勇敢,你已经长大了,别老是说怕怕怕的。下次他们再来,你就大声喊,让周围的人来帮助你。实在没有人,你就勇敢地和他们斗,只要你有勇气、有信心,说不定谁打死了谁呢!”
易瑞眼神迷离地看着易锋,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小芳道:“他还是个孩子,知道些啥?而且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以前了,你看他长得斯斯文文地,一点也不像当初的你。你从小练武,长得壮壮地,而且一向爱打抱不平。易瑞啊,和你完全是另一种脾气。”
易锋道:“是啊,现在的孩子不比我们那会了。你们还是要懂得自我保护,能躲远一点就尽量躲远一点。等出院了再说吧,对了,易瑞的头打得怎么样?有没有拍过片?”
萧小芳道:“拍过了,医生说还好,打在了脑骨上,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是脑袋打破了,可能要缝几针。”
易锋道:“缝就缝吧,易瑞,你就在脑袋上留下个纪念吧。”说完,易锋眼睛一红,对儿子道:“他们恨你爸爸,却不敢对你爸爸下手,就找你下手了。你这顿打是替你爸爸打的。好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易瑞看到爸爸伤感的样子,就不解地问:“爸爸,人家都说当书记很威风,当纪委书记就更威风了。大家都怕得要命,千方百计地想巴结。可你这个纪委书记为什么没有人巴结呢?不但没有人巴结,还有人要害你呢?”
易锋道:“书记和书记不一样,纪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也有不一样的。你知道,纪委书记是反腐败的,是查贪官,抓坏蛋的。这些人平时当然怕你爸爸,也想巴结你爸爸。可你爸爸不但不要他们巴结,还要查他们,要处分他们,他们就开始恨起你爸爸了。有些人怕坐牢,怕枪毙,不想你爸爸去查,就想方设法地躲避调查,有的还行凶报复。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爸爸别去查,别去管那些所谓的闲事,别去坏了他们的好事。只要你爸爸不去管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害我们了。而他们呢,今后就可以继续干犯法的事,继续用贪污受贿来的钱过他们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易瑞道:“我知道了,爸爸。你就像是一只啄木鸟,整天捉虫子。那些虫子怕你捉它们,而且越来越恨你,就想办法要害你。结果呢,就来找你的儿子,找我这只小啄木鸟下手了,把小啄木鸟的头给打破了。”
易锋笑了起来,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得对。”
萧小芳批评道:“还笑得出来哩,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想想办法。”
易锋道:“这样吧,等易瑞出院了,就让你弟弟萧小武来呆一段时间。易瑞上学放学都由他来护送吧。”
萧小芳道:“萧小武是有工作的,你让他丢下工作不干,来给你带孩子,当保姆啊?”
易锋道:“他不是在私营企业里干点活吗?先让他别干了,帮我们度过这段,工钱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