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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翰身子一僵,回过头盯着他从头看到脚,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原来是你?石……呃……阿柱?」
石柱脑子一晕,只觉得脚下不稳,李承翰竟是没认出自己?甚至连名字也记不得。
也许是他面上神色太过骇人,李承翰讪讪笑着伸手来扶他,凑头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嘴里也说起怜惜的话,「阿柱,其实我记得……只是天色太晚,那个……才一时认错。你别放在心上,我向你赔罪可好?」
石柱身子发抖,却不舍得推开这人,好半天才颤着声音开口问道,「你……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到底是眞是假?你给我这张银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师傅说……说我不知廉耻,说你……你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李承翰就着门口的灯笼细看石柱的表情,只见这少年一脸的伤心,眼中也是泪意盎然,却硬挺着没有落下。一股满足自傲之情登时从胸口涌上,这少年竟是眞的一夕缠绵就爱上了自己,也确然单纯得不知那张银票的意思?他向来风流凉薄,却从不忍当面伤人的心,何况这少年的滋味确实不赖,还只是尝过一次,何苦硬要拒之门外?
他如此想了一想,将那张银票收在手上,再轻轻揽住石柱的腰,「我那天说的话千眞万确。我很开心与你结识,给你银票是以为你想要……若是你硬不肯要,那我就收回来,你我从此不涉钱银,只谈风月,你可愿意?阿柱,我会待你好……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你尽可从这扇门进来找我,我自当每次都为你开门。」
石柱痴痴听着他柔软的语声,心中虽然觉得有哪处很是不妥,身子已被对方紧紧抱住,那温暖体贴的怀抱隔了这许多日才又能靠近,叫人如何能够推得开?李承翰见这少年已软了下来,揽着人便往门里走,进门后才轻手轻脚的落了锁,带着石柱悄悄走向自己房中。
李承翰吹熄了火烛,动作温柔的抱住他上铺,他一径的沉默着任由对方抚摸,没发出半点声音。直到李承翰开始为他脱去衣物,他才低低的道,「李公子……承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家里很富有,人又生的这么好看……但是你说跟我一起很开心,我才敢来找你。我想跟你一起,每天都能见到你,自从上次……我……我就想……娶你为妻。」
李承翰动作一顿,竟忍不住轻笑出声,「傻阿柱……你想娶我?你眞是……呵呵,要娶也是我娶你进门,你难道想翻身在上位?这可不成……」
石柱被他如此一笑,那点微弱的希望更是冷了下去,却仍是努力伸出双臂去抱住身前的人,「我……我不是说笑,我眞的……眞的想娶你为妻。承翰,只要你愿意见我,我就不会死心……我们已经做了夫妻……的事,我再不会喜欢别人了。」
李承翰只当是床第间的蜜语,压倒他便在他周身一阵乱吻,「好……床上我为夫,你为妻,下了床你再做我的夫君!」
石柱还想开口,被对方悉数以亲吻封住,身上不断被爱抚揉捏,脑子也逐渐眩晕起来。只剩下身那处热烫难耐,忍不住挺起身子与对方摩擦,双手紧紧抱住伏在身前的脖颈,方可确信又再与这人相聚。
李承翰向来色胆包天,经常与情人在自己房里私会,那扇后门被他用得极为频繁,但此刻夜还未深,多少有些顾忌家人,为免身下这少年叫出声来,随手脱下一件衣物塞住了对方的嘴。
石柱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呼吸不畅,但只是极力忍耐,下半身的衣物三两下便被扒个精光,两条修长的大腿也被高高抬起。石柱倍觉羞耻,喉间发出低低的咽呜之声,李承翰放软声音贴在这少年耳边略作安抚,「阿柱,这次不会再痛,你不用怕,且等我一下……」
他伸手在枕底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倾倒出其中之物沾湿手指,探进石柱身后紧致的那处。石柱却更是惊恐,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两只手也紧紧抓住他臂膀,力气之大令他感到了疼痛。他心中不快,仍是压低声音哄道,「阿柱,别怕……放开手来,我自会使些好手段让你快活。」
石柱听话的慢慢松开了手,敞着身子任他抚爱,他见这少年倒也柔顺,便眞的使出了几分温柔手段,从下至上宛如拨弄琴弦般细细舔吻少年的身体。待他吻至那肌理平滑的小腹时,对方腹中传来奇怪的声响,他微微一愣,满心的情热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好笑。石柱察觉他停了动作,羞得将整颗头埋进枕中,他伸手扯出塞在石柱嘴里的布块,带着促狭的笑意逼问对方,「你多久没吃东西了?竟饿成这般?」
石柱兀自为他方才那番挑逗大口喘息,听了他的问话,声音低不可闻的答道,「我……我一直……等在门口……我怕……一走开……便错过你……回来……」
他静默片刻,压在石柱身上发出闷笑,「傻阿柱……那你是想先壉ザ亲幽兀炕故窍葔饱这里?」说话间,他的手指恶意在石柱身后轻轻一戳,逗得石柱整个身子猛的一抖,却不敢用力推他,只又羞又恼的偏开了头,嘴巴闭得极紧,不知该怎么回应他这等下流调笑。
他见石柱是眞的有点恼了,这才笑嘻嘻的抱着石柱坐起身来,「别恼,好阿柱,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拿进来。你乖乖等我,不准乱跑……呵呵,今天回来得晚,我也有些饿了,咱们先吃饱肚子,再慢慢欢好,一宿的时间可长得很哪!」
他在石柱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才整理着衣物下床出门,临走时点亮了屋里的火烛,交代石柱若是旁人敲门一概不必理会。
石柱独自在屋里等了半天,在光线下对自己赤裸的身体很有些羞意,忍不住又穿上衣衫,在房里东张西望,才发现此处摆置甚为华丽,墙上还挂着一柄光华夺目的长剑,床上布幔也是如丝如缎,柔软之极,每样东西都是他花尽积蓄也买不起的。
这番查看之下,他更是自惭形秽,越发的觉得自己配不起李承翰。能得对方的青睐,他当眞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再怎么待对方掏心掏肺也是应该。怕的是他奉上所有,对方也用不上一星半点,这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正一阵胡思乱想之时,李承翰的声音在门口低低响起,「阿柱,开门。」
他快步跑过来拉开门扉,李承翰闪身而进,双手都端着满满一盘精美的点心,他连忙伸手去接,李承翰转身关门,回头才见他对着那两盘香气四溢的小点发呆。
「怎么了?阿柱?来,我们去床上吃……」李承翰揽着他走向床铺,一手已经探进盘中拿起小巧的糕点塞进嘴里。
「……做得太好看,我……不舍得下口。」石柱也拿起一块放在嘴边,眼睛却直直望着那块做成花朵形状的糕点,连花瓣花心都雕得如同实物,委实不忍一口咬下去。
李承翰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只管托着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傻阿柱……东西做出来便是给人吃的……你若不吃,才是浪费了厨子的心思。」
石柱只得细细咀嚼,嘴里触感滑腻,一股清香自唇齿间润入心头,吞下去还令人回味无穷。李承翰连塞了好几块进他的嘴,他一边吃一边绽开了笑容,李承翰带笑看着他傻傻的吃相,伸舌舔去他嘴角漏下的一小点残余,他红了一张脸却没闪避躲开,只眨着眼睫毛轻颤,李承翰登时觉得另一种欲望疯狂涌上,把他推倒在床便压了上去。
「好阿柱……还是先让我吃了你吧!」
石柱轻轻闭上眼睛,自然不会有任何推拒之举,两人纠缠一处,不多时便双双发出急促的喘息,石柱挣扎着要去吹灭灯火,李承翰却大改初衷,硬要在烛火下看着他的身子温存。
他只得把眼睛闭得更紧,任由李承翰附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凡被这人舔舐抚摸之处,都燃起一阵阵酥麻战栗,甚至那最为羞耻的部位也不再紧缩艰涩,反而变得又软又热,被侵入时只有些微胀痛,不似上次那般疼得难以忍受。
石柱确实十分快活,这种时刻才能与对方如此亲近,若是一直不停,便能与这人一直相拥,两人间紧得没有一丝缝隙,恨不得把自己整个揉进对方的身子里面去。
两人都是一身的热汗,李承翰也觉销魂至极,这少年虽只刚刚上道,反应却十分热情,羞涩中带着快乐的呻吟也大方坦然,全不似那些家教甚严的情人,上了铺还要扭扭捏捏。这便是粗野平民的好处,没有那许多礼义顾忌,若是当眞只谈风月,他喜爱的只得这种少年,可惜多是另有所图,交往得几日便会原形毕露。
石柱终究不能与他这情场老手相拼,快活得一阵就泄了元阳,他却兴头正好,低笑着教授对方如何忍耐。被他挑逗得一会,石柱又硬挺起来,虽然累得浑身发抖,毕竟年轻健壮。
两人纠缠到半夜才精疲力尽的瘫软在床,李承翰犹自抱着那具身子爱不释手,还心情极好的念起了淫诗。
幸而石柱书念得少,横竖也是听不大懂,只从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看出端倪,没来由的就知道不是好话。看着李承翰那副心满意足的慵懒之态,石柱忍不住又要犯傻,凑头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心中是无尽的甜蜜和感激,「承翰……你待我眞的很好。我……我好快活,眞想就这么死了……」
李承翰微笑着抚摸他的脖颈,顺势滑上去揪住他耳朵,「傻阿柱……别轻易说这个『死』字。活着不易,你年纪轻轻……对了,你到底多大年纪?」
石柱老老实实的答道,「翻过年就十七了。」
李承翰略有些吃惊,这少年略带风霜,倒看不出这般年少。但也算不得什么,平常人家这种年纪有的已经成家生子了。他压下心底一点淡淡的悔意,抚着石柱的髪端继续调笑,「呵呵……你倒生得老成。我今年二十有二,比你大了不少,好阿柱……来,叫一声情哥哥听听。」
石柱睁大眼睛看着他,竟然眞的掀动嘴唇,「情……情……呃……承翰,我叫不出来。」
这少年着实傻得可爱,李承翰大笑着在他嘴上轻咬了一口,早忘了顾忌家中诸人,「哈哈,好阿柱,你逗得我眞是开心!」
两人相拥至深夜二更,石柱虽然恋恋不舍,却想着明日还要跟班卖艺。李承翰累得很了,只想独自休息,见他似乎也萌了去意,便顺水推舟的帮他穿衣。
这番温柔举动又令石柱受宠若惊起来,不住的小声推拒。李承翰笑着帮他穿好衣物,束上头发,一路送他去到那扇后门,在门前与他约定三长一短的敲门暗号,此后每夜都可来找自己,若是无人应门,便是李承翰外出未归,他若愿等就等上一会,若不愿等待便改天再来。
石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应道,「嗯,我理会得……我不会走开。我等你……多晚也会等。」
出了那扇小门,石柱独自在浓黑的夜色中快步走回歇脚的客栈,夜间的大风吹得他疲累不堪的身子倍觉寒冷。客栈早已正门紧闭,他不得已从后院爬了进去,下地时还磨破了手掌和膝盖。他总算练得有功夫,手脚倒是极轻的,只是慢慢行至自己的那间小房时,仍然惊动了心绪不甯的班主。
班主点灯出来查看,见确是他回来才放下心,低声询问他为何此时才归。他满面欣喜的说了已经与心上人相见,对方待他好得不得了,确实是眞心眞意的对他云云。班主听得心下发凉,皱眉看他脸上痴迷的神情,知道自己管教打骂都是无用了,只长叹着摇头而去,「我也不是你父母,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且好自为之吧……」
自此而后,石柱几乎每晚都去与李承翰私会。他烦躁尽去,心情甜蜜,在场上倒没有怎么出丑,而且时常满面笑容,倒引得观者大生好感,连班里的众人都知他定有天大的乐事。除了班主知晓他所为何事,他倒从不肯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心事,只一个人发着呆时时偷笑,整张脸都透出快乐的红润。
李承翰也时常路过他们卖艺之处,眼角含笑给出大块的赏银,既然不是私下赐予石柱,班主也不好推脱,就算对这花名在外的断袖公子极为反感,亦不敢当面有所得罪。
李承翰一家在本地算是有财有势,其父在江湖中薄有声名,曾经做了几件救助弱小的侠义之事,平素又甚爱附庸风雅,早得了个「儒侠」的名头,只是成家立室后不再涉足江湖事,算是半隐退了;其母出身富商之家,昔年也算名声在外的大美人,嫁入李家之后便与夫君一起接管了老父的部分家业,将几家商行打理得有声有色。有其夫坐鎭,寻常恶霸地痞哪里敢招惹他们,生意自然做得稳稳当当。
李承翰本有一兄,幼年夭折,只剩下他一个成了独子,因此从小受尽宠爱,加之外貌俊美,一张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