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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两年来,申赫森一直把它当作回忆在珍藏着,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没有表示过任何留恋,却把他的某一张图片放进了相框,每日相对,申赫森的这份用情,他目前的这个惨状,实在是让朴淳津太过心痛。
“哪,喝水,哪,快坐。”
唯一的一张小板凳让给了朴淳津坐,申赫森就搬过了一叠书,权当是凳子坐了下来。
回过神来,再看看着桌子的书本,不难看出,申赫森明天至少会有三门功课的考试。
“我来看看你考得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吧?”
“嗯,今天还好,考了三门,明天还有三门,明天考好就结束了。”
大概是一停下来就想起了民生问题,说了一句以后,申赫森就跑到门边,把炉灶上的那锅面条端了过来。
没有油水、没有配菜,这锅清清的面条,估计就是放了调味料。
“都在考试了,你怎么不吃得好一点,就吃这个怎么行?”
“嘿嘿嘿嘿,因为你一直都有请我吃饭嘛,那些营养足够了,所以我就能省则省。”
贼贼的,就好像拣到了天大便宜,申赫森吃吃的笑了起来,直笑得朴淳津又是一阵心酸。
他哪里营养足够了?
被申赫森这么一提醒,朴淳津不由得就注意起他的身体来。比起三年前申赫森那胖嘟嘟、圆溜溜的脸蛋,现在的申赫森可以说是又瘦又黑。脸上那两块天生的腮肉倒还不至于消失殆尽,但是据他所知,衣服底下的那个身子,却是明显地消瘦不少。
特别是这个星期,白天要上班,晚上要温书,申赫森的手腕真的是瘦了一圈,还亏得他说自己营养够了呢。
身体是瘦了不少,还好申赫森的精神和胃口却是不减,看他三口两口的,不多会儿就把半锅面条全都吃了下去,朴淳津便主动接过了他的锅筷。
“这个我来洗吧,你继续温习。”
顺手拨了拨申赫森头顶上的那个洋葱辫。
“什么悬头刺股,你家根本就没梁,也没见你坐在钉子上。”
“嘿嘿嘿嘿,那只是比喻比喻啦,不过自从我找了这个夹子夹头发,好像真的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呢。”
看他摇晃着脑袋,故意甩着头顶上的那一根葱,朴淳津倒也笑了出来。
“嗯,你就提神醒脑的努力吧,我帮你收拾一下。”
唉?这一回啊,可就轮到申赫森惊讶不已了。前老婆大人真的要帮他洗碗,而且还用了“收拾”一词,难道他还要帮他收拾房间?
心里一动,惊喜的表情就溢于言表,差一点啊,申赫森连“谢谢老婆”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回头看书!不要看我!”
也猜到了他脑子里在高兴些什么,五味杂陈的朴淳津却又笑不出来,轻轻地用指尖敲了敲申赫森的脑袋,他便真的卷起袖子洗碗去了。
打开炉灶下面的柜子,里面只有一个炒锅,连着手上的这个锅于,申赫森的房间里只有两个锅子,四只大碗,一个调羹和几双筷子,连洗碗用的盆子都看不到。再环顾这整个房间,除非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在这个屋子里面,基本上都找不到一件没用的东西。
看来申赫森真的生活得很清苦,也很节俭,像他这么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要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还适应到不堕落、不怨恨,脚踏实地的做人,期间的辛苦和委屈、坚韧和正直,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哗啦哗啦,一边洗着碗,一边佩服申赫森所承受的一切,清理完炉灶和餐具,朴淳津又端起一边的脏衣服,继续洗了起来。
原本是格子的衬衫,已经有些发白,但是比起平时的那些工作服,这套穿着考试的衣服,明显干净了许多,申赫森原本也是个爱干净的人,要他住在这么老旧、这么肮脏的房间里,想必也是很难受的吧。
洗完衣服,找了几个衣架把它们挂到房间中央的铁丝上面,再一回头,朴淳津发现,好久都没声音的申赫森,居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钟,辛苦了一个星期,吃了个饱饱的申赫森,看来真的已经支称不住了。
苦笑着帮申赫森拿下了头上的夹子,翻弄之间,朴淳津忽然发现,申赫森的头发里,竟然已经夹带起一些银丝,才二十七岁都不到啊,他的小森怎么就操劳到了这种程度。
有一些刺痛,抱起了熟睡的申赫森,把他轻轻地放到床上。在此期间,咂着嘴的申赫森好像说了句什么梦话,但是含含糊糊的不甚清楚,倒是他嘟囔着翻过身去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可爱,可爱到朴淳津吻了他好几下,才意犹未尽的关灯离去。
第六章
到了第二天清晨,不知道怎么的?朴淳津竟然六点刚过就醒了过来。想想申赫森会有最后三门功课要考,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又把车开到了申赫森的楼下。
“上车,小森,我请你吃早饭,然后送你去考场。”
本来还在担心申赫森能不能爬得起来,没想到,申赫森的生理时钟竟然也颇为好使,七点一过,背着背包的申赫森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早上是两场考试,下午是一场考试,出乎意料的,把申赫森送进考场以后,朴淳津忽然还舍不得走,就如同护送孩子出来联考的家长一般,买了水,等候在外面的朴淳津,好像就是那种心情。他真的希望申赫森能够考试顺利,早日脱离现在的生活,能够过得更好一点。
“怎么样?考得还行吗?”
第三场考试出来,精神明显振奋的申赫森,开心的对着朴淳津伸出了两只手,比划了两个胜利的手势,哈哈一笑的朴淳津,随即把车开进早就预定好了宾馆里面。
所谓食色性也,已经憋了一个星期的朴淳津,终于等到了解禁的这一天,哪能轻易的就放过了申赫森。一进房门,先做了一场,叫了客房服务,吃完晚饭以后,接着再做一场。
“小森,你瘦了,还长了白头发,你就是再拚命,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这阵子夜车开的多,接下来就会注意休息了。”
餍足以后,从申赫森的身上下来,朴淳津顺水推舟的就聊起申赫森的状况。
“这不是光休息就行的,你要多注意营养,不要为了买书、存学费,就吃得这么简单。要不,我来资助你的学业吧,我出学费让你来读,读完了帮我工作,怎么样?”
先前两个人还互相依偎着在说话,可是一说到了这个,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的申赫森,随即便离开了朴淳津的怀抱,起身整理起来。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想资助你,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又不是特别聪明,也不是特别有前途,你这样做是假公济私。再说了……”
就如同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对于朴淳津赠予的所有物质帮助,申赫森还是婉转的谢绝了。
申赫森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朴淳津的,就只爱着朴淳津本人,但是,如果在爱情中加了金钱的成分,爱情就会变味、爱情就会褪色,就好像当初他用权势和地位去逼朴淳津就范一样,若是他再借助朴淳津供养,那么在怨恨之后,他紧接着会收到的就是轻视,轻视他的感情、轻视他的人品、轻视他的一切,而这才是申赫森最无法忍耐得了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话却说不出口,对于不能给他任何未来的朴淳津,他并不想用自己的感情再去逼迫他一次。强扭的瓜不甜,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压迫,必定会在人的心里留下反抗的阴影,压迫越大,反抗越强,早就想通了这一切的申赫森,是再也不会做类似的事。
所以,只是呐呐地张了张嘴,到了最后,申赫森只有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开始穿起自己的衣服。
“……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想自己脚踏实地的活下去。”
“你是真的不要吗?你难道就不再考虑考虑?”
“是的,我是真的不要,谢谢。”
“那你现在准备回去了吗?”
“嗯。”
申赫森不肯接受他的资助,这在朴淳津来说,基本上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一想到申赫森就要回去了,回去他那个破旧、满是锈斑的房子里。
不知怎么的?在下一瞬间,朴淳津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从背后猛地搂住申赫森。
“小森,跟我回家住吧,这样每天回来,我也好教教你功课。”
“你是说……”也就在那一瞬间,浑身一颤的申赫森,刷的一下就转过身来,“你是说,你要和我重婚?从此和我在一起吗?”
带着颤抖的音质,带着狂喜的表情,申赫森直直地期待着朴淳津,好像只要他说一个“是”字,申赫森的整个人都会雀跃起来一样。
但也就是申赫森的这一句话,同时惊醒了一时冲动的朴淳津,他想尽量照顾申赫森,可却并不是要和他重婚,怔了一下之后,朴淳津的语气就变得疲软下来。
“也、也不是这样。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男人,申家又需要继承人……我是说……我是说……”
“原来是这样啊……”
在这一刻,朴淳津终于体会到了,何为最深刻的打击,何为最神伤的表情。只见申赫森原本闪闪生辉的大眼睛,一下子便黯淡下来,灿烂的笑容不见了,快乐的小男人不见了,那带着深深绝望的苦涩眼眸,比起三年前事情爆发的时候,巴巴地候在他的车前,求他收容的申赫森,以及后来,泛着泪花哀求他的申赫森,甚至是到了最后连看都不敢看他,一言不发的申赫森,都还要更让他觉得心痛,更让他觉得无措。
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除了快乐和欣喜以外,申赫森流露出别的表情。被那个比阳光还要灿烂,比小丑还要滑稽的表象所掩盖,朴淳津好像一直都没有意识过申赫森会有悲哀和受伤的时刻。
只是悲哀又怎样,受伤又怎样,申赫森想要的,所谓男性问的婚姻,他根本就给不起,他给不起申赫森一个理想的未来,又怎么能够回答他。
“……对不起,是我会错了意了。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与其以后还是要搬出来,现在还是别搬进去的好,免得忙两次。”
还好申赫森不是那种会揪住不放的人,看着朴淳津没那个意思,只是痛苦了片刻,很快就缓解下来的他,顺势扭过头,淡淡地说开。
“嗯,这样也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自己走就好,你都还没穿好。”
说话之间,申赫森已经整理好一切,背起背包,走出门去。
“小森!”竟然连起码的再见都没有,难道小森真的生气了吗?
这么一想,朴淳津忽然又发现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再重逢以来,申赫森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再见,也从来没有和他告别。那个总是笑着的男人,居然一次也没有在离别的时候用正面对着他,这样的认知,不由得又使朴淳津如受重击般的呆在当场。
“老婆!”
“你给我闭嘴!”
慢慢的,朴淳津的思绪又飘回到许多年以前,他们共同度过的孩提年代。
有着一张可爱脸蛋,容易被人欺负的申赫森,总是吧嗒吧嗒的跟在他身后。
老婆……老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懂何为老婆,还会很开心的回应“小森,小森”,可是等上了三年级,被人嘲笑过以后,才明白老婆是用来叫唤女人的称谓,朴淳津就开始对申赫森暴力相向。
还没有发音,只要申赫森一张开嘴巴,他的拳头就会毫不客气的砸到申赫森的头上,进而叫他闭嘴。为了孤立申赫森,好让他放弃这个婚姻,他不但拉帮结派,限制所有人都不得与申赫森交往,而且小伙伴们间的所有游戏,也从来不让申赫森参加。
每次挨了他的拳头,被砸得泪汪汪的申赫森,总是捂着脑袋,默默地坐在一边,巴巴的看着他们玩耍,巴巴的看着他们嘻笑,巴巴的等候着游戏结束的朴淳津可以跟他一起回家。
在那个时候,朴淳津对于申赫森只有厌恶、只有憎恨,他厌恶申赫森不懂得放弃,憎恨着申赫森给他套上了如此耻辱的枷锁。从小学到中学,可以说他一直都在欺负着申赫森,使劲作践着申赫森,但再回顾申赫森呢,不管他怎么对待、怎么嫌弃,他总是一如既往的巴望着他,巴望着他这个唯一能够依靠、唯一会和他说话,也是唯一同龄的玩伴。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的自己不是有意唆使全班孤立他的话,如果申赫森能够有普通朋友的话,他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恶意,一定会明白何为正常交往,一定不会把对他的依恋一直延续到今天。
再后来,摆脱不了这根尾巴,他又想出了跳级的办法。努力半年,跳了一级,就算可以不再和申赫森同班,但却阻止不了申赫森一下课就跑去教室门口张望的行为。
于是,半年以后,朴淳津再跳一级。到了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之中,他总算摆脱了那个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