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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son对周围的喧嚣不为所动,也没有对无礼地开口叫住他的Riki有任何责难。
『什么事?』
以视线如此无言询问的冷峻处,果然与众不同。
即使如此,Riki仍无所畏惧地穷追不舍,开门见山地问:
「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只是一时兴起。」
Iason冷冰冰的口气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这让Riki极其火大,露骨地皱起眉头。
比起公然的侮蔑,廉价的同情更令人作呕。
也难怪Riki如此了。
像贫民窟杂种这类不受任何控制的化外之民,这样的反应可说是条件反射。
「我讨厌欠别人人情。尤其是你这种伟大的精英分子。」
「哦……你的兴趣是专门挑剔别人的好意吗?」「这个…混蛋!」
Riki咬紧牙根,吞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怒吼,瞪着Iason。
『你过来一下。』
——傲慢地以下巴指指方向。
『NO』或『YES』——
Iason并没有回答。
但是,当Riki怄气似的迈出脚步,Iason竟默默地与他并肩同行。
半负气所做出的邀约,塔那古拉的精英竟然回应了
(——这是真的吗?)
明明是自己傲慢地挑衅,Riki却仿佛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别住声音,脸部肌肉有些僵了。
难不成……
难不成自己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对话,便到此为止。
'有如夜晚盛开的花朵,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对奇异的组合。
一个是拥有惊人美貌的『金发』,连矫健的步伐都释放出非比寻常的气质与威严;一个是一脸桀骜不驯的贫民窟杂种,浑身散发郁愤气氛,态度高傲。
更不必提两者体格上的截然差异,任谁来看都一目了然。对这身份差距过于悬殊的情景,众人无不惊异得睁大双眼。
惊讶得发不出声音,只是——一味凝视。
这究竟,是什么闹剧?
——心中质疑。
与名副其实的『金发』并肩同行的,除了『金发』阶级外,换上任何美女都无法抹灭那份不协调。
这并不是单纯的讽刺,也不是不成文的共识。
终极的『美』,完美的『知性』,以及绝对的『权力』。
同时也是对于君临金字塔顶端的塔那古拉『金发』的畏惧与艳羡的证明。
然而——
乍看之下差距甚大的两人,竟并肩同行。这已经超越视觉上的暴力,反而叫人感到一股不可思议,不平衡的吸引力。
这种组合酝酿出的,是冰块金光灿然的冷酷,与洪流漆黑的热度。
以及,位于原本绝对不会交会的界线之间,仅有的一丝共鸣……
在环游不夜城寻欢作乐的人群当中,他们两人仿佛是唯一的异端。
离开主要街道的喧嚣,来到后街。
仅是如此,便多了一份黑暗。蕴含热气吹来的风,增加了少许混浊
相对地,路上行人——也少了一半。
再往小巷里去,大楼纵横交错所形成的谷底之中,黑暗越显深沉。
Riki以熟悉的脚步穿越其中,平稳地走着。
这一路上,连一次……Riki连一次都没有回头看Iason。
是确信他紧跟在后吗——并非如此。
真要说的话,其实是默默跟在背后的Iason心意难测,以致Riki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
只有这句话,不断地在脑海中阵阵翻腾。
总不能身后跟着一个BLONDY招摇过市,漫无目的在米达斯到处晃。
话虽如此,之前说了那种话,也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走人了事。
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知道。
(…可恶……)
一想到这点,紧紧咬住的齿缝便不由得恨恨啐了一声。
Riki对自己的心情完全束手无策,但仍设法从一片混乱的脑筋绞出一点脑汁。
(还是只有……那里了。)
挤出一个答案。
一旦打定主意豁出去,Riki的脚步更没有丝毫犹豫。
从后街更深入小巷,BAR『米诺斯』……。
霓虹灯在深沉的黑暗中发光。Riki在这里停下脚步,瞪着一扇平平无奇、感觉有点肮脏的门前。
背后的Iason依然默默无言。
然而,光是那气息所释放出的存在感,便已是一种恼人的干扰,似乎在说着:
『……然后呢?你想要怎么样?』
所以Riki心想:
(再犹豫下去也不是办法。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猛地推开那扇门。
里面相当暗。是眼睛尚未适应前,会让人不安却步的那种暗。
正面有三个地方点着昏暗的灯,犹如悬浮在黑暗中一般。
中央是绿,左右各是红与黄。
这时,Riki才不由分说地抓住Iason的手,以试探的脚步直直往绿灯前进。
来到近前凝目细看,原来绿色灯是那扇门的门把。
Riki握住门把,缓缓向左转。
——喀嚓!
声音虽小但的确有所反应,和传闻一模一样。
当初听到这『传闻』时,只当稀松平常听过就算。既然周遭如此热衷讨论,也没必要泼别人冷水,Riki只是随便附和一下,毫无兴趣且漠不关心。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踏进这个传闻之地,直到前一秒钟为止,Riki连想都没想过。
放开抓住的手。门仿佛在邀请两人般,无声无响地向内侧滑开
门扉之后,仍是一片黑暗。两人以相同的脚步踏进房内。
——一进去,门便自动关闭锁上。
随即,脚边浮现淡淡的白色光线,有如催促两人般忽明忽暗地闪烁。
随着光线往前,又是一扇门。
(搞什么……还没完啊!)
Riki不耐烦地啐了一声。
然而,那究竟算不算是一扇门呢……不仅没有门把,连开关缝隙都没有,乍看之下,有如一道冰冷的墙。
当下,Riki感到不知所措。
(……喂!到底要我怎么样?)
仿佛回答Riki的质问,视野霎时开阔起来。
(这…!)
并非因为门一声不响就打开,而是刚才以为是『墙』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就连Riki也惊讶得发不出声音。
鲜明的深红色出其不意却又大剌剌地闯进视野之中,甚至令人产生室内洒满鲜血的错觉。说来丢脸,但Riki不由得喉头紧缩僵在当场。
但是——随着眼睛逐渐习惯,便知道那并非一片血海,而是厚实的正红色丝绒。Riki这才咽下一口唾沫。
可、恶……竟然吓人……)
有如要将这种难堪一脚踩碎,Riki踩着更大的步伐用力走进去,以瞪人般的锐利视线将四周扫视一遍。
这个房间,除了一盏复古豪华的水晶吊灯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是低调,也未免低调得太冷清,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不适。
就在此时——
水晶吊灯忽然开始旋转。随着轻柔的乐音,毫无转动声响地轻盈旋转……。
每当十二根支架前端的水晶串优雅晃动,颜色便产生微妙的变化。正当Riki入神地看着妖艳得令人赞叹的色彩,乐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水晶吊灯也静止下来。
——而这次,有一根支架朝着墙的方向缓缓延伸。
蓝色镭射光有如飞吻般由支架前端射出,墙壁立刻像切除般消失一大块。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里面是一条可容两个大人并肩而行的通道。通道两侧,相同的门一字排开。
只是,其中几道门似乎正在『使用中』。复古式的吊灯并未点亮。
Riki推开红色灯光摇曳的门,以催促的眼神看了Iason一眼。
照理说,Iason应该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带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扑克脸没有表情到让人生厌,Riki的视线在不满情绪下更尖锐了。
Riki曾听说塔那古拉的精英除了脑部之外,均是完美的人造体。看着他从头到尾不带感情的冷峻美貌,不由得猜想:
(这家伙该不会连脑浆都是机械做的吧!)
表面上,『米诺斯』挂的是酒吧招牌,实则是妓院。
由于店开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生客一时兴起突然上门并不可能。
很可能也没记载在米达斯的官方观光地图上。这里是那种内行人才知道——亦即只收熟客的妓院。
位于黑暗中的入口,分别是:
『妓院』(红灯区)、『男妓院』(黄灯区)、『宾馆』(绿灯区)
共有三种,从进门到离开,完全无需跟他人打照面。
费用只收现金,不接受卡片。房门自动锁上便开始计时,采取先使用后付费制。
Riki之所以选择这里,原因无他。听说只要乖乖付钱,这里是唯一一个不挑客人的地方——即便贫民窟的杂种也照单全收。
在贫民窟,同性之间——亦即男性之间的性是常识,能够和正常『异性』女子上床的幸运,绝对不可能凭空而降。
在克瑞斯,能够生小孩的女性是唯一的贵种。
不过,纵使在女性人口比率不到一成的贫民窟,男人也不会因为变性为『女人』而被视为珍宝。
假的终究是假的。
无法与常人比肩的半调子——一无例外地遭人如此轻视。
就某种意义而言,贫民窟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世界。
要在这里活下去,需要的不是端丽的外貌、虚假的人望,也不是伪善的温柔。更不是强加于人的正义感。
唯一需要的,是具备能在众人面前夸耀的男性『力量』。
只要具有令他人臣服的『器量』,即使在体格、性向嗜好,甚至——人性方面有些缺憾,都不足以影响男人的面子
体格的不足只需『灵活的头脑』便足以弥补,而性向纯粹是个人的问题。
当然,『力量』与『智慧』两者皆无的人,无论愿意与否,都会受到其他人的压榨。为此叫弱也没有人会同情。
话虽如此,在现实之中,强暴、轮奸等与性相关的问题是家常便饭。遭到残酷的凌辱,最后被割掉睾丸和阴茎之事也不足为奇。
自己的身体靠自己来保护。这是贫民窟的铁则。
d在一个只有男性的变形社会里,失去『雄性』象征的阴茎,代表这个人作为正常『男人』的价值已被剥夺,成为一个异数。
也因此,没有任何人会自愿成为边缘人,去当『假女人』。
然而在米诺斯,只要付得起,就能够在有限时间里与『真正的女人』享受鱼水之欢。
对贫民窟的杂种而言,这段美梦般的时光真有如置身唯一的天堂,同时,也是一个满足倒错而昏庸的欲望的乐园。因为在那里,能够以『金钱』让蔑视自己为『杂种』的米达斯市民屈服。
除此之外,据说米诺斯不挑客人的卖春者,美形程度远胜其他妓院的男女。
有一则未经证实的传闻说,这些人都是落魄的宠物。
一般大众『口耳相传』的低调人气名店,其秘密或许就在于此。
只不过,对Riki而言,他并没有亲眼一探究竟的欲望或兴趣。
若非今晚以这种形式……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恐怕也不会想要推开『米诺斯』的门。
他并不想花钱和谁发生关系。
并不是他缺乏性欲。包含性在内,基本上除了『伴侣』Guy,Riki对其他人都毫不关心。即使成为『拜森』的头目,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在卡迪安遇到Guy以前,在Riki唯一相信的『世界』毁灭之前,他也曾有过想保护的人,也曾有过不想失去的东西,但是现在都没有了。
所以老实说,现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iki自己也不明白。
体内沸腾的情感无法扼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打离开卡迪安以来,这还是头一遭。
而且,对象竟然是塔那古拉的『金发』。
简直是个令人发噱却又嘴唇痉挛笑不出来的黑色笑话。
即使进了房间,两人还是默默无言。
深深坐进沙发的Iason,背靠着椅背,一双长腿显得有些无处可放,观察着浅浅坐在床缘的Riki的动静。
在这种高高在上的沉默煎熬下,Riki坐立难安地舔了舔嘴唇。
就这样,没有任何进展地过了十分钟。
这已经是Riki忍耐的极限了。
他大剌剌地脱掉衣服,钻到床上。
然而,Iason只是以毫不客气的视线冷冷望过来,眉毛动也不动一下。
Riki终于按捺不住,粗声说:
「喂!你到底想闷不吭声到什么时候!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摆什么架子?赶快做一做吧!」
结果,Iason面不改色地说:
「你平常想偷的没偷成,就这样伺候男人来赚钱吗?」
冷酷的声音低沉而洪亮,话里显然带着嘲笑意味。
「很不巧,我既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闲到特地去找一个贫民窟的杂种来泄欲。硬要我收这种一点都不想要的封口费,已经不能说是无奈,根本就是麻烦。」
Riki整张脸唰地一下变红。
不但自尊被人踩在脚下,还被吐口水,Riki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或者,你是……居心不良?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哪。」
听到这种不堪的话,这次Riki变得面无血色。
居心不良……?
(谁居心不良?不是我,是你吧?)
金发」因「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