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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汽车伴随着轻微振动着地后,车库便连同车体降下,关起了天花板。完全静止后,利奇被轻推着背部下了空中汽车。
成员中看似阶级最高的银灰发男人走在前面,利奇被两个男人紧紧夹住两腋走在后面,还有一个男人在更后面戒备。利奇完全被困在四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中。
好像四面绝壁,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虽然没有铐上手铐或脚镣,感觉却好像把他当成了穷凶恶极的犯人,而非只是相关参考人。
但是,不管贫民窟的杂种怎样主张个人权利,米达斯的DM都不可能当一回事。
走了一段路后,接着搭乘电梯。
只是在电梯前踌躇一下,利奇就被狠狠推了进去。
他猛地往前栽,整张脸撞在银灰发男人的胸口上。
“好痛……”
惨叫一声旋被抓起。男人像制动装置般的手臂果然如外表所见,完全没有柔软的触感。
(该不会只有骨头和肌肉吧?)
是日常训练锻炼出来的成果吗?还是拜肌肉强化所赐?比起有终极人工体之称的伊森手臂,硬梆梆的男人手臂骨头更多。
(说真的,简直搞不清楚哪个才是人工体。)
如果有人对他说,包围他的这些男人其实是生化机器人,他也会相信。
(好像没有体温,到底有没有血管啊?)
利奇不由得盯着那只抓住他的手臂看。
‘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所幸,没脱口说出这句话。
男人只扬起了一边眉毛,什么也没说。倒是那个推了利奇一把的男人直立不动,用极度紧张的声音说‘对不起!’。
不过,这都不关利奇的事。
从最顶楼一口气降到地下二楼,门无声地打开了。
在此撤除了两个人的戒备。
老实说,他松了口气。要是出了电梯还处于绝壁状态,那他铁定受不了。
他们以通风度比刚才好很多的三明治状态,走在亮得有些刺眼的通道上。视野仿佛一下子变宽阔,心情也稍微放松了。
通道就只是通道,除了几个嵌在墙壁上的门外,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东西。
但是,想到这就是名闻遐迩——对贫民窟杂种来说是恶名昭彰的警察总部内部,他的视线就不由得左右游移。
这里是他一点都不想来的禁地。
对贫民窟的年轻人来说,这里是不折不扣的‘鬼门关’。被带来这里的人,无一能够全身而退。
肉体、筋骨、精神都会被折磨到不成人形,最后像垃圾般扔出去,借以杀鸡儆猴。
在这样的禁忌场所,他将面临怎么样的处置……说没有不安是骗人的。
他不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天之骄子,不由分说就被强行带走,很难不生困惑。况且在这种状态下,也不可能乐观到把负面因素都往正面思考。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大可不必害怕,也不必卑躬屈膝——他这么想。
当然,这只是利奇个人的想法,无关DM。只要是贫民窟的杂种,正义、道理、权利全都会没入黑暗中。
受点皮肉之苦也无所谓,以平常心处之。利奇坚定地告诉自己。
唯有处变不惊,才不会让人有机可乘……不,应该说那是不会迷失自我的唯一防护墙,利奇有过深切的体会。
当他生活在克瑞斯的养育中心‘卡迪安’时;
当他被称为拜森的首领时;
当他以‘黑发利奇’之名,优游于黑市时。
利奇的信条从未改变过。
却只对一个人无效,那就是伊森。所以,他的胯下又被戴上了宠物环。
八面玲珑、心狠手辣,无情的绝对权力者。
他落入计画周详的陷阱逃不出来,惨遭囚禁,被无法理解的‘执着锁链’五花大绑,苦不堪言。
被豪夺、摧挫——不得不折服。
而且,那样的屈辱不断化脓溃烂,连身体深处都被淫猥的毒素所融化。
喉咙嘶哑喘息,脑髓被快感贯穿而麻痹——无法做任何思考。
然而,利奇至今仍不明白,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塔那古拉最高权力者,为什么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把贫民窟的杂种豢养在脚下?
‘你不把金发当金发看的刺激感,叫人难以抗拒,连大脑都被刺激得酥酥麻麻。我爱你看我时的不屑眼神,太可爱了,让我好想挖出你活蹦乱跳的心脏在脸颊上磨蹭。’
狂醉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说是低级,而是不折不扣的病态了。拥有超魅力人工体这完美身躯的菁英会说出那种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满脑子想着这些事的利奇,发现在通道上偶尔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人,都会恭敬地向银灰头发男人敬礼。
(哟…原来他比我想像中还伟大啊。)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亲自来到贫民窟?
(为什么?)
指名利奇,强行带走的原因是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利奇无从猜测。
他跟米达斯没有任何交集。
过去没有。
现在没有。
未来应该也不会有,除非伊森厌倦了他……
但是——
他还是在没有任何说明、解释、原因阐述的状态下,被当成罪犯般推来推去,每到一个地方就拍照、按指纹、查眼纹……这才激起了利奇的戒心。
(看来……我麻烦大了。)
利奇不记得自己惹过米达斯的治安警察,也没有时间去做那种傻事。但肯定是在不自觉中,被卷入了什么‘麻烦’里。
不管是什么麻烦,既然连米达斯的DM都亲自出马了,这件事恐怕不会只牵扯到利奇。
伊森说:‘我要你彻底清除贫民窟的污垢,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却万万没想到,他还来不及跟凯伊做了断就发生了这种事。
一定是在利奇不知情下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一个人被排除在状况外了。
——糟透了。
搞不好会……不,恐怕已经上了治安警察的黑名单,这下子可麻烦了。
这不是预感,而是确信。
万一被发现他是伊森的宠物……
万一伊森知道了这件事……
(会怎么样?)
最坏的状况不停在脑中浮现,利奇的脸逐渐失去血色。
反抗。
挑衅。
——自虐。
在艾欧斯的三年间,利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桀骜不驯。
逞能好强。
——冥顽不灵。
如同伊森对他的嘲讽,是一只不知何谓‘折服’,把自己以外的人都当成敌人,倔强执拗的‘山猴子’。
那期间,他也做过不少让伊森颜面尽失的事,但这回恐怕没那么简单。
艾欧斯可以说是与外界隔绝、品味低级的‘鸟笼’。
深信出生证明那张纸是唯一存在价值的宠物们,对饲主完全顺从,却高傲、阴险、幼稚……且脆弱。
他们视美丽、狐媚、淫荡为最高美德的铭印,让贫民窟出生成长的利奇觉得厌恶、无耻。
然而,瞧不起利奇这个杂种,敌意表露无遗的他们,一定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是可怜的性玩具。
恐怕要等到他们被注销宠物登记面临废弃处分,从鸟笼被送往米达斯娼馆时,才会真正了解这种事吧。
但利奇并不曾同情过他们,或沉浸在莫名的优越感中。
因为轻视纯粹被当成宠物培养的他们,就是嘲笑没有正式ID而遭避忌、被称为垃圾的贫民窟杂种的自己。
只是也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逃避眼前的现实,不想知道真相的怠惰,难免会被嘲笑无知。
但是,人的价值观各自不同。出生星球不同,甚或同一国土而人种不同,真相就有可能大逆转。
倘若,不知道真相可以平静度日,那也没什么不好。利奇在卡杰手下当送货员时,有过这样的深切体会。
所以,在艾欧斯的三年间他虽然有仇必报,却不会全盘否定他们的言行举止。
要把真相公诸于世,一定会带来某种程度的痛苦。既然如此,不必知道的真相,最好永远隐匿起来;这也是另一种真相。
被豢养在伊森脚下时,他对利奇的宽大,或是让利奇背脊发凉的残酷,都超出了利奇的理解范围。贫民窟的杂种利奇,与塔那古拉的金发伊森,价值观大不相同,利奇根本不知道伊森的临界点在哪。
现在回想起来,伊森对利奇旁若无人的言行举止会那么宽大,应该是因为艾欧斯是被隔离的鸟笼。
所以他不禁觉得:
(这回……事态严重了。)
在一阵推来推去最后进到这间个室时,他觉得颈子一阵灼热。
这个小房间只摆了看似坚固的桌子和随处可见的椅子,其他什么也没有,是个煞风景的房间。
天花板安装着摄影机。
如果利奇没记错,那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以放大画面的监视摄影机。
艾欧斯到处都有这样的摄影机,只是隐藏得天衣无缝。
大概是为了监视宠物吧。但唯一注意到的利奇却不曾理会,而其他宠物恐怕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谁在哪里看着,集中管理室都会清楚听见这里面的对话。反之,如果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秘密也绝对不会外泄。
总之,太大的空间反而给人阴森感觉。
从贫民窟来到这里,除了最低限度的必要话语外,没说过什么的银灰发男人,隔着桌子与利奇面对而坐。
暗红色头发的部下,威吓似地默默站在利奇背后。
“怎么回事?”
被红发称为‘主任’的银灰头发男人,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利奇只好自己开口问。
霎时,他可以感觉到背后男人那头红发倒竖了起来。
不管这么问是不是对DM大不敬,或是会被说成不知死活的笨蛋,利奇都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认识基里耶吧?”
“基里耶?”
突然出现这个想都没想过的名字,他愣了一下,立刻露骨地皱起眉头。
“他在哪?”
“你把我从贫民窟拖到这来,就为了问这种事?”
“不止你而已。”
利奇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听说,基里耶是跟拜森这个流氓集团混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利奇想都不用想,立刻明白凯伊片面毁约的理由。
因为想像不到的意外。
知道凯伊不是故意放自己鸽子,利奇顿时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觉得愤怒。
对元凶基里耶感到愤怒;对眼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感到愤怒。
“你就是那里的首领吧?”
简直愚蠢到极点,叫他不知从何说起。
“拜森早就解散了,我不是什么首领。”
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利奇很想这么说,再给他一巴掌。
这么草率的调查疏漏,让人为之气结。
抑郁。
浮躁。
——作呕。
“看来,你们都套好了供词。原来垃圾也有垃圾的仁义道德啊,你们不惜这么做也要包庇他?”
男人淡淡地讽刺。
对利奇等人来说,这是一点都不好笑的黑色笑话。但对方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只是误会一场。
“基里耶是个瘟神,他在哪做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
利奇干脆把话说清楚。
“米达斯的警察既然要跨越界线特地来到贫民窟,就先取得有用的情报再来嘛,被道听途说的情报耍得团团转,太没面子啦。”
瞬间——
腹部被狠狠踹上一脚的利奇从椅子滚落。
“唔…啊啊啊……”
喘不过气来,好难过。
血液逆流。视界一片鲜红,隐隐作痛。
嘴角痉挛。唯独心跳猛地加快速度,用力敲打着太阳穴。
红发粗暴地抓起利奇前襟,强把他拉回椅子上。
“贫民窟的垃圾说话小心点!”
耳边的低沉咒骂声,带着明显的侮蔑。
克瑞斯是米达斯的污垢,贫民窟的杂种是比自己更低等的垃圾——这就是治安警察的认知。
“你再逞强也没用。”
红发的嘲笑戳刺着耳膜。
利奇已经没有气力再去反驳这样的嘲讽。但一想到任性妄为的基里耶那张脸,他就恨不得把能骂的话都骂出来,以减轻身上的剧痛。
“他在哪?”
坐在对面的银灰发男人问,声音没有丝毫改变。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