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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吴昊的来电，韩梓墨丝毫不敢怠慢地接通，大概说了不到几句后便匆匆挂断。
悠悠听到韩梓墨提到的一些医学术语，猜想应该是他工作上的事情。看到他有些不霁的神情，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个伤员送到二附院后，情况不太乐观。”韩梓墨发动车子，“我先送你回去，等下我得去帮下忙。”
“别别别，你给我放到附近的地铁站就行了，”悠悠赶紧说，“二附院离这里又不远，你把我送到学校再回来太耽误时间了。”
已经超过十点半了，韩梓墨当下否决这个提议：“你就是坐地铁回去也赶不上最后的公交了，而且这个点儿你们宿舍也要门禁了。”只思索了不到几秒钟，“你还是跟着我吧。”
悠悠被他这个决定弄得摸不着头脑，直到看到路标显示“B大第二附属医院500米”时才回过神来。
“你不是一附院的吗，怎么会叫你去二附院？”悠悠不解地问。
韩梓墨一边打着方向灯一边回答：“打电话过来的是这里急诊部我以前的一个师兄，他知道我刚才在现场为病人做了初检，正好我们科室主任今天在这里进行交流会诊，刚结束完一场手术，听说了这个情况后便让我过去给他做一助。”
“是很重大的手术吗？”悠悠脑中联想到以前看的医疗剧里面的医生联轴做几小时的手术不能休息，由衷地对他们感到钦佩。
“不太好说。”话间韩梓墨已经把车驶进医院大院，“本来只是个简单的切除手术，但是刚才病人出现休克的情况，生命体征很不稳定，不排除有其他并发症的可能。”
悠悠虽听懂了个大概，但也能体会到韩梓墨现在紧张的心情。
车停稳后悠悠不敢有任何拖沓地紧跟着韩梓墨走进医院。搭电梯的时候韩梓墨交代道：“等会儿你去我师兄的办公室等我吧。”
悠悠刚想说“没关系可以在候诊大厅等他”时，电梯刚好到达指定楼层，门开的时候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几个白大褂。
“梓墨这么快就赶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旁边另一个略微发福的年轻些的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说：“刚刚孙主任还在说你到一附院做的第一台手术就是肝切除，说曹操曹操就到。”
韩梓墨立刻对两人点头示意，“主任，师兄。”
来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悠悠，悠悠便走到近旁的座椅上等候。
“病人刚一送来我们就给他做了剖腹探查，的确是外伤致使肝破裂没错。”吴昊神色凝重地说，“但是病人刚上手术台便突然休克，孙主任当时正好在旁边，安排我们做了抗休克处理后对病人再次做了检查，情况和我们之前的结果有些出入。”
“出入？”韩梓墨皱了皱眉。
孙主任把手里的铁夹板递给韩梓墨，里面是刚才的各项检查指数。“病人有肝癌病史，在胆管上皮发现了原发性肿瘤。我们判定车祸发生时应该是病人正好发病。所以现在不能只做简单的双极电凝切除左外叶肝脏，手术方案也要变更。这边今天请我来会诊，我留了几个主治参与，你也跟着一起吧。”
“嗯，我知道了。”韩梓墨询问吴昊：“师兄，还没有联系上他的家属吗？”
“只联系上了他的大儿子，但是他在外地打工，现在根本赶不过来。”
“我刚才已经联系过王院了，他已经批准了。现在情况紧急，你速度整理好后就跟我进手术室。”孙主任不容置疑地说。
几人转身欲走时韩梓墨拉住了吴昊并招呼悠悠过去。
“师兄，今晚突发状况我也没来得及送她回去。这么晚留她一人我不放心，你带她到你们休息室等我一下吧。”
吴昊刚才就注意到跟着韩梓墨一起出电梯的这个小女孩儿，还以为是哪家的家属，但这也过了探病时间，所以还觉得奇怪，没想到是韩梓墨带来的人。
“你小子，这是什么情况啊？”吴昊坏笑着拍了韩梓墨一下，并不停地打量着悠悠。悠悠面颊红红的跟着韩梓墨叫了句“师兄好”便不知所措。
韩梓墨很自然地说：“行了师兄，你别打趣我们了，完事儿我会和你解释的，放心，赶明儿请你吃饭。”韩梓墨本就不是外向的人，即便没回答吴昊所问，但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赶快去换衣服吧，我先带这位美女去休息室，等下我就过去。”
韩梓墨不给悠悠任何说话的机会，对她说：“去那边等我一下，累了话就睡会儿，结束后我去找你，听话。”在场只有他们三人，纵使韩梓墨再压低声音，这句话还是被听了个完全，悠悠被他这种对待孩子般的语气惹了个大红脸，吴昊则在一旁不停地“咳咳”。
“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悠悠赶快催他去忙，不要耽误正事。韩梓墨收到吴昊“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什么”的眼神后便安心离开。
韩梓墨走了后吴昊带着悠悠朝另一边走去。
“小美女，你今天让我看到了梓墨很不一样的一面。”吴昊一副很高深莫测的神情，“虽然我本科的时候大梓墨两届，但都在同一个老师手下，我自认为对这个师弟还是比较了解的。今天看来，倒是打翻了以往对他的评价。”
“什么评价？”悠悠好奇地问。
“严谨、独立、以礼相待但从不逾越半分。和他不熟的只知道他专业厉害，但总给人高不可攀、不好相处的感觉，像我们相处时间长了才了解他这个人是很不会表达感情的。尤其是情商低的可怜，他不喜欢的完全不给人半分情面，一点儿也不会圆滑之道。”
好吧，这的确是印象中韩梓墨能做出来的事情。
“倒是你，”吴昊带着悠悠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打开门邀请悠悠进去，“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晚了带女生在身边。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啊，不过我还一直以为会是冯……”吴昊刚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口，真是上点儿年纪嘴不过脑了。
“没事的师兄，我知道可歆姐姐。”悠悠笑了笑说。
反倒让吴昊闹了个大红脸，“啊哈哈，他们俩是同学，是我们一直误会来着。倒是小美女，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程悠悠。”悠悠大方地回答。
“程悠悠？”吴昊若有所思，“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这个名字挺大众化的，话说师兄你不去帮忙吗？”悠悠好心提醒。
“啊！看我这破记性，我还得去楼下取药。悠悠，里屋有沙发，你可以去里面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师兄你去忙吧！”
吴昊从抽屉里拿了些东西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他刚走出去没两步，突然想到了，程悠悠，不就是韩梓墨提过的邻家小妹吗？看看他这记性！
（七十四）拐进狼窝（上）
更新时间2014…5…16 10：40：18 字数：3356
吴昊走后，悠悠环顾了下四周，虽然这里不是韩梓墨的休息室，但所有医院的这些配置估计也大差不差。不大的空间，四周雪白的墙壁，只在窗口摆设有几盆花草做点缀。除了两张沙发以外，剩下的就是老式的木质桌椅，茶几是玻璃的，上面放有几本摊开的医学杂志。说是休息室，还是摆脱不了医院给人的清冷的气息。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悠悠闲来无聊，只得靠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这才发现由于刚才进医院之前手机关了静音，白露打过几通电话她完全不知道。悠悠怕是有急事立刻回拨过去。
“刚才手机静音，你找我？”
“你还说我，你自己也在逍遥快活吧，居然还静音！”听着电话那边仍旧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你觉得我能在医院逍遥快活什么？”
“医院？你什么情况？”
悠悠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和她讲了一遍。
“大嫂好！”电话里传来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
悠悠汗颜。
“悠悠我哥工作起来的样子是不是特帅？”陆尧在那边嘻嘻哈哈的。
韩梓墨穿白大褂？好像迄今为止还真没见过。
“跑题了跑题了，悠悠我之前接到王曼学姐的电话，学姐要去四川支教一年。她之前参加了咱们院学生会组织的公益活动，就是到基层给各大单位、小区排练合唱，开春要参加比赛。她现在这一走，她负责的那组就没人管了，所以她想问问咱们俩有没有时间去帮忙。”
白露提的这个活动悠悠还是有印象的，因为之前她也有报名，但是很可惜，人家主办方到了音乐学院，选上的大部分都是声乐专业的，接着就是合唱指挥专业，再不济也到钢琴专业，反正怎么着也没轮上她这个杂七杂八什么都学的音乐学专业，真是，悔不当初啊！
“怎么样，你要去吗？”
“行，我去！”悠悠果断答应。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那你等下把基本信息照着我短信给你的模板填一下，然后发给王曼姐就行。”
“好的。”
悠悠把信息写好后发给王曼，很快便有了回复。
王曼：“谢谢亲帮忙。我会给那边事先打好招呼的，这个是那边工会负责人李老师的电话，到时候她会和你们直接联系的。”
悠悠：“我们还要谢谢姐给我们的机会。对了，姐姐，那边是什么单位啊，还是小区？”
王曼：“我们组主要是负责B市医疗机构的，你们俩代替我给人民医院的排练。他们的参赛曲子是《青春舞曲》，这你们肯定也熟，谱子到时候发你们邮箱你们提前看看就成。”
悠悠只看信息的前半段就差点儿吐血，B市那么多基层合唱队，怎么就让她们碰上了医院的，碰上医院的也好说，全市那么多家医院选哪个不行，为什么就非得是人民医院呐？
悠悠：“好的，姐姐我们知道了。”
现在都答应人家了，想反悔都反悔不了。怪谁都没用，要怪只能怪一开始没有被选上后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不过，人民医院那么多人，参加这种比赛的肯定都是些退休职工，像冯可歆或者李想这些年轻的医生哪里有空会参加这种活动。
好吧，悠悠只能说她和医生太有缘了！
做完所有的心理建设后，没有电脑的现代人早就无聊的哈欠连连了。医院给的暖气很充足，安静温热的空间让悠悠困意十足，也顾不上一开始自己一人的那种恐惧感，意识渐渐涣散……
悠悠迷蒙中感觉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再然后便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微眯着眼睛看到面前不到一寸的距离是韩梓墨放大的面庞，顿时一个激灵吓了起来。“怎么，做恶梦了？”韩梓墨稍稍后退了些距离，关心地看着她。
“啊，没有没有，你回来很久了吗？现在几点了？”这么近的距离悠悠能清晰地闻到韩梓墨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赶快脸红着掩饰过去。这让她怎么回答，她醒来的前一刻，梦里一直是游戏中的陌上花开和墨上花开两人同时直指悠悠怒骂她脚踏两条船，老天，看来她是时候要认真考虑如何把游戏和现实区分开来了，再这么下去非得得精神分裂不可。
“我刚进来没多久。现在已经两点多了，”韩梓墨抬手看了看手表说，“你明天上午有课吗？”
“上午没有，下午有个复习课。”悠悠回答。
“那就好。抱歉，今天让你等我到这么晚。”韩梓墨起身帮悠悠倒了杯温水。
悠悠接过来抿了一口，“没事的，病人处理好了？”
“暂时控制住了病情，现在只能留在这里住院观察治疗，后面的事情就全权交给这里了。”韩梓墨帮悠悠拿过来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和围巾，“把水喝完咱们就走。”
上车后悠悠对韩梓墨说：“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我和阿姨说一声登记一下就能进去，这么晚了你别送我去陆姨那边了。”悠悠把想出来的两种可能衡量了一下，还是回学校靠谱。
韩梓墨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这种减龄的动作放在他身上让悠悠看得只咽口水，“我什么时候说送你回学校了？再说，我和家里也没打过招呼，你这会儿过去算怎么回事？”
也对，“那你送我去哪儿？”
“我自己那儿。”韩梓墨十分平静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悠悠立刻警备地看着他。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不愿意去？”韩梓墨斜睨了她一眼。
“啊，哈哈，没事没事，梓墨哥哥你什么时候都有自己的房子了，好厉害！你肯收留我我当然开心啦！”悠悠心里正在承受残酷的煎熬中。
韩梓墨幽幽地说：“条件可能没你想象得那么好，地方不大。”
“没关系的，你分我沙发睡就OK，我很好对付的。”悠悠赶紧打趣道。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