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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得意之时;忽然听见‘啪’的一声,我骑的马无缘无故挨了一鞭子,受了惊,向前猛的一窜;我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高高的马背上摔下来,掉在马肚子下面。
原来是耗子,此人一向阴险歹毒,他悄悄地跟在我的后边,趁我不注意,猛地向我骑的马抽了一鞭子,不知安的什么心。
就在我从光溜溜的马背上掉下来,仰面朝天地躺在马肚皮下的地面上时,只见一个碗大的黑影嗖地扑面而来,我来不及多想,猛地向旁边一扭头,马的后蹄重重地踏在我的耳朵旁边!马蹄扬起的土溅了我一脸。
好险啊!我差点儿被马蹄踏中面部,惊出了一身冷汗。
远处的耗子手握长鞭,吹着口哨,得意地笑着。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一目了然。
我擦擦脸上的土,翻身坐起来刚要发作,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把我拉起来,说:“甭理他!”
我抬头一看,是我们房东的女儿,她恰巧经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切,因为这种人值不得我们理他。
几天以来,房东的女儿对我格外照顾,每天早晨洗脸时,她都会特意为我打来一脸盆热水,引来同伙儿丝丝妒意。
每当我无意之中看她时,都会发现她在久久地凝视我;我的车子,铁锹不知何时被她擦的锃亮。晚上临睡觉前,她悄悄地递给我一壶热水,让我烫脚。
今天我正险些被马踏伤,不知何时她又来到我的身旁,难道这又是巧合?还是……
第一次听见她对我讲话;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我机灵;今天险些遭人暗算。
女孩子约有十七八岁,个子高高的,梳着两条油黑的大辫子,浓浓的双眉下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妩媚而动情。
她左手仍然拉住我的手,右手却用一条小手绢擦去我脸上的泥水。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子,只觉得心在“砰砰”直跳,脸觉得有些发烧。
我口中连声说:“谢谢!谢谢!”挣脱了她拉我的手;女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嫣然一笑,一抹红晕飞上她的面颊。
不远处,我看见有几个人在注视着我们,而且在指手划脚地议论着什么。
第二天,我被安排到刚刚搭好的工棚去住,直到今天,那个女孩子苗条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大部队一进场,工程就紧张地开始了,我每天努力完成任务,每次争取第一个完活。
我记得刚刚开工了半个月,这天早晨,我把最后一车土装好,将这车土推上大堤之后,就可以去吃饭了。
这时,忽然有人对我说:“大个儿,有人找你。”
我抬头一看,只见二弟建民正从不远处向我走来,我立刻迎上前去。
建民见了我,说:“大哥,我换你来了!为什么累活儿都让你一个人干呢?”
我的视线模糊了,多么好的弟弟啊。
多次挖海河,我都对母亲说海河如何好,为的是让母亲宽心,弟弟一开始并不理解,当他亲自去了一次海河,体谅到我的真正心情,理解了我的本意。上次我问他海河如何,他虽不吭声,心中却很明白。这次来海河要换我回去,怕我受累。
这是多么真挚的感情啊!
我非常爱我的爸爸妈妈,也很爱我的几个弟弟,无论我受多大的苦,只要他们能过的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哪能让弟弟替我受苦受累呢!那样还配作大哥吗?
我听了弟弟的话,立刻指着旁边的几个棒小伙,宫村的小周几个人说:“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还是第一个完活儿,这点儿活儿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怎么能让它累着我呢!”
我劝弟弟快回去,把咱爸咱妈照顾好就行了。
建民一看我确实是第一个完活儿的,就对我说:“我既然来了,就让我替你推一车土吧!”
看二弟态度这样坚决,我只得作了让步,让他推了最后一车土。
旁边的伙伴们翘起大姆指,对我说:“看这儿哥俩儿,真是好样的,这城里人与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
这件事情过去几十年了,但是这一幕就像是电影一样,仍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年秋后,姐姐从四川成都回到家,来接小江和东东,因为东东已经该上学了。
几年来,姐姐月月要给我们寄钱,使我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如果没有姐姐的帮助,这几年真不知我们怎样才能熬过来。
姐姐走了,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妈妈含着眼泪送走了娘三个,爸爸也依依难舍,多年来,姐姐一直在外地工作,回来一次毕竟太难了!
别了!我的亲人们!
石沟记事
石沟记事
73年11月份,村中让金三带队,我们哥儿三个,建民和伟民,加上大蛋二蛋,瑞民等七个人,前去南边石沟村挖河。
石沟在胜芳南边五里地,胜芳在霸县的东南方。
我们几个推着小车,车上放着行李,车把下面横插上一把铁锹,迎着毛毛细雨,一步一步走到了石沟南面约五里远的工地上。
工棚就在工地旁边,我们卸了车,把行李搬进工棚内。
一进工棚,我就凉了半截,这哪叫什么工棚呀!
头顶上,几根细树枝托着一层看的见天的席子,地面上是一洼洼的积水,没有一根铺垫的麦桔或稻草,最主要的是这层席子不能防雨;我们进去后,头顶上还在不停地向下淌着水,我们的被子都没有地方放。大家一看这个样子,怎么睡觉呀!连个干燥的地方都没有,被子都无法打开,更甭说躺下休息了。
几个小家伙是第一次挖河,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有的竟然抹起了眼泪。
大家在铺盖卷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对大家说:“你们甭着急,我去石沟街里看看去,看能不能号间房子,如果能号上一间房子就够咱们住的,甭担心。”
将大家安慰好,我就去石沟街里号房子。这村很大,共有20个队,大队长叫刘贺,是一位五十多岁和蔼可亲的老人。
我来到大队部,看见已经有许多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的,都是在跟大队长要房。但是这么多人,哪有房子能供应的上呢。
我上前见了大队长,首先向老人先鞠了一躬,然后彬彬有礼说:“老大爷,我们是固安县西边的,想跟您借一间房,我们只有7个人,一间房就够用的,7个人都是小孩儿。
我刚刚把话说完,大队长把烟袋一挥,大声地说:“没有,没有,一间也没有。”
房间里有许多人,我离他很近,他用这么大的声音,我觉得他的话似乎是想让全屋所有的人都听见,并不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我抬头看大队长的眼睛,只见他轻轻地向我挤了一下眼。我心中全明白了,不声不响地来到门外,找个地方悄悄地蹲着,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半天过去了,一天过去了,我蹲了整整一天,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号房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走了,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人们渐渐地走光了。终于,传来一阵锁门声。
大队长刘贺叼着个大烟袋,在夜色中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我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拐过一个弯儿,大队长发现我还在后面跟着,就站住脚,低声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跟着呀?还不快点儿回去。”
我见四外无人,就悄声地说“您刚才不是让我等您吗?”
大队长用烟袋锅指着我笑声地说:“你这个小机灵鬼呀,真拿你没办法。跟我走吧!”
我跟在老人身后一声不吭地跟着,拐了几个弯儿,来到一座新房的大门前。
老人推开门走进去,向左用手一指,对我说:“你看住这两间行吗?”
这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小院。北房三间,南边三间房是新盖好的;西边是一个猪圈,院子东边有一口大水缸。
我走进南屋,三间房东边一间是大门道,中间一间是堂屋地,搭着一个锅台;里边一间是前沿炕,炕上空荡荡的还没有放任何东西。
这是新房,看样子还没有人居住过。
我对房子非常满意。
刘贺大队长又对我说:“这就是我的家。我看你这孩子人不错,就把你带来了。刚才那么多号房的人,我一间也没有给他们解决,只给你一个人解决了,你应该明白。”
我不禁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这儿原来就是大队长的家呀!看来大队长对我真是另眼看待。
这时,一个女孩儿从北屋走出来,站在门口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看来,这一定是大队长的女儿了。
我向大队长打了声招呼,返身跑出门外,去招呼另外几个人搬进来。
已经连下了三天的小雨终于停了,北风呼啸着吹过来。初冬雨后的寒风刺骨的凉,地面滑溜溜的,结了一层簿冰。
大家一天没见我露面,工棚内的六个伙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工棚顶上的那层席表面亮晶晶的,上面的雨水结成了一层簿冰;工棚里到处在漏水,几十个人挤在工棚里乱哄哄的,许多人在骂街。这么冷的工棚根本无法睡觉。
我见了瑞民他们六个人,一挥手,说:“扛上铺盖,走!”
六个人听说我找到了房子,又惊又喜。旁边有人在唠叨:“真他妈邪了,他们怎么找到地方的?”
顾不了那么多,我们七个人扛着铺盖卷,搬进了刘大队长的新房。炕上只能睡五个人,二弟建民和三弟伟民让我把行李放在炕上,他们两人把自己的行李铺在屋地上,大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半夜里我听见大门响,有人推门出去。
天刚亮,有人推开门进了堂屋,接着就是一阵搬动柴禾的声音。
我们缩在被窝里觉得很暖和,谁也没想钻出来看看。
我听见大队长的女儿在外屋说:“几位大哥们,我给你们烧烧炕。这屋一直没有人住,太潮。”
这女孩儿的心太好了,半夜起来去给我们搂苇叶,搂了两大筐苇叶又来给我们烧炕,真是让我们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赶快爬起来,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挑起两只水桶,来到外面大街上的水井挑水。我连续挑了三挑水,把水缸灌满了,又拿起扫帚扫院子。
大队长刘贺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刘建勋当兵在部队服役;老二刘建梅是个女孩儿,就是刚才烧炕的那个姑娘;老三是个男孩,因有关节炎长期在家养病;老伴儿在家操持家务。
大队长家生活很清苦,每天都是吃高粱面窝头。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时就把我们吃剩的玉米面窝头给大妈捎回来,但是大妈总是推辞,不好意思要我们的东西。
建梅是个长得很甜的女孩儿,挺讨人喜欢的,性格开朗活泼。
每当我收工回来,她便凑到跟前向我打听工地上的事情,还把她们这里的趣事讲给我听,我俩很谈得来,聊到高兴之处,二人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工地上的活儿很累,但是我们村带队的金三至今还没有来。头来时,他与我们讲好,去生产队催要工具,但是一连七天了还不见人影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这七个人,多数人是初次挖河的十几岁的孩子,势单力薄,真挖起河来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我就出主意先将挖出的土从河口处垫成一条道,以垫道为名我们可以多推一些土。否则将土推到大堤我们就要走很远的路,那样进展就会更慢了。
几天下来,我们挖河的进度丝毫不比别人差。
这天,我们正在河内推土,本村的大队长林昌来了。公社组织各村干部到工地慰问,林昌代表我们村来工地看看我们。
一见面我就向他打听,看见我们带队的金三了吗?他回去催要工具已经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林昌回答说:“他前几天让我把镐给工地送去,说完就回这儿来了,怎么会至今不见人影呢?
我们也觉得非常奇怪。
这天,当天快黑的时候,只见金三急匆匆来到了工地上。他说自己得了感冒,这些天一直在霸县住旅馆,由女朋友照料,至今未愈。这天听说公社组织人慰问,所以他就跑来了。
金三对我们讲他回家去要工具,到家却一扭头跑到了霸县;家中一直以为他在工地上,而我们却一直还以为他在家中,如果不是公社组织慰问,真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大家见他人虽留在工地上,却一点儿活儿也不干。金三说他来这里就是监督别人干活儿的,自己是领导,不是来干活儿的。
大家一见如此,情绪一落千丈,工程的进度明显就慢了下来。
晚上收工时,金三与我们一同回到大队长家的新房子里。与别的村的民工相比,我们的居住环境要好多了,他对此非常满意。
三弟伟民的关节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