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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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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这叫电灯呀!”
  听了老人的话,我深深地感到农村经济文化的落后,由于许多人终生没有离开过农村,从来没有看过火车,甚至我们烧的蜂窝煤,他们都觉得很稀奇。虽然这里距离北京只有100多里路,竟像两个天地。
  秋收时节,分了许多白薯做口粮。由于我们不会保管,天气一冷下来,许多白薯便冻坏了,实在可惜。
  村里许多房顶都晒着白薯干,我们便学他们的方法,把白薯切成片、晒干,再磨成粉,掺点榆皮面,蒸成窝头,然后拿到碾子上去压成饼,再用刀切成丝,拌上些蒜再加点儿盐水,吃起来味道还不错,一次能吃几大碗呢。
  欲借无门
  村中有一对老夫妇,体弱多病。他们找到我,希望能够借给他们一些钱。我非常同情他们的状况,就毫不犹豫地把妈妈给我留下的全部家当——15元钱,都借给了他们。谁知这样一来,发生了一件使我终生难忘的事情。
  那年的冬天很冷。我们住的是东厢房,西北风一刮起来,寒气逼人。我们没有一点儿煤,分的柴禾也烧光了,眼看春节就要到了,可是爸爸妈妈在北京,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我心中很着急,几个弟弟的手脚冻得通红透亮,老二建民的脸上己经冻得流出了黄水,但是他和老三仍坚持每天早晨跟我到村外拾柴禾。
  为了节省粮食,我们每天只在早晨熬一锅粥,每天晚上吃点儿剩的凑合着。就这样,家中连磨面的钱都没有了,眼看着实在维持不下去了,我便与二弟商量,打算到北京去找爸爸妈妈说明情况,再要点儿钱回来。
  我把家中所有的钱凑在一起,数了数,一共只有一角五分钱。到北京去的车费是一元一角五分,还差整整一元钱,去跟谁借好呢?
  伯父、叔叔都没有钱。他们给我出主意,说南头的田山二爷刚卖了二百多块钱的树,肯定有钱,让我去他那里借。
  当天晚上,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四周黑洞洞的,安静极了,只有天上的星星在眨着眼睛。大约在11点钟的时侯,我看了看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下了,就悄悄地溜出了家门。蹑手蹑脚地来到田山二爷家的窗子下面,轻轻地敲了两下。
  我听见里面有人咳嗽了一声,就轻轻地对着窗子里边说:“二爷爷,我是小春,想到北
  京去找我爸爸,但路费还差一块钱;您借我一块钱,我从北京回来就还给您。”
  窗子里边半天没有人吭声,但是我发现有人从黑洞洞的玻璃窗里向外看。我压低声音,
  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时,我听见屋里有人嘀咕了一阵,随后传出了二爷爷的声音:“是小春吗?你快走吧!我们没有钱。如果你来我这儿让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听了二爷爷的话,我鼻子一酸,觉得有股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里,是眼泪,我把它吞进
  肚子里,扭身走出了院门。
  作人太难了!村中的人谁也不敢与我们接近,我们成了‘臭地主狗嵬子’,整天听到
  的话就是‘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我为了到北京去找爸爸妈妈;竟然连一块钱都没有地方去借;我为我们受到的岐视感到悲愤;为我们受到的虐待感到难过。。
  从那时起;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今生今世我再也不向别人借一分钱;不仅如此;我无论任何事情都不再求任何人!
  我一定要争这口气!
  因为没有凑齐路费,我终究没能去北京。我咬紧牙关,努力将弟弟们照顾好。
  
饥寒交迫
  饥寒交迫
  春节到了,分给了我们4斤猪肉。我把它洗净,放在锅里煮,又放了一点盐。
  过了一会儿,锅中冒出了热气。我打开盖子,尝了一块肉,一点儿都不烂,继续煮。又过了一会儿,我打开盖子又尝了一块,还是不算熟,再煮。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充满了非常诱人的香味。
  我把锅端到床前,与弟弟们一起吃饭。当打开锅盖时,我不仅怔住了:锅中只有稀稀的肉汤和一些碎渣,一块肉也没有了!
  弟弟晓民看到碗中只有肉汤,根本没有肉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天呐!肉都哪去了?难道在不知不觉之中,我把所有的肉全都吃光了吗?
  我望着身边围坐着的三个弟弟,想起妈妈临走时的嘱咐,心中感到非常愧疚,不由地搂着弟弟也哭了起来。我这算什么大哥呀!自己还心中保证要照顾好弟弟呢,怎么把四斤肉全都吃光了呢?
  老二建民和老三伟民两人,虽然年龄都很小,却都非常懂事。他们俩人拿来毛巾,给我把眼泪擦干,又去安慰小弟弟,一句埋怨我的话都没有,反而盛了一碗让我先吃;我心中热乎乎的,我有多么好的几个弟弟呀!
  虽然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但是同甘苦共患难的信念,把我们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既使遇到再大的挫折又怎能难倒我们呢!
  正月十五就要到了,天阴的沉沉的,夜里下了一场雪。按照老人的说法,叫做瑞雪兆丰年。春节期间下雪,来年一定五谷丰登,是个好年头。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初来农村的孩子来说,却无异于雪上加霜。因为下大雪,本来拾的不多的一点儿柴禾都被雪盖住了,没盖住的却又潮又湿。我抱了一些柴禾去点火做饭,火却怎么也点不着,用嘴去吹,冒出滚滚浓烟,呛得我直流眼泪;屋子里一会儿工夫就烟气腾腾,像驾云一样。弟弟们已经眼泪汪汪地叫了起来。
  没有办法,只得门洞大开,风吹着雪花飘进屋里来,冻得弟弟们只得围着被子取暖。火点不着,就没有办法熬粥,肚子里没有东西更觉得身上冷得厉害。我强睁着被烟熏得通红的眼睛,去安慰又冷又饿的三个弟弟,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发酸,唉,做人真难哪!
  正月十五的晚上,老叔家的小屋里传出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又一个女孩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1967年的春天是非常寒冷的。虽然己经是三月份了,但北风仍然很凉。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爸爸妈妈从北京回到了家。爸爸在北京一直住在大舅家,等待着复工的机会;妈妈虽然上班了,但是每月只有26元工资,这点钱除去吃饭所剩无几,不但要养活爸爸,还有家中我们这几个孩子呢!
  妈妈每天上班只吃最简单的饭,为了能节省点钱带回来,妈妈吃尽了苦头,还要忍受他人的白眼,遭受岐视和打击。3月18日,大街上贴出了布告;内容大意是被遣返人员,已经在农村安家落户的,不许再返回城市。
  根据这个布告精神,妈妈再也不能继续上班了,唯一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爸爸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变得沉默寡言。妈妈依然对一切充满信心。她来到宫村集市上,花2元钱买了一只七斤二两重的小羊羔,妈妈把这只黑色的小家伙从宫村抱回了家。
  就这样,虽然我们作梦都想回到北京,但返京的愿望终于彻底地破灭了,我们就这样成了名符其实的农民。
  春天到了,柳枝泛出了绿芽,杨树枝上也努出了黄鸦嘴,向远处的树丛望去,现出了淡淡一抹绿色。我家的粮食早已吃完了,全家人面临着饥饿的威胁。
  爸爸来到东韦坨舅舅家和米各庄姨家,借了一些谷子,把它磨成谷面。妈妈挖了许多野菜,又让我们到村外捋了许多杨树叶,熬了一大锅菜粥,上面再撒一些谷面,绿乎乎的,带着一股苦味。既使是这样的稀粥,我们弟兄几个也是狼吞虎咽,每人能吃上几碗。
  每当吃饭的时侯,妈妈总是推说有事,不知到谁家去了,很久才回来;可是回来后,菜粥已经没有了。妈妈总是说她不饿,或者说已经在别人家吃过了,她看见锅底有一些熬糊的粥,就用铲子铲得干干净净,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地放到嘴里,用力咽下去。
  一次,我无意之中发现了妈妈的秘密,心中难受极了。以后每当再吃饭的时侯,我一定要把妈妈找回来,大家一起吃;可是每次妈妈都吃很少,而且大家吃完了,她再去铲锅,唯恐别人吃不饱,谁能理解作母亲的心情呢?
  我永远忘不了妈妈那深陷的眼窝;那一双瘦瘦的布满老茧的手,还有那看着我们狼吞虎咽地吃饭时呆滞的神情,充满了母亲的怜爱。从那时起,我懂得了为什么说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我也懂得了我们作为子女,应该怎样去对待老人。
  杨树叶越长越大,老得咬不动了,再也没有办法吃了;又吃柳树叶、白薯秧、玉米轴等,一切能装进肚子的东西都要试一试;在我的印象中,最好吃的是麸子、白薯渣,白薯秧也还以凑合吃;最难下咽的是花生皮,到嘴里怎么使劲也咽不下去,好不容易用水冲下去了,可是要大便的时候可费劲了,怎么使劲也下不来,憋得眼珠直往外鼓,眼泪往下落;没办法,只好用小棍一点一点往下剜,小棍的颜色都是红的,上面带着血汤。疼得我直咬牙,头上直冒汗。受得那个罪,那种难受的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三弟伟民在本村学校读书,他看到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要去参加劳动,每当吃饭时,他总是吃得很少,有时还要把自己碗中的粥倒给妈妈一半儿;小小年纪,不足十岁,就懂得了怎样谦让别人。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由于长期挨饿,个子比我们都矮一截儿,只有1米76高。
  村中很多户人家也断了顿,但是情况却并不一样。
  这天中午,井沿儿的钟声响了,说是上边发下来一部分救急粮,每人十斤。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拿起一条口袋就往大队部跑去。
  到那里一看,已经有许多人了。我刚要往里边挤,只听见大队治保主任牛二皮冲我大声喊:“去!滚蛋!没有地主狗嵬子的!”
  我的血嗡地涌上来,不由得分辩道:“我不是地主,更不是狗嵬子!”
  “少废话!”一声大喝“滚远远的!”
  我含着眼泪还要争辩,身上早己挨了两脚,只得怏怏地回来了。我对妈妈一说,妈妈却满不在乎地说:“咱们这点儿困难算什么,我就不信咱们会饿死!”
  我心里想: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没有我们生存的权利?口口声声要我们与家庭划清界限,这血缘关系分的开吗?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看待,连粮食也不给,让我们怎么活呢?我的父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怎么会成了地主呢?
  旁边的五叔家生活也很苦。那天我到他家去,看到屋中只有一个大水缸,一个破桌子;东房山一条大士炕,炕上有一堆沙子。我不知道那堆沙子是干什么用的,就问他们;原来他家被子不够用,晚上睡觉时,全家七口人都钻进烧热的沙子里面,上面再盖一床大大的被子。五叔家中没有一件整齐的衣服,每逢串亲访友时还要到别人家去借。
  后来我才知道,村中有不少人家的炕上都堆着取暖用的沙子;有的人睡觉时只能盖那些黑乎乎的破棉絮。女孩子直到出嫁那天才能穿上件像点儿样的衣服,从没穿过背心、裤衩,更没有穿过裙子。
  我们虽然生活也很苦,但妈妈经常找一些衣物送给别人。记得那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姐夫给我买了一双鹿皮鞋,我舍不得穿,留到春节时再穿,没想到鞋那时却变小了,费了半天劲也穿不上,只得放在一边。妈妈便把这双鞋给了五叔。
  由于饥寒交迫,五婶病倒了,但是无钱医治,不久就离开了人间。五叔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要给几个孩子缝缝补补,又当爹又当妈,中年丧妻,真是不容易呀!
  初次负伤
  我们村的耕地大部分是在村东,是主要的粮食产地。村西是一大片枣树,村南是一片菜园子,还有许多梨树,村北则是杏树;大白杏长势喜人,远远望去,点点红白点辍在绿叶之间,非常好看。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春天来到的四五月间,农民忙着下地耕种。
  我与二弟建民被分配去拉小压子,这是个苦差事。前边播种的耧把种子下到地里以后,要与周边的土壤紧密接触,需用小压子压实,这样种子才不会被晾干,保证出苗率。
  这小压子是一个几十斤重的石滚子,中间大两边小,四周镶着一个木框,把绳子拴在上面,挎在肩上,人跟在耧后边拉。
  为了省鞋,我和弟弟都光着脚干活。松软的土地上,一脚踏下去,陷入两三寸深。小压子在松软的土地,不拉一步都不会向前滚,而且每向前拉一步,绳子都会深深地勒进肩膀的肉里。
  我和弟弟都光着上身。烈日当头,汗流狭背,汗水浸湿了绳子,汗水中的盐附在绳子上搞得绳子僵硬,肩膀被摩擦出两道红沟。汗水中的盐份浸入红肿的皮肤,火辣辣地疼得不敢用手去摸。
  春天昼长夜短,早晨起来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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