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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这么多信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万一。兴奋的心有如擂鼓般砰砰砰跳个不停,取信时看向楼管阿姨的眼神便格外温柔和兴奋,仿佛她就是毛毛虫一般,平日疾言厉色、大声吆喝的中年楼管阿姨此刻也格外漂亮和可爱起来。
真想亲她一口,不行,岂不对不住毛毛虫么?赶快抱着信一路小跑冲回寝室,眼角的余光偷窥楼道中过往的同学,挖掘他们羡慕的眼神,呆会好和毛毛虫的信一起成为享受的大餐。
抱着信推开寝室的门,其他五位寝室的哥们齐刷刷地看向我,整齐划一的鬼叫声响起:“老三,你又信高潮了?”
一群流氓,只是这流氓的始作俑者却是我自己。
我是南方人,在寝室哥们当中,我的普通话是最不标准的,信和性的发音在我嘴中是一样的。
所以我曾经灵机一动,取笑过一天当中收到过三封信的老二,说他信高潮了!并宣布了信高潮的标准:一天当中收信超过三封的,为高潮;一两封的,为正常;一封也没收到的,即为信冷淡,是要受兄弟们鄙视的。
在年轻而躁动的心中,一切与性有关的名词和事物都更容易被接受,所以寝室哥们很快就把我发明的名词加诸我的身上。
面对此情此景,做为发明创造者的我当然是处变不惊,连哪怕是淡淡的白眼都懒得翻给他们一个,便径直走向我的床位,坐到我的书桌前,用因为激动兴奋期待而颤抖的手拆开信封,进入我的信高潮。
这么有创意的名词,当然值得向我的红颜知己以及女朋友的毛毛虫大为吹嘘,而且是在信中汇报此事,但是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最终我对这个名词的使用频率也就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后来直到我和毛毛虫关系很亲密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询问她,为什么对我如此富有才气和灵气的名词不予回应,毛毛虫悠然答道:对于你这种用下半身思考出来的名词,我没有骂你狗血淋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竟然还奢望我热烈回应甚至欣赏?
我冷汗嗖嗖,也终于明白男人和女人,哪怕是最亲密的女人,在某些方面也还是有隔膜,而也许在哥们之间,这些隔膜却并不存在。
尽管武汉和长沙很近,但当时囿于经济条件,在开始谈恋爱的大一下学期,我和毛毛虫并没有去彼此求学的城市,一切的交往都只是凭借电话、书信以及网络。
而这大概也是毛毛虫对我的“信高潮”这种自以为是的幽默感觉唐突的原因之一,虽然我们之间有足够的精神交流,而身体上的接触却是零。
我和毛毛虫虽然正式确定恋爱了,彼此却依然有足够多的隔膜要去突破。
鸿雁传书、电话网络,千言万语,情意缠绵,很多时候却抵不过两人相拥在一起的一个会心微笑。
相思的最佳解药就是拥情人在怀,感受她的温度,闻着她的气味,听她在耳边轻声细语。
那时的我们还没有吞服这样的解药,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书信来倾诉彼此的相思,延缓这剂热恋的毒药摧毁彼此。
书信的内容,于毛毛虫而言,往往是她和寝室姐妹去逛街看中了什么衣服,吃了什么有特色的东西,也许还会有丢了一件新买的衣服,心情超级郁闷,当然也会谈一些和寝室姐妹相处的一些生活和学习中的趣事,更少不了相互之间的摩擦和烦恼…………
而我则往往是高谈阔论,充分体现天之骄子的愤青本色:某领导又来我校视察,其排场之大和铺张浪费实在是令人发指,当然是令我这个穷得无法去和相隔不远的女友会面的青涩学生发指;马氏锤子横空出世无非是社会以及家庭环境导致人性的扭曲…………
至于爱出汗的老五袜子太臭,堆在床下两个星期不洗,我也有扬起马氏锤子的冲动;来校视察的领导这种铺张排场如果加诸在我身上,那就没有浪费嫌疑了…………这些生活琐碎以及心中隐藏得很深的阴暗面我是断不会托付邮差大哥交付给毛毛虫的。
我需要在毛毛虫心目中保持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英伟形象,这一点在我和毛毛虫确定恋爱关系后却还未曾谋面的我看来,犹为重要。
热恋中的男女,总是以展现彼此最优秀的一面为要务。也许这种展现因为彼此的热切和两相情愿甚至显得自以为是,让旁观的人们不明所以,莫明其妙,以为身在其中的人是傻子、疯子、呆子,殊不知,这正是恋爱的味道,乐在其中,颠狂、痴傻而不自知。
当然,不管毛毛虫的细致入微也好,我的空谈阔论也罢,我们彼此的书信始终还是围绕一个主题来进行的,那就是日渐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相思和思念。
频繁的书信往来就如火上浇油,只会使我们的相恋相思之火燃烧更旺而已。
尽管我和毛毛虫表达思念的手法各异。
我会说:毛毛虫,一觉醒来,好想拥你入怀…………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男生,在早上醒来之后对身为异性的女朋友最赤裸裸的思念,这个时候,不思念毛毛虫,难道我还会勤快到去给老五洗臭袜子么?
而毛毛虫的思念相对我这个以下半身来思考的淫虫而言,则是有天壤之别:亲爱的,落日斜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那一片阴影,拖动我的寂寞和孤独,好想靠在你怀中,静看云展云舒,花开花落,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女性的温柔和诗意让我怦然心动,我也只好把那些青春躁动的淫虫压到身体的最深处。
等待信高潮之后,和毛毛虫的会面,连骨头也能烧化的相思之火需要切实的冷却了。
第一卷 神仙洞府
第一章 都市销售
“中山路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人多不要拥挤…………”,报站的声音在18路车中响起,一时拥挤的车中人头耸动,吊环上的无数手臂由之松动、乱舞。“让一下”,这是浑厚的男中音;“啊,疼死我了,怎么搞的…………”,这是年轻女孩的呼疼声和抱怨…………,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车门打开,从中挤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年龄二十五六的男生,身高一米七还不到,留一头近似于平头的短发,带一副眼镜,配上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看起来也还令人舒服,甚至还有几分书卷气,只是身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衣,穿一条浅蓝色的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左脚口袋甚至被长期兜于此的手机磨出了一个洞,透过这个洞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白花花的大腿,脚蹬一双黑色国产皮鞋,这样的穿着打扮很是有几分不伦不类。
这样的男生在这个人口将近两千万的繁华都市中,说有成千上万一点也不为过,真是再普通不过。
他的名字叫方天,是西莱防水工程有限公司的业务员。他的名片上印的头衔就是业务员,在这个在大街上一堵墙坍塌,砸倒十个人,九个是经理,另外一个是总经理的年代,他的名片似乎很有些另类,不知道公司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也曾经提过这方面的建议,建议公司把头衔印高一些,反正又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但公司一直未置可否,后来也就不了了之,维持原状了。
方天从磨了一个小洞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啊,8:50了,我要快点才行,不然又要迟到了。”
一路小跑的朝公司跑去,毕竟下车的地方离办公室还有五六分钟的路程,九点上班,是要抓紧了。人一走动,风一吹,背上涌起一阵凉意,才知道刚才在拥挤的车上,背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大半。
打过卡,看到卡上的时间是8:57,松了一口气。走进办公室,人刚坐下,正准备打开电脑,把今天要拜访的客户路线查一下。前台小姐戴紫燕,其实已经谈不上小姐,一个三十多的少妇,跑过来对方天说:“小方,付总叫你来了就过去一下,他找你有事。”
付总全名叫付振华,是西莱防水工程有限公司的老板和总经理。方天记得当时来这家规模只有20来人的公司面试的时候,付振华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我是西莱防水的总经理,但大家都叫我付总,哎,没办法,谁叫我姓付呢”,那个时候方天觉得这个老板幽默风趣,很合自己的口味,又加之自己想找一家比较小的公司,能够把资源集中在少数几个人身上,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当中,做业务也会相对轻松一些,基于这些理由,在面试之后的第二天就成了这家公司的业务员。
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方天发现这个中年、头发微秃的男人正在电脑上浏览股票行情。付振华见到方天进来,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指了指靠墙的沙发,“小方,坐。”
方天坐下后问:“付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什么事情,随便聊聊。刚到公司吧?可以早来一点嘛,我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一般都是八点半以前进公司,年轻人,要多努力啊。我可是很看好你,要重点培养的。”
“哎呀,今天是车太堵了,你知道我平常都是来得很早的,今天是又挤又堵,”方天把汗湿犹在的背扭了扭,让付振华可以看清楚,“你看,背都湿透了呢!”,方天也不怯场,回答的也是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在这个二十来人的小公司,大家的关系表面也都还相处融洽,等级也还不是特别森严。
看了看方天湿了大半的背,连说:“辛苦,辛苦!所以我说还是要早点出门,早点来公司嘛,那时候车肯定没有这么挤,车也没有这么堵。加油啊,我希望我们的业务员多做业务多签单,我的提成是一分也不会吝啬的。到时候,你们买房买车也不是难事!”
“哦,对了,小方,前边做的那个单你还有三十万的工程款没有收回来,你总共还有五十万的工程款要收,要抓紧啊。有什么问题?需要公司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付振华和方天交谈了一会,商定了一些催款的细节。也聊了一些公司其他同事的情况。
交谈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方天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正准备起身回办公室。
付振华嘴中又冒了一句:“小方,你知道,我们公司正处于发展期,需要随时补充新鲜的血液,你这边要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给我推荐推荐。”
听到这话,方天已经在空调房中吹干的背又感觉凉飕飕的,“妈的,不是要开人吧,不会是对我收款的进度不满意,准备开掉我吧,要重新找工作很麻烦呢。应该不会,毕竟还有几十万的工程款要收,换一个人接手很麻烦的。”
方天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这些思绪,嘴上却连忙应道:“好的呀,有合适的,我一定向公司推荐。”
心中却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我会推荐才怪,公司这么高的人员流动性,当初和我进来的有六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一年的时间还不到,我都成资历比较老的员工了。现在在公司呆得最长的业务员也还不到一年半的时间。我推荐人过来,可是要担负几方面的风险,一是我推荐的肯定都是我相熟的朋友,如果他在公司混得不好,到时难免对我有抱怨,肯怕连朋友也会生疏;二是公司如果觉得这个人不合适,难免会怀疑我的眼光和用心;三是我推荐人进来,公司估计还会防范我拉帮结伙。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方天已经不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初哥,毕竟已经工作了三年,又深处建材销售这个台面下交易极多的“水深”行业,整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些为人处事的条条道道。
方天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查好去客户那里的公交路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拜访客户,留送资料,这个业务员的基本工作又要开始了。
其实方天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对话。
其中有一个业务员,名叫秦小凤,一般人看到这个名字,都以为是个女的,却不料是个男生的名字,而且长得五大三粗,身高一米九五,比方天一米六八的身高那是高的太远了。平常两人站在一起,方天似乎还不到秦小凤肩膀高。如果不是方天大学毕业后身材横向发展了一番,年纪轻轻,肚子已经有了腆意,整个人看起来,也还算胖实,那两个人在一起的对比度还要更加显著。两个人私下里也有过交流,说要资源整合一下,方天可以增高而呼吸到高空的新鲜空气,而秦小凤也可以降低身高接近人民群众。只是这个互利双赢的完美计划一直没有得到切实执行。
只见秦小凤站起来离开自己座位,俯下身子跟另外一个业务员萧兵说“老萧,据说方天又接了个大单,将近一百万呢!他运气真是好呀!你知道吗?”虽然是在和萧兵说话,声音却足以使整个办公室的十多人都听清楚。
萧兵淡淡的说:“哦,不知道!”,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