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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看也不看。“我不懂经营,更不懂这些对我的意义。”她落寞的眼神刺痛他,她喃喃道:“有钱易使人变心。”她像个孩子开始无理取闹。
她在鬼扯什么?害怕什么?脑海浮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傻老婆!我向你承诺过的——”他连忙安慰道。
他打听他。“我根本不要什么‘石油王国’。”这是她的真心话。“我什么男人都不要,也不希望统治任何男人,我只要你、统治你…”她的神情激动。
“你已经征服我了。”他像妈妈般的不吝给与孩子许多鼓励和安抚,企图让她安心。“我也被你统治了。”他疼借地把她搂在怀中,慢条斯理道:“但是,你还是有你的责任啊!虽然,你还是我的妻子。但是——”他总是喜欢亲吻她的秀发,吻她的芳香和体香。“你不也是寺刚家的第二代继承人吗?你有你的骄傲和尊严,绝不能轻易失败!””
他说得没错。她心知肚明,自己一直是不能接受耻辱的女人。
只是,当他再次出现时,她似乎忘记世俗的一切,连魂魄也整个飞向他。
她变得不认识自己,只成了他的附属品。她失去自我。
她只是她丈夫的延伸。
如果有一天,她又失去他,她真的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
万一他又抛弃她……万一他又移情别恋……大多的万一,让她陷入疯狂。
她不敢再想像了。
她为他而活。这一生,她只为爱而活。
“你总是要回去看自己的王国的!”他语意深切道。“我答应你,二十四小时都不会跟你分开。”
好不容易说前她,她终于乖乖地点头。
“那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她跋扈地要求。
“绝对!分分秒秒都不分离。’他承诺。
要她离开这个“伊甸园”,她心中真是不合。他看穿地,决意在松虫草地上,许下象征的誓言,再次深情的爱她……
“蜘蛛寡妇”不再是寡妇。她不再是毒死男人的蜘蛛。
“蓝夫人”彻底洗心革面。她变了,完全变了个人,前后判若两人。
她现在是甜蜜的小妻子。
她现在是专情、情有独钟的情妇。
她究竟扮演妻子还是情妇呢?
像风平浪静的蓝色海洋,清澈却也深不见底,她难以捉摸。
而她的男人,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宽广海洋,神秘诡魅,一样难以掌握。
她现在只用于他——
尽管语言不断,她似乎就只活在她的世界,或者也可说,她应该是活在他的世界。
幸福,她抓得到。而且,是永恒的——永远掌握在她手中。
诅咒——离她好远。
她很久没想起这两个字了。
可惜,诅咒并未就此打住……
“石油王国”依然矗立,而她坐在自己熟悉的办公室,窗外一样的蓝天,心境与过往却大不相同。
自回到东京后,他俩常常厮守沐浴在蔚蓝的天空下,好像在欣赏大海一般。她的背会倚在丈夫愿焰的怀中,他则心满意足地挽着她。
看他们发光的脸,似乎连作梦也都是失梦。
偶尔,有不速之客拜访,打断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这时夜愁才不得不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这一天站在她面前的。是那尘封已久的记忆——齐藤太太。
如果不是再见到她。
夜愁怀疑自己似乎永远忘记做过不同男人的情妇。
没想到,齐藤太太来找她。
夜愁目光一问,想起以前自己的“为所欲为”,她撇过头,觉得无颜面对愿焰。她困窘地向他道:“我希望你暂时离开。”
他的眼神写满疑惑。
她连忙贴着他耳朵轻声细语一番,诚实不避讳道:“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
他懂得的,露出会心的笑容,才依依难舍识相地转身离开。
当他一离开,奇怪的,冰冷和空虚的感觉涌上她心头,尽管只是一瞬间。
她单独地面对齐藤太太。
齐藤太太注视着夜愁,令人诧异的,她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怨恨。
夜愁的心在翻历,抹不去的黑暗,抛不掉的过去,现在,她毫无怨恨地认错了。“齐藤太太,对于——”
但是,齐藤太太却意外打断她,语出惊人道:“现在的你,看不出来是做情妇的样子。”她挑高眉毛。“你现在究竟是‘情妇,还是‘妻子’?
“我……夜愁一动也不动,幽幽叹口气,满心愧疚。“我——原谅我——”
“我不是要来听你说抱歉的,一切已是于事无补,相对的,我今天来,是想谢谢你。”她的微笑很真心。
夜慈愕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齐藤太太顿一顿口气道:“我先生没有死,幸好是自杀未遂,死里逃生——”
是这样吗?夜愁整个心总算稍稍松懈,豁然开朗道:“谢天谢地,这真是太棒了——”
齐藤太太也能感受到夜愁的诚挚,她眉开眼笑。“这都是你的功劳。”
她的功劳?“不——我其实——”夜愁没脸再说卞去。“我曾经很荒唐——
“不!”齐藤太太摇摇手。“因为你,我和我丈夫的感情起死回生,他也更能懂得珍惜妻于、疼惜家庭,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不会有脱胎换骨的新生命和新生活。”
夜愁闻言,急急推倭。“别这样说,我承担不起——”
齐藤太太一言不发端视她,感触良深道:“我实在看不透你,也搞不懂自己,我应该要恨你的,偏偏,又觉得你很了不起。”
了不起?她竟用这个字眼?
夜愁吓呆了。
“你有你的良知。”她继续说道。“你了不起的地方就是让男人大彻大悟——只有妻子和家庭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属。做情妇的女人很少能唤醒男人这一点,只是一味地败德,欺侮同样身为女人的妻子。抢其他女人的丈夫,迎合男人,唆使他们抛弃亲子,或私奔……但是,你却让男人回归家庭。虽然,你是‘致命的情妇’,但是,你真的与众不同-一
致命的情妇?夜愁的脸发亮了!
同样身为女人,才能同样了解她们的可悲与无助。
没想到,“致命的情妇”能和身为妻子的女人结为朋友。情妇和妻子——新的友谊在她们心中滋长。
她们彼此对视而笑。
待齐藤太太告别,神武愿焰才出现。夜愁像一只会飞的小鸟,欣喜若狂地跳到他身上,用腿夹住他的腰,他本能迎合她,带着她原地旋转,让她像小鸟飞舞。而再回首过往种种——他们一点也没变。
最后他们一起跌倒在地上。她被转得头昏眼花,趴在他上方,他则汗水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增诉我,为什么你好像是飞到天堂般的快乐?小美人鱼!”
“我啊!”她如释重负道“现在才知道,以前做情妇总算有一些代价了,可以帮助更多家庭。”
她的心很自在、很安详,前所未有的心安理得。
“什么意思?”他纳闷。
“先卖个关子,以后再告诉你。”她粲笑如花。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身躯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
“你——”他惊异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合不拢嘴,迎合她。
“没办法。”她在他的面额耳鬓厮鹰,有些阴霾道:“我们实在分离太久了。天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他。
他懂她的意思。“所以要想法子尽量地弥补。”他赶忙接下她的话。
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他温柔轻抚她的面颊,眼眸相遇,饮不尽对方盈盈秋水中真挚情爱……
他给予她最需求饥渴的一吻。然后,他们翻云冒雨……
爱海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找时间与海洋为伍。
海洋——联系他们的情与爱,也牵连他们一生。
无风不起浪啊!每当海浪滔滔,她总寻不到他的身影。
他跑哪儿去?这是他们和好如初后,他首度毫无迹象地离开她。
她整个心好像又沉到了海洋谷底,不经意回想起过往——又陷入辉之不去的阴影。
治瀚大洋中,环绕着许多零零星星的岛屿,这些岛屿偏僻,除了速渡假中心外,也开辟用来做安养中心或安养病院。
这是一座宁静私人的海滩,人烟罕至。不远处有一个度假村,高消费的场所,是达官贵人、政要显达的世界。
他说要去划船冲浪,这可是一种有钱人的运动玩意。她的目光搜寻着他,紧盯着毫不放松。他挥手,她着迷地看着他在蔚蓝海面上闪闪发亮——不料,白色的船翼却一下消失在大海中。他失踪了……
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他怎会莫名其妙的无形无踪?不久,狂风大作,海天变色,海面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波浪与涟漪。
夜愁整个人感觉好像濒临死亡,脸色凝重,倏地往后跑,想联络救难中心,才一回头,没想到,却瞥见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女人变了,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她脸上依旧图有岁月的痕迹,但现今却展现女人的一股风采与前所未有的自信。
她看起来很美。
夜愁的脑海首先掠过那一夜血腥的种种……站在她面前的是——宫本太太。
真是巧,一切又是因缘际会吗?怪不得,有人说:地球是圆的
夜愁的心本能地一颤,以悔恨交加的眼神迎视宫本太太,没错!宫本太太对她是一阵戏暗讽刺:“真不可思议,以前在你的身上,我只有看到嗜血的轻蔑、邪气的憎恨,及不在乎的冷酷,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刻的你,如此的失去方寸,惴惴不安…”
夜愁深呼吸,现在的她,可以接受任何冷嘲热讽,因为,她自己造的孽,当然得一肩承担。“宫本太太——”
“别再叫我宫本太太。’她的眼睛税利地扫视夜愁。“我已经离婚了。”她无所谓地说。
夜愁感到切身之痛。祸端的导火线一定是她……她真是罪不可赦。她好难过、好难过。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宫本太太讥消道。她见到夜愁仿佛被火灼热般的悔恨与感同身受的痛苦。“你变了!”宫本太大啧啧稀奇。“你居然脸上也会有仟悔?也懂得错了?”
夜愁哑口无言。“我——”
宫本太太盯着夜愁,见她脸上出现小女孩般的羞赧,手心出汗,她更是长吁短叹。“唉,怎么想,怎么料,就是料不出竟是你这个做情妇的改变了我的一生呢?我不恨你,我感激你。”话中之意含有多少情何以堪。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或许,我永远会活在愚昧之中,继续欺骗自己,为一个坏男人而活,走不出男人的世界。”宫本太太莞尔豁达地笑着。“我以前的丈夫是对家庭不忠,他一次又一次的出轨,让我痛不欲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影中,而我也愚笨的失去自我,失去自尊。婚姻——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枷锁。
“直到事年后,因为你,才真正逼我面对真相,清醒过来!我的家庭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才毁了,是我的丈夫自己一手促成。我没有理由怪罪你。女人是不需要留恋坏男人,女人要为家庭奉献,但不是牺牲一切。女人也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一我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最后,她对夜愁说:“我发现了自己的生存意义与价值,不再把男人当做是唯一。”她忽然伸出手握住夜愁,夜愁的心怦怦在跳。“这一切的功劳都是你——”她说出与齐藤太太相同的话。
“‘致命的情妇’,你拯救了我——”但她也老实道:“我并不喜欢这样称呼你,因为,致命的情妇最终还是会毁在男人的手里!我真心诚意祝福你:终有一天,找到真爱的男人!”宫本太太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致命的情妇啊!她心中掠过愿焰的影子,是的,她这一生,就是只为愿焰而活……
宫本太太对夜愁挥挥手,相视而笑,放下心中的仇恨。两个女人分道扬镳,宫本太太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当夜愁回过神,危急再次寻找愿焰的影子时,有人抓住她的手、抱着她。她不用回头,儒湿的汗水夹杂海盐的作昧,她的心松了一口气,顺势慵懒地躺在他的怀中。“你划船划到哪儿去了?我差点儿要找搜救队下海找你——”
他不动声色地面对着她。如果不是他去冲浪,他不会知道,在另外一个岛上的安养院中——幽子还活着的事实,她已被折磨得不忍卒睹……
他不能让夜愁知道他刚才发现的秘密,否则夜愁一定会惊天动地的崩溃。
夜愁的嘴巴不曾提及,但是,他心知肚明,幽子是她这一辈子挥也挥不去的噩梦和鬼魅。
充满神秘的海啊——为什么总是让他们发现不可预知的未来,唤醒沉睡的过去。他的心再度对由于充满愧疚……
“没什么。”他老神在在道。“只是遇到一个三尺高的大浪,摔到海底,只好随便找个岛屿,先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