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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做商人?嘻嘻。”傅云蔚上下打量裴震,窃笑不已。他设想过裴震这些年在外可能会做的各种职业,独没想过他会做个行脚商贩,师兄虽已三十多岁,然还是英挺不减当年,这样的人做商人,真有说不出的怪异。
“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裴震看着小师弟的笑靥,忍不住又把他揽到怀里,满脸的宠溺疼惜,十多年已过,心中的爱意却丝毫未减,而且,他不在的时候,小师弟竟然吃了那么多苦,于是心中又多了份愧疚,他不仅有负师父之托,更负了当年自己的誓言。
“这些年你受苦了,师兄对不住你。”
“你又说这种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然,就算我们扯平了,以后再也休提。”傅云蔚一笑,拉着裴震出门:“师兄,塞外现在还是冰天雪地呢,你先住这里陪我,过些天再走好不好。”
“好啊。”裴震终于释然,心下也在感叹,过去动不动就哭给他看的小师弟,现在是真的成熟长大了。
“草民参见皇上。”来到厅中,朱瞻基正坐在桌旁等二人出来吃饭,裴震早已得知他身份,不得已,只得上前跪倒参拜。
“不必拘礼。”朱瞻基淡淡道。不久前他才从小福子马建武那里逼问得傅云蔚的一切过往,这才知道原来朱枫竟也不是傅云蔚第一个男人,第一个折花的就是眼前这小子,心内早又妒又恨又气,极不痛快,直觉这人这时出现可能会相当危险,如何会摆好脸色。
傅云蔚斜眼瞪他——你怎么这样冷淡?
朱瞻基还回去一眼——你还要我怎样?
傅云蔚凤目又斜过去,这回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朱瞻基暗哼一声,只得站起来请裴震入坐,却在傅云蔚看不到的角度对他狠狠盯了一眼,裴震佯作不见,平静落坐。此人这些年虽然身处下层,然倨傲狠厉的个性不变,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一类的人,他不怕皇帝,只怕傅云蔚所托非人,只担心最爱的小师弟身在皇家,将来会受气或被抛弃,听到傅云蔚这些年遭际后,他就对一向都是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师弟有着无尽的担忧,遂对朱瞻基严阵以待,细细观察,只想看看这人能不能让自己放心把云蔚交给他。
抛开这两个不断碰出火花的男人,身为焦点的傅云蔚却另有心思,他和裴震早已成为过去,现在叙的仅是兄弟情谊,若朱瞻基不明所以,胡乱吃醋,或用权力陷裴震于不利,或使计断绝自己与师兄的往来,那他该怎么办?
席上裴震不停说些他逃亡经商时的趣事,逗得傅云蔚不时大笑,又说到当年在普渡寺时师父师伯之间的暧昧,更是乐事多多,不正经的豪放师父和正经又别扭的师伯总是有无数的笑话,他们自己却不晓得,就更惹人发笑。这二人谈笑风生,只苦了一旁的朱瞻基,在傅云蔚面前他摆不出临朝时的那种威严架式,又不想委屈自己装高兴,也不想做出表面对裴震热诚欢迎然后再使计把他撵走这类阴险之事,更不想离开让他们二人独处,只好冷着脸闷头吃饭,心内气恨不已。傅云蔚其实早瞥见朱瞻基的不快,心下暗笑,手却悄悄伸过去,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捏,见朱瞻基抬头了,便朝他眨眨眼,红唇一弯,抛一朵如花笑靥过去,朱瞻基顿时不饮即醉,心内郁闷一扫而空,开始向裴震问些傅云蔚早年当和尚时的事,又不时向傅云蔚打量,实在想象不出象他这样的人当和尚会是怎样情形,可能会气死佛祖也说不定,待听到傅云蔚其实规矩得很,居然是最听师父的话的那一个,不禁大笑,气得傅云蔚在底下直踩他,如此这般,一顿饭总算无风无浪过去。
晚上,傅云蔚与裴震谈至三更才回房歇息,朱瞻基背对他躺着一声不吭,傅云蔚偎过去拉过他一只手捧在怀里,笑咪咪的等他回应。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好半天朱瞻基才闷闷道。
“怎么会,我怎么会撇下你呢,瞻基。”傅云蔚开始在他背上乱划,这个小男人,背很宽,很结实,足够为他遮风挡雨,护他平安无虞了。可是……
刚才裴震问:“云蔚,你能给我保证吗?让我放心的保证?”
他不能,所以只能逞强:“师兄,你放心,即使将来真有什么不好,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如果那是命,我认。”
对于那个呆子朱枫,他有足够的把握,朱枫的爱可以使他毅然斩断与裴震的情丝,全心全意投入他的怀抱,那么朱瞻基呢,为什么他会疑惧?以至于不能给师兄一个保证。
“瞻基?”过了好久,傅云蔚又轻轻叫着男人的名字,他睡着了吗?
“什么?”朱瞻基还是背对着他。
“我不会撇下你,可是我怕,怕你会撇下我,一个男人这么想很没出息,可是,我总忍不住要想。”傅云蔚把脸贴在男人背上,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里早就有的忧虑,他可不想老在心里憋着委屈自己了。
“你——”朱瞻基忽地翻过身,有些气急败坏:“原来我那么多次地你耳边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还是只当我是说甜言蜜语,哄着你玩吗?我说过那么多次喜欢你,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连你下辈子我都要,你都听到哪去了?好吧,可能光是说你不会信,那我有办法证明,你只看我到死时是不是在你身边就知道了。”
他越说声音越厉,到最后干脆坐起来,用一双龙目冷冷瞪着傅云蔚,明明是这妖精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连他和旧情人相见他都以礼相待,生生压下那种蚀心的担忧和醋意,只是为着讨他欢喜,让他高兴,现在他居然来问会不会抛下他,这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妖精到底还想要他怎么样?
傅云蔚大吃一惊,吓得也坐起身来,这是朱瞻基第一次对他疾言厉色,如此大声地说话,冷酷凶恶的表情更是他从没见过的,以前,虽不止一次听说皇帝面恶心狠,残忍阴险,但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因为,他面前的小鬼可是乖得很,可是现在一直放心依赖的爱人居然象变了另一个人,如何不惊,只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你……”傅云蔚呆呆坐着,咬住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流眼泪,不过是想说说心中的疑虑,要个保证或者安慰而已,他……用不着这样啊。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被人吼,从小就异于常人的美丽和伶俐让他从未受过任何训斥,更不用说挨骂挨打,可是今天不仅被吼,而且还是来自他心之所系从不设防的人,本就骄傲任性的脾气如何受得了,回过神后,立刻就哭得天昏地暗,倒在床上难过得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才好。
那双美丽凤目中象开闸一样汹涌而出的泪水着实把朱瞻基吓了一跳,呆了一会儿,这才省起刚才自己露了一副什么嘴脸,顿时悔青了肠子,战战兢兢抱起早哭倒在床的人,受伤的小兽在怀里哭到抽搐,浑身颤抖,伤心欲绝,朱瞻基心慌意乱地又拍又晃,等哭声渐渐小了,才定下神来出声哄劝。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一万个对不起行不行,你先别哭,听我把话说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因为真的爱我,才跟了我的,烦得要死,你师兄来了就更烦,可你居然还问我会不会撇下你,你想想,我到现在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忽然离我而去,象十年前你做的那样,一个不满,不说一声就跑了,把父皇弄到要发疯,你说说看,我都这样子了,怎么能撇了你啊,我只怕你撇了我跟你师兄跑了。”
“你——你这死小鬼,我都那么听你的话了,这还不够吗?这还不是爱你吗?你非得要我象你那样天天说喜欢你才行吗?死小鬼,臭小鬼,你居然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就跟别人跑的人,你——气死我了。”听了朱瞻基一番诉苦,傅云蔚终于放下了心,却又气他刚才的凶恶,更气这人居然如此看自己,于是开始又抓又咬又打,若不这样,实难消心头之气。
“啊——谋杀亲夫啊。”每落一拳,朱瞻基就夸张地大叫一声。
“啊——疼死了,好狠的人。”
“河东狮吼了啊——啊。”
“住口,不许鬼叫鬼叫的。”傅云蔚终于破啼为笑,停手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拳头,这家伙皮粗肉厚,啧。
“打疼了吧,我来揉揉。”朱瞻基嘶嘶忍痛爬起来,把那双手拉过来轻吹慢揉,这是什么世道,挨揍的人还要问打人的人疼不疼,还要给他揉,就算身为天子,也忍不住要骂,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枉为天。
“你——气死我了。”傅云蔚甩开手,恨恨看着他,忽然狼一样扑过去,扯开朱瞻基衣襟,张口便朝他肩膀狠狠咬了下去,直到满嘴血腥才松开口。
“我爱你。”抬手擦去嘴上的鲜血,傅云蔚定定看着那个痛得疵牙咧嘴的人,大声宣布。
“我只喜欢你。”这次声音小了,媚媚的温柔,拉起男人一只手,轻轻啃咬起来。
“宝宝……”朱瞻基激动得说不出话,这时节别是说什么皇权江山,什么名马佳人,一概都是粪土,要他马上死了也行。
“我只有你,瞻基,师兄是我的亲人,可是你是我想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人啊。”傅云蔚仰脸看着他。
“我……我知道了。”朱瞻基把他揽在怀里,几乎要落下泪来,终于是放了心,安了神了。
“其实,先前我一直很怕,因为我总有老的一天,到那时,你会怎么样?你是皇帝,可能还会遇到比我更出色的人,到那时,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什么大事业可做,没有什么人可以依赖,也没有海阔天空一样的男人胸襟,我只有你,如果你不爱我了,或者有什么意外,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去,我一直很怕的,瞻基。”傅云蔚喃喃说着一直以来的忧惧,这个人,能理解吗?
“我明白,是我的问题,我还不够强不够好,你才会有这样的忧虑啊,说的也是,言语总是没什么保障,还是看行动,你听好,你若先死,我一定会在你身边,我若先死了,你一定也会在我身边,这样行不行?”朱瞻基恢复了狂妄本性,很平静地下了一个简短的约定,山盟海誓那种东西多说无益,只有将来才能说明一切,也只有未来才能验证他爱这个人的心意,验证他们的爱情。
“好,说定了。”两个人一起躺倒,相视而笑,烛光下朱瞻基挨了不少打的的脸实在不甚雅观,傅云蔚把头埋在他怀里笑到几乎抽筋,想了想忽然又抬头道:“要是你以后再对我乱吼,可不是这种程度了。”
“是,皇后说的是。”朱瞻基笑的很贼,他怎么能舍得吼他的宝贝,应该用另一种言语制造快乐嘛。
果然,话音刚落,立即被狠拧了一把。
“呀——你掐吧,这辈子早就栽在你手上了,随你便,唉!”
朱瞻基长长叹息,他不知道傅云蔚在他之前的那些男人有没有过这种哀叹,但,自认自己是最好最强的一个,若连他都有这种感慨,那些凡夫俗子就更不在话下了吧。从十三岁起,便已深知自己万劫不复了,坠下了这妖精设下的陷阱,象民间所传的蜘蛛精的盘丝洞,他被那丝紧紧缚住,一辈子也挣脱不了,当然也不想挣开,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只愿那妖精缚得越紧越好,在这种甜蜜陷阱里的滋味着实妙不可言啊。
还在笑的傅云蔚自然不知朱瞻基正把他想成会吐丝的妖精,胡乱擦擦他肩上的血迹后就一头扑过去,钻到那个宽大温暖的怀里蹭来蹭去,白天兴奋过度,晚上又折腾到半夜,早已疲累不堪,更兼长久以来的心事一下子没了,放心之余,钻到被他当成被窝的怀抱,拱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呼呼睡去,朱瞻基却苦着脸半天才合眼,虽然怀抱性感小猫咪的滋味妙极,但被抓被咬的疼痛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感觉不到,不过,虽然疼,可还是幸福啊,于是,在陷阱中不自觉的受虐倾向不断加深的大明皇帝还是美美地和猫儿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哎呀,疼啊!”
每听到这种夸张的大叫,守在房门口等着侍候云少爷的小福子就忍不住打个哆嗦,到底发生什么事让皇上叫这么惨啊?
卧房中,傅云蔚正在朱瞻基上药。那些伤口在夜晚烛下看着还不怎么样,但到了白天在阳光下还真有点触目惊心,左眼圈乌青一片,右脸上已结了红痂的抓痕足有两寸长,肩上的咬伤更是惨不忍睹,那两排牙印分明是两排小窟窿。
“哎哟——”朱瞻基又叫,用以加深那善于抓人并且热爱咬人的妖精的内疚感。
“你别叫了啦,乖,我亲你一下就不疼了,啊——。”傅云蔚皱起鼻子满脸堆笑,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份,被内疚感压得不住施以怀柔政策,每擦一道伤口就嘟起嘴叭地在男人唇上亲一口,最后再送上红唇来了个长长的热吻。朱瞻基一面变本加厉表现疼痛,一面心里乐翻了天,基本上把本都捞回来了,但是这样还不够,晚上他得继续捞才行。
裴震很奇怪,这几天他都没有见到那个把他视作洪水猛兽的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