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好那个周末没有事做,她连忙去附近的茶店配茶料。回到家,取出好久没用已经发暗的银壶,仔细洗干净。
厨房里水壶的水温有点热,靠街的窗户半开着,蝈蝈在草坪上踢球。房间里突然有好寂静的感觉,甚至水声也是一
种寂寞的牵绊,微妙的宁静和幸福。
她把茶料放进壶里,一瞬间,它们都完全沉浸下去,暗暗的,好似满怀伤感。原来,它们也和人一样,会等待
着沸水注入的那一刻。
几乎是一刹那,蜷缩的茶叶还原了叶子的形状并褪去枯黄渐成青绿。薄荷叶的清凉借助水汽骄傲地四散开来。
红药定定地看着这一瞬间,看着这些生命是怎样在以一种热切的心情迎接那一声召唤。时间仿佛照亮了黑暗春天的
深远往事,它让她沉溺进去,一种巨大、迫切、渐生郁闷的感觉紧紧握住了她。花和果的躁动,烟花一般短暂的绚
烂。不,她需要的不是这个——那样的企盼和渴望已经过去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会是那个天天去茶铺喝凉茶
的女人。尽管女人如花如草,可她确实已经过了需要沸水的年龄了。
当花草遇到沸水,就当是一场花草往事吧。
生命中的爱情要像烟花般绚烂,哪怕很短暂。
/* 42 */
第二部分 爱情味觉失之交臂的人:陈毓
所有的认识都是从不认识开始的。
这两个人也是这样。
是怎样认识的?那一天的天气如何?是那一天的白天还是晚上?这些都不再重要。总之,是认识了。他们都因
为能认识对方而高兴、喜悦。彼此很珍惜这偶尔的相遇,否则,以他的脾气,以她的性情,是绝不会轻易把自己的
手机号交给萍水相逢的人的。
认识以后就应该是交往了。
在这里,他们显现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别人跟他们不大一样。
他们不在同一个城市,因此他们的邂逅纯属巧遇,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认识。他俩相遇的时候,他正筹划着要在
她所在的城市里开一家分公司,因为认识了她,他便对这个城市有了温暖的感觉。他等待着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去电
话,请她吃饭,跟她交朋友,他甚至设想未来这个城市的生活因为有了她而极其美妙。肯定会是美妙的吧?他痴痴
地想。
这之后的某一天,他的手机突然就丢了,他记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也一同丢了,他分明记得自己向她要电话号
码时的情景,但那个他没有来得及打出的电话号码他记不准确一个数字。当他添了新手机的时候,他想,他把她永
远丢了,丢了只能是丢了吧。尽管这会使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她的频率会高一些,可也只能是丢了!他沿用了旧的
手机号码,他觉得自己的坚持里有一种守株待兔的意味。现在只能坐在这里等她找了,可她,会找来吗?
某一天他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啾”地一声响。
“嗨!”他突然就笑了,他知道是她。他那一刻的笑容灿烂极了。
他立即给她回电话,他喜出望外,忍不住就对她倾诉了这么久以来对她的想念。他说,我以为我把你丢了呢!
我以为我真的把你丢了呢!他像一个孩子,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他给她说了丢手机的事,她在那边忍不住感慨,
原来这样啊!我也把手机丢了呢,隐约记得你的手机号,是因为你的手机号后面的几位数字跟我家原来的电话号码
非常相似,我排列组合了好多遍,觉得这个很接近,就打了,就通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她的语气里满满地装着喜悦。他听得出来,而他的惊喜,也早已经溢于言表了。
可突然像是喝水给噎了一下。她问,要是我不先给你打,我们从此不就失去联系了吗?
可不是!他大声说。有种失而复得的侥幸和通常在这种状态下持有的珍重之心、忘我情态。
可我告诉了你我的单位的呀,你要找我也是能够找得到的嘛!
他迟疑了一下,像是脊背给谁猛击了一掌似的尴尬,语气不觉也跟着噎了一下。
她的确告诉过他她的单位,记得他当时还炫耀自己的眼力,说他能从她的气质里判断出她的职业。
明显地,他感觉到她那边陡然的沉默。
他收敛了刚才的狂喜,努力想要挽回什么。可一时又不知该挽回什么,怎样挽回,嗯嗯着找词,心里也很奇怪
为什么没想到去找她呢。因为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啊。
她适时地转变了话题,语气听上去煞是平静,像春日午后玻璃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样。
他们后来说了再见。说再见的时候他很想问她,他们以后还能够再见面吗?可那句问话噎在喉咙里,终于没有
说出来。他心里突然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把她丢了。
不再见面,也就再也没人知道,为了排列出记忆里他的那个似是而非的电话号码,她把自己仅有的那点儿数学
常识都使用上了。在联系上他,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她简直有中了头彩的喜悦。可谁想结果竟然是如此的不
在意料之中!
本来他们会因为失而复得而格外珍惜缘分,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或者爱侣。但是现在的结果是,他们成了两个失
之交臂的人。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些迎面走来的人,又背向而去,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努力一点,勇敢一点,距离只有一点。
/* 43 */
第二部分 爱情味觉抓住爱情的尾巴:徐殿岭
事情缘于那天我在早会上对业务员讲的两句极具煽动性的话:“你今天一定很优秀!你今天一定很成功!”会
场的气氛“轰”地热烈起来,如雷的掌声淹没了我,巨大的气浪烘托着我。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我是辉煌公司驻陕西省管理公司经理。
我自己也为这两句很能刺激人自信神经的话膨胀出无限的热情。人有了热情是能演绎故事的,那天我也演绎了
一个故事。
出了会场进入电梯,里面只有一个女孩。要是过去我会感到有点尴尬,甚至还会紧张。这天,我微笑着向女孩
点了点头。女孩礼貌地还了我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发觉我那时真的热情过度。我开车出大门的时候,看见电梯里的那个女孩正急匆匆地走。我停车招呼她,说,
我可以送你吗?女孩迟疑地摇了摇头。我说,放心,我不是坏人,今天我想做件好事,算你幸运。说着,我递上了
名片。
女孩认真地看了看名片,又认真地看了看我这个人,说了声谢谢就上了我的车。在路上,我自顾自地开着车哼
着曲子,直到女孩说到了,我才戛然停车。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件事第二天我就忘了,直到后来女孩给我打电话。
女孩告诉我,她叫咏梅,是电视台的广告业务员,可以为我们的产品做广告宣传。我婉言拒绝她,我们公司规
模不大,广告投入量很小。
我平生最讨厌、也最佩服两类人:一是保险营销员,其次就是广告业务员。她们一旦粘上你,总能找到和你相
同的话题无休止地搭闲话,在你不经意间套上你。实在找不到相同点,她们最后的杀手锏是会突然惊喜地告诉你,
我老公也是男的哎,然后扯到男人怎样怎样,应该怎样怎样,一步一步把你往她的圈套里引。我常对手下的业务员
说,你们哪怕有保险员一半或广告业务员百分之八十的能力和精神,我们的公司早就今非昔比了,你们也就不愁没
饭吃了。
虽然我对咏梅态度冷硬,她还总是笑嘻嘻地来找我,和我接触过的所有广告业务员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她每次
来都给我带点儿她家乡的土特产或者一件小礼品,但她从没向我提做广告的要求,让我没有理由拒之门外。后来我
自觉不好意思,从总部给她争取来一点广告费。我想,这就是人家的策略,我又被套上了,我教导手下的业务员又
添了新的素材。
直到有一天她拖我去陪客户喝酒,席散后,突然挽住我的胳膊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黏着你吗?我是项庄舞
剑,意在沛公!我问什么意思。她说你不知道你很讨女人喜欢吗?你那天很酷地开车,还不跟我套一句近乎。像你
这样成功又对女色不屑一顾的男人如今已是凤毛麟角。现在想来咏梅那天说这些话是很真诚的。而我当时却在想,
现在这些女孩跑业务真的不容易,难怪听说有些女业务员为签大单不惜献出身体。咏梅同样不能脱俗。当然,这和
我毫无关系,我早已把这类女孩划定在我未来的老婆之外。时间不长,我被总部调到广东开辟新市场,接着不久我
在当地找了女朋友结了婚。
好长时间,咏梅总是和我不间断地保持电话联系,或给我发一些信息。有几次,弄得我老婆醋意大发,搞得我
后院失火,很不愉快。我真是未吃到鱼粘了一身腥。于是我又一次讨厌她,而且讨厌感愈加强烈。有时,看到她的
号码,我干脆不接,但她会锲而不舍,搞得周围人都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看。无可奈何之下,我换了手机号码。
后来发生了两件让我终身羞耻和跌入深渊的事。
一件是我手下的副经理设了个完美的圈套,勾结当地人,堂而皇之地从我手里骗走了一批数目不小的货,让我
赔尽了家产,这对我这个在商场转悠了多年的老手来说,显然是不可理解的,被公司削职处理自在情理之中;另一
件是之后不久我的老婆就住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了,送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让我丢尽了脸面。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
我是那么孤苦伶仃,我尝到了什么是凄凄惨惨的滋味。我在不知想对咏梅说什么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拨通了
咏梅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恶狠狠地问我是什么人。
我真的感到世界完全沦陷了。我整日用酒精麻醉,度着不知天在哪儿地在哪儿的日子。
有一天,我深一脚、浅一脚在大街上晃悠的时候,朦胧中感觉被一个女人搀扶着,后来还被放到了一张温暖的
床上,那个女人流着眼泪,又是亲我,又是打我,折腾得我很难受,后来我就疲惫地睡去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
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告诉我,有一个女人把我送来后,又走了,交代护士好好照应我,她会马上回来。听
着,我已是泪流满面。
爱若不能给予,便是害。
/* 44 */
第二部分 爱情味觉因为慈悲所以冷酷:叶倾城
去年暑假,有学生到公司实习,三五次叮嘱必须着装整齐,竟还有个男生穿了T 恤短裤来。我一皱眉喝道:
“回去换了再来。”
男孩惊得退了两步,又迈前一步,嗫嚅道:“前天把衣服都泡在洗衣粉里了,昨天忘洗了……”眼神委屈惊惶,
如小老鼠,上灯台,哎哟哎哟下不来,上唇初生的微浓汗毛,分明还是个孩子。我不由得心软,挥挥手:“明天不
许了。”
我就这样认识了小鲸。
小鲸五官清秀,笑起来有小小的妩媚,叫他做事时,应得快,飞身前去,雪白衬衣下摆扬起如鸟翼。那是我们
都曾有过的,白鸟青春。电脑也玩得极好,偶尔公司电脑出点小故障,他三把两把就摆平了。我一向都喜欢聪明孩
子,故而对他,格外纵容。
那时业务正忙,所有实习生都被分派去做市场调查,再交回答卷。小鲸的那一份,我看出了破绽:“你不忙走,
我有话说。”
我正思量措词,他已急急认错:“对不起,今天太热,我中午觉得头晕目眩,一定是中暑了,我就到一个朋友
那里躺了一会儿……”
听得见窗外,热空气流动的嘶嘶声,如此酷暑,对这批未出茅庐的少年,我是不是太严厉了?而小鲸,有着一
张令人不忍深责的脸。我说:“以后有突发情况向我说明,不能再这样了。”
实习结束后,小鲸有时还会过来玩,用一下宽带,也顺便蹭一顿午饭,起身,一拍口袋惊呼:“呀,我的钱丢
在那件衣服里了。我要去电脑城买瑞星杀毒的。你借我一点好吗?”我笑骂:“冒失鬼。”顺手给他300 块钱。
不久之后,我家里电脑老出故障,我想到小鲸,打过去,手机号码是空号。我隐隐想起,向我借钱那次,是小
鲸最后一次来公司。
不能,也不愿往坏处想。我找到小鲸的同学,请他们转告,但一直没收到回电。又要到他的新手机号码,用办
公室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就断了。我不甘不愿,如同无端遭弃的女子,又用公用电话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