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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我做过很多莫名其妙的错事,很多已经无法挽回,但我喜欢在错误和失败之后反省思考的过程。曾有人问过我,对于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会不会后悔?也许吧,但我拍拍身上的灰,然后自己从坑里爬出来,起码也是个安慰。
身边有很多的朋友和我那时类似,茫然地过着每一天,其实不只我们,可能有更多的同龄人还在迷茫中不停晃荡吧。作为一个即将走出少年彷徨岁月的人,我当然希望那些还走在这条路上的朋友,做自己不后悔的事,做值得去做的事。虽然我知道这个年龄段的人只想自己去经历一切,不愿相信成年人的经验,可也没有必要那么偏激和任性,执意要走一条不归路吧。
至于天下的父母,我想,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教育方式,任何教育方法总有它的缺陷和不足,况且,许多事也是强求不得的。你们真的了解自己的孩子吗?现在提倡与孩子做朋友,好像谁都在这么说,但孩子们却不一定乐意。所以,我觉得家长们也需要时常反省和总结,还是应该积极地去面对,忧心忡忡、愁眉苦脸也许又会是一个不良循环的开始。我不想说客套话,但显然,对孩子还是因人施教会比较好。希望你们看了我的记录,能想到些什么。
我和我的一些经历相似的朋友,就生活中发生的不顺心的事,喜欢坐在酒吧或者呆在某个房顶进行交流。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说,互相安慰,就是不想回家。有时候,某个朋友的家长会因此发短信给子女,叫孩子回家,认为孩子不愿回家,是不是父母哪里做得不好。我们常常会互相翻阅,作为笑谈,其实我们从没有怪父母什么。当然,我没有对那些家长的话进行很深的思考,因为自己始终认为家长是无法百分之百地了解我们的想法的,当然我们也无法百分之百地猜透家长的心思。
第65节:八、我要继续往前走(7)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随着我们长大,自然身上发生了很多的改变,作为我这类人来说,基本上变坏的东西比变好的东西要多。而父母也变了很多,仿佛是适应我们似的,不知是出于尊重还是无奈。有时候,父母的沉默和宽容反而让我更加心虚,就比如做了错事回家,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回到家却平安无事,让我心里更是发毛。
做父母的也真是不容易啊,我一直想尽可能地让我的父母少操些心,少生点气,但是身上很多坏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子女的变化,父母的变化,在我的家庭里表现得比较明显。其实一个人的改变,不能说与家庭没有关系,但也不能把责任都往父母的身上推,自身的问题占的比重应该更大,其次才是家庭和社会的原因。父母的宽容,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就没有取得他们心目中理想的成绩,反倒需要他们来包容自己偏激、愚蠢、一意孤行的行为。他们时常也会反思自己,但是我想最应该反思的是我。没有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快乐和满足,反倒给他们带来了本不该有的烦恼和失望,这都是我该说对不起的地方。
我也曾经想过一个问题:将来,在我这么一个问题青年当父亲的时候,我会选择什么方式来教育我的子女呢?也许那个时候的孩子更是叛逆得厉害,恐怕那个时候我也找不出一个完美的办法。所以,现在的自己虽然不入别人的眼,几乎成了别人家长的反面教材,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父母的方法是最适合自己的。
对于命运,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甚至无能为力。最初,我不想把自己写的东西给别人看,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个人的思想应该是属于隐私的一部分,别人无权知道。如今我写的这本书的材料,大多取材于以前的日记和信件。这让我时常会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总认为自己被完全地剥开供别人审视了,该如何面对这份尴尬?我不知道。
我写这些,而且尽量保证它的真实,仅仅就是简单地为了找回自己。
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我也想好好整理自己的过去,给它们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10
我的心里有一种自己理解的幸福生活:可以了解一切谜,看透一切事,有风景,有安定的环境,而没有任何一件实在的事情让我烦心。那是理想,过去和现在都占据着我的大脑,甚至让我不顾一切地去寻找。
很小的时候,总以为学习好,就会有幸福生活。现在大了才明白,对幸福各有各的理解,生活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嘛。有人不是说了嘛:幸福没有答案。
人生,究竟怎么过才算有意义?
人的幸福到底又由谁说了算呢,是自己,还是别人?
心很静,生活清清淡淡。
对或错,我几乎不去分辨它们。自己认为对就对,自己认为错才错,何必在乎其他的呢?
幸福生活,快乐生活,自己享受,自己满足就足够了。
11
明天我还要往前走。
在这本书即将收笔的时候,为了寻觅心中的世界,十二月,我请了几天假去了西藏,并且沿着川藏公路行车两千二百公里从拉萨到了成都。一路上我都睁大眼睛寻找,希望能有一幅清晰的画面,可以诠释自己心中清澈高远的世界。
西藏,被人们赋予了很多神话的色彩。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愿意去描绘那些风景和人情,只是单单寻找那份感觉,便是最大的满足。
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来覆盖空虚的灵魂,像合适的伴侣,无尽的财富,温暖的家庭,或者迷人的风情,一部分我也尝试过,可都不足以满足我的内心,这些满足仅仅局限在眼睛和笑容里。
第66节:八、我要继续往前走(8)
往往有人不能够理解我的语言,认为满足于感觉的人太过于理想主义,不切实际,甚至还会吃不饱肚子。也许,年轻就是喜爱整天做梦,长大了才会理智和现实一些。我却不同,因为我决定一辈子都坚持感觉,哪怕注定孤独终老也无所谓。
冬季的青藏高原,雪山脚下一片苍凉,尽是荒芜。盯着窗外,我不禁感叹。其实,自己心中原有的那朵花也已经凋谢,剩下的,无非只有空的,死的,静的,就像是一片沉睡的山野,偶尔掀起的波澜也像风一样转瞬又无声无息。
我想,自己本不该孤独,心中的沙漠就这样沉睡,不曾有人问津,只是任凭我在其中寻找出路。城市中的压抑,也被我带到了这片土地,所谓净土,究竟又有哪些奇特之处?
豁然开朗,雪山连绵,一座座向天边蔓延;湖泊那样干净,纯得真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把自己奉献给她。尽管心情好不起来,可是我不想对着如此苍茫的大地,还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虔诚膜拜的人们默默地匍匐在路途,看着他们,我倒是有些羡慕,信仰,让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
而我,却只能躲在灰暗的角落,静静地为自己的归宿而担忧,与那些饱经沧桑的人相比,我那点委屈,那点怨气的确微不足道。可是,为什么从别人的眼神中,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嘲笑?
我本不该这个样子。
空旷的大地,一望无际。没有炊烟,人迹罕至,唯独天上有几只盘旋的老鹰,等着食物的到来。我自然地想到了死亡,即使死在这片大地上,也不足为惜。
也许,在这片净土,不存在成功与失败,可我还是心里酸酸的,若不能顶天立地,又怎么对得起眼前壮丽的山河呢?
我看不懂受不了现实庸俗的约束和要求,所以决定走自己的路,又自命不凡,不愿意像平常人那样庸碌地虚度一生。对着眼前的高山之巅,我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忘掉那些心痛的回忆,轻轻地聆听最唯美的心灵花语。
夜半,拉萨城里冷清一片,我把一切束缚内心的东西全部抛弃,抛向曾经走过的路。
悄悄地闭上眼,享受那种心境,所有的追求都暂时放在一边,坐在秋千上,左边是花,右边是草,前面有一匹白色的骏马,安静地低下头,饮着清澈的溪水。
若是心底真的如此透明便好了。
我想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体会着那种温情,不再醒来。这儿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却是心里的童话之地,眼前的风景不再重要,因为有了那种一尘不染的心境。的确,我可以没有朋友,我可以没有爱人,我可以孤独一生,我可以忘掉一切,只要心里永远那么干净,那么真实。
丢掉脸上的面具,露出的竟是一张憔悴的脸。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面对苍白的昨天,实在是厌倦了那些虚伪的感觉,我不想再说好话、假话,也不想再用虚假的文字写这写那,对于旁人的议论,干脆不去理会。
离开的那晚,我合起双手,默默地对自己说:不做下一个谁,就做第一个我。我沉醉在单纯的感觉中,久久,久久……
2006年9月1日…2007年1月5日初稿
2007年6月定稿
编后记
青春史记之可贵
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曾经在小学同学中脱颖而出获得〃小博士〃称号,为什么后来却厌倦学校教育?他在昆明和上海之间往返,经历了怎样的徘徊不前?网络怎样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如何看待友情、恋情?他能否走出〃心魔〃,让人生的小船驶上正确的航道?……
答案,就在《晃荡青春》中。
《晃荡青春》作为一部青春史记,有其不同于一般文学作品的价值。它提供了一个生动的个案,为我们了解今日之青少年打开了一扇窗。
真实是文章的生命。正是在这一点上,《晃荡青春》远胜于那些矫揉造作的青春小说。那些小说纵然词采华美,内里却虚弱不堪。一部《晃荡青春》,就作品的真实性而言,可能超过一千部惺惺作态的小说的总和。那些快乐与苦痛交织而成的〃晃荡〃生活,是〃严宝暄们〃的真实人生,不容忽视。编辑加工过程中尽可能保留了作品的原貌,就是希望大家最大程度地接近〃严宝暄们〃真实的内心世界。严宝暄所做的既是彻底地倾诉,我们当然要先认真倾听。
每个过来人或正处在青春期的年轻人对青春期的疼痛、迷惘和叛逆都不陌生。青春期里,有些年轻人是在内心里自我挣扎,行为还在所谓规范之中,而另一些年轻人则将叛逆完全表现出来。这些叛逆行为让青春期教育问题得到更多关注。站在孩子的角度看,他们期望获得的理解和关怀与大人所努力给予的往往难以契合,矛盾由此产生。这些矛盾需要矛盾的双方孩子和大人共同努力来加以解决。大人给孩子的爱要宽严相济,恰到好处,帮助孩子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而对于孩子来说,他们要有不墨守成规的精神,也要学会分清是非,少走弯路。在愿望和愿望实现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同样要学会倾听。没有清醒的认识,坚定的信念,空有豪情壮志,注定只能左右摇摆,贻害终生。
教育也是千古事,时移世易,问题常新,探讨总是必要。作为出版工作者,我们理应给青少年教育问题以应有的关注。诚如孙云晓老师在序言中谈到的,《晃荡青春》是〃青春富贵病〃的生动样本。到底何为〃青春富贵病〃,在物质生活越来越富裕的时候,如何避免年轻一代患上〃青春富贵病〃,希望这本书问世后能引起孩子、父母、教育工作者的重视,引发一场大讨论。让我们一起为解决包括〃青春富贵病〃在内的青少年教育问题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