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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商穆!好你个侗秋水。竟然会先下手为强,在宫中遍植心腹。侗秋水,实非善类啊。
“本宫且不与你计较,本宫有急事要面见皇后娘娘。”
甩开商穆的手,我正欲前时,太和殿的宫人一字排开跪在地,
“皇后娘娘下懿诣,偶感不悉,暂不见任何人。”
商穆站在最前面,我发觉,她本来清高的脸上,开始,有点苍白,血色渐退。
此间,必有不可告人,我越发要探过究竟。
“本宫,奉西宫皇太后之命,有急事要面呈皇后娘娘,看哪个奴才敢拦本宫之路。”
我此番话,是说给商穆听的,一边嚷,一边踢开两个跪地拦架的宫人。
敬猴,先要杀鸡。
商穆,她的眉心已经沁汗了。
她急步上前再次挡住,我入内堂之路。
“皇后娘娘,说过没有她知会,谁也不准入内。”
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继续。
“铮!”
情急之下,商穆解下配剑,半刃出鞘。微露的寒锋,闪烁着迫人的光辉。
“本宫是皇上恩宠尊贵之身,偏不信,你伤我微毫。”
我知道,皇后一定会上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这是一个胜利的锁匙。最近,有耳目来报,皇后的娘家母亲铁氏病重,难道……
“今日,你若敢伤本宫,小心会延祸皇后啊!”
一把推开六神无主的商穆,我,径直地,大步流星步入内殿。
果然,内殿,空无一人。
我转身,用狠毒眼神的逼视着,已经屈膝于我面前,黯然下泪的商穆。
“讲!皇后娘娘呢?”
“哈!哈!”
屏风后红光一闪,如鬼魅般走出来的,正是,穿着大红宫服的,侗皇后。
段帝 段彦:
刚踏入玄武殿的门槛,便遇到哭泣着前来告御状的,琅懿。
“皇上,请赐琅懿一死吧!”
死,为什么?她已经兼三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想雨必雨。
“爱妃平身,何事以致如此!万事有朕。”
看着她苍白且沁着冷汗的脸容,什么人会令她有如此屈辱?突然,我有了好奇,是谁?
“商穆,是皇后殿的商穆。她三番四次戏弄臣妾,还诅咒臣妾不得善终!”
商穆,又是商穆!
我的脑际,轰的一声。顿时,没有思想。
沈园,真的是一个名园,走入时,好象步进一卷画轴。
入口处是一雕花拱门,旁边点几丛闲来静听雨点滴的芭蕉。
步过长长的回廊、小径引曲,中间种一池水连天的芙蓉,接天莲叶依依婷婷掠水亲泽。
远眺山边是整片整片的梧桐繁荣罗布,一如无数翡翠屏风。
湖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悠然自得。
银湖边的长廊一直连到到湖心小洲,整个小岛遍植了一种罕见的白茶花,白得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一如汉石白美玉,更奇的是花颈连碧绿的花托,嫩翠泌到花瓣,白与绿相辉映的。
忽然,一团白影,在那边的桐梧一闪而过。
莫非是白鹤丽禽,我兴头正浓,施展起轻功一并追去探过究竟。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不!不是,飞鸟!是一个人,是一个奔跑着的女子,更确切而言,是一位穿着素色宫服纵情奔跑去逐蝶的少女。
她忘然地陶醉于其间,兜转飘坠的应风落叶,绚色五彩纷飞蝴蝶,及,被踏下去是刷刷作响的茵草。
她倦了,一下就倒在落叶上,坦然入梦。
天啊!我紧张得屏着呼息,蹑脚,一步一步而近去看她,不!窥视。
温暖的阳光透疏密的叶隙,柔柔地洒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以及,雪白的女官宫服上。或明或晦的光影,似烁烁的繁星,又像她瞌睡之眼睛。
倾国倾城,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想到这个千古名词。
弯弯的新月黛娥,长长的睫毛下应该是一双如何动人的秋水,细致水盈的肌肤,黑玉华泽般的秀发。
在娇嫩小巧的樱桃,挂着,一丝极之淡然的微笑。
令人怦然心动,我想起了刚才在银湖芳洲看到的那种,在暮霭中徐徐而开的雪茶白。
她的美,天然、恬静、清怡、淡秀。
仿佛,我醉了,倾倒于那绝代风华的美丽中。
第一次, 竟然,心有了一种莫名的麻麻痒痒的微妙。呼吸,似乎有着不明的哽咽。
情不自禁,我俯不了身体……
但,她突然,醒来。惶恐的双眸,直直与我相顾,良久,她纵身而起,扔下忘然失措的我,正想离开。
我一手疾出,牵着她的湘裙。大声地争辨着,
“莫跑,我是当今大理皇上。”
谁知,此言一出,她更为惊慌,一挣扎,大步逃去。
我奋力一拉,只是,手中多了一物,一个木质的腰牌,上面用公整地刻着两个字:商穆。
皇后 侗秋水:
第一次,纵情地发泄着,内心的全部,怨气种种、千万责荷、宫规教条、皇后凤仪等都暂时的抛诸脑后。
那种痛快,是淋漓的,是致志的。
第一次, 可以安静地入梦,没有触手即及的争斗之危机、无须假装的哭笑怒骂,一切回归。
如释重负,偷来的半日闲,于飘浮不定的后宫生活中。
晚来的凉风,微微地吹着我的额头细细的刘海。
突然,听到了一些,混浊的喘息,一股陌生的气流拂面而来。
我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没有思想,空白,是失措的空白。在我的面前,是一男子,一同样衣着宫服的男子。
我的心砰然的狂跳起来,一张青涩的脸映目:国字脸棱角分明,眉是墨峰,眼若深潭,泛着少有的骄傲、威严,白净两腮沁着红晕。
我挣扎起来,纵身坐起一刻,竟然,与依旧呆然俯身的他相接。
这突然的,未料及的,直逼而的吻,
皇后娘娘,宫中的声音,犹在耳际。不可以!我是一国之后,不能如此平故无端地被人污了清白。
他一手疾出,牵着我的湘裙,十分不甘心,大声地争辨着,
“莫跑,我是当今大理皇上。”
天啊!
眼前之少年,竟然,是我的丈夫。是我大婚三年从未会面的段帝。
逃,除了逃,我再没有本能的反应。
我几乎,惨然失笑。
一个皇后,一个帝君,结发数载,竟,相逢见面不相识。
真是荒谬,自盘古开天至今,都不会有如此传奇。
慌不择路,急急地从出宫的门返回,好在,守备的士侍认得,我之前曾经出宫,没有任何盘查。
一近太和殿,就听到其内人声吵杂。
最不愿意面对的、发生的事,竟也如此凑巧。
抄小路绕到太和殿后门,幸好自幼深受父母庭训,跃身从内堂的窗户得入。
当我从屏风后,更衣,步出时。
几乎,琅淑妃,她面上,所有持宠的骄傲、凌人的气度倾刻间,化作残垣、断瓦。一如,一场才起锣鼓的华戏,方唱罢,就,急急地落幕。
何苦,何必。
我每前一步,她就每狼狈地倒跄数步。
她的身体,微微地战栗,惊、恨、怨、疑交杂着,扭曲着那曾经盛气的绝色容颜。
一面激动,一面悲哀。
“咚!”
琅懿,一时脚软失力屈膝而跪。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在此种情势下第一次给我行了个大礼。
“琅淑妃,请平身。本宫不怪你了。何事如斯焦急,要面见本宫!”
看着她惊若寒蝉,看着她失落的无助。
我想起了自己的入宫三年的过往,不忍心,扶着了她。
商穆,来不及,急急地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不要放虎归山。
“皇上,明天早朝就会与群臣商议册臣妾之子段鼎为太子,臣妾怕皇后娘娘你难堪,特来劝之请罪。现见皇后娘娘气息如常,臣妾放心了。臣妾告退。”
果然,琅懿,马上回恢了一脸的霸道。
一心纵蛇反被蛇噬。
看着琅懿气焰的嚣张,持势的狂莽。
我抑压着久时的心火,难以平之。
在她即将,就步出太和殿之际,我笑声地唤停了琅懿,
“琅淑妃,请留步。”
“皇后娘娘,何事?”
琅懿欣喜之意,盛极形于色。
“敢问琅淑妃,可曾听闻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之事?”
段帝 段彦:
“皇上,请臣妾作主,商穆,那贱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琅懿的哭闹,打断了我的忆思。
她,哭述所有自己受的委屈,只要一提到商穆,她每每都声哭俱下。
“皇后问臣妾,可曾听闻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之事?臣妾当然未有听闻汉人异事。商穆更是说什么望臣妾不要成为钩弋妃子小心不得善终,虽臣妾不懂,那贱人一定不怀好意!存心诅咒……”
钩弋夫人?
《汉史》有载:钩弋夫人,本姓赵,河间人。是年,武帝巡狩经过时,听人言当地有奇女,便召之。
原来,奇女子才貌两全,但奇就奇在一双握成拳状的玉手,从未舒展过。
蓬门始今为君开,当年,汉武帝好奇地触及此双手时,奇迹出现了,双手伸开,其内竟然是一对玉钩。
于是成就了一段传奇的帝妃缘,赵氏因被册为仅次于皇后的婕妤,人称钩弋夫人。赵氏因“奇”,而被汉武帝所幸,不久所生皇子刘弗陵,即后来的昭帝。
汉武帝为了不想再让太后临朝事件的发生,于是“立其子先杀其母”。
真想不到,这皇后身边的商穆是如此博闻,连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也知道。
对于商穆,我的好奇,更是油然而生。
“好了!好了!朕一定会替淑妃讨回公道的。你产后刚愈要小心保重身体,先回未央宫休养吧!”
将琅懿送出玄武殿后,我轻声吩咐兆福,
“移驾,皇后的太和殿。”
降兆福,没带任一宫人,我,悄然地,第一次来到太和殿。
未到太和殿的正堂,兆福已经替一声不响地示退了所有无关的闲杂宫人、宦官。
但,当我再往内室走的时,一女官人步出迎来。
她一见我,立即激动地下跪行礼。
“微臣商穆,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借着殿外明明之月色和正堂灿然的宫灯,我看清了,下跪之人,商穆。
什么?她是商穆!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眼前人年约二十有六,虽然也是个标致丽人,但,我可以坚决地肯定,她,绝非沈园的那个美丽偶遇。
带着疑惑、失望,不知不觉,我独自一人步入了,内室。
舒服的松木薰香逸漫着此处,合着明隐的烛光,一片安然平静的氤氛。
近窗旁,架立了一个半透明的绢纱画屏。画屏的另一侧,有一人正在提笔作绘。
是凤栖梧,是一幅凤栖梧。
栩栩如生的神禽,正在梳翅眷桐栖梧。
看到那人时,我,心跳没几近停滞了。
是她,沈园之遇,就是她。
她的美丽,是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美丽,是令人过目后终生难忘的美丽。
她也停下来了,与我,四目相撞,良久良久。
那华丽之服仪、闪烁的头饰,令我终于,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就是这太和殿的女主人,铁氏皇太后选立的东宫,我大婚三年从未素面的发妻,……
“我……你……”
一时,我失措,也没所适从。
慌乱间,手触及,颈上的玉坠。
袅袅升燃的松薰中,顷刻间,我所有好奇、希望、炽诚,瓦解坍塌。死水一样宁静地太和殿,听到的,只有,我狠狠地呼吸、重重的喘息。
因为,我手所摸到的玉坠,是惨死于铁氏皇后剑下的母亲所遗之物。
皇后 侗秋水:
默默地,相顾相对,时光停滞了,几欲令人窒息死寂回荡着四壁。
他鹰隼般的眼眸,沉静、深幽、孤寂,如一泓寒潭。
失望、痛苦成瞳中凝铸成一种复杂,冰雕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形成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
而,我却出奇地,能读懂过中的内容:仇恨、失落。
心底,牵起一丝丝怜悯的涟漪。
“为什么!”
他的声音,经过痛苦的嘶咬,黯然且沙哑。他颤抖的身影,好像一只不甘心受伤的,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是商穆啊!”
他,浑身剧烈地震撼着,重重的喘息。
“啪!”的一声,
他将一物,狠狠地掷在地上。
空气弥留着绝望的味道,及,他夺出而去的回响。
拾起,他扔在起的,腰牌。
上面,工整地嵌刻着两个字:商穆。
我,颊上滑过一阵沁凉,手指触之,才知,泪曾经无声地落下。
脑海只是不断地重现,他离开前最后的神情,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紧紧地闭上双目,眼角挤出无奈,用力吸了一气,转身,拂袖而去。
正殿的宫人全都,匍匐在地,浑身颤栗,跪送着他们盛怒离去的君王。
抚摸着腰牌上的刻字,我无力地跌坐在,太和殿,大红的凤龙地毯上,良久良久地。
半旬后的一夜,月色明静。
这夜,雕花彩漆的格子窗半开半掩着,月亮的光线透过丝帘穿过入来,洒了一地的柔和,微风掠过时,蝉翼般窗纱随风舞动着忽明忽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