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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快要看出端倪之际,她弯身,低头亲吻著他的唇,又喃喃抵在他唇畔,“我想要你。”
“你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吗?”蓝冬青嗓音低哑。
“知道。”
话才离口,她随即被一股强劲力道擒进了软床中央,陷入棉被与枕头之间,蓝冬青伏在她上方,眼神炙热如火,光用视线就能烫人,她咬唇与他对视,以为自己坚持下去就能赢过他,他的手掌隔著薄滑的衣料爱抚她的娇躯,她无法克制地脸红起来,为了不想示弱,她动手解开他黑衬衫扣子,才解开不到两颗,她连身洋装的细肩带直接教他扯开,他鸶猛地隔著内衣吮住她胸前蓓蕾,她身子一颤,连拉扯他衬衫的力道都失去了。
如果她的身体是他的目标,就给他吧,他不用为了这个目的而在她面前作戏,她不喜欢他为难他自己,不喜欢他必须不真心地对她好,不喜欢他强迫他自己假意呵护她。
得到她之后,希望他能释怀她曾对他做过的无理要求,不要一直挂在心上,她并不希望自己在他的记忆中是个讨人厌的千金大小姐。
她不在意这几天他待她的好只是演戏,虽然知道实情时难免有一丝丝的疼痛,原来那么好的他,不是真的……要委屈自己在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面前又笑又温柔,他很不快乐吧?
真的好对不起……
会不会连现在的亲吻及拥抱,他都觉得很难忍受?
这个认知让她无所适从,她观察著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他作戏的蛛丝马迹,或许是他眼里闪过的嫌恶及冷笑——
但没有,他的眼里,只有让她更害羞的火热,男人面对赤裸的女人,是否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咽咽口水,困难地开口,“你别看……”想伸手阻挡他的视线,双腕却反遭他的钉握,牢牢锁在枕边。
“别怕,你很美。”他吻她的脸颊,唇滑过她的鬓发。
她捉紧枕头边缘,仿佛掌心抡紧才能握住最后一丝勇气,接受他越来越私密火辣的探索盘旋。她的身体变得好敏感,记录著他的每一个亲吻,记录著他指腹的温度,记录著他身体的炙热。
这种事……若是其他男人加诸在她身上,她一定会当场吐出来,她好讨厌身体被人碰触,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她总是不讨人喜欢,亲戚长辈想摸摸她的头或是抱抱她,她会毫不客气地躲开或干脆拍掉他们的手,任凭长辈们一脸尴尬。
这样的她,竟然轻易地接纳了他,也许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了解蓝冬青对于她的重要性。
“悠悠……”他扳开她抡拳的掌,逼她改攀在他臂膀间,触摸他的身体。
她抱紧他,指甲陷入他的背脊,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是她不懂的情欲,以为他在忍受拥抱她。
“蓝,快点……”快点结束,她并不需要他的体贴,并不需要他假装对她的耐心。他说过他的耳朵敏感,只要吹吹气就会浑身哆嗦,所以她故意贴著他的耳廓催促他。
他已经用尽最大的克制力喝令自己不准躁进,他猜测她并不像外在所表现出来的豪放,甚至比他想像中更加单纯,他手掌爱抚过的这具娇躯所给予的反应,不是一个熟悉床笫之事的老手该拥有的,他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会换来她的轻颤,他试图要让她放松,她却更加紧张,连十指都在发抖,他抚摸她细致的肌肤,在上头落下轻吻,一路从肩头吻回她的唇,勾弄她害羞的粉舌,加深了吻。
“不,我要慢慢来。”
折磨。她迷迷糊糊地想。这是他的意图。
好难受。她摇晃著脑袋,发丝散在脸上,被他温柔地撩开,如果是作戏的话,他太入戏了,若是没有火燎原点醒,她绝对不会发觉,也许在最后从蓝冬青口中听到“我一切都是在骗你,只是想让你也尝尝我受过的痛苦”时,她会非常非常的震惊和难以接受。
感觉湿濡滑落眼角,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抹,蓝冬青已先一步揩走。
“悠悠,乖,别哭。”
听见他的安慰,她才发觉自己很窝囊地流泪,也才察觉到身体是处于疼痛状态的,她反应迟钝,因为她觉得胸口比身体尝到更大的痛楚,当有了一个疼痛压过另一个疼痛,较细微的疼痛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
胸口的痛,源自于结束的体认。
好温柔的蓝……说不定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他,就算是假的,她都舍不得。
原来她是舍不得……
原来她会为了离开他而掉眼泪。
他止不住她的眼泪,以为她是无法承受他而决定咬牙退出她柔软湿润的包覆,这种让两个人都感到痛楚的时刻,率先让她远离痛楚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不要!拜托你……”范悠悠一察觉他的打算,立即哀求地抱紧他。不要离开她,不要……她颤抖的唇办胡乱地吻著他的脸颊、他的颈部,甚至以双腿缠在他腰际,抛下矜持羞怯。“我、我可以的……继续……蓝,帮我……”
他深深吸气,想冷静下来,然而她的芬芳气息大量灌入口鼻肺叶,主宰他的意识,他放弃体贴,让自己完完全全入侵她,沉入让人疯狂迷恋的炫目之中。
“蓝,我喜欢你。”
这句话范悠悠一直不敢太早说,怕说了,就结束了,不过话梗在喉头太久实在难受,所以她在寻找开口的时机和勇气。当蓝冬青与她贴得那么近,深深拥抱著她时,她不想说,因为自私地不想要他离开,现在激情平复,蓝冬青揽著她的腰,平躺在床上,他与她的气息都还有些紊乱,她看著他闭目养神的模样,知道他并没有睡下……她瞧得出神,觉得可以了,自己做好几次深呼吸,心理准备也齐全了,可以接受任何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狠话,她哭也哭过,眼泪大概半年内都挤不出来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所以,她说了。
她以为自己是为了想结束两人之间的交集而撒谎,但她不是一个能将情话说得流利的人,若非心里也真的这般想,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喜欢他,是真的。
她屏息等著他的回答,他张开眼,与她对望。
他会怎么开口?
她与他上了床,她也先说了喜欢,够了吗?
你当真啦?你以为我也会说我喜欢你吗?哈哈哈……
你傻啦?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玩玩而已,既然目的达到了,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只是想整你,现在我出气出够了,你可以自己滚,不送。
这样的回答,她在心里演绎过无数无数无数次。
她相信自己可以接受,可以承受。
蓝冬青眯眼笑著,长腿一跨,横过她的身躯,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的娇小和惊慌失措。
等等!等等!不对呀……
他只要答覆她几句话,一切就可以画上句点——
他又翻到她身上干什么?!
“蓝——”她倒抽一口凉气,蓝冬青捧著她的饱满丰盈,像个孩子吮乳般地开动了,双手熟练地在她身上寻找他新发现的敏感部位,再将自己置身于她双腿间——
她很快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第八章
“庄家通杀。”
范悠悠掀开盅盖,一旁的赌台工作人员将台面上所有筹码收回。
她看著台桌被净空,再纷纷有人下注,花花绿绿的筹码代表著一千两千一万两万的不等金额,混杂的颜色落在她眼中,就像她此时同样混乱的思绪,狼藉地散落满桌,东一块西一块,没办法排列整齐。
她很纳闷,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打工赚生活费?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被蓝冬青留在身边?
“买定离手。”她身旁的男服务员带著礼貌微笑道。
客人大多下好了注,只剩一、两位无法决定买大买小而耽误几秒时间,终于那几位凭著直觉下注,反而是负责摇骰的范悠悠一双美眸停驻在筹码上发怔,直到男服务员在台桌下轻踢她的小腿才让她回神,她几不可闻地轻叹,拿起骰盅,上摇下摇左晃右晃,摆定,翻盖。
“庄、庄家通杀。”男服务员喊到有些汗颜,今夜他负责的这一张台桌除了庄家通杀之外,没喊过其他的话。
他隐约听见客人中有人在质疑他们诈赌,息事宁人的客人了不起换个台桌再玩,脾气火爆的客人陆陆续续摔筹码飙几句粗话,而耍狠惯了的黑道客人干脆直接在桌上架一把枪,目光凶残地告诫他们手脚放干净点,别想在他们面前里吃黑。
“Peter,请范小姐到休息室休息一下,让Sue来接手。”男服务员的耳机里传来如大赦般的天籁,他几乎感动到快哭了!尹爷,谢谢您!
“范小姐,你休息,让Sue来,你去喝杯红酒,摇骰子摇久了手臂很酸哦?”男服务员甜蜜地对范悠悠谄媚直笑,恭送她离开台桌。
他是不知道范悠悠有没有出千啦,但是若有的话,至少也要出得高明一点呀,每一局都通杀通杀通杀,她难道不晓得在场子里出没的客人十个里有八个和黑道有关系,通杀到后来的下场是整个赌场的人统统被杀掉呀呀呀呀——
范悠悠本来就有想走的念头,她讨厌在人群中被注目,会赖在台桌旁只是想要暂时离开蓝冬青,让她能好好想些事情,但事情还是没想清楚就被人请离开,让她有些烦闷。
手里的骰盅被另一名女服务员拿走,她也不打算去抢,空著双手,她退出台桌,在场子里小小晃几圈,一看到蓝冬青端著红酒的身影出现,她马上掉头闪躲,完全不跟他打照面。
他正是她情绪低落的主因。
她已经跟他说了好多次的“蓝,我喜欢你”,给足了他对她说狠话的时机,就连今天他准备要到赌场工作之前,她又重复说了一次,下场却和之前一模一样,他眼光变得深浓,笑得让她心跳漏了好几拍,从一开始的低头亲吻她,到后来就是被他压在身下,进行折磨人的欢愉……
她的身体牢牢记得他做过的每一件事。
这样下去要怎么办呢?她越陷越深,踩进了泥淖,整个人几乎要被吞噬,开始享受他的拥抱,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她却放任自己,这太糟糕了,她用来承受他揭开真实所培养的勇气,一天比一天减少,她真害怕到了哪一天勇气消失殆尽才等到他开口,那么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勇敢下去……
她躲到楼梯间,将小脸埋在双膝之中低低呻吟,无解的问题仍是无解,她又没有人能商量讨论……
“你躲这里干什么?我们可是有付你打工费,不是请你来这里混水摸鱼。”也躲到楼梯间抽烟的火燎原遇见范悠悠,他本来可以在场子里大大方方抽,但今天心情欠佳,理由当然就是陶谨慎八十万的赌债一事,当赌债变成了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呀?!
楼梯间安静又没人吵,方便他想事情,结果看到范悠悠蜷坐在那里。
他并非恶意想和她吵架,只是他太习惯和兄弟们用这种损人的开玩笑方法问话,她是蓝冬青钦点的新任女友,也是蓝冬青头一次认真向他们宣告的女人,加上这几天蓝冬青一脸容光焕发,看就知道失调的内分泌得到了中和,明明眼人都了解他干过什么好事,所以火燎原已经直接将她归类在蓝冬青那一挂的。
范悠悠抬头看他,但没有回答他的打算,火燎原也没准备听到她开口,他走到比她坐的位置还高半个楼层的地方继续哈烟,两个人谁也看不到谁的脸,继续假装彼此都不存在于现场。
沉默了五、六分钟之久,安静的楼梯间里传来范悠悠轻轻浅浅的嗓音,“蓝有没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会结束他的游戏?”
音量虽小,但楼梯的回音让火燎原听见了。
“你是在问我吗?”他还以为范悠悠不会有闲情逸致和他聊天。
“嗯。”
“我没听清楚你问什么,再问一次。”抱歉,他刚刚放空发呆中。
“蓝他……有没有跟你说,游戏什么时候会结束?”她也不懂为什么会询问火燎原这种事,她猜测蓝冬青可能会和朋友聊这些,她想知道蓝冬青究竟是如何打算,也想知道自己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处在他所架构出来的假象中,假装自己很幸福,就像得知死讯的人一样,清楚明白自己还能活五天,跟不清楚自己在某月某日会断气时的心境是有相当程度上的落差。
她情愿做那个知道详细天数的人,也不要做那个战战兢兢随时随地都可能猝死的人。
“游戏?什么游戏?”火燎原有听没有懂。
“那天在孟虎家吃饭,蓝和你们在厨房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蓝的打算,知道他想报复我,他把这当成一场游戏。”
“你知道了?”呼——哈——抽烟的声音。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跟我说他在演戏,为什么还不赶快甩掉我?”
“你不是听到我们在厨房里的对话,怎么会没听到……”没听到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