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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仍?是舍不得自己的身外之物吧!出来!长脸汉子的目光翻烤着人群里不断向里缩挤的中年胖子,将雄浑而粗暴的怒声熔炼在空气中。
整洁、雅致的衣着,以及肥胖的体型,无时不刻都在标签着商人的身份。在这个武装割剧、诸侯纷争的时代,商人一词就意味着财富和冒险。
中年胖子在发颤,在倒退,失血的嘴唇里咀嚼着混沌的字根,无论他怎么挣扎,还是被两个野性剽悍的士兵粗暴地拉了出来,重重地摔在长脸汉子的脚下。
如果你不交出财物,我就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长脸汉子凶煞残暴的面容,瞬间填满在中年胖子的瞳仁中,空气中流曳着晚霞的火焰和肃涩的沉闷。
中年胖子一阵哆嗦,几缕流絮的白云披覆在锈浊的面孔,别,别,别,我交,我交……浸着深月寒色的惶恐,他身上一阵乱摸,终于从内衣兜里取出一袋金币,颤抖的手迟纯地摇曳着无数道斑斓目光注视下的金袋,仿佛在缱绻迷离的沉淀中,随时都能将时空摇碎在地,他带着哭腔说,大人,这几枚金币可是我的全部家当,没了它,我可回不了圣十字公国……
长脸大汉一把攥过金袋,放肆的大笑潮水一样涌起,他抬脚踢翻了满脸哀色恣意流淌的中年胖子,说,这关我什么事,滚到一边去吧!
中年胖子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一丝苍意自心头袅袅而起,商人虽拥有财富,但却并不拥有地位,在这个血和火的时代,人们只敬重权贵和武力。
当他以单薄和孤独的背影爬起来的时候,紧随着跳跃宛转的一湍目光,衣兜里滚落下一块晶莹透彻的精美玉石腰牌,波浪线的雕花牌沿,正面刻画着一个缀满圣珠的十字架,背面凹凸的是一个长刀横马的剽悍骑士像拥有圣十字公国的注册商牌,无论走到哪里,都将受到圣十字公国册封的骑士的保护。在这广阔的七大陆上,圣十字骑士会册封出来的骑士,不仅拥有着大地上最荣耀的名声,而且还拥着令人畏惧的魔法圣力。
大地上一半的骑士,都以能被圣十字骑士会册封为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心神一阵颤栗,恐惧的瞳眸平缓流动成一缕轻烟,中年胖子伸手将腰牌拾回怀里,然而,一只脚却踩在了他胖硕的手背上。
他抬头,眼里扩充着一张狰狞可怖的笑脸,一双冰冷锋利的目光流星般激射而来,在他深深伤痕的脸上写满虚脱的词藻。他脸上重重被踹了一脚,身子躬成了虾米,以变形虫姿式翻了翻,跌落在地。
原来你身上还有这等好东西……长脸汉子的眼里闪烁着激越的贪婪,他俯身拾起那块玉牌,不经意地泄露着得意和兴奋。
恐惧成为古老图腾的底色,烙印在肌肤直至灵魂深处,他带着怆惶背影挣扎着爬起,抱住长脸汉子的大腿,哭说,这是圣十字公国玛斯纳大商会所赐的腰牌,如果失去了它,我将不再受到七大陆骑士们的保护,从而失去行商的自由权……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长脸大汉一脚踢飞了中年胖子,威喝恫吓的韵脚从放纵的眸仁深处飞出,在一片蛮荒的贪欲之中,分娩着野性凶暴的图腾。
中年胖子满脸是血,裸露实质的不屈不挠让他突然有了无法回首的末路,一个商人如果失去了行商的自由权,生,不如死。他爬了起来,嘶声说,大人,大人……
长脸大汉烦躁地舞去缠绕四周的浊气,杀了他!
一个面露狰狞的高个刀兵雄赳赳地走上前来,手中抡起一片灿烂的刀光,瞬间,将凝滞在人们心头的静谧划破,激起了空气中依依涟漪,凶厉的目光下,汹涌着要将中年胖子斩翻在地的意念。
死神的脚步声淹没在梦幻的风尘中,孤独飘泊的恐怖和踌躇,渗透着每个人的心。
突然,空中闪过一道光华,刺目的弧线陨星般撞落嗜血的刀光,叮——火星溅射成灿烂的红花,搅乱空气中肃默的气息。
一个少年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扶起了中年胖子,可却扶不起那一汪姿意横流的恐惧和惊栗,中年胖子早已吓白了脸。
你是什么人?长脸大汉的敌意反复颠簸在逐渐萎缩的瞳孔中。
风舞!
这时,一个士兵异样地凑上前来,小声说,他认得尤仑斯中队长大人。
啪——长脸大汉已扇了那小兵一个耳光,混蛋,什么中队长大人,那是叛贼,尤仑斯这恶人背叛了佐勒斯法师大人和路普斯总督大人,那是罪该万死的!
空气中流荡着惊奇的叹喟之声,风舞忍不住问,尤仑斯怎么啦?他可是飞鹰族最忠诚勇敢的战士……
这个混蛋勾结了他兄弟尤古顿造反,在城里还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现在也不知躲在哪里去了……
他的眼睛闪着熠熠凶光,不怀好意的目光藤蔓般一圈圈缠绕着风舞,你,一定也是他的同党之一,佐勒斯法师大人有令,宁要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个反贼,兄弟们,宰了他!
一个士兵冲了上来,刀光划破凝滞的空气,撕得纷飞的气息呼呼低鸣,一道熠光而过,却,只砍飞风舞身旁的桌腿,他一个旋体转身,已闪到了一边,冲着中年胖子说,想活命的,就跟我跑。
可怜的中年胖子,却早已滞目呆立,仿佛再大的波浪也涌不进他虚脱飘零的世界中。
风舞一个回旋腿,将另一个冲上来的士兵踢翻在地,悬锁的眉头紧闭着无法理解的忿怒,他一手已拎起脸上写着痴态的中年胖子,向楼上直掠而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长脸大汉怪叫着,暴嚣的吼声电闪雷鸣,狂洗着窄窄客栈。
十几个士兵嗥叫着一窝蜂向楼上奔去,毫无秩序的冲击再次暴露他们游兵散勇的特征,他们同时挤在了楼梯口,卡得哇哇直咧嘴。
乌合之众,蛮族的士兵也比你们有秩序多了。风舞冷笑,手中刀光一闪,已砍翻当前的三名士兵,翻滚的身体立刻伴倒了身后躲闪不及的同伙,楼梯口乱成了一团,背影和混浊的气流交织漫溢。
长脸大汉怒气冲冲,混蛋,都干什么吃的,真丢脸,还不快给我爬起来追!
风舞拎着亦步亦趋的中年胖子,直奔上三楼,满回廊尽是纷乱杂嚣的喘息声。
完了,完了,中年胖子见无路可逃,吓得坐瘫在地,他感到无边的恐惧乌云般压抑而来。
忽明忽暗的人影急促地奔走于回廊过道,步履和心跳以相同频率演绎着各种焦灼变质的形态,各式各样的嗥叫怪音淹没在一片恐怖与踌躇之中。
我们上屋顶,风舞大喝着,虬遵的脉管里涌动着杂乱纷扬的滔血,他踢开了一间屋子,搬出张桌子,直向楼道砸去,又砸伤了两名士兵,梯道上沸腾起更浓烈的暴嚣和杀气。
血腥的杀气漫空乱舞,惊惧的战栗将死神的幽影悬挂在目光遥视的空中,房客们带着匆乱恐惧的背影流走于客栈的楼道回廊,很多人还来不及下楼集合,就将士兵们淹没在窄窄的甬道上。
蹲下,蹲下,长脸大汉冲着人群狂叫着,否则就宰了你们!
刀光一闪,已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所有的人在肆虐着血和火的目光中,蹲下了身子,空气中游走着令人窒息的烦闷和沉坠,抽泣的哭声潺潺,流淌成一汪湖河。
风舞冲入其中一间屋子,一脚踢开了窗户,对着门口直愣神的中年胖子喝道,快,快,从这里爬出去!
我……我不会……
你还要命不要?风舞气得直想扇他几个耳光,牙齿将空气咀嚼地咯咯直响。
要,要,要……中年胖子将头点得象拨浪鼓,哆嗦的手一直未停止过,他感到体内深沉的恐惧在沸腾,在爆发。
风舞说,你先爬出去,爬到上面的瓦顶,我替你断后。
眼瞳深处剪出着一缕摇神的惊诧,中年胖子的目光雾霭朦胧,他说,好心的陌生人,天上的诸神会因为你的勇敢无私,将光明和荣运赐福给你的。他轻声默念了一段简短的赐福咒文,然后带着颤抖的背影,艰难地爬出窗外。
这时,长脸汉子和士兵们零乱的脚步声已经出现在门口。
还想走吗?宰了他们!长脸大汉的脸布满了风雨雷电的痕迹。
已有两名凶猛剽悍的士兵舞着大砍刀冲上来,瞬间,空气中扭曲着混浊的血腥,两道凄厉的寒星猛涨着太阳的光芒,然而,风舞抡出的一轮光华不仅熄灭了流星,还撞飞了他们的兵器,他的手劲大得大奇。
笨蛋,让我来!长脸汉子当先一步,一缕淡淡的刀光在纷乱的气息中摇曳着梦幻和虚影,他的刀术有着飞鹰人典型的阴、狠、快。他一刀向风舞的腰间斩去。
刀柄在掌中飞快地翻转着,风舞一刀格住了对方的快刀,叮——电花灿烂得让人眩目,汹涌的冲击力在临界平衡中,将两人的手膀震得阵阵酸麻,蛮荒的力能开始在刀刃间凶暴地暄嚣着。
长脸汉子发现自己占了上风,但他却不知,那是拜尤仑斯所赐,在不久的决斗中,尤仑斯的巨斧几乎耗尽了风舞的体力,肩上那被撕飞的伤口,已经无法撑起萎落的负载。
在逼进中,长脸汉子突然止住身姿,他一个回旋腿,重重踢中了风舞受伤的肩头。
红色的血,花一般绽放在空气里,撕裂的伤痛一波一波在心头膨湃沸腾,风舞几乎咬破了嘴唇,他满目的雷电风暴,这一脚让他脉血贲张,肌肉绷紧得象块石头,他突然掠地而起,一个沉实的霹雳腿,踹中了正要落下的长脸汉子的心窝。
那山一般峥嵘的面容突然沸腾起昂扬的斗志,龙族的战士在面临死神的脸孔时,常常不自觉地引爆体内凶狂、暴嚣的战斗基因,力量在愤怒中将瞬间暴涨,如果能配合上神奇力量增值魔法,龙族的变身会带给七大陆所有人族永恒的恐惧。
长脸汉子的身体在空中孤独无助地抛着跟头,仿佛飘零落叶,翻滚转辗在凌烈的风中,终于,那被踢碎胸骨的身体重重压倒后面一排的士兵们,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哥,快帮我捡腰牌,那是我的生命!窗外,中年胖子探出一张拥挤着兴奋激动的大脸,他的目光紧紧抱握着长脸汉子遗落在地的腰牌,仿佛和命运之神达成默契,他坚信商牌的回归是迟早必然的。
风舞就地一个滚身,躲过一片刀光,俯身拾起了地上的腰牌,人刚站稳,几个士兵冲了过来,四周立刻漫起一片更浓烈的刀光,他及时地脚尖点地,人在空中一个翻转,避过了晃晃闪动的刀光剑影,身形轻盈得象只燕子。
血光潮涌,燃烧着长脸汉子的眼睫,他瞪着身后直愣神的士兵,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宰了他们?
风舞一个掠身已翻出窗口,身形晃动,敏捷地爬上瓦顶,就象平地奔跑一样轻松自如,他一脚将紧追上来的一个士兵踹下屋顶,一声凄厉的惨嘶涉入难以言表的惨淡之中,那人已重重摔在了大街上,粉碎的骨骼和四溅的苍血,引来了一队巡逻的异装重骑兵。
我跑不动了,我不想再跑了,中年胖子坐在瓦沿上,抹着额上滚落的汗珠,一脸的丧苦颓暮。
风舞瞪着他,你不怕死吗?
怕……但是我真的跑不动了……
真的跑不动了吗?风舞的眼里翩跹旋转起愁绪的舞姿。
真的……跑不动了!中年胖子气喘吁吁,风干的喘息声把逐渐枯萎的皱纹融揉成一团。
风舞的声音在轻风的抚摸下微微震动,过来,我背你走。
中年胖子的嘴角轻轻蠕动着,混浊的音节模糊在鼻腔里,攀缘着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说,恩人啊,我赫鲁辛对着圣十字星座起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赫鲁辛愿意为恩人赴汤蹈火……
这种咒语可不是随便起誓的,你不怕将来背叛你的信仰吗?风舞耸了耸肩膀,浅薄的落影加深了不解的色彩。
恩人既然肯为一个陌生的商人冒险,并宁愿付上生命,我赫鲁辛也情愿在圣十字大神面前许下重誓,恩人啊,这是圣十字人许下最重的诅咒,如果背叛它,上神的惩罚将是一生一世……
他们和尤仑斯叛贼是一伙的!长脸汉子叫嚣的声音硬生生插进时间的断层里,他冲着街道上死神一般凝重的黑盔重胄的异装骑兵喊着。
街上骑影流动,几十道冰冷阴戾的目光交织在客栈的屋顶上,黑亮的长枪高举起来,满地落满追随着死神脚步的阴影,那种肃穆萧杀的正规阵容,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恐惧和畏缩。
风舞看着这群重装黑骑兵,难以言表的惊讶逆着目光反涌而来,在定神之中,他背起沉实的赫鲁辛,沿着屋顶一路小碎步,他说,麻烦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亡命之路并不一定指向胜利的终点,幸运女神可不一定会垂青她虔诚的子民。
赫鲁辛的目光同样被重骑兵瑟瑟的杀气煎熬着,他看着街面上追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