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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怕,”望着禄冬凌眼眸中交织的欣喜与矛盾,纳兰笙轻轻笑了起来,将她拉站起来,温柔地为她将腰带系好。“只要你不怕跟着我受苦,我一定会带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心头因为充塞纳兰笙的誓言而暖意洋洋,禄冬凌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异国他乡、竟会在这种时与地,找到以为一辈子也寻不得的幸福……
她知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可是她不後侮,真的不後悔!
只要能跟在他的身旁,再苦再累她都甘之如饴……
“有人看见那个字宇国的女人乘坐这辆马车!”
就在禄冬凌正打算开口对纳兰笙说出心中的想法时,突然,屋外响起一阵吵杂的人声。
听着外头传进来的话语,禄冬凌心中一凛,小脸霎时白了!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来了?
“那还不快进去找!晚了王要是生气了,我可担待下起!”
“可听说那女子身旁有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男人。”
“管他是谁,一并押回宫!”
“这……”听着屋外的人声愈来愈近,再听着他们语气中的那股凶恶,禄冬凌根本没时间考虑,急忙便将纳兰笙往後门推去。“你快走!”
“我不会走的!”但纳兰笙却动也不动地淡淡笑着,“要走我们一起走!”
“兄弟们,我好像听到屋裹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当纳兰笙的声音响起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大夥快把家伙拿好,如果遇到有人抵抗的话,杀无赦一”杀无赦?听到这句话,禄冬凌几乎要晕眩了。
“纳兰大哥,”禄冬凌用力将纳兰笙推向屋後,然後泪眼蒙胧地笑了,“凌儿领了你的情了,真的……谢谢你,陪了凌儿走了这一段……”
“凌儿!”望着禄冬凌一眼的泪水以及凄美的笑颜,纳兰笙的心头突地~紧,但他只是撇开双眸生硬地说:“我会去看你的,一定会去的!”
“不必了.大哥……”禄冬凌轻轻摇着头,泪水一滴滴掉落前襟,“宫裹很危险的,更何况……”
更何况,她这一去,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她又怎能让他为她冒这个险呢?
望着那张俊逸的容颜最後一眼,禄冬凌任由泪水在脸上奔流,然後牙一咬,打开房门,毅然决然地向屋外走去。
“我是禄冬凌!”
是的,她是禄冬凌,一个本就不该奢望命运垂怜的女人……
轻倚着窗棂,禄冬凌傻傻地望着窗外的一切,但她的眼眸却没有望向任何事物,只是任着思绪随风飞扬。
三个月了,由那天被西滨国禁卫军带到西滨国皇宫,至今已三个月了!
但出乎禄冬凌意外的是,在西滨国皇宫之中的日子,并没有她想像的可怕,因为她原先最害怕、最抗拒的事——成为西滨王的妃子,并没有发生。
因为西滨王竟完全不问她当初中途脱逃的原因,以及之後发生的种种,反而给了她一间远离尘世的宫室和最大限度的自由。
而更奇怪的是,当第一眼见到那个表面看来严肃,但其实和蔼又平易近人的六旬老人时,禄冬凌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经过相处之後,她发现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那样大,但她似乎与他很投缘!
也因此,虽然只相处了三个多月,但禄冬凌真的有种错觉,觉得这老人像是自己的亲人,在她的心中,有时竟会将他当成从未谋面的父亲……
只是,就算在这裹的日子是这样的闲适及逍遥,但禄冬凌却没有一分一秒忘却过纳兰笙。
她发狂地想着他的一颦一笑,想着他的一眯眼一皱眉,想着他是否安然无恙,想着他……然後泪湿衣衫。
她知道自己很傻,明知他也许早忘了她,明知他就算想来也绝对进不了警卫森严的内宫,可她却还是忘不了他……
“凌姑娘,王又来采看您了。”
正当禄冬凌的眼眸再度蒙胧时,一个侍女的声音由廊外传了进来。
“王来了?”禄冬凌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到那个满是笑容的苍老容颜,立刻盈盈拜倒,“奴婢禄冬凌参见王上。”
“你又来了!”微微皱了皱眉,西滨王轻轻牵起禄冬凌的手臂将她拉站起来,老迈的脸上带着一抹疼惜的笑容。“老说什么奴婢下奴婢的,我下是早让你别这么叫了吗?还不快起来!”
“谢王上。”将西滨王扶坐到堂内的座位上,禄冬凌望着这个慈蔼的老人,终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别老站在窗边,”望着禄冬凌脸上难得的笑容,西滨王也笑了,“容易着凉的。”
“嗯。”禄冬凌乖巧地点点头,“王上,您今天下棋吗?”
“下!怎么不下?”轻轻摸了摸禄冬凌的发楷,西滨王笑得更是和蔼,“整个宫裹我最爱跟你下棋了,因为你不像别人老让着我,那种棋下的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您若爱下,我天天陪您下。”将棋盘摆好,禄冬凌捻起黑予轻轻笑着。
“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上哪儿去玩?”捻起白于,西滨王亲切地问着。
“没有。”禄冬凌轻轻摇了摇头,“凌儿喜欢待在这襄。”
“老待在宫裹会闷坏的。”望了禄冬凌一眼,西滨王轻叹了一口气,“凌丫头,你多大了?”
“凌儿十八了。”禄冬凌乖巧地回答。
“十八了……”西滨王喃喃重复着,“十八的大姑娘竟然下爱到外头去,唉……这样下去,可要耽误你的终身啊!”
“谢谢王上,”禄冬凌心中一紧,但还是笑了,笑容中有抹淡淡的沧桑与苦涩,“可凌儿一辈子也不想出阁,只想一个人自自在在地活着……”
西滨王有些诧异地望着禄冬凌,她眼底的那股落寞与沧桑自然逃不过他见多识广的眼底,其实,由宫女们的口中,西滨王早得知禄冬凌经常一个人傻傻地望着远方,一语不发,而她的眼眸之中,总是流露出让人怜惜的忧伤与情怀……
“凌丫头,”西滨王长叹了一口气,定定望着禄冬凌,“你心裹足不是有人了?”
“我……”禄冬凌蓦地一愣,连忙撇开双眼,“没有!”
“你这傻丫头,”西滨王爱怜地轻抚禄冬凌的发梢,“老头子我都活多大把年纪了,会看不出来吗?”
“我真的……没有。”禄冬凌依然望着身侧低声说着。
可不知为何,她这么说的时候,脑中却浮现一个熟悉的俊颜。
一个让人心痛、让人心醉,可却怎么努力都忘却不了的人……
“没有就没有,”西滨王呵呵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真话,但他实在不忍心再往下深究了。“就算老头子我老眼昏花好了。”
“王,是不是凌儿……”禄冬凌像想及什么似地猛地抬头望着西滨王,“给您带来什么麻烦了?”
“丫头,你胡说些什么!”西滨王轻斥着,眼神中流露的情感是那样真挚,“如果哪天你想走,老头子我绝不留你,但在此之前,你就安安心心待着,就当这是你的家,好吗?”
“好……”西滨王的肺腑之言打动了禄冬凌,一股热流不断在她的胸口流动,而她的声音也随之哽咽,“好……”
“真乖。”轻抚着禄冬凌的发楷,西滨王的眼眸也蒙胧了,“要是我能有个像你这样贴心的女儿该有多好……”
妃子们虽然为他生了一帮皇子,可却没有一个为他生个贴心的女儿,为此,他不知在心底惋惜了多少回,因此一看到乖巧又懂事的禄冬凌,他立刻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王,如果您不嫌弃凌儿的话,”望着西滨王眼底的失落,禄冬凌突然脱口而出,“凌儿能叫您……一声爹爹吗?”
“你?”老迈的身子猛地一震,西滨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半晌後,再也忍不住激动地握住禄冬凌的手,“当然成!当然成!我求之不得呢!”
禄冬凌一开始还为自己的孟浪言语觉得有些羞赧,但在看到西滨王毫下掩饰的反应後,她也含泪笑了,再不考虑地轻唤出声:“爹爹……”
“凌儿……”西滨王苍老的眼眸中浮上一层薄雾,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拥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好闺女,当真是不枉此生了!”
“爹爹……”禄冬凌忍不住站起身,走至西滨王的身前,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乖……”禄冬凌的贴心举动,让西滨王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由於宫内的气氛是那样和乐,所以此时沉浸在天伦之乐中的一老一少,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一处房项上,有个人一直悄悄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望见禄冬凌亲吻西滨王的脸颊之时,变得那样暗沉,并且火花四溅……
金秋八月的一个清凉之夜,禄冬凌趴在柔软的丝垫上,倚在新近盖好的荷花池旁,将小手伸入池水之中来回轻拨,尽情享受那份淡淡的宁静与清凉。
自从上回叫了西滨王一声“爹爹”之後,西滨王对她的宠昵简直到达了极致。
他几乎日日都来探望她,每回来总带着大量的礼物及珍稀异宝!
虽然宫中对这种奇异的行为耳语不断,但西滨王却仿若未闻,因为他要给所有人,特别是禄冬凌一个惊喜!
而在这个惊喜揭开之前,他什么话都不会多说的。
在西滨王如此的宠呢之下,禄冬凌在这裹的生活愈发惬意,但奇怪的是,她的心并不如别人想像的那样无忧无虑与轻松自如,而是悄悄地遗落在某个下知名的角落……
只是她也明白,也许她牵挂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她缠着他,就算当初他们因为意外而有了夫妻之实,可那时他说出口的话也只是“他会负责”,并没有任何一句涉及情感的话语。
由於一切都来得太突然,那时的她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其中的一切,而如今再回想起过去,才明白自己也许真的太天真,也太傻气了。
毕竟,有谁会为了一个路上偶遇的女人、为了一个在外人眼中即将成为西滨王妃的女人、为了一句根本不必当真的玩笑话,就冒着杀头之罪而擅闯内宫来看她呢?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居然有这闲情逸致在这裹戏水?”
正当禄冬凌的情绪整个纠结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後缓缓响起。
“你……你真的来了”听着那个熟悉的嗓声,禄冬凌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缓缓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双唇忍不住颤抖。
老天,这是梦吗?还是他真的来了?
傻傻地望着眼前那张依然俊逸的脸庞,禄冬凌仿佛在梦中,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的熟悉男子眼底似乎带了点沧桑,以及一丝她读不出的情绪。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望着禄冬凌眼底的蒙胧,以及脸上那抹如梦似幻的欣喜神色,纳兰笙温柔地一笑,“所以我来了。”
“你真的来了……”禄冬凌又哭又笑,再也忍不住地往前扑到纳兰笙怀中,紧紧抱住他,再也不肯放手。“我以为……”
“你……”望着怀中毫不掩饰心情而热泪盈眶的女子,纳兰笙有半刻的恍惚,但他只是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克制住心头那股突生的爱怜,任自己的声音平淡如昔。“我纳兰笙说过的话一定做到。”
心中是那样开怀,禄冬凌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但半晌後,她却突然觉得有哪裹不太对劲。
因为纳兰笙似乎并不像自己一样,为两人的再次相遇而激动,并且他的话音及举动都是那么疏离而陌生……
静默了一会儿後,禄冬凌悄悄收回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感觉着怀中突然的冷清,纳兰笙的眼眸不自然地闪了闪。
“你……你还是快走吧!”背过身去,禄冬凌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确定并没有人注意到纳兰笙的存在後,低声说道:“要是被人发现的话……”
“你这就赶我走了?”纳兰笙突然耐人寻味地勾起嘴角,“你不是很想我吗?你不是常常因为想我而半夜裹落泪吗?”
“你……”纳兰笙此话一出口,禄冬凌又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想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她常常在半夜裹暗自垂泪?
难道他在宫裹早布有限线了吗?还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在宫裹进出多回,只是没想到要来见她罢了?
若是如此,他今天为何要来?为何他的行动及言语之中,透着一股神秘而又诡谲的气息?
“怎么,被我说中你的心事了?”望着禄冬凌因情感波动而嫣红的双颊,纳兰笙更是吊儿郎当地说着。
“你……”没有想到纳兰笙在久别重逢之後竟会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取笑自己,禄冬凌心中一酸,难过地背过身去,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害羞了?”但此时纳兰笙却一把捉住禄冬凌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还是想去告密?”
“你不要这样!”发现自己竞被搂在那个坚实的温暖怀抱中,禄冬凌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