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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3-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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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而被害者也断了气。令人紧张万分的戏演完了,观众们的兴奋慢慢平息下来。主人公那丢了魂似的表情和无力的身影,与大白天在马路上抢劫杀人的戏剧本身,似乎有点不合协的味道。    
    留下来的全是警察与法律的事情。马路中间横躺着被锋利的凶器夺去生命的年青男子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搜查之后,警察们终于确认了几个嫌疑者的身份,拿着他们藏着的或推论为是他们的凶器,开始了与尸体上伤口形状和深度相对照的作业,其结果是再次回到演戏的场面。    
    用已经存在的伤口与刀相互对照!想到这一事实的那一瞬间,甘泰圭不寒而粟。他的脑    
    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把锋利的刀像插进刀鞘一样插入流着血、敞开着的伤口中的情景。    
    这并非是在重现杀人事件,这本身已经是另一次杀人行为。就那样刀始终陷在伤口之中,而刀就等于是伤口和伤疤。    
    以前甘泰圭也在身上带着一把可以折叠的小刀。偶然得到那把小刀以后,不知为什么他不想扔掉它,于是在实际生活中常常使用,结果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了随身物品之一。    
    像刀这种所谓的凶器,在人类社会中似乎始终会导致与它给人的印象相符合的结果。有一天他因琐碎的事情被搜身时,那把刀跑了出来,被某一执法者拿到手里,于是他不得不在那个场合充分坦白所有可能的嫌疑事实。可是他的说明却向着与其解绳不如切断的方向前进,当然对方不打算去理解他。在那种狼狈中他才清楚地意识到,不管怎样,刀在别人眼里都是潜在的凶器;对他们而言,那个凶器必须与不管是伤口还是伤疤吻合,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安心,才能进一步在他们之间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以否定的还是肯定的方式。


融化的盐,腐烂的生姜 下深深的抽屉(3)

    那天,当他说不清道不明,再也无法分辨时,警察官打算逮捕他,但不知什么原因又仿佛发慈悲一样,只没收了刀,就把他给放了。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疑惑万分,转过身时又忍不住瞟了一眼那个警察官。他看到他身上悬挂着的手枪和警棍之类的武器,似乎正在发出叮铃铛朗的声音威吓着他。那么这些武器究竟又会与什么相吻合呢?随即他明白了:那些东西不管在哪里,始终瞄准着他的头顶与心脏中央——他身上的每一个致命处。    
    当甘泰圭茫然地望着演员们整理周边准备出发时,张号角一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边开了口,而他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截断了甘泰圭的思绪。    
    “我刚才最后一次看了一下那个年青男子的脸。过不了多久,这张脸就会伴随着人面兽心之类的话通过报道公开给人们。而现在我的心情反而是想对人面兽心这句老套的话破口大骂。因为感觉这句常被我们无所顾忌地使用的话里,萦绕着可以冻死人的寒气,于是随时都能听见那寒冷的风声。这句话那锋利的刀刃、人们使用那句话时那冷酷的心端或冰冷的笔尖,是不是那种冷酷一再使刀制造了伤口呢?”    
    “我也如此想过:挥舞着的刀面对着人们,心要比刀尖更冷更寒。想想那些不计其数的杀人与督杀照片吧,人类的历史无非就是没完没了地重复绞刑与枪决场面的电影而已。怎么可以说那不是伸到人类精神下巴底下的刀呢?数不清的刑事剧与推理剧是否也是一种证据呢?”    
    当一部分演员们开车离开,一部分演员坐车离开,观众也纷纷离去之后,他们还在那儿伫立了许久。    
    “不仅如此。我们有时候看别人的幸福就像看奇形怪状的静物一样。那时别人的幸福,或干脆幸福概念本身,就成为刀逆向地刺向我们。被称为凶器的种种物件之所以一直存在,是否也因为‘我比别人不幸’的想法,即作为幸福的反作用的痛苦所引起的呢?”    
    “但是如果那样想的话,爱情、友情、相互尊重等等,是否都终究是在发挥与对方身上的伤口相吻合的刀的作用呢?你和我相爱是否就是往对方的伤口中插入彼此的刀,而且是无数次重复插入的行为呢?我们有时候是否必须受那些刀的锋利,那些刀的尖锐呢?”    
    “人生中哪有像刀与伤口那样,想重合到一起却重合不了,或是没有相互关联的东西呢?反过来,又哪有想分开时却分不了的东西呢?犹如形成我们人生的所有东西一样,我们人生本身也是如此。”    
    两个人的对话就此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他们预感到无论自己的语气怎么淡漠,再谈下去——至少在一段时内——就会彼此成为刺向对方的锋利的刀,或只是在彼此身上寻找伤口。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继续他们的话题,结果不得不像是从自己身体里拽出心脏一样痛苦地拿出刀。于是张号角拿出和自己身上的伤口长得一模一样的刀,突然伸到甘泰圭面前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在不知杀人是一种罪行的人们面前,你自己或许也可以杀人?”    
    当他结束短短的提问赶忙转头时,看到朋友的脸上泛出某种悲伤的表情。甘泰圭任凭他在自己脸上瞟来瞟去,松开一直紧紧压迫着下腹部的大衣带,用力拽一拽扎起来,而后答道:    
    “坦白地说,我很久以前就希望有人死,不断有人死,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就算是为了我而死也罢。因为他自己不可能会选择死亡,哪怕是以发生意外事故的方式。我一直对此不满,为什么我的愿望一次都无法实现呢?当然,希望我死的人们中也有真死掉的人;但情况往往是,当我对他们的反感被别的什么抵消掉,或是被自然遗忘的时候,大部分人却因病而死去。所以不能说一次都没有满足我的期望。而在那种希望别人去死的过程中我经常意识到,随着我对杀人失去负罪感,那个家伙就真的死掉了。不仅是对我而言死掉了,而且是在这个宇宙中寂灭,仅仅因为我,因为我侥幸的期望而寂灭。实际上,只要没有负罪感,我可以什么都干。那是我经常浮现在脑海中我的,或我们的人生的一个基本命题。”    
    然而,甘泰圭这么说着的时候,张号角从他的脸上丝毫也看不出杀意或仇恨的表情,反而看到一个里面空荡荡的圆圈。看着那个圆圈他喃喃说道:    
    “是的。这么说你总有一天也会杀掉我,就像那被杀的是你自己一样吧?”    
    不眠之夜。朴性稿在想象,不停地翻来覆去地在想象。尽管这样那样承受过的精神折磨已经不少了,但从前他一直与失眠症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距离。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那叫做失眠症的黑洞中央。每每晚间坐在地板或椅子上,倦意席卷而来,为了不放过可以入睡的机会,便赶快就寝。但那更像是为了入睡的简单预备行为,却被从睡眠中推出很远,似乎他的意识顽强地拒绝后背或肚皮与地板贴在一起。半夜为了入睡而勉强躺着的时候,常常有一阵风从脑子里穿堂而过的感觉,不可言喻地清醒,只好甚至要自问是否有过如此清醒的时刻,现在,他正用那种清醒的头脑在想象。    
    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冲击事件,令他应接不暇,可假如某一天突然不再发生该怎么办呢?假如某一天所有为政者突然无一例外地发布良心宣言,经济人不约而同地为了公共财产与慈善事业,以及工人福利争做贡献,那该怎么办呢?如果真是那样,这个人世间该成为多么快乐的地狱呵?所有的一切天翻地覆,世界翻露出内里的血肉,异化的现实不断被推进极毒的自足空间,完美的自由与平等引领下的古典而朴素的人道主义世间,什么都不用恐惧,以混沌甚至混乱的自然形态存在着的新宇宙,在那里我们将以怎样的姿态、怎样的方式,信赖着自己生活下去呢?还有,在那快乐的地狱中,一颗清醒的头脑能想象些什么呢?    
    朴性稿的意识像一个畸形儿一样趴在他的头脑中,展开着奇妙的想象世界,躺在那里邀请睡眠。在那里他像流血一样睡觉。他的血没有凝固成皮肤上的痂,而是通过小小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流出来。终于,当他身体里面的血一滴不剩,血管干瘪枯萎的时候,他犹如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停止了想象。


融化的盐,腐烂的生姜 下深深的抽屉(4)

    有一天,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的甘泰圭忽然拽过自己的备忘录在一角写道:    
    “说不清是谁的缩简的人生片断浮现于脑海。说不清是谁的他,有一天突然回顾了一下对家庭社会的爱,结果连自己也感到非常意外。不管他如何翻腾自己的内心,也只有对爱情的记忆痕迹,牵强而朦胧地留在松软的心底。他非常惊讶,尽管晚了一步,他还是很庆幸,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但是,他无法为找回那份爱情做哪怕一件事情,更何况他无法甩掉围绕着他的日常性的厚度。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之后他干脆决心不再想什么爱情之类。但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于是他终究还是与自己的做法巧妙地妥协,决定把自己感受着的感情本身当作爱情的全部、幸福的全部,又为以那样的心去爱别人,以那样的方式不断感到幸福而努力。    
    “结果是某一天,他好歹填满自己的生命便撒手西去。他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并感到幸福。但是以稍微不一样的视角来看,他无非是把自己创造的幸福与爱情的光环装饰在周边,努力想慰藉自己而已。    
    他们站在山脊上望着陡峭山坡上包括松树在内的杂木林。在倾斜的地面上长出来的那些树,不顾地面的倾斜度,傲慢地直立着。再往下是农田,密密麻麻地长着玉米。那些软弱的杆,同样也是尽管被狂怒的海风摇晃着,却不约而同地向着地球中心,犹如长枪一样插在那里。不仅是那些,站在那里的人们也一样长长地垂着一条腿,使身体保持着直线状态,而那副样子毫无疑问是学了松树和玉米杆的样子。    
    山坡的尽头处,越过一个小丘,远远地展开着像起褶的蓝色羊毛毯一样的大海。由大大小小的岩石组成的那个小丘像防波堤一样横挡着深深的海水。远远地看过去,大海也以格外深的蓝色环抱绕着海岸线。据一位渔夫说,近海里长着很多海草,它们在强烈的阳光下浮溶在水面上,使海水的颜色变得那么深。既然水里有很多海草,小鱼一定也不会少,那么浅海处应该是丰饶的渔场吧。天气虽然很晴朗,但风并不小,滚滚的波涛随时撞到沙滩和岩石上,激起雪白的浪花。波涛一旦到达陆地,便像羞怯的姑娘遮掩身体一样,往沙滩与岩石上拽着带泡沫状蕾丝边的水色裙,再匆忙回到大海里。    
    离开汉城一起踏上旅程的朴性稿、张号角、姜圭真与甘泰圭,吃完早饭便出门饱览了一番附近的山景,现在正走向海边。这次旅行最初是由张号角提议的,又由朴性稿与张号角居中牵线搭桥,碰了几次面,虽然四个人之间并非都存在亲密的友情,但最终还是都欣然赞成了那个提议。    
    这时,和其他人稍成角度地站着的姜圭真,望着大海说道:    
    “看着长年被风与波浪所风化侵蚀的那些岩石,想到如果人类也不死亡,一直活下来,也那般被水与风削着的话,将会如何呢?在我看来,波涛和岩石似乎是以彼此不断提问、回答的方式存在着。平时眺望大海会陷入沉默之中,但是现在,我反而有一种想和人们聊天的冲动,难道也是出于那个原因吗?”    
    姜圭真说完,回头着看他们。从前些日子开始对他不使用敬语的朴性稿接过了他的话——    
    “可是我仍然无法那样。从前无论何时何地,事事都要反问、都要深刻而意义化地前进,否则就战战兢兢的我,最近在厌恶感的驱使下也在改变自己,反而开始执迷于琐碎的和琐碎中存在着的微小的意义;相反,对那些看起来庞大的东西里面隐藏的庞大的虚伪意识,则    
    下决心要展开斗争。”    
    “你的话里意外地冒出很多战略化和战斗化的语词,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话乍一听起来似乎又不带任何展望。这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使我有了想把自己称为无政府主义者的欲望,或是产生没法不成为那样的感觉,我也无法用一句话来断言;无政府主义与虚无主义为何一定要不一样,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认为,无政府主义与虚无主义是寻找最为伦理化的立场的不同努力,在这一点上它们是相交的”。    
    甘泰圭稍稍落在后面,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话一边走下小丘的过程中,停住脚步再次望了一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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