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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盟主。”有一人柬言,“那殷公子惊艳出尘,美得令人侧目,又无缘无故地得到如此高的身份,现在下面已有不堪入耳的闲言闲语传出,说……”
“说什么?”这威严的声音是秦宇楼的。
那人顿了顿道:“说殷公子是凭美色得到的信任。盟主,如果不处理这事,对于您的名誉和威信都会受到影响的啊!”
秦宇楼沉沉开口:“殷公子是端木家的人介绍的,无任何不妥。”
“话是这样说没错。”又一人言到,“但是本派历来有规矩,凡是外来者要使派众心服口服,就必须接受‘3掌之击’的考验,这规矩不能破。否则偌大的帮派,无法堵幽幽之口,服众人之心啊。”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
我心里一冷,淡淡地推门而入。
我说:“那么,我愿意接受你们所说的帮规。”
所有的人一下子回过头来,神色诧异得像见到鬼一样。
“殷公子,你不必如此。”首座上秦宇楼沉沉开口,带着极大的威严。
我看着他,语气平淡而坚定。
我说:“我不想自己被人留下任何把柄。”
风吹烛摇。
秦宇楼转过眼深深地看住我,左眼下方的痣暗红如泪。他沉吟了片刻。
“好,那么一盏茶后,在厅堂里,执行帮规。”他朗声道,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推门而出。
28 三掌
一盏茶之后。
偌大的厅堂,明灯澄亮,人影重重。
所有随行的舵主按着次序一个个笔挺地坐在两边。他们的身后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有通天派的,也有其他帮派的。
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我,一身单薄浅紫衣衫,两袖清风,孤单地站在大厅中央。
突然间厅堂里一阵骚动,除了我,所有站着的人都跪了下去,双手高举,嘴里高呼:“盟主永圣,通天万安!盟主永圣,通天万安!”
我抬起头。
秦宇楼正从后堂被拥立着走进来,一张白皙如瓷的俊脸,一身绛红披羽的华服,浅褐的长发打理得工整利落,一股威镇之气油然而生。
“盟主永圣,通天万安!盟主永圣,通天万安!”底下叫得更响了。
秦宇楼走到座位前,微微颔首抬手。
厅中刹那静了下来。
他直着眼睛环视一圈,最后眼睛落到我的身上。
眸黑如墨,深不可测。
只定了定,他的眼睛就转开了,眉宇间立刻带上了傲然的霸气,他声音不大,却字字生响:“根据本派众舵主的意见,我决定执行“三掌之击”的帮规,今日在场所有可为证。”
顿了一下,他又看向我,深沉的眸子里被灯光度上一圈光亮。
他说:“殷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他,淡道:“在下静候安排。”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大手一挥。
立刻就有三位舵主走上前来,我一看,如果按辈分排的话,这三个人都适合做我的爷爷了。
底下开始躁动,就如同门外的雨,一下子哗啦啦的下成一片浑浊。
“哎,你说这人生得那么白净柔弱,会不会被一掌劈死啊?”
“你猜他能受得住几掌啊,我觉得他不很害怕啊……”
厅前秦宇楼一声咳。
所有的讨论全部停了下来,屋子里刹那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地也听得见。
我站在大厅中央,身后冷雨的寒气一阵阵向我扑来。
第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此刻他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微微一笑,双手反剪,暗调内力,我说:“来吧。”
那老者一声得罪了,然后单手慢慢抬起,猛然一掌正正地击在我的胸部。
我屏住气,仍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像是有一把火燃烧起来一样。我闭上眼睛,暗暗地做了个深呼吸,将疼痛强压下去,再睁开眼睛,依然如平常一样淡淡地看着前方。
身边一片惊呼:“啊!那人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我浅浅一笑。
身后的雨不断的飘进来,冷风越来越冷。
但是我的额头上一滴汗正划落发际。
第一位老者退到一旁,第二个走到我面前。
这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单看他手臂上的肌肉就知道他的力量不弱。
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都推至腹胸,我看着他说:“来吧。”
他也不迟疑,抬手间条条青茎暴起,他运足了力,一掌击在我胸腹处。顿时我只觉得内脏在身体里乱撞,痛得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紧抿住唇才没有哼出来。
我不敢怠慢,立刻运气调整,胸口很闷,但我知道这点伤是没有事的。
只是,反剪在背后的手,已紧的生疼。
休息了片刻,第三位老者走到我面前。他说:“在下没有料到殷公子竟能如此轻松地捱住两掌,想必公子的武功也定然超群。”
我运住真气,微微轻扯出一个笑容。
他红光满面的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变,掌心疾风,一掌直击在我的腹部。这一掌比上两掌都快而且狠,我顿时眼冒金星,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下来,手已不自觉地按住胸口……这掌,就像心脏要被打碎般,要不是在双犀宫的经历,我一定接不下来。
我站定,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轻声地说:“三掌已完。”
感觉嘴里一股腥味,但我还是用力扯出一个微笑。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周遭安静地只听得雨渐小的滴答声。
秦宇楼坐在座位上,如矩的双眼像是黑色的曼佗罗花,他凝神注视了我很久。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凛然地环视四周:“三掌已毕。如果今后还有人胆敢提出质疑,或者说风凉话,那么……格杀勿论!”
“是!”所有的人应诺。
大厅中央。
冰凉的冷风一阵阵灌进来,吹在我后背,越来越冷。
我紧咬住牙,然后抱拳道:“谢谢盟主的金言,在下先行告退。”说完,我直接转过身走人。
寒风细雨,霜逗一庭花石。
一寸红波,啼痕点点成红雨。
我绕了一个弯,停住身子,轻闭上眼。
终于……既然只有这么做才能不影响到秦宇楼的声威,我心甘情愿。
身后有人轻轻搭住我的肩。
我一楞,睁开眼转过身。
一袭红衣落眼,肩膀的火红羽毛被吹得飘飘荡荡,他的褐发上有细雨,漆黑的眸子在黑色的夜里明澈透亮,眼底的红痣分外妖娆。
他看住我,沉沉地说:“其实你根本不用受这三掌的。”
我轻轻地摇头,胸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他问:“很痛吗?”
我转过眼去,没有应话。
废话!这么被人毫无反抗的打上三掌,是人都会痛的!要不你试试?
他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的问题很僵硬,没有任何的情趣。
我微微一笑,提了一口气轻轻说:“镜中花影,于镜何碍?镜性明净,花影难伤。秦公子,其实你也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
他微微一楞。
我轻声说:“没事的话,在下回房了,晚安。”
转过身,我的心却突然痛了起来,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很单纯,只是要补偿,补偿我对秦玉楼的伤害,就算他再不信任我,我一样也会不辞辛劳地帮他。
手扶着胸口,走了几步,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自从这件事以后,所有的人对我的都终于信任起来。几个分舵主,特别是三个打了我的舵主纷纷向我赔礼,而我,竟没有生过他们的气。
也许现在的我清楚地明白,这一切只是短暂的,如露珠泡影,终会散去。
真正的目的,是4个月后的那个约定。
生与死,荣与辱,那一刹那将见分晓。
我们一路东行,过了几天便来到华山,因为说好了和华山派汇合然后一起前进,所以这几日便在山脚下包了一个客栈,各人分配好任务分头去做。
我一直待在房里画双犀宫的结构图,基本上足不出户。
两天后,我终于完工了,立刻拿着画好的稿纸去找秦宇楼。
夜已深,苍穹如幕,星光满天。
他的房里有灯光,透着窗纸晕出柔和的光圈。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屋内有人说话,雍懒惬意的口吻。
我楞了楞,里面的人真的是秦宇楼吗?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
挠了挠头,我推开门,转身又合上门,径直往里走,一把挑开珠帘。
珠帘落下,如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直接僵在那里,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热水来了?”秦宇楼别转过头,雍懒地望向身后。
一阵飞红上脸,他白皙的脸突然比我更红。
“殷公子,是你?”他低语,又迅速转过脸去,“我以为是……”
氤氲的水雾弥漫,他浑身一丝不挂,如瓷的皮肤上点点水珠,漂亮的腹肌结实而光滑……我站在原地,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也看到了。
我立刻转过身:“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你在……我待会儿再来。”
我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秦宇楼的声音。
“不用了,我洗好了。”
我再转过身子,他已经从架上捡起一件绛红的睡袍,合身披上,系起衣带。他走向我,脸依旧有些微红,左眼底下的痣似火般燃烧。
我低头,抱歉地说:“我无意的。”
他笑了笑,深眸似水:“你找我有事?”
我点了点头:“双犀宫的地图我大致画好了,但是只能是一个概况,我自己也没有到过所有的地方。”
我把稿纸递给他。
他恩了一声,接过画纸,走向桌边,我也跟了过去。
烛光明晃,一灯瘦影晕横波。
他坐下来,摊开画纸,低头细看。几屡浅褐的发丝垂落下来,挡到眼前,他伸手拨开。又几屡碎发拢到眼前。他有点不耐烦,从桌上取了皮绳,胡乱地将头发扎了起来。
秦宇楼细细地看了地图,沉吟了片刻,指着几个出入口说:“看来‘南门’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理位置,你能不能再画的清楚一些?我想得到更详细的情况。”
我说:“好,那我现在就回房改,改完再给你过目。”
我站起身欲走,他一把拉住了我。
他沉沉地说:“不用回去,就在这里好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光,似琉璃,似碧泉,一刹那竟非常漂亮。
我“哦”了一声就坐下改图。
对着稿纸,苦思冥想,其实我对‘南门’的熟悉程度仅仅限于当初跟着天冰练武时的的记忆,还有那次的出入。
我想了片刻,回忆起一些琐碎的东西,于是立刻画上去。
风吹窗纸,红烛跳跃。
我抬头,伸手去拨了拨烛火。
瞥视间,微微一楞。
秦宇楼抱臂坐在身边,一双深色的眸子一直望着我,久久地,似一动不动。
我说:“秦公子,为什么看着我?”
他一下子缓过神来,似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别过眼去。
我说:“我马上就改好了,如果你觉得困,先睡一下,我一会儿叫你。”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床边。
他躺到床上,好像是真的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转身看他,绛红大气的睡袍,白皙如瓷的脸,胡乱扎起来的褐发,眼底醒目的红痣……那一刹那我又想起了秦玉楼,玉楼睡觉的姿势好像也是这么侧着身,很好看……
我的心抽了一下,立刻转过脸。
快点把手上的画稿解决掉吧!
我握着笔,眼睛一直注视着稿纸上‘南门’边的空地。
那里其实应该有一条小路的。
走这条小路,大约转三个弯,有一个小门。
我就是从这个小门里逃出来的。
那里很隐蔽,防守也最薄弱。
可是……我应该画上去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犹豫到现在?从第一天拟地图的时候我就开始拿捏不定,我始终下不了笔去画上它。就好像……那样就真的切断了双犀宫的一切退路……
我真的不忍心。
我放下笔,趴在桌上。
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直挣扎,像有一对小人在打架似的。
闭上眼,却不料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就趴在桌子上这么一整个晚上。
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纸窗温暖地洒进来。
屋子很静。
明显秦宇楼已经不在房间了。
我揉了揉渴睡的眼,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身上有什么东西划落下去。
我转过头低头看。
地上,一件绛红的睡袍,像是息而复燃的火焰,艳丽而炙热。
29 夜袭
在华山下连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