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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你所在的铺子具体位置在何处?”她点头接着又问。
“在后街南方,临近天香楼斜角处。”孙庆老实回答。
“徐丰住在何处?”她接着问道。
孙庆摇头,“这个我不知,我家是后村的,离镇上很近,每日收工之后便回家住。早上,起来开门,徐掌柜则是在下午过来,进入库房、查看之后再离开。”
说实在的,要不是徐掌柜在上头管着,他都以为,他成了这铺子里的管事。
“极好,看你能力不弱,做事也有条理,若你表现超群,等东家回来便可给你提升,工钱的话自然不低。”
她像是明白了一些,这两人之间,孙庆的话最为自然,而那何申像是事先交代好的一样。
她现在说的话,更是想激怒其中一人的嫉妒心思。
“何申,你应该和徐丰走的比较近吧?我听马东说过,徐丰手下有个小厮,他格外看重想来应该是你。徐丰到底做了什么事?我觉着你应该如实交代了。”
“东家夫人,我确实不知,徐掌柜兢兢业业一直为铺子做事,没问题。”
“是吗?这可就是不识好歹了。”子墨起身,浑身带着不可欺。
走到两人中间,左右看了一圈,张口对门外喊道,“马东,把这些人送官处理吧……,商铺账簿有假,先把这两人一起捆住。赵强带人去找徐丰,给我抓了,一并带来。”
她话落,何申的手本能的缩一下,而孙庆则是站的笔直立挺,毫无惧怕。
子墨推门出去,把账簿给了夏天,“夏天看看,这账簿是不是你的做的?”
夏天还不明所以,看她眼神示意,随机拿着账簿,打开有模有样的看着,“这个是我做的……。”
账簿很厚,她翻阅着,看到中间夹杂着的一些字迹,夏天察觉不对,“娘这个账簿是我做的,但这些字不是我签的,你看,这些上面写着卖出,但字迹却不是我的。”
何申一听,手颤抖不已,没等子墨再问,他立刻跪下,痛哭大喊,“东家夫人饶命,我真的不知,这个账簿是徐掌柜给我的,我从未看过。”
子墨转身看着他,“那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徐掌柜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但我知道徐掌柜和原先这个铺子的女人有一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明,经常往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徐掌柜没有家室?”子墨想着,事情貌似严重了。
“有,徐掌柜的家室还好,徐夫人是镇上杜员外家庶出二女。”何申不敢再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她刚才喊的送官是假声气势,而赵强去找徐丰确实真的。
徐丰万万没想到,这东家夫人能在一天之内再找他,事有不备,他惊慌了,不受赵强等人的束缚,一直挣扎。
到了铺子,子墨索性让人关了铺子,今日不做生意。
带着夏天在身边,她在屋内等着。
徐丰进来,看到子墨,语气颇为不善,“东家夫人抓我过来这是为何?”
“不为何,仅凭造假账我便能抓你,怎么?不承认。”她拿出手中账簿扔了出去。
夏天在她身边帮腔,“这账簿上的卖出产品根本不是我写,我的字迹我能不知道。”
“少东家毕竟年幼,自己的字迹记不住也是正常,怎么夫人也跟着胡来,这生意之事,本来就不是女人插手的。东家夫人还真想做第二个京城名商?”
语气里的不屑,子墨听的清楚,她知道那个京城名商,顾南城说过,是京城中的外姓公主,不仅是名商还是皇商,这可不是谁能比的上的。
“徐丰你不必再狡辩了,事已至此,还是老实交代清楚为好。”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商铺之事是难民所为,东家夫人这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茬?”
死不认账?好啊,那就是把证据拿出。
“马东把徐丰身上的钥匙拿来,让孙庆回去拿账簿。”
她敢断定,徐丰不把钥匙拿出,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在等下一次上货,一次把缺少的货物补齐。
奈何这次,因为事情太多,子墨把货物送出的时间往后推了,若铺子中的商品真的而被抽走,此刻的仓库应该是空缺。
徐丰眼睛赤红,看向子墨大眼怒瞪,“东家夫人你别做的太过分。”
“既然知道我是东家夫人,那我怎么做都不过分。”她面上挂了笑,看的徐丰心惊胆战。
东家处置人的时候,脸色是严肃冷漠;而这东家夫人却是笑脸相迎,他心中怕了。
知道求饶无法,徐丰像只垂死之鸟,了无生息,被人按在地上也不反抗。
何申在他旁边,吓到不行,这事算是摊上了,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孙庆拿了账簿回来,上面未盘点的货物,正是仓库里缺少的。
马东是盘点货物高手,自然瞧的仔细,简单粗糙的做了一个对勾,明确知晓那些产品是确实不存在。
商品不贵重,但重在数量极多,孙庆那铺子,里面大半商品缺失。
全是吃的商品,徐丰会倒腾到何处?
徐丰不说,子墨自然不会轻饶,摆摆手,她对马东说道,“把徐丰和何申送官,还有原先的女掌柜一并对官差说清楚。”
“是,夫人,我立刻去做。”马东忙的不停歇。
其实他有个担忧,这事情交给官府,官差能帮他们处理?
还真是被他担心着了,官差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马东回,告知子墨具体情况。
次日,子墨拿出一样东西给赵强,让他和马东再次去了官府。随后事情立刻被受理,她本不愿靠关系,偏生这个世道逼迫她最后还是走了关系。
事情还没结束。
子墨坐在院子中摇椅之上,今日劳累并未去镇上,只是在瓜田忙了一阵子,只等夜色落下,荷香在屋内做饭。
她和夏天在院子里,夏天看书、她发呆。
☆、044 兵荒马乱的日子
夏天把手中的书放下,移步到子墨身边,大而亮的眼睛望着她。
“娘,昨天我在铺子里那样做对吗?我总感觉心中惴惴不安。”
“什么事情让你惴惴不安,过来、这边坐下。”她摆摆手让夏天坐在身边。
“在铺子里面,我说的那些话。账簿上明眼看不出任何问题,我……。”她面色犹豫,那是不是说谎。
账簿上没有任何问题,夏天所说的卖出产品签字,确实是她的字迹。
当初,夏天那番说辞让何伸吓的全盘托出,但实际上来讲,并未发现其他异端。
那时候,夏天是看准了子墨的眼神示意,快速的反应过来,立刻找了理由说,那签名字迹不是她的。
不然,即使在账簿被查出来之后,徐丰为何还咬定是夏天的字迹,他让何伸拿的那本账簿本就是夏天所做,没有任何遗漏。
子墨面色带笑,看着她解释,“那本账簿是没问题,但其他的账簿有问题,不管怎样,徐丰是盗窃我们家东西之人,你说能放过吗?”
夏天摇摇头,决绝的说,“不能。”
“对,不管如何都是要送官查办。”
“可是、可是,我说谎了。”她纠结的根源在此,解决坏人有一百种方法,说谎像是不可行。
“抱歉,是我让你说谎了,我向你道歉。”她眼神恢复认真,看着夏天,无比真诚。
“没关系。”她腼腆一笑,这才心中解除了不安。
对啊,若这件事子墨不主动说抱歉,她会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误,当得知是子墨而让她做的话,心中自然没了刚才的惴惴不安,反而安心下来。
解了她心中疑惑,母女两人在外面坐着,说了一些话。荷香的晚饭做的很快,准备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入了秋的天,黑的很快。
在他们准备吃完饭的时候,外门被敲响,没等荷香去问,外面之人便出声说了是谁。
“荷香姐姐,是我赵强,我刚从镇上回来,给东家夫人说一下镇上的情况。”赵强声音带着欣喜和迫切。
荷香开门,让他进来,大门并未关,而是半掩,依稀能让外面之人瞧见小院的情况。
天黑本是归家之时,祥林嫂手中拿着鞭子,赶着羊从旁出回来,秋天了,正是把羊养肥换钱之际,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天放羊两次,这才回去,每次都从顾家小娘子家门口路过。
天色昏暗,她瞧的不是很清楚,赶着羊从路边过去,正巧看到有人影在小娘子门口站着,鬼鬼祟祟。
“小娘子家门口怎么站了人?”她疑惑却没多管,毕竟小娘子家经常有人出动,不足为奇。
可能是察觉被人看到,那抹身影折身走的快速。
赶着羊群的祥林嫂走来,那人从她旁侧而过,走起路来带了一阵风,只让人心生寒意。
赶紧抽了两鞭子,即刻往家,祥林嫂家比小娘子家靠村里,只是方位不同,倒是看着顾家的房屋地处荒凉了些。
赵强在院子里把他所知道的话,说的尽可能详细。
“东家夫人,咱们可是放心了,徐丰和何伸拿罪名,虽不致死,至少能关上七八年不止。夫人这宝物我也带来了,真是神奇了。”
“不是什么宝物。徐丰和何伸是关了,那女掌柜却杳无踪影,这事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她面色如常,嘴上说说,心中并未多想。
“不管咋说,咱们现在是抓了那徐丰,而徐丰私自藏起来的货,已经被弄到铺子里去了,就在新铺子里。”
“很好,今天辛苦你了。明日还要去镇上,你早些过来。”
“是,那东家夫人我就先回去。”
“等一下,让荷香给你装一些饭菜,你带回去吃。现在回去,瓜田那边应该没有饭菜了。”
她想的周到,可见小娘子是真心对赵强。
荷香用竹篮子提了一碗菜一碗馒头,给了赵强,让他离开。
大门关上,荷香正欲走开,顿了一下、还是插上两道杠。几个女人在家,还是注意点安全为好。
晚饭吃过,小娘子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本想收拾点东西。
却见安然光着脚丫子从床上下来,“娘,你怎么还不睡觉,我都睡醒了。”
“安然都睡醒了?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她起身,走了过去,抱起安然回到床上。
深夜渐渐笼罩屋舍,再是昏暗的天色,人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自然能看的见前面的东西。
门外昏暗不良的夜色中,有人一直在门外站着,不动、不走,甚是奇怪。
清晨,荷香早些起来,未开宅院大门,便准备做早饭。
子墨知道近日要去镇上,起的比较早。
她洗漱好之后,走到厨房站在荷香身边。
“小姐起来了,昨夜睡的可好,安然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荷香把甜汤做好,准备起锅把饭菜拿出来。
“睡的很好。有件很奇怪的事,昨夜我像是听到有人在敲门,你听到了吗?”
“敲门?没有啊。可能是我睡的比较沉,没发觉。”
荷香想来下,确实并未听到敲门声。难道是小姐想念姑爷,睡梦中听到了声响,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子墨点点头,不太确定了,昨夜她睡的也沉,却隐隐听到有人在敲门,希望是她把梦中带入了生活。
昨夜她确实做梦了,不真切,现在记不起梦到了什么东西。总觉着那场梦很累。
事情得到了处理,铺子里的生意开始走上正轨渠道。
这日,子墨便把上次从冯老三手中得来的皮子,以及用小竹篮子装好的牛肉丁拿到镇上的铺子里。
开了门见外面是赵强,她和夏天上了车。
安然和荷香依旧在家里呆着,白日里大门几乎不关,只是半掩着。
荷香把厨房收拾干净,再把衣服洗好晾晒,带着安然在家中宅院。
拿了玩具给安然玩,她便开始做羊毛线,这是子墨要的,她得加快去做。
正在这时,外门被人推开,吱呀一声,打开。
荷香抬头瞧着眼前之人,这人她认识,是村长家的儿子,之前倒是来过几次,顾家与这人谈不上熟悉。
“你过来找谁、有何事?”
“我找南城说点事,他不在家?”他站在门口,眼睛却死死的往里面看,势必想瞧个究竟来。
“不在,姑爷不在家,有什么事重要吗?对我家小姐说也是一样。”
荷香口气变得不善。她极其不喜欢这人,眼神过于阴暗,本是很大的眼睛,偏生眯着,像是故作深沉却显得猥琐。
“没事,这事对你们说了也没用。那南城什么时候能回来?”他问的奇怪,像是故意如此问,想从荷香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荷香带了戒备,看着眼前之人,心中突然生了几分紧张。
村长家的儿子,听说是个读书人,怎么看着如此阴暗,让人不喜。还有那张让人欢喜不起来的脸,怎么看都显得恶心。
可能是之前这男人糟践了人家姑娘,又另娶别人,最后,一个怀孕致死,另外一个生了孩子,却得了失心疯落水而死。
荷香看那村长家儿子,眼神带了鄙夷和嫌弃。
谁说只有女人克夫,男人也有可妻的,这不就是一个。
天恒不说话了,转了身,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