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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主握大权,虽是能管事,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上不了台面。一些官宦家女眷的往来,她根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身份去掌控。
尤其是在侯府,但凡来一个管家夫人,都是冲着侯府当家主母的地位来的,对于一个小小的姨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高陵在书房坐着,听着管家说关于侯府近期发生的事情。
他抬头瞧着管家,“湛儿现在可还安生?没出什么乱子吧。”
“二公子、乱子倒是没出,就是、在学堂之中和罗大人家的公子打了一架。”管家说着,眼神抬起看向高陵。
“罗大人?可是伤着人了?”果然是亲兄弟,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高湛欺负的人家。
“倒也没事,不过、倒是罗二夫人过来几次,都被老奴推辞了,家中老祖宗不见客,夫人又不在家,侯爷那边、现在是在漠北,家中无管事之人。不过,好在大公子回来了,老祖宗也一直念叨,说大公子许久不去看她了。”
“嗯,老祖宗那边我已经去过,你这段时间看好湛儿,不要再惹事。漠北那边还有事情,父亲回来的话,也需要一些时日。”
“是、大公子。老奴知道,只是还有一事,关于您的亲事、这……。”
大公子的亲事,自然是需要夫人的把关,虽说侯爷心里有相中几家姑娘,也是需要好好查看一番,只是眼下,家中无人,侯爷在漠北,不知几时回来,夫人?她倒是生了离开的心思,莫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管家一直瞧着高陵,似是在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高陵皱眉,低声再问,“往后推了吧,那些帖子我知道,不过是参加一些女眷活动,直接推了,不必在乎。父亲和母亲不再,这婚事暂且不提。”
“那罗大人像是有结亲之意,近日一些打探关于大公子的近况,大公子的意思、可否能说?”
说也奇怪,罗大人见到他倒是会问上几句,关于公子的情况:人在何处、做什么事呢?他全是以为,是罗大人对公子有结亲之意。
罗修?高陵对此人印象颇深,自然知晓,“不必理会。”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罗修家的姑娘才不过十岁,比夏天表妹还要小上两岁。高陵心中暗想,那般小的姑娘根本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
这边高陵和官家正在说话,外面却传来高湛大声呼叫的声响。
不等书房内两人说完,他推门进来,罔顾外面跟着的小厮和下人。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若是我知道,早就从学堂跑出来了。”高湛上前,好生热情的问道。
高陵瞧着他,半年之久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你还是这般毛躁的脾性,我若早告诉你,你定是不会去学堂了。在家中可是听话,书读的如何?”
“听话,甚是听话,书也读的极好,前段时间写了篇文章,深的老师夸赞……。”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丝毫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如此宽大的语气,倒是显得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跟在其身后的李辛面色甚是尴尬,这二公子说的话、半分真假,果真不可信。
听话?他倒是听谁的话?夫人、侯爷不在家,二公子甜言蜜语哄的老祖宗听他的话,书读的倒是不错,就是总与人打架,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二公子的文章,确实是得了太傅的称赞,说他极有想法。
管家离开,他们兄弟两个在书房里说了好些话语。
只等高湛离开,高陵不得已,还是写了一封家书,要给戈壁滩镇上的林子晴送去。
家中事情必须有人管,怕家中无主母,高湛便要上天了。他竟去捉弄了三姨娘的痴傻儿子,还让他落水生了病。怕湛儿在家中,会被三姨娘那房不好对待。
他只希望母亲能回来,至少在父亲不再的这段时间,侯府之内能有人掌家不要出乱子最好。
数日之后,高陵收到信书,本以为是戈壁滩前来,带来之后才知,是来自于漠北、父亲受伤了?那是怎么回事?
戈壁滩镇上宅院,林子晴带着孩子和婢女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倒是乐活轻松,不管其他。
今日学堂下课之后,她正欲离开,想到家中婴儿心中一片温暖,她内心走柔软的便是那个孩子。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回家照看孩子。
而这时,过来接灵心的张雅,在路边瞧见了她,伸手摆动,“晴姐姐,也要回去了,我捎你一段路。”
“雅儿妹妹,不必了,我从这里走,拐个弯就是家,不远的不必去送。”林子晴笑着拒绝。
路程极短,根本不用坐车,以往都事走路,倒也能松活些筋骨。
“我的好姐姐,我是有话想对你说,快过来吧,咱们慢慢的走着说些话,我也下了这马车便是。”张雅说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林子晴身边,拉起她的手。
“雅儿妹妹身子骨养的如何了?”
林子晴心中着想想回家看孩子,又不能推了张雅的情面,毕竟,她还是一个异姓公主。
“多亏了姐姐,我这身子倒是调养的越发好了,前些日子来了,倒是把我喜的。我已经有两年多未曾来那种事了,吃了薛大夫的药,果真得到了不少改善。”张雅倒是全部以为是吃药的缘故,月事来了。
殊不知,她是在戈壁滩这小镇上呆了些时间,心思放松、不多管京城繁忙食物,也没有来自额驸那里莫名的生育压力,整个人放松、心情快活,身体自然恢复了最好的状态。
“那倒是极好,瞧着雅儿妹妹身子得到改善,我也为雅儿妹妹高兴。”
“那就多谢晴姐姐了。我琢磨着近几日回京,薛大夫说了,趁着身体最好的时候赶紧怀上孩子,我得回去了,晴姐姐可是要回去,我们正巧一路,要是一起回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张雅说着,眼睛看向林子晴。
她是不知道这晴姐姐是个什么情况,但、若是回京城的话,最好是能结伴而行,毕竟这小地方甚是偏远,中间多事经过荒凉之处,好在她身边有侍卫跟随,倒是能保了安全。
林子晴轻笑拒绝,“不用麻烦雅儿妹妹了,我现在还不回去,只等想回去了再回吧。”
“那好吧。我也不多加勉强,虽是不知晴姐姐和侯爷之间的事情。但还是有听闻,说侯爷和晴姐姐可是夫妻伉俪情深,而在外,侯爷也是极为护着晴姐姐的。
有年朝中弹劾严重,有人便说晴姐姐是市井恶妇,心思狠毒,是个妒妇,一次次弹劾侯爷,他倒是淡然无比,只说:晴姐姐的心,他身为丈夫自然懂得,旁人无需管。后来这事便被压制下来。若是仔细想的话,背后肯定是侯爷做了手端的。其实这些年,侯爷在外、过的也是极为辛苦,我入过朝堂,懂的那种压迫,圣上最是见不到官握权势。”
张雅轻声淡淡的说着,这些事情林子晴一点都不知。
到了家中宅院,心中还想着张雅说的那些话,她果真不懂去替别人着想么?
侯爷,她像是从未用心去对待,现在,意外得知他的呵护,林子晴很意外更多的是矛盾。
之前她自以为是种种,难道都是错误的吗?她真的错怪他了?
只是因为当年他没有出手相求家人,她便怀恨至此,倒是被一双仇恨迷惑的双眼。
夫妻之间感情还是存在,不过是在彼此的冷淡中,消耗了太多。
莲香端了温水,走了过去,“夫人先洗手,媛儿小姐并无哭闹,还在休息。”
“嗯,媛儿可是喂了些奶?”
她奶水不足,只能靠牛奶来喂。
这还是听了两个姑姑的话,说坊间也有这样的事物,不过是奶水不足又没钱找到奶娘才如此而为。
她是奶水不足,倒不至于没钱去找奶娘,只是她担心媛儿吃了别人的奶水与她不亲近。
墨儿说,孩子还是喂生母的奶好,这样才能与之亲近,她便逼迫自己多喝一些下奶汤,有的话就喂,没有的话就小勺喂媛儿和牛奶。
那孩子是有些瘦了和之前相比来看,瞧着也是心疼。
林子晴抱着孩子,瞧着宅院中,思绪纷乱,甚是心烦意燥。
而这时,莲香却快速从外面进来,身边带着一个小侍卫,那人瞧见林子晴立刻跪下。
带着惶恐不安,“夫人……。”
“怎么这是?莲香,你问了清楚才与我说。”
林子晴见是外人过来,抱着孩子微微侧身,这是保护孩子的一种姿势。
“夫人,这是侯府来的小侍卫,他说大公子来信让我们回去,说家出了些事。这人本是拿了书信的,竟然在中途弄丢了。”莲香对着林子晴一阵轻声说道,语气满是对那侍卫的埋怨。
“陵儿的信?应该是出事了,陵儿一般不会轻易打搅我们。”她低声自言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
莲香听到林子晴的话,也是带了担心,“那依夫人的意思,我们是、”
回去还是不回去啊?她心中着急,想问出个全部。
“让我想想,你先安置人去休息。”
她得好好想想,现在是回去还是不回。
林子晴没有得到思考的时间,才不过隔了两天又有人来了,还是从京城侯爷府中前来,恳求夫人回去,这次可是带了家书,却是说了:侯爷受伤之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京城侯府一而再的两次来找人,她也是存了担忧之心。
林子晴这才察觉,赶紧准备,必须回京城了。
下午约半黄昏,林子晴和平日是一样,从学堂出来,并未瞧见夏天来接安然,是赵强来的。
今日她有事情,便差人找来了夏天,想把身边的一些事情告诉清楚,不然她离开也是担心。
夏天正巧要带着清哥去镇上,清哥头疼一直瞧不出原因,这连续三日都是在镇上做针灸,往脑袋上扎针,夏天和清哥都是瞒着子墨而来。
这次刚想去医馆却被莲香阻拦,“少东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相商,请你务必过去。”
夏天瞧着莲香,眼眸转动,“是何事啊,这般着急。”
夏天跟随莲香一起,进门瞧见她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婴儿咿咿呀呀的逗弄。
“姨母找我来时为了何事?听莲香的语气像是很着急?”夏天走近,到了林子晴身边问道。
“确实有些着急了,不然我定回去和你娘说。我明日要离开这里回趟京城,你把这消息告诉你娘一声,姨母走的甚急,倒是没有时间再过去了。”
“姨母走的这般匆忙,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需要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来帮姨母做。”夏天说的甚是稳当,她知晓高门大户规矩中众多,一些事情她也不便去问。
“你倒是聪慧异常,姨母身边无事。我这次找你过来也是对你说,学堂之事,我怕是不知几时回来,学堂不能荒了,得找个人来看管。夏天可是有好的人选?”
她先问了一声,毕竟之前也是说找教书先生来的。一直到现在,并未有人过来。
“学堂里还有两位姑姑,暂且用着,姨母的意思是、”还要再多找几个么?夏天倒是觉着没有必要。
看的到夏天的疑问,林子晴低声说,“她们两个确实不错,但、还需要有人教授学生一些文化课程。我这次走,怕薛颂也要跟着一起离开。所以,夏天,你得赶紧去找教书先生。”
“薛大夫也是要离开的么?”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又为了不让林子晴担心继续说,“好,我知道如何做了,姨母放心便是,这学堂毕竟也是我一手创办,我自然会好生管着。教书先生的事情,明日我便去找。”
“嗯,那就麻烦夏天了。你先找人管着。”
林子晴想,到了京城,她得找了两个好的教书先生,若是心性单薄,来到这里倒是不错。
夏天点头,她知晓了这次林子晴找她是何事,也弄了明白。
担心清哥头疼,便她离开,“那姨母这里没事的话,我们便先离开。”
“夏天、他是?”林子晴这才瞧见眼前少年。
曾经年少时,林子晴来到戈壁滩的时候见过清哥,只是隔得时间长了,对于不太在乎的人,林子晴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对长大了的清哥,不太不熟悉,当是个陌生人。
“是清哥,小时候姨母见过的,应该是忘记了。”夏天轻声说道。
她点头说要离开,林子晴万分交代一定要看好了学堂。
这次是她不对,走的太着急了,事情没安排好,心中自然是有愧意。
等夏天和清哥离开,莲香才低声在林子晴耳边说了句。
林子晴这才明白,“我道、瞧着他有些熟悉,原来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仔细瞧着,我还以为是京城那位、宋大人,长得真是相像。”
夏天和清哥出门,站在门外左右徘徊。
清哥低首看她,“是不是为难了?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他眼神平静,只是看着夏天。
“没有什么为难,就是担心,清哥你的病一直是薛大夫看,若是他走了,谁帮你针灸。若是不治的话,你肯定会疼的厉害。”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清哥心中甚是温暖,伸手抓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