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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珩之低声道,“是谁?没什么重要的事打发了去,我这正有事情。”
顾南城在外面并未出声,管家回头看向他。
顾南城点头,示意管家继续说。
管家这才回答道,“是顾南城,夫人的妹夫。”管家记性好,还知晓眼前的人是顾南城,子墨的相公,林子晴的妹夫。
高珩之在听到管家说顾南城就起身推门要出,“是你来了,进来吧。”
这个男人出聪明、运筹帷幄,懂得又多肯定能给些注意。
“侯爷可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了?”顾南城进入,低声问了句。
不再朝堂,不谋其事,他也不在侯府的管辖之内,顾南城对高珩之,不怕。
“倒还真的有些事情,之前我曾与你说过南疆的事,那次你说的匆忙而浅显,这次可是有个具体的想法出来,你像是对南疆那边的事有所了解。”
“不曾聊天,我从京城辞官一直在戈壁滩待着,并未去过南疆,关于南疆的事,还是听来回走道的商人说过。对于南京,我真的不知太多。”顾南城认真而低调的说。
“这样啊。不提你是否去过南疆之事,若是这事发生在戈壁滩,你会作何解决?”高珩之似是非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戈壁滩和南疆不同,不能相提并论。我也不能就戈壁滩而说南疆的解决方法,不能一概而论。”
顾南城像是个硬骨头,啃不下来。
高珩之面色露出几分不耐,却不没再问,“嗯。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听你姐姐说,子墨和安然已经回去。”
“是,他们已经回了戈壁滩。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来寻求侯爷帮忙。”
“我手头上事情较多,恐怕、”
顾南城似是知晓他会这样说,立刻回答道,“侯爷可以先看信,之后再多定夺。”
高珩之瞧着顾南城递过来的信,有些好奇,随即接过拿在手中。
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罗修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顾南城看着侯爷眼神由刚才的不在意,到此刻的震惊,他知道,这件事侯爷肯定会出手,他不介意在中间推波助澜一番。
*
从侯府离开,顾南城刚从前街出去,转弯之后,发现身后有人跟随。
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被人跟上了,不清楚是谁,但和罗修肯定有关系。
顾南城顺着街口,转了几个弯,最后到了铺子里面。看管铺子的掌柜还是奇怪,现在马上要关门打烊了,怎生东家就又过来了。
“东家,您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少东家早早的就回去了,不在这处。”
“我知晓,你去外面看看,是否有人在暗处,刚才有一人尾随其后,图谋不轨。”
掌柜出门,左右瞧了下,刚巧看到一个灰色短衫的男子在街口四处张望,似是没发现顾南城入了这铺子。
过了会儿,瞧见那人离开,才进门。
“刚才是有个灰色短衫,脚穿长靴的男子,站在街口看了一圈,现在已经离开。”
正是那人,看来他找到这里并未发现他在铺子里面。
掌柜喊了铺子里的一个小厮,两人站在铺子厅口,“东家,我们护着您一起回去,不知是什么人在找,咱们定是要注意好了,切莫发生事端。”
“无碍,你们关了铺子离开就是,既然已经离开,我就能回去。”顾南城点头,说着出门。
他再是能耐离开,却毫无功夫,若真是有心人要害他,岂能防护过来。
从侯府出来,这才不过一两个时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他了,顾南城心中还是十分谨慎的。
夜色晃悠,外面的街市没往日那般热闹,今儿的人真少。
顾南城拐到铺子里,已经走远好多的距离,现在回去,还是要走刚才的路。
前面是条巷子,脚底下是青石铺成的道路,在旁侧两边是疏通流水的暗道,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流水声,哗哗作响。
顾南城往前走个七八步,就要出了这巷口,却在这时,伸手传来几个脚步声,速度很快,定不是正常人。
重生之后,他的耳力比前世好了要多,轻微一些动静便能听见。
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即可往前跑。
还未走远,便被一物砸在后背。
谁料,刺杀他的人手中竟然用双头长链大锤。
顾南城没站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自知跑不过去,靠着墙壁,站在巷口旁边交叉口。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刺杀我?”
“甭管那么多,信呢,你手中是不是有一封信?”前面站着的那个大汉瞧着顾南城晃动手大锤,时刻准备一锤子敲过去。
“什么信,我不知。”顾南城轻咳,后背被砸,胸口隐隐作痛。
“不知?那你去侯府作何?识相点,把你拿到的那封信交出来,不然我这锤子可不是吃素的。”
顾南城轻咳吐了一口血,“我不知,我妻子是侯府夫人的妹妹,我为何不能去侯府?你们说的什么信我不知。”
顾南城瞧着眼前两人,长的是五大三粗,似是有些呆滞,呆板。想着也只有武力,智商并不如何。
果然,在他说出不知那封信的时候,两人眼中明显生了疑惑。
顾南城趁此机会,往前立刻跑开。
跟在拿着大锤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瞧见顾南城离开,张口大喊,“大个子,那人要跑,追。”
“小个子,上。”
两人在后,死追着不放。
顾南城用尽了全部力气,跑的飞快,若是不跑这小命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他的命或许不值钱,但却舍不得,他家里还有孩子,还有妻子,还有那片瓜田,怎生舍得死掉。
只是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每次起步跑的时候,胸腔尽是疼痛,嘴角有鲜血溢出,他感觉到生命在流失。
追杀顾南城的那两人,其中那个偏瘦一些的男人,伸手从身上摸出三只飞镖,直直的往前射去。
前面是个拐角,顾南城侧身躲过一个,剩下的两个飞镖一直在后背,一直在肩头。
……
地下一片血迹,胖瘦两个男人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的那个飞镖。
“功夫倒退了,三枚飞镖竟然还掉了一枚。”高胖男人笑那瘦男人,还很开心的样子。
“一枚都能要了他的命,我是为了保险才放了三枚,不然那请咱们杀他的那人不给钱怎么办,成了,那人肯定得死。两枚飞镖上面涂有毒,会让他慢慢的死掉,哈哈哈……。”
幽深的巷口出来几声刺耳的笑声,住在巷口之外的人家,听到笑声,还以为是谁家的人疯了,哄着吵闹不休的孩子,再闹就要被抓走了。
夏天和清哥在外面玩的甚是尽兴,两人手中提了不少东西,本不就不经常出去,这次带了清哥,肯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全都是清哥爱吃的,夏天只负责付钱就好。
月过树梢,外面的街市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两人从远处街口往家走,刚到门口前边,要过台阶。
清哥抓着夏天的手,吃着手中的点心零嘴,清哥走路不看地面,这时也是因为天色微黑,瞧不清地面。
“夏天,什么东西在我脚下?我刚才踢到了。”本是安静的走着,清哥突然惊起的声音有些格外响亮。
“什么东西?你踩到什么?”夏天转头看向清哥,接着才往地面看去。
黑乎乎的一片,还在门口,夏天也不敢上前。
伸手敲门,里面有人守着,在等夏天他们回来。
“少东家,您回来了,赶紧进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厨房……。”
“先别管晚饭,你挑了灯走近过来看看,刚才清哥似是踩到人了。”夏天对那挑灯的小厮说说道。
灯火不亮,却能看清躺在地板上的人,不是她爹是谁。
夏天看到顾南城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快,快去找大夫来。”
她不能乱,要是爹爹真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做?
好在夏天脑海里有这样的想法,先找大夫,在清哥的帮助下,两人奋力扶着不知昏迷多久的顾南城入了院内。
而刚才那挑灯小厮,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大夫。
夏天夫人婢女进入,帮顾南城身上做了处理。
*
整整一夜,夏天未睡,整个宅院一片灯火通明,直到天亮了。
夏天和薛颂两人满眼红色血色,在客厅坐着。
顿了许久,一晚没说话,夏天声音暗哑干疼,“薛大夫,我爹爹他、”
“没事,救回一命,醒来的话要等些时日,内伤加上伤口的毒,怕是要养伤两三个月了。”薛颂清了下嗓子。
“多谢薛颂大夫,救了我爹爹一命。”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顾家在京城可是得罪了谁?瞧着飞镖的手法,应该是江湖上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做。”
还有那毒,也不是寻常医馆或药铺里面的毒药。
“我也不知,这件事就麻烦薛大夫保密了,我希望我爹爹的病,谁也不能知道,包括姨母和侯爷。”夏天沉吟思索说道。
“嗯,我知晓。”薛颂点头答应,既然夏天这般说了,他肯定不会多嘴去说。
大家苦熬一夜,十分幸苦,薛颂也是,处理好顾南城的伤之后,在这处呆了一晚,就是担心顾南城的伤会引起发炎生病,瞧着似是没事,只要按时换药就好,他便回去休息。
夏天送薛颂到门口,见他走远,这才转身要进门,瞧见门外地板上有洒了水清扫过的痕迹。
门内小厮瞧着夏天,低声解释,“刚才奴才把拿出洒扫了一遍,那里有一大片的血迹。”
“嗯,看好门了。”
夏天说完,跨步进去,外面传来马匹的声音。
“少东家,我们回来了。”
是林殊,在林殊后面是那几个镖师。
林殊和镖师回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送小娘子到家。
瞧出夏天面色有些奇怪,林殊下了马,让看门小厮牵着入内。
“少东家,是出什么事了?”
“我爹受伤了。你先带了镖师下去,把那些钱全部给他们结算了,铺子里的事情你先管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吴喜。”
“好,我知道了,铺子里的事少东家就不要管了。”林殊一愣,瞧夏天满眼通红,心中肯定难受的很,他没再多问。
林殊来了之后,又带镖师离开。
夏天给林殊管钱的权利,不大,但支出镖师剩余的钱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
千里之外,冷情的小娘子对在京城的顾南城带了思念,想的很。
不知关于安然的事,他是否解决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外面的麦田渐渐泛黄,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收割麦子了。
瞧着五月将近,子墨的心情没想象中那么好。
铺子里的事情交给南鑫,并不需要她来大理,瓜田那边,只有葡萄和向日葵是她关心的,西瓜那边交代好刘老大,也不用她操心。
今日安然不用去学堂,带了灵心和几个要好的姑娘来家里玩,赵强接了她们之后,便在瓜田这边,跟着大家,摘摘青菜,看看麦田,几个姑娘都是家中有钱,不知农务的千斤小姐,贪新鲜,玩的倒是开心。
因为洛尘是个男孩子,安然便不想带着他,哄了洛尘跟在小娘子身边,他们几人手中挎着竹篮子,满处玩耍。
刘花儿带了二胎,刚剩下才三个月,现在正在瓜田这边刘氏身边住着,瞧着眉眼之间尽是幸福,想来是怀义待她极好,生活也甚是满足。
抱着婴儿跟在子墨身边,刘花儿是听了她娘刘氏的话,陪在子墨面前,和她说说话。
“东家夫人,我娘说您最近心情不好,她担心您,让我来陪您说说话。”
“你倒是有心了,我没事。怎么就瞧着我心情不好了?”小娘子轻笑,低首瞧着刘花儿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我娘说的,我也觉着您不开心,瞧着这眉头皱的,看着是笑,但感觉出来,不像之前那般开心,是不是想着东家呢。”刘花儿也是成了婚的人,深有体会,夫妻之间少了任何一个,对方都想的很。
“嗯,不说那事儿了。你这孩子是个姑娘?”子墨并不愿说起太多的感情事情,随即转了话题。
“是个姑娘,可是喜欢死怀义了,连晚上孩子尿湿了尿布都是他换的,他还说,这丫头长的也好、懂事听话。”刘花儿笑的甚是开心,她生下这个姑娘,怀义开心、她婆婆开心,她也开心。
上面有个儿子,这老二是个姑娘,倒是凑成了一个好字。
小娘子伸手,“让我抱抱,瞧着憨态漂亮,长大了肯定了不得。”
“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懂事的很,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尿尿、拉屎,才哼唧一声,其余时间都是闷头大睡。”
“是么,倒是乖巧,我抱抱看。”
刘花儿松了手放到子墨怀中,那小婴儿刚才还闭着的眼,瞬间睁开,小手抓着子墨的衣服,嘴角弯弯,似是在笑。
“东家夫人,您看,这孩子再笑呢,您才刚抱她,她就笑了,她肯定喜欢你。”
“我也喜欢这孩子,长的真俊俏,白白嫩嫩的。”
小娘子轻声说着,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那娇嫩白皙的肌肤,这孩子合她眼缘,甚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