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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为他思量,把自己的付出都仔细收好了不让他瞧见。
对一个人好是很容易的事情,可要瞒着一个人对他好,还不被他发觉,这便需要足够的深情了。
深情如许,却还要被误会,这份苦涩周语咽在喉头,是旁人不知的难受。
瞧见他不高兴地离去,她松了一口气之余,心头如何还能明朗起来。
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气她多久,晾她多久。
她不想把他们之间的时间浪费在闹矛盾上了,他走她便追,他跑那她骑着马儿追。
软磨硬泡,死乞白赖地把这事胡搅蛮缠过去。
周语想到此,便迈开步子要向秦丰追过去。
她走了几步,被迎面跑来的晓晓拦下了。
晓晓上气不接下去地拦住她,只道:
“姑娘,梅园出事了。”
梅园是四园之首,是最最繁华的一园。
但凡能进梅园的,不论是姑娘公子还是杂役,都是顶顶好的。
如今,梅园出了事。
周语望着秦丰渐走渐远的身影还是没转头,身后的晓晓又是一声催促:
“姑娘”
世事难料,百般无奈。为何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来教人烦恼?周语有时候真的想抛去这里的一切,回到当初初见秦丰时的那刹。
他在一片苍茫之境中缓步走来,她抬首便瞧进他望过来的眼。
一眼万年。
“姑娘?”
晓晓又是一声。
周语生生地止住了要去追赶秦丰的步伐,叹了口气。她脚下一转上了马车,吩咐马夫道:
“马上回梅园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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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在马车上也大致与周语禀告了一切事宜。
周语安安静静地听了,眉头逐渐皱起。
等下了马车,原本有无数杂役主管笑迎出来。但这一次,她一进去,就看到了主管慌慌忙忙地往里头走,甚至都来不及招呼一下她。
等慌乱的人群瞧见她,才一个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叫起来:
“姑娘!姑娘回来了!”
在情急之下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小婢来不及告诉周语什么,拉着周语就往雅间跑。
两侧的小厮见周语来,赶紧为她在嘈杂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周语走近一看,瞧见一个戏子倒在了地上,口中有血沫,脸上发青,唇色乌黑。
再往里看去,就瞧见了黎战与赵刚两人,
黎战面色从容老神在在,赵刚脸色发白如雷轰顶。
周语光是瞧着这个架势,就知道今晚又不能睡好觉了。
“姑娘,杏花妹妹饮了赵大人的一杯酒后,就……”
小婢还没说完,黎战就站起来道:
“说话掐头去尾,什么坏习惯。这酒哪是赵大人的?分明就是你们梅园里头的。这喝死了自己人,又怪到我们赵大人的头上来。”
这说话,果然姜的还是老的辣。
几日前周语见到赵刚,人家还在烦恼要怎么回复太子的拉拢。
可是今日,黎战这么一说,这赵刚就成了他们的人。
周语大致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梅园死人,剑指赵刚,这贤王若是要拉拢赵刚,周语与赵刚势必有隔阂。
赵刚劝酒,戏子中毒,就算怪不到他身上,他也是有损名誉。才上任一月不到,就在寻花问柳之地劝死了一个戏子,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又会怎么想?
最最主要的,就是在赵刚被千夫指时,黎战却施施然站出来为他说话,直言他是冤枉的,是梅园的酒的问题。
一箭三雕。
这事情查下去也查不出结果来,梅园鱼龙混杂又是客进客出之地,这园子里有太子的眼线不奇怪;这今日的客人里有太子的眼线不奇怪;这仆从之中有也不奇怪。
既然查下去没有结果,人也死了。
自然是要挑最有用的方式来收尾。
纵然死的是周语的人,纵然损失的也是周语的梅园。
周语却还不得不叫人停止调查:
“不用查了,这事情我知道。不是赵大人的错,赵大人无需为此担忧。”
“杏花几日前便与我说过,有个恩客要为她赎身出去,这几日突然没了消息,想必是事情黄了过不去这道坎吧……”
戏子,就是能把假的说成活的。
周语挂起笑,不但不能怪罪他们,还要自己请罪没有好好招待贵客,让他们瞧见了园中的腌臜事,并且亲自送黎战与赵刚出去。
黎战知道以周语的聪慧,自然不会把事情弄大,自然是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潇洒的很。
而赵刚却是惶惶,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一个小姑娘。他曾是秦丰的下属,如今周语是秦丰心里头的人,他竟然害死了周语手下的人,这如何是好?
赵刚性子耿直,不懂得掩饰,这份惊慌便一丝不漏地展现在了脸上。
周语在与他擦身而过时,与他轻声地道了一句:
“莫慌,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她不能直接在人前帮着这个呆木头分析来龙去脉,告诉他被人卖了还要承人家的情。
但她这一句话,就让赵刚与她之间原本该产生的隔阂消散了,又保全了赵刚的名声。
太子卖了赵刚一个人情如何?
他卖得,她也能。
黎战到底没有说话权,不过只是帮衬一下,有的也是只字恩情。
可人是周语的,如今周语不追究,这恩情可比几个字大多了。
赵刚领会周语的意思,朝着她深深地做了一揖:
“赵刚谢过姑娘。”
周语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快些回去,一切事都有她。
等赵高一走,周语转身瞧见那些个姑娘的脸色,才发觉这黎战的一计,该是一箭四雕。
她的不追究,着实寒了戏园里头众姐妹的心。
如今她才掌权半年,姐妹这般死法,她竟然编造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园子里的姐姐妹妹们感情都好得很,一个人若是有心上人了,必定会被全园子的姊妹传个遍。
再说杏花那般开明的个性,岂是能藏的住事情的人?
周语如此行事,实在叫人心寒。
可当时事发突然,情况紧急,周语如何能在眨眼间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她垂下眼眸,也懒得解释。左右都是她撒了谎,她对不起杏花。
她行事,若是每一个人都要考虑周全,要对得起天下人,那必定是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她本是恶鬼转世,何须仁慈加冕。
周语瞧着地上杏花的尸首,只淡淡地嘱咐道:
“带下去,好生埋了。”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动。
周语掀了掀眼皮子,挑眉望着那群满腹委屈跟责怪的人们,似笑非笑:
“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姑娘,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一个姑娘终于忍不住出声,要来讨几句公道话。
可是公道是给活人的,死了的人,拿了又有什么用?
“不然呢?你是要我抬着人去兵部还是御史台?黎战黎大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是喝了我们自己的酒死的。你们以为闹到了大理寺,人家是信我们还是黎大人?”
周语不紧不慢地反问到。
她眯起眼,眸中有一团解不开的迷雾似的,叫人看不清情绪:
“这酒是谁动的手脚我自然会查出来,但那两位却是我们都惹不起的。日后你们自己一个个都警醒些,少成了那些个踏脚石,可明白?”
不满归不满,这主子说的话,到底还是要听的。
而且这个事情,也的确不是她不想查,而是没法查。就如她所说,查谁都不会有结果。
梅园的众姐妹,虽然寒心,此刻听了周语的话也不敢发作,只能按着她的吩咐,把尸首先埋了。
周语瞧见了不少人眼中的不满。
这不满埋在心底,就如小树长在沃土之中,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粗壮。
可是……又如何呢?
她会在那些个树长成参天大树前就一棵棵都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吗?心疼啥啊你们,留着以后慢慢疼。
☆、四八 梅园(二)
周语此后为了以防万一,终于下定决心对梅园进行了大清洗。
她虽然没有将四园翻个底朝天,但大部分的眼线都被她连根拔除还是让不少人心痛不已。
周语做得如此狠绝,人家自然也不会甘心就让她那么好过,这私底下的阴招暗招都是不管不顾地出了,纵是周语也吃了几次亏。
最严重的一次,周语住在梅园的那间屋子起了火,当时她也在屋里。
她的头发被烧了一半,只余下另一半层次不齐的还带着焦味。
周语带着晓晓站在屋外,看着熊熊烈火吞噬自己的屋子。
她散着半长不短的头发,裹着外衣,面上被烟熏得漆黑,眼睛也刺激的发疼。
她对着身后的秦知只问了一句话:
“他怎么说?”
秦知偷偷地瞧着晓晓,见她神色焦急地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比划了很久,只可惜他实在是看不懂,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主子说以姑娘的能耐,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呵,也是,反正他们都死不了,这算什么。
周语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仰起头,瞧着被烧毁到坍塌的屋子,直到那间屋子被全部燃烧殆尽后,才对着晓晓道:
“走吧,我们今晚回田府。”
这里住不来,总有能住的地方。今日她失去一座梅园,明日她定还那人千倍万倍的痛!
晓晓见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周语:
“姑娘,这里离秦府更近些,我们去秦府吧?”
周语睨着眼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着那冒着焦烟的屋子:
“回田府。”
她的声音尚有些沙哑,浑身狼狈不堪。可晓晓还是被她那一眼看的不敢再有异议,乖乖地就随着她回了田府去。
周语在田府突然以这般模样出现,让田家的总管吓了一跳,赶紧把田大人都喊起来了。
周语对田恩清向来都是如对待自家长辈似的贴心,田恩清丧女不久,瞧见这般知冷知热的孩子,这心里也是对周语关怀备至。
如今半夜匆匆起来瞧见她的狼狈模样,自然是吓得不轻,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可是有伤到哪里?”
难为周语这个时候还要笑着安慰老人家:
“田伯伯,不碍事,只是烧了点头发。”
她所谓的烧了点,其实不然。这本来过腰的长发,如今才及肩,乱七八糟黏在一起,衬得她看上去凄惨极了。
田恩清一边让晓晓赶紧将她带进入洗一洗,一边又让总管去把秦丰叫起来。贤王那边太远,赶过去再赶回来天都亮了。好在秦府离这里不远,杯盏茶的时间罢了。
秦知那木头还讷讷地添了句:
“方才我去请过主子了,主子让姑娘自己处理……”
田恩清眉头一竖,张嘴就骂:
“你家姑娘都成这模样了那死小子还说得出这话?!你就是给我踹破了门也要把人给我揪过来!要不是因为那什么劳子赵刚的事情,你家姑娘能得罪那么多人,让人家这么欺负?!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闹别扭,赶紧把那臭小子给我叫过来!”
秦知灰溜溜地提着总管再一次赶到秦府去叫人,他一个人或许不敢去第二次,但拉着满脸皱纹的田家总管,这心里头又安定了些…………主子总不至于连老总管都一起丢出来吧?
田府的乐总管一到,这秦府自然是亮起灯火来,又是烧水奉茶又是上点心地伺候。
田家总管没顾上喝一口水,直接与秦家总管拱手道:
“还是快快请秦侯出来吧,姑娘出大事了!”
秦家总管心头一跳,转身就骂秦知:
“姑娘出事了你也不早说!就说了屋子着了火,难怪主子今日说不碍事,姑娘能处理。你若是早些告知主子是姑娘出了事,还用得着劳烦田家管家专门来一趟?”
田家总管闻言,劝道:
“先莫怪他了,还是把秦侯请起来吧。这梅园大火,此后的要紧事怎么处理,怕还是得连夜商量……”
秦家总管听了,连连称是,赶紧进去与秦丰通报。
秦丰已经熟睡,被总管叫醒后,听到周语出事这几个字,翻身套了外衣就走了出去,连衣服都尚未穿好。
秦家总管小跑着随了一路帮他系腰带,临到门口才帮他系好。
秦丰路过秦知身边时,狠狠地瞪了这个木头一眼,不懂轻重缓急,叫他汇报有详有略,他倒好,直接把重要的都省下了。
秦知讪讪地提着田家总管跟在秦丰身后,一路上不敢再说半个字。
秦丰一到田府,就被田恩清揪着数落:
“你小子是御史台呆久了铁石心肠练出来了?丫头被火烧成那般模样都这么宽心,还让她自己处理!我不管!你今晚就算是再不情愿都得给我过来!”
秦丰由着田恩清骂了几句,一句嘴都没回。等着老人家火气消了,这才继续问:
“……她在哪?”
田恩清出了气,也不再为难他,朝着周语的院子努了努嘴:
“喏,现在应该是收拾好了,你快些去瞧瞧。”
秦丰与田恩清行了礼后,才匆匆迈向周语的屋子。这一次若不是田恩清强势地让人来叫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