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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血肉横飞,惨烈得恍如人间地狱。
贤王未动,秦丰也未动,他们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沾了血,却又像是没事人似的站着看那两群兵马来回厮杀。
瞧见自己的衣服染上了血,贤王甚至还厌恶地哼了一声:
“啧,负隅顽抗。”
秦丰咳了几声,将掩口的染血帕子丢在地上,也不掩饰自己身体状况。他侧身与贤王道了句:
“李立的兵就将赶到,他若看见此情此景,必定是会站在皇上那边的。”
贤王道:
“不急,不用等他来。”
他一跃而上,踩着人头飞过去,一刀劈开皇帝身侧的护卫,冲进那人群中,挟持了皇帝道:
“停下。”
轻飘飘的两字,落到地上,已是定局。
秦丰突然间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看,做坏人达到目的,就是如此简单。
当初他们不想伤这个不想伤那个,想顶着好名声走上那个位置。倒不如如今这般,一把刀两个字来的快些。
何必做好人。
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行宫一游,天下骤变。
新皇登基。
一月后,谢秦两家的冤屈得以大白天下,当年涉案人员一律问斩,毫不留情。
又几日,秦府素稿一片,闻说是侯爷去了。
新皇大恸,认了秦府唯一的血脉秦流韵为义弟,封号无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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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了无人迹的空间里,一本本子静静地浮在周语面前。
书页哗哗地翻了许久,终于落到了一处。
那上头只有一个名字,一段介绍,以及完成不了任务的惩罚。
周语缓缓地眨了眨眼,问道:
“我来这里有多久了?”
本子翻了一页,一行字慢慢浮现:
三年。
周语闭上眼,突然就笑了。
三年了,她一个人呆了三年了。
当初她走时,太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再怎么也该在三年里完成复仇了。
周语没想到的是,这两地的时间流逝,并不是对等的。她过了三年,而秦丰不过只有三月。
周语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意味,又似乎有些许苍凉在里头。
她道:
“秦丰,我等了你三年。”
“真好,你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有些快,因为想早点开起新地图。
接下来,就是周秦两人在任务之中的纠葛了。
☆、五六 周颖
一个人,得要多久才能熟悉一个新的身体一个新的环境?
周语道,两年。
她附身到这个名为周颖的小姑娘身上两年后,才缓缓融入这里。
好在小姑娘年纪小,平日里沉闷了些也无人发觉。
她今年五岁,她的目标是要在十五岁之前护住周家,不让周家陷入党争之中被灭了族。
周颖当年执意要嫁公子徵,她爹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嫁了过去,周家又岂能不跟从?
但公子徵身子弱,并不是党争的好手,没几年就一命呜呼,留下的周家成了其他公子的眼中钉,没到几年就被按了个名头毁了。
周颖嫁给公子徵那年她十三,公子徵走那年她十四,灭族是十五。
如今她才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周语却并不想替她嫁人。
纵然分离了五年三个月又十九天,秦丰的音容笑貌还能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她不知他在何处,不知他成了谁。
但她依然想着他,念着他,等着他。
离别,只会让思念越来越深入骨髓,让她的呼吸都牵扯着心去想他。
周语静了半晌,这才披了衣服起来,叫自己的婢女进来为自己更衣洗漱。
倘若这个世界没有秦丰的话,她等他的日子又要加上十年了。
彼此情深,奈何缘浅。
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
今日,看本子上的介绍,似乎是公子徵与周颖的第一次见面。
按着原本的情节走,周颖今日该是打扮地如个玉娃娃似的去见客,得了公子徵的生母卿夫人的青睐,定下了与公子徵的娃娃亲。
但她如今不想定亲,也不想嫁人。
因此,昨晚周语特地没盖被子躺了一宿,如今脸上一摸正发着热,时间刚刚好。
公子徵体弱,她如今也是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就不信卿夫人还能让两个病秧子定娃娃亲。
周语被丫鬟抱着去见客时,她的母亲瞧见她的脸色有异,颇为心疼地与她父亲周延道:
“夫君,颖儿今日似是病了,见客怕是不妥啊。”
周延摸了摸周语的头,叹了口气:
“卿夫人如今正得宠,她要见颖儿,岂有拒绝的理?便是病了,也得让她自己真真实实地瞧见了颖儿病了,这才能退下。”
卿夫人个性强势,如今得了大王的宠更是目中无人。他们口头说说孩子病了不能见客,卿夫人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的,到时候惹来灾祸可就不好了。
也只能委屈孩子,去见一见了。
其实孩子病了也好,卿夫人定然是看不上一个病丫头的,到时候也免了去想各种借口拒绝卿夫人的要求。
周语此时不说话,窝在丫鬟们的怀里,做足了一个生病的小丫头的戏。
其实她也不全是演戏,这发热总归不是怎么舒服的。如今这具身子才五岁,若是拿捏不当,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周延瞧周语自己焉焉的走也走不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亲自抱了周语去见卿夫人,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病了的份上,让孩子赶紧去休息。
卿夫人坐在见客大厅的主位,公子徵就在她身侧站着。
公子徵今年也就十岁,他站在容姿艳丽的卿夫人身边,瞧上去是更加地面无血色,唇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久病的模样。
瞧见周语被周延抱着进来,卿夫人第一反应便是把公子徵拉近了些护着,皱眉道:
“周宗公这是做甚?孩子病得这么严重还不带下去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卿夫人是多么刻薄,连个病了的孩子都不放过,硬是要她来见客。”
她心里暗暗怪周延没眼色,唯恐周语的病气传给了公子徵。要知道,公子徵的身子几日前才好了些,如今要是在这过了病气回去,她得心疼死去。
周延听到卿夫人这么说,赶紧把周语交给嬷嬷抱着:
“夫人说的是。快,请夫人带颖儿去找李大夫看看去,这里没颖儿的事儿了。”
全过程,周语都是窝在不同人的怀里,被抱来抱去,压根就没见上公子徵一面。
他们的娃娃亲,自然也是断在了萌芽状态。
周语的母亲已经在等外候了许久,瞧见嬷嬷把周语带出来,面色才有缓和,又听到了周延的嘱咐,赶紧带着周语上马车去找大夫看病。
原本按着周延的身份,既然能被卿夫人称为一声周宗公,也是了不起的名门望族,看病何须自己去,喊个大夫上门就好。
但周延夫妇对周颖这女儿从小就看重的很,但凡她病了,必定找李真李神医来医治,花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李真既然是个神医,让他过门来看就未免显得不尊重人家,自然还是要自己亲自上门求医才好。
周夫人抱着周语,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李神医的门前,恭恭敬敬地请了许久,才被李神医叫到进去。
李真治病不喜外人在场,他出来抱了周语进内室,只让周夫人在外间候着。
他熟捻地搭上周语的手腕把了把脉,见不是什么重病,便也放了心,口上还怪了一句:
“你这丫头,半夜再踢被子小心明日病得更重!”
他长期为周颖治病,也看着她长大,算得上她长辈。这小丫头身子他如何再清楚不过,个性如何也是了如指掌。
周语烧的迷迷糊糊,见李真要下笔写药单,强撑起精神来抓住他的小指,往下拉了拉:
“李叔,您今日得帮我加上一句:久病难愈,身子骨差才行。”
李真诧异地看了这丫头一眼:
“你的身子你李叔还不清楚?好端端的咒自己做什么?”
周语许是被烧糊涂了,竟对着李真低声道了句:
“我不想被卿夫人看上。”
卿夫人今日来拜访周宗公家,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知道。几位公子之中,也就公子策母族势力比较弱,因此才需要妻子的母族强些来平衡。
但这丫头才五岁,她才五岁心思便如此通透,宁可自己病了也不愿为人所用,被拉进这场纷争之中。
此女非同一般啊。
李真玩味地看了周语一眼,又隐晦地看了看他内屋的屏风。
他道:“但我也不想拆我自己的牌子,一个小小的伤风,我要是给你写重了,可不就是拆了我招牌吗?”
周语瞧了李真一眼:
“李叔,难道您不觉得将一个没病的人,伪装成恶疾缠身才更是有难度,更能体现您的不凡吗?”
激将法。
一个五岁的女娃娃,竟然对他用激将法。
李真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出了声:
“你这娃娃,我不帮你一下,都说不过去了啊!”
他不会加入氏族的各种明争暗斗你来我往,但偶尔出手帮一个顺眼的丫头,却也不是不能。
他飞快地在药单上又加了几味药,然后把药单递给周语,并且嘱咐道:
“是药三分毒,今日我暂且先帮你瞒天过海,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务必回来让李叔帮你调理身子。这药也只可定量服用,千万不得多不得少。”
周语心事了了,强撑着精神与李真行了一礼,跌跌撞撞地自己出门找周夫人去了。
李真原想送她一送,但考虑到他屋子里还有一人,便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他目送着周语出去,又走到屏风面前道:
“公子,病人已经走了,您可以出来了。”
他话音一落,这屏风背后便走出了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来,锦帽貂裘,脚上蹬一双鹿皮靴,贵气逼人。
比起公子徵的寡淡,他显得张扬无比,姿容竟不输与当今的第一美人卿夫人。
他便是公子策了,今日刚回都城,来拜访曾救过他一命的李真叙叙旧,却不曾想遇上了这般有趣的事儿。
他如今还不怎么出名,因为早年都是在外游历度过。如今他既已经回了这里,这名声只会一日比一日大,终有一日走上那至高的位子。
原本的情节也是他成为新一任的王,其他几位公子落败。
公子徵虽然是第一个败的,但他还不是被公子策斗败的,而是自己身体不行,英年早逝。引得其他几位公子将攻击目标对准了周家,让周家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灾祸。
而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公子徵的母亲卿夫人没瞧上周语,也没瞧上才露尖的周家。
公子策,却是惦记上了。
他挑了挑眉,看着还在晃动的门帘,与李真道:
“李神医的这位小病人,实在是有趣极了。”
李真心头一跳,想到:难道周家丫头虽然逃过了公子徵那关,却逃不过公子策这里么?
也怪她父亲最近升得太厉害了,如今成了各家争相拉拢的对象,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就要想这么多的事了。
公子策仿佛猜到了李真在想些什么,他看了他一眼,道:
“就算我再无人可用,也不至于靠着娶妻去拉拢氏族。”
比起娶个丫头而逼她的母族不得不效忠自己,公子策更倾向于光明磊落地拜访周家,说服周宗公辅佐自己。
靠着把握女人而妄想把握天下,简直可笑至极。
李真放下了心,那丫头不在他这里出事,他也不必内疚。同时他看着这少年公子越发顺眼起来:果然没救错人。
公子策,来日定非池中之物。
☆、五七 周颖
公子徵最终与方家的女儿定了亲。
方家的女儿名曰方满满,如今已经十岁了,大约再两三年就能过门,帮公子徵谋大事。比起周颖来说,她更加适合。
方家的人此次被卿夫人以及公子徵看中后,个个都趾高气扬,风光无限。看人都是鼻孔,尾巴翘到了天上,在与周延相处时,都隐隐有轻视怠慢的意味。
周延不管这些,他这辈子见得东西多了,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只希望孩子好好的。
尤其最近孩子还生了这般难治的病,他还哪有心思去管别的,只希望老天爷开开眼,赶紧放过孩子。
周语瞧着二老担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愧疚。但比起日后灭族那么惨烈,还不如如今低调些。她既然决心装病躲过这几年,那就不会在中途停止下来。
又因着她的“病”要定期去李真那边看,于是她与李真的关系也越发亲近起来,偶尔也会帮他收收药材,干点琐事。
她出身名门,却没有世家小姐的娇气,待人随和有礼。年纪小小,见识却不短,很快就赢得了李真的好感。
一日,周语帮李真收拾完药材,坐在门口等着自家马车来接。李真拿了一本医书出来,放到她面前道:
“丫头,可识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那是一本粗浅的辨识药材的书,名曰百草录。周语在帮着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