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要早点习惯一个人才好,都这么大了,就别跟小时候似的粘人了。我等下叫人把账本送你屋子去,你且先看看。”
她虽然重视这个小孙女,也知道今晚让她留下才对两人的感情增进有好处。但此刻明显是安抚窗外那个浑身散着寒气的家伙来得更为要紧。今晚真要准小姑娘在自己这里睡了,她明天早上准得见血。
毕竟那个人吃起醋来,可不管什么男女老少。
小姑娘心头很欢喜,觉得姥姥真是看重自己,说放权就真的放权,一时间又拉着周语的手,絮絮叨叨了许久才离开。
好不容易把小孙女送走,周语转身就瞧见了秦丰脸色沉沉地站在她的身后。
他臭着一张脸走过来,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像是她刚刚沾染了多么脏的东西似的。
等他又习惯性地要把她揽在怀里抱着时,周语却阻止了一下:
“你先等等。”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丸子咽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从那老太君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虽说是灵魂状态,但好歹是年轻貌美,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
每次想到秦丰抱着一个老妇人温情款款,周语自己都觉得受不了,干脆狠狠心就跟还愿录兑换了个能短暂地让灵魂出来的丸子。
秦丰瞧见她出来,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太了解还愿录的规矩了,但凡有所求必有所失,这一物换一物的规矩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从没一次破例过。她今日换了这个丸子,不知道又用了多少代价:
“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壳子,跟我说就是了。”
他黑着脸的模样丝毫不失当年吓哭孩子的秦拔舌的风韵,好在周语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并无责怪的意思,笑盈盈地飘到他面前,凑上去飞快地啄了他的脸颊一下,讨好地回:
“临时起意,就换了,要不了多少能量。”
本来见心上人,谁不想漂漂亮亮的,可惜他们两人总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能用真面目见面都已经是幸运极了。
她怕他再不看看她的模样,就要忘记她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秦丰很受用她的主动,伸手一捞把人圈在怀里抱着,尔后才看到她桌上的东西,随口问了句:
“你顶着那么个壳子还绣什么喜帕?”
周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桌上的正是起了个头的喜帕。
她心想着就算此时拦了小姑娘的姻缘,等良人来了总也是要把她嫁出去的。
小姑娘的父母过世的早,偌大个府邸靠这个老太君撑着,孙女的喜服喜帕自然也是要她来主张。
虽然说请几个绣娘也能做完,但既然占了人家姥姥的身子总该尽点心,自己又确实很久没碰过绣工了手痒,周语想着干脆就自己来绣吧,这就便自己绣了。
秦丰一张手,那喜帕就飞入了他的掌心,他瞧着上头的凤凰雏形,赞了句:
“手艺不错。”
然后毫无内疚地就把帕子收入了袖中,一点儿也没有打算归还的意思。
他霸道极了,但凡她做的一针一线都不想跟别人分享。
而周语抬头嗔了他一眼,独独对着人才露出小女儿姿态的娇嗔:
“那是喜帕,你留着也没用,得给丫头日后成亲用。”
秦丰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仰起头,微微上翘的睫毛在灯火下扫出漂亮的弧度,看上去孤冷骄傲极了:
“留给她那是暴遣天物。”
在秦丰眼中,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让周语亲自绣东西呢?
周语喜欢他这般骄傲却又小心眼的模样,又凑上去啄了一下他的睫毛,笑着道:
“这本是给你跟她成亲用的。”
听到这话的秦丰,脸上便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他低垂着头去看她,乌压压的睫毛在他白玉似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暗影,显得有几分沉默。
瞧她看过来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他又顿了许久,才道:
“我不会与她成亲。”
虽然他的任务是跟周语的孙女成亲,但此时任务尚未进行到一半,拒绝还来得及。
只是一旦拒绝了任务,他就得从这个世界离开。
也因此,秦丰才一直拖在这个世界,即不进行任务,也不拒绝任务。
这样下去的结果他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拖过了任务拒绝期,到时候只能被迫进行任务,若是不能完成,就接受惩罚。
他早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却不料周语还在为他打算,想帮着他完成任务。
她的心意是好的,但他却不想接受,甚至心里头还有些不舒服。
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娶别的女人,还这般风轻云淡地说出来。
秦丰不高兴了。
他眼底的晦涩如古井无波般宁静,但就是越宁静,就代表他越不高兴。
这个人,就算是生气了,也舍不得对她发作,宁可自己闷在心里难受。
周语飘在他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哄道:
“乖,去完成任务。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秦丰闻言,终于冷冷一笑,像是被气狠了:
“周语,你倒是大方。”
哪有女人这般劝说自己心上人去跟别人成亲的?!她倒是大方!但这也是太大方了!
周语心里也难受,她与秦丰几世百年,分分合合了那么多次,却没一次成亲拜堂过。看着他去跟别人成亲,她怎么可能开心。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任务完不成,那炼狱的惩罚让她的心只会更加难受。
她舍不得他被惩罚,就算是看着他与别人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又迟了,每次都要这么迟更新,还一周只有一次,真的是很对不起。
也很感激一直支持我到现在的亲们,都是真爱啊!
我的女朋友们都这么贴心可爱,遇见你们的我真是太幸运了。
☆、一零四 老太君
这是这么久以来,秦丰第二次与她这般严重地生气。
前一次还是遥远的曾经,那个时候她瞒着他受了伤还硬撑不告诉他,他气她的不信任与太过于独立,不理不睬了好久才消气。
这一次秦丰的生气也是理所当然,脾气再好的人要是被自己的爱人安排着去跟别人成亲,那也是会闹的。更何况秦丰的脾气一贯都不好,只是对象是周语,才一而再地退让忍耐。
那天周语的话,是彻底惹怒了他。
秦丰气的接连好几日都没出现在周语面前,哪怕她派人去请也不答应一声。
周语叹了口气,只能强迫自己先把注意力放到小孙女身上去,与秦丰之间的矛盾以后再好好解释。
她这具身体上了年纪,而近期又跟秦丰闹了矛盾郁结于心,气血不畅,身体状况一直不太乐观。
便是顶着这样的身子,周语还是亲自去看了小孙女在管理的铺子。
她带了一个面生的小丫鬟,自己也换了身寻常老人家穿的粗布衣裳,站在街口远远瞧着那几家店子。
果然如她所料,小姑娘管得力不从心,与其说是管,倒不如说是被人家欺压着。
一个空降下来的小主子,还是个女人,那些个老油条是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因着周语不准小姑娘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些老伙计只当小姑娘是东家的远方亲戚,塞哪里都不合适才塞到他们店子里干事的。
他们做为店铺的老人,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都只是个奴才,而这个丫头不过运气好投胎好了些,年纪小小就能当小主子,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妒忌?
在大管事来的时候,这些老油条们尚且装模作样些,一旦那大管事人走了,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吩咐小丫头干这个干那个。
这初入尘世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瞧见人前人后变脸如此之快的人,她呆愣半晌回不了神,素净的脸涨得通红,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噎在口头,正欲吐出时又记起姥姥的话来,生生憋下。
她想到熬过这段日子就能跟心爱的张郎在一起,也就又有了忍耐的动力,一声不吭地开始干活,没有一句怨言。
周语身后的小丫鬟瞧见自家嫡小/姐如此受气,不由得狠狠啐了声:
“好大胆的奴才!都欺压到我们小/姐头上来了!老太君可要奴婢去帮小/姐一把?”
那丫头年纪与周语的孙女相近,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除了照料小/姐外,没干过什么粗活。此时见到自家小/姐这般受苦,气的眼眶都红了,嚷嚷着要去替她的小/姐撑腰。
周语瞧了义愤填膺的小丫鬟一眼,按下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帮着她有什么用?日后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你就算是跟着去了也是个丫鬟,欺负她的就是姑爷,你还能站出去指着姑爷骂么?”
周语的视线再次凝在铺子里头那个一声不啃干活的人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谁帮都不行,还是得让她自己站起来帮她自己啊。”
这世上,没有谁能永远护着谁一辈子。
永远这个词,就是个假话。
不然何必有意外这个词出现?
小丫鬟听了教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也没了之前那股蛮劲儿。
她抬头瞧了瞧渐烈的日头,开始催着周语回府:
“老太君,我们先回去吧,咱派几个人暗处盯着那群奴才就是,要是再欺负小/姐就有他们好受的。您身子不好,这日头又毒,还是先回去……”
周语也明显感到自己站久了有点吃力,尤其是腰部跟各处关节,又酸又麻难受极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扶着小丫鬟的手慢慢地往回走。
从街头铺子走回府邸不过是喝杯茶的时间。
但就在这一杯茶的时间里,周语好巧不巧地碰见了那个书生。
书生在街头卖字画,而他的母亲站在一旁守着,牢牢地盯着过往的每一个人,生怕自己儿子的字画被人偷了去,丝毫没意识到过路行人根本就不屑于看一眼她儿子的字画。
那书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他只顾自己埋头写字画画,那一张好皮囊倒是引人的很。
周语瞧见书生,这便住了脚。
一般而言,文人的字画都集中于专门的字画商那里去卖。每月付个几钱的托管费,字画商就会把他的画放在架子上供人挑选,卖出后再取个十分之一做为报酬。
而书生的母亲却觉得自己街头叫卖也能卖出去,何必去浪费钱给字画商,还专门每日抽时间带着儿子来卖字画。
她是个农妇,终究见识短浅。
去字画商那里的,大部分都是不缺钱的闲人,去买字画是为了把玩,图一个喜欢高兴。
而来街头的,不是小贩就是形色匆匆赶路的,人虽多,却没有几个会停下脚步来买这么些个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的。
何况她一个面相刻薄的人站在边上,纵然是有心人也不敢过来买。
周语抬头看了看天色,侧身问小丫头道:
“这附近可有茶楼吃茶?”
小丫鬟扭头看了看,眼睛一亮:
“倒是有处吃茶的好地方,就在拐角那儿,老太君请随我来!”
周语嗯了一声,随着小丫鬟走到那茶楼,叫了一壶茶几碟吃食,坐在那里慢慢吃。
她本是想要回府休息的,但瞧着书生后又有了其他主意,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吃茶吃点心。
等她吃完所有的东西时,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周语便带着小丫鬟出了茶楼。
她往街头走了一段路,尔后才转身,仿佛没瞧见身后那人一顿后又快步走来。
周语想着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就不轻不重地对小丫鬟道:
“去,把你未来姑爷的字画都买了,让他好早些回家休息。你不怎么出门,面生,你去买,我若去了,那孩子的母亲又要以为我要害他们了,怕是会给丫头惹事。”
她的语气掌控的很好,不至于大声道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但她身后想要她知道的那个人绝对是听到了。
小丫鬟尚未瞧见周语身后的人,还叽里呱啦地数落那母子:
“老太君何必去帮那两人?您乐意伸出援手相助,他们本该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居然敢嫌弃您,还用那般龌龊的心思来想您。奴婢没学过字,也说不得好听话,但是,说句掏心窝的…………您这般身份的人,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
周语瞧着这丫鬟意料之中的反应,很是欣慰地笑了笑。她笑得极为隐秘,导致她身后那人压根就瞧不见她的笑,反而只听到了一声幽叹:
“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对我心头肉能好些,他们的日子过得这般凄苦,那丫头嫁了过去,日后跟小/姐/妹们约吃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可怎么办?要是那时候我又走的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个依仗,做事笨手笨脚被婆婆骂了可如何是好……”
周语说的很是忧愁,听的丫鬟眼眶一红,还没来得及安慰几句,就瞧见一个灰扑扑的人猛地就从后头跑出来,扑进了自家老太君的怀里:
“姥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不要这么说,我这心里难受。”
这丫头之前偷偷地瞒着自己姥姥去那里住过,也是吃了不少那家人的苦。书生的母亲是个不识字的农妇,见小丫头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拐弯抹角地提点,从来都是骂骂咧咧地出口。而书生虽然欢喜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