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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道:“没有啊,冠军侯为人满谦和的,还和我握手呢,哪有半点无礼之处!”
青年哼道:“他们姓宇文的都是一路货色,目中无人……”
老人忽道:“建成,你说话太没分寸,还不住口!”说着打了个眼色,牢里这么多人呢,你说这话是想让别人都听见吗!不要说宇文述,就连宇文牧州本人的官职都比我大,得罪了他们,还想活着出牢么!
青年当即闭嘴。
少年却笑道:“宇文大将军如何我不知道,但冠军侯肯定不是那种无礼之人。你们想,就算换了咱们自己,遇到别人要摸盔甲,会可能象他这样随和吗?”说着抬起右手看个不停,刚刚和李勒握手,让他大感兴奋,传说中地第一武将啊,能对自己这个小人物如此亲切,他岂有不快乐之理!
这三人便是李渊一家,他们从高句丽前线回来后,也被关进了牢房,只是他们没有李勒这样的家人立功赎罪救他们出去,所以还得接着坐牢,幸亏李渊处事谨慎,杨广怎么修理他都逆来顺受。不象别地大臣那样抗辩。否则也得被砍了脑袋。
李勒不知刚和自己握手的人就是李世民,更不知李世民竟把他当偶像一样崇拜,扶着宇文述出了牢房。叫过一顶轿子,要护着他去向杨广谢恩。
宇文述却道:“牧州,皇上不喜欢见你,你就不要去了,免得他再把你改封到别处去,如果封得更远。爷爷可受不了了!”
李勒笑道:“哪还有比玉门关外还远地地方,祖父大人多虑了!”他也不想再见杨广,便和宇文述告别,回自己地军队了。
宇意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些,这样见了杨广之后,杨广才愧,自己也才能更加得到信任,以后继续做他的许国公。
回到军队之后。李勒命徐世绩等滑州籍的兵将回家探亲,然后直接去追窦建德,这回自己要亲自出关,所以也就不必让窦建德冒着危险往关外运装备了。何况铜闸城和敦煌又不是一个方向。
又过得数日,杨广病体好转。启驾赶往洛阳,李勒自带军队随行,可到洛阳之后,杨广却下旨让他离开,早日去敦煌封地。李勒知道皇帝不想让自己在整兵时,在各国使者面前出风头,其实他也不想在这种倒霉时候出什么风头,陛辞之后,又再告别宇文述,回转大兴!
一回大兴,他立即找来长安县令,让他把那些受牵连地侍卫和乡勇改判流放敦煌,也算救了他们的性命。长安县令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人也已经改成了胁从,流放到哪儿都是一样,大笔一挥,便将侍卫和乡勇改成到李勒帐下充军效力!
—这次李勒决定带上母亲韩氏和长孙无垢一起走,不敢再留她们在京城了,收拾好行李,全家离京。往日的混混们一起来送行,铜皮犀牛席平亲来,还送了几大车的药材,并表示等李勒在敦煌安顿好了,他就带着商队去玉门关,也做做进出口的生意,一来探望儿子席志远,另也算是支援李勒了!
往日的对头,现在成了有难同当地好朋友,李勒心中感动,收下礼物,带领军队出京西去!
这回他走,带的队伍可长了,他的手下有不少都是京中子弟,一旦远行,自要带上家眷,又是行礼车,又是家属车的,拖家带口地足足拉上了八百多辆大车,士兵加上男女老幼,竟然达到了将近五千人!
一路西去,路上倒也平安,杨广回来了,流寇们便消停下来,没人敢来打劫李勒的队伍。行了月余,到了西北凉州地界,徐世绩已然带着人赶到了这里,他在离开滑州之后,又去了趟苏定方的家乡,自又带了一大批的随军家眷。实际上他走的路要比李勒还远些,可却比李勒先到,可见其能力非同一般,李勒照他要差上一些。
窦建德也等在凉州,只是阿史那贺勤却出关走了,他着急回北方草原,见关口军队放行,便自走了,但在临走之前,对李勒表示了万分地谢意,还说以后他要贩马卖羊,会直接去玉门关,希望能和李勒保持联系,继续做生意。
李勒见到窦建德,心中高兴,问道:“阿史那贺勤出关时可还顺利,没有被为难?”
窦建德笑道:“着实费了一番周章,这凉州的守将死活不肯放阿史那贺勤出关,直到徐兄弟提前派人来通知,说大人做了安西大都督,那些盐粮是军用物资,他这才肯放行,看来大人的冠军侯三字在这儿不怎么好使啊,还是安西大都督的名头硬些!”
李勒嘿嘿一笑,道:“给那守将送一千两银子过去,以后没准还会用得着他,得先把关系套近才行!”窦建德自然答应。
大军在凉州休息了两天,这才继续赶路,虽然凉州已然算得上边陲,可离玉门关还是极远,要再向西过甘州和肃州才行,从凉州到玉门关地距离,竟和大兴到凉州的差不了多少!行路艰难,又走了月余,这才临近玉门关!
这一日,李勒招集所有人,他登上一座土丘,大声道:“咱们地队伍里,各种身份的人都有,有富家子弟,有贫家儿郎,还有被流放的囚徒!在这里我宣布,释放所有囚徒,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
被流放的侍卫和乡勇都吃了一惊,本以为这辈子就交待在西域了,没想到李勒会放人!
李勒又道:“我知道有不少人并不想跟着我出关。好,我也不强留,前面就是玉门关了,出去了生死未卜,谁也不知前途如何,你们要走我也不怪,这是我第一次问你们,也是最后一次!西出玉门,从此生死与共,以前不管有何恩怨,统统到此为止,一笔勾销。如不愿和我走,那么咱们就此作别,我发给你们路费,以后如能活着再见,还是兄弟相称!”
他举起右手,指着前面一块空地,道:“现在想回家的就站到那里去,由独孤将军发给你们路费!”
话说完后,李勒站在土丘之上,再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有三百多个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站了出来,他们不想和李勒西出玉门,其余的人倒没有站出来,被流放的侍卫和乡勇更是一个都没有!
李勒笑了笑,他还以为富家子弟会全跑光呢,没想到小瞧了人家,大隋尚武之风早已深入人心,功名但在马上取,并非人人都是怕死之徒!
叫独孤彦云发给他们路费,拱手相别!李勒带着大军赶向了玉门关!
队伍中的刘弘基来到土丘上李勒刚刚站过的地方,叹道:“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活着回来!”见身旁有一名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拿着个本子,用一根快秃了的笔在写着什么,他笑道:“杜如晦,干嘛呢?”
杜如晦往笔上吐了口唾沫,弄湿笔尖,在本子上费力地写着,他道:“我在记事,以后咱们每遇大事,我就记下来,等到老了时,翻出来看看!”
“想当司马迁吗?你还不够格!”刘弘基和杜如晦一样,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可又混得不好,两人出身差不多,自是谈得来。
杜如晦笑道:“我可没想要写史书,只是想记载一下所遇事情罢了!”
“你说,咱们还能活着回中原吗?”刘弘基问。
杜如晦向东面望了望,又低头写字,道:“肯定回得去,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
刘弘基道:“为什么,你会算命不成?”
杜如晦啪地一声合上本子,道:“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你替我背行李!”
刘弘基哈的一声:“你做梦吧你,我才不想知道为什么呢!”转身就走。
杜如晦在后面叫道:“要不,你把水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
第一百章 血染玉门关
门关,汉武帝时设置。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是重要的军事关隘,也是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俗称小方盘城。
汉代时,由于国力强盛,所以把玉门关修在了敦煌西北,一百八十里处,那时的敦煌在玉门关里!可自晋朝以后,中原百年战乱,国家分裂,各个王朝忙于内战,导致中原国力衰退,而国力衰退会直接反应在领土缩水上,所以玉门关的城址便开始往东迁移,隋朝时的玉门关已经迁到了敦煌以东,这就使得敦煌由关内城,变成了关外城,现离玉门关大约一百二十里!唐朝武则天时又再变迁,但无论如何变迁,都是和国力强弱联系在一起的。
李勒带着大军走不多远,来到了一条河前,这条河上游河床狭窄,而下游逐渐变宽,水流甚急,河上并无摆渡和桥梁!
找来当地人打听,原来这条河叫做葫芦河,而玉门关就在建在这条河的上游,以湍急的河水为天然屏障,抵御外敌,要过葫芦河,得先到玉门关才行!
李勒冲手下将领笑道:“原来这便是葫芦河!走吧,咱们顺着河去上游找玉门关!”在他的记忆里,玉门关外好象并没有河,可能是改道,或者干涸了。
徐世绩问道:“听大人的语气,以前知道这里有条河?”
李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葫芦河不就是《西游记》里提起过的河嘛。不过这时候唐僧还没出生。他总不好说:“很久很久以后,会有个和尚,养了三只宠物。一只是小猴儿,一只是小猪,还有一匹小马,他雇了一个男保姆挑行李,带着他们去西边,参加一个茶话会……”
李勒笑了笑。道:“天底下叫葫芦河的多了,听到这个名,感觉很熟悉而已,只是不知玉门关修在哪里,还得让咱们自己去找!”
苏定方却道:“这条河上窄下宽,与其说象葫芦,不如说象是个水瓢,玉门关必会修在葫芦嘴儿。水流最湍急之处,咱们无需问路,只要往上游走就行了!”
李勒嗯了声,带着大军顺着葫芦河再走。
走出几里路。见前面有个四四方方地烽火台,士兵们兴奋起来。一起欢呼,程咬金等性急地人,催马跑到烽火台之下,大声叫嚷,想向守兵打招呼!然而烽火台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守兵跑出来冲他们欢呼!
李勒一夹小白龙,奔到了烽火台底下,向上望去,见台上一个人都没有,当即挥手让士兵上去查看。
不多时,士兵奔了下来,满脸惊恐地叫道:“大人,上面全是尸体,足足有一百来具,正好是一个旅率的建制!”
李勒大吃一惊,这里是玉门关呀,是中原王朝最西地直辖领土,怎么守兵竟全都死光了,玉门关如此,那么敦煌呢?
从马下来,李勒亲带将领,爬上了烽火台,一进城楼,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只见城楼里全是尸体,尸体被堆在一处,看来是敌人杀完人之后,把守兵堆到了一起!
苏定方赶开嗡嗡作响的苍蝇,走上前去,用刀鞘翻动尸体,回头对李勒道:“估计至少死了一天以上!”
李勒脸色铁青,道:“刚才我们问的那个当地人,却没说这里发生战斗,这是为何,难道守兵被杀,附近百姓竟不知晓?”
徐世绩道:“应该是偷袭,你们看,烽火并没有点燃,估计是夜半过河偷袭的。敌人的真正目标不是这里,否则攻占后,应该从这里直扑后面地村落,而非把尸体集中到城楼里!”
独孤彦云跑上城垛,向下望去,见河里并无尸体,向城楼里叫道:“肯定是偷袭,如是平常战斗,把尸体扔到河里就行,敌人没扔尸体,说明他们怕下游的人发现这里有战斗!”
李勒大叫一声:“玉门关,敌人定是要攻打玉门关!快快,去玉门关!”
兵将们飞快地跑下烽火台,独孤彦云带一队兵马保护家眷,其余人等翻身上马,向葫芦河上游疾驰!
奔出大概五里之后,又是一座烽火台,派人进去一看,里面情景和刚刚那座烽火台一模一样!
李勒当即喝令道:“徐世绩,你领三百人,从这里游过河去,其余人跟我走!”打马狂奔。
徐世绩大叫一声:“得令!”带着三百名最勇悍的士兵,纵马下河,直接游了过去。
这条葫芦河极长,一路狂奔,足足奔了半个时辰,又过了好几座烽火台,这才远远地望见玉门关!一见玉门关,李勒大失所望,这么有名的关口,竟然只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城堡,比烽火台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土坯的城墙,一眼望到,甚是简陋!
此时玉门关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关外围着一千多穿着皮袍的敌人,面目狰狞,正架着云梯攻城,他们身后则是成群的战马,战马前面立着十几个人,看衣着估计是领头地将军。
李勒大吼一声,举起梅花枪,当先冲锋,跨下小白龙四蹄翻飞,向敌人猛扑过去,身后兵将齐举刀枪,跟着他冲锋!
领兵敌将也已经看了李勒的军队,心中诧异,这是中原的军队啊,他们不是在东边打了大败仗吗,怎么还会派人来支援玉门关?
推了推了头上皮帽,领兵敌将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隋军,咱们地孩子怎么没探到他们?”
他手下番将都摇头不知,一名番将道:“不会是走漏了消息吧,隋军得知了咱们要来?”
说话间,李勒带着人已冲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