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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刘紊换了几个手脚笨拙的宫女.改用了年纪稍长的老嬷嬷.伺候易嘉坐月子。
六月天里坐月子实在是难熬的日子,好在易嘉性子随意,也能坐得住。也因这事,十五日的选秀,她是做不了主的。今日,听扬才问说刘紊去凤起宫挑秀女去了.她淡淡一笑道:“那些秀女,还是陛下亲自挑选合适。”
直至晚上,刘紊才回宫,手拿秀女画像.问起易嘉来。
“以往这些秀女都是皇后做主,朕今日一看,实在不知挑谁的好,绾绾就待朕定夺吧。”刘紊将画轴递给她,转身唤来宫女伺候梳洗。
易嘉没好气的接过手.眉头微微一拧:“陛下今日不是去凤起宫了么?没有看中那家女子么?”手中画轴约莫七八人左右.个个面色姣好.峨眉粉黛好不俏丽。等了半晌,刘紊都未回应,只好唤来随行的宫女:“今日陛下上凤起宫做什么去了?”
那宫女如实禀告:“陛下今日去凤起宫挑秀女去了。”见易嘉扬了扬手中的画轴.宫女续道:“陛下看中的也只有这几家小姐,说回来让娘娘看看,倘若娘娘一个也未看中,那这次选秀女就作罢了。若娘娘觉得那家小姐能入眼的,就这么定了。”
易嘉挑挑眉.不明刘紊的用意。凝神画轴半晌.挥退了宫女。
刘紊一身白色随意袍子走进寝宫.见易嘉神情.道:“既然都看不中.那便算了。”说完朝卧榻走来,挥手退了所有宫女,依旧见易嘉低头不语,轻声道:“怎么了?”
“陛下!”易嘉抬起头,面色与平日无异.道:“这下女子都入臣妾的眼。陛下都将她们招入宫来吧。”他这不是存心让她背上这骂名么?五十秀女,如今只剩下七八位小姐。手头里的小姐那个不是千里挑一.万里筛选下来的,刘紊让她全权拿主意,那他呢?是他和这些女子成婚.又不是她,她看了顶用么?心中怒气暗自压了压,最终说了句气话来。
刘紊微微一怔.似没有料到向来言语得当的易嘉会说出似孩子顽皮的话来,微微一笑,叹息道:“看绾绾久了,她们实在无法入朕的眼。”
孩子的事,他们小心的避开,尽量不要涉及。刘紊待她一如既往,没有太多的温柔亦没有太多的阴冷.唯有他们之间似乎更加相近了,那种相近.是心的距离。
可是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七月初.思名回府探妻,只因。。。。。她的妻子早产生下一男婴.这个消息是扬才问亲自传极。他在外足足转悠了一个时辰,才决定将此事上报刘紊。他微微佝偻的身子坐在一假山上.面色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
张蝶舞的话他记得最清楚不过,她誓言道,那个夭折的孩子,一定活在这个世上。。。。。
思名那孩子估摸就是程娘娘的吧。他浑身一凌.这无须任何证据.他
的直觉便是如此,那个孩子,一定是程娘娘的。。。。
孩子的事,刘紊并没有让张蝶舞传出去,反而断了一切消息,在大齐史册上,武德陛下第一个孩子夭折.也将记录档案中。扬才问伺候刘紊这么些年头了,他实在无法正确理解.刘紊为何这般袒护易嘉,他如此在乎这个孩子.他怎么就不加以追问?
当天,扬才问悄悄将此事通报给易嘉,因他知道,此事若真如此,那程后定会顶上淫乱后宫的死罪不说.且灭八族。算起来.易嘉虽是帝王之戚.可灭族之事.怎么也牵连不到帝王之家。可是.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想.陛下或许会念及当年的夫妻情分.轻处易嘉,或者将此事大事化小。
可,千算万算,他没有料到,刘紊会将此事隐瞒下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眼下只有,陛下,张蝶舞和他。这对刘紊而言,是面子上的悔辱,是放下高傲自尊的体现。也让他这个做奴才的明白.刘紊.到底是爱着易嘉的.那种爱,才使得,一向自负之极的刘紊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这需要多大的决心?
看向文成宫的方向.这双事隔十几年的夫妻,最后依然走到了一起.可能否走到最后,他不知道.他只有祝福。或许.陛下.他也明白.有的爱.是要有宽容。
这个消息是深夜,刘紊批阅奏章完以后.快入寝时,扬才问才说明白了。刘紊也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披上外袍就跑了出去,没错.那是跑!自即位起.刘紊就是个不善言辞.不形于色的帝王。难以揣摩的神情,人们似乎永远都不知刘紊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这一刻,扬才问分明看到刘紊那难过的神情。
空旷的院外.刘紊站了许久许久。扬才问也跟在身后看了许久许久。
一宫女寻了来,唤道:“程娘娘醒了,唤陛下快些睡呢,时候不早了。”刘紊半天没有相应,扬才问道:“陛下这就来。”夜色迷雾下,刘紊的身影隐没其中,与夜色混为一体。
“扬才问,传份密旨,思名明日正午十分.风林城外凉亭处见驾。”刘紊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哽咽。扬才问正要回是.刘紊接道:“。。。。孩子也带上吧,朕。。。朕想看看他。”
次日正午,扬才问留在宫中,意义很明显。刘紊带上侍卫,一身便服朝风林城外凉亭处赶去。
思名快马加鞭.一路累死了两匹马才赶至江南。那时已是深夜三更天.一座豪华大气的宅院外响起敲门声。宅院门口挂着二灯笼,红彤彤的,思名觉得十分的喜庆。又见门口没有侍卫把守,不禁皱眉。
门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一个老者声音响起:“谁啊?”
“是我。”思名抑制不了心中的兴奋和喜悦,道:“快开门。”
这老者是他先前的管家,自打张素素“生产”完后,这管家也就接过来了。管家一听是少爷的声音,当下快步上开门,道:“少爷回来了?”
张素素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旁奶娘道:“夫人,小少爷一直哭个不停,奴婢怎么哄也哄不了,实在没法子,只好求夫人帮忙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婴,只是让她十分头疼的是,他一沾她的身,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好在他饿了时,才会安静少许。她做奶娘这么些年头了,从未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孩子。
张素素眉头微微蹙起,怀中小娃娃伸出二个小拳头不断地挥舞,中气十足的一直哭闹。任由谁哄都无用。思名走在房外,就听孩子大哭声,慌忙进屋.道:“我来抱吧。”
张素素喜色道;“少爷回来了?”笑容微微一凝,怀中一空,思名已经将孩子抱在怀中,说来也怪.方才还大哭大闹的孩子,经思名这么一抱,立即闭上小嘴儿,安静的笑起来。奶娘惊呼一声。张素素见烛光下的思名神色柔情.初为人父的喜悦使得他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而后大笑,自言自语一般:“啊,你看他还冲我笑呢,哦.还流口水呐。”
思名像个高兴之极的孩子一般,抱着怀中的孩子满屋子的走,欢喜的惊喜道。一身青袍看起来显得成熟,思名倘若换上一件白色袍子,他定看上去年轻许多,可一着深色袍子.儒雅的气质多了几份.成熟和稳重看起来更显得华贵。张素素面容有些僵硬,奶娘悄悄跑到她跟前,小声道:“相公有了孩子,都会忘记自己还有媳妇,不怕,他一会记得的。”
张素素点点头,道:“我安排你睡隔壁吧,这样一来,你也方便一些。”奶娘点头答应.退了出去。
思名虽风尘仆仆,精神却不减,张素素于心不忍道:“少爷,歇息了吧。”
思名抱着孩子道:“你先歇息吧,我还不困。”说完,伸出手指逗弄婴儿的嘴角,眉清目秀.极为漂亮的孩子立即欢喜的咯咯直笑。除了眼睛像她意外.其他的全是自己的影子。。。。思名心中一柔,柔声道:“想妈妈么?”孩子似机灵,瘪瘪嘴,吸吸鼻,随即冷冷大笑起来。思名无语,看着孩子出神良久。
“少爷,即便是你不睡,孩子也该睡了.他都闹了一整晚了。”张素素无奈道.也只有此法子才能让思名安心歇息了。果然,思名朝卧榻走去,一边道:“我们睡觉觉咯,好不好?”思名未更衣,直接上了卧榻,将孩子搂在怀中轻轻拍哄,诱哄道:“乖,睡觉觉了。。。睡觉觉咯。。。”
父子的世界里.张素素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至始至终.思名都未正眼瞧她一瞧,唯有怀中的孩子。心中百感不知味.悄悄掩门退了出去。迎面一股风刮来,张素素浑身一哆嗦,跑向客房里睡去了。
第二日,思名就和孩子形影不离。才多大的孩子,就已经学会认人了?张素素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向思名汇报近来生意状况,思名听后,赞声道:“素素果然是商业奇女子啊,这些天难为你了。”有这句话.总归是好的,她还指望奢求什么呢?午饭过后,小家伙精神依旧好的很.思名道:“那爹爹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妈妈说,这叫胎教,以后会很聪明的。”
才多大的孩子?哪能听懂思名说得话?可最终是刚出生不久,睡衣多,还未等思名弹琴时.他已经呼呼大睡去了。思名爱不离手的环在怀中.轻轻拍打婴儿的背.轻哼起儿时的歌谣来,虽不成调子,那么小的娃娃,哪能听的明白.嘴角挂着泡泡.睡的正香甜。
傍晚,残阳如血。
管家哆嗦的交来一份密函.上面盖有当朝陛下的印章。一看就是密旨。
思名方才将孩子交给奶娘手中,自己候在一旁等候。管家怀中揣着密函远远的朝他走来:“少爷,这是陛下的密报。”信递给思名,思名原本带着喜色的眸子已不再,沉着脸接过手。
第六章
六月的正午还很炎热,可有时也会吹来凉爽的微风。
刘紊站立于半山腰的凉亭处.随从的侍卫们远远的候在不远处.手握兵刃.时不时警戒的看向四周。约莫片刻左右.马蹄声从不远处响起.一侍卫望了望,快步跑上前,道:“陛下,思太医来了。”
刘紊眺望远处怡人的景致,点点头,道:“孩子带来了么?”
侍卫点点头:“带来了。”
不远处,一儒雅翩翩男子怀中抱着一物,正朝这边赶来。
思名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见他睡的正酣,柔柔一笑,随即沉下脸来,跳下马,尽量莫要惊动怀中的婴儿。
将马匹交给一旁的侍卫,朝刘紊走去。
刘紊负手站在凉亭东面,这时太阳已过云层未出,没有灼热的视线,半山腰下,就是皇城。一层层,一座座.显得尊贵大气。熟知皇城的刘紊.朝文成宫看了看,有看了看一旁不远的储秀宫.而后是云秀宫.最后目光锁在长安宫,那依旧废墟.看不到影的宫殿。他的神色平静无奇.依旧看不出喜乐。
思名怀抱娇儿,也未向刘紊行礼,与他齐立,俯身看向皇城,随刘紊的视线,那里无任何宫殿.反而是一片废墟,思名心中有底.看了刘紊一眼.道:“陛下看什么呢?”
刘紊沉默一刹.道:“朕在看这天下,看这皇宫。”亦在看绾绾。
思名道:“陛下守着这天下.而后刻建这天下。守业更比创业难。”一阵风出来.思名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襁褓.莫让风吹了去。一抬眼,见刘紊侧面看自己,思名也不知摆出如何神情,扯着嘴.笑了笑道:“孩子受不住风寒。”
刘紊瞄眼朝思名怀中看了看.沉默的回头.道:“朕不知,朕得到了什么。十六岁即位起.一直至今.起先的浮华淡了,心也静了.想的也少了。时常想,国泰民安.朕也不辱先帝的嘱咐。可回头看看,朕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大齐是祖宗们创下的基业,朕治理它,繁荣它,是朕的责任。朕不算得到了它。。。。。”
思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怀中的孩子,沉默起来。
“绾绾,朕也没有得到。”刘紊扯扯嘴角,嘲讽似的笑了笑。
思名眉头一皱,该来的.总会要来的。心中叹息一声,自昨夜收到密报起.他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刘紊。
“朕年少轻狂过,目中无人过。那时,绾绾性子娇气.美艳动人好不惹人心疼。可。。。和绾绾总归是错过了。”刘紊嗤笑一声,续道:“朕以为,绾绾这样的女子.天下间,有其一,必有其二。朕是天子,一个女子对朕而言,何来忧心之说。可渐渐老了,日子久了.朕也想明白了,这后宫中.再无像绾绾那种真性子的女子了。可自己舍弃的.就莫要后悔,那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绾绾.也是朕的那一份寄托。十一载.朕过来.绾绾也过来.可是,从前的绾绾再也回不来了。”
思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