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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今晚穿的很休闲,一头黑发干净清爽,看不出年纪已经将近三十岁,与吴浮生一样是不显老的外形。
果然与宋雅杰点头致意,从宋雅杰手里取过便笺与吴浮生沟通,吴浮生望着他低头写字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小温暖,藏不住心事,在接过便笺的时候脱口而出:“感觉你这些年都没变。”低头看了下便笺,笑道,“突然想吃老北京小吃就来这边了,听说护国寺这边最地道。”
果然接过便笺,侧身让开,指着身后的长辈给吴浮生做介绍,这回吴浮生一一礼貌地问候,之后果然跟她告别,双方就此别过。
走进小吃店找了个位置坐下,宋雅杰问吴浮生:“为什么要介绍你认识家中长辈?”宋雅杰对果然的这种突兀的行为感到不解。
吴浮生只是笑,她也不理解却没有深究的欲望,果然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临近天黑的时候,宋雅杰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唤回宋家大宅,说是宋雅杰远在加拿大养老的奶奶突然回来了,作为深得老祖宗喜爱的孙女,宋雅杰不得不领召回家。吴浮生就与阿林逛了一趟护国寺的小吃街,吃饱喝足回到宋雅杰的公寓,作为宋雅杰安排在吴浮生身边的贴身保镖,阿林在公寓里也享有留宿居住权。可见宋雅杰对阿林是绝对信任的。
吴浮生泡了个舒服的泡泡浴,换上一身家居服走进客厅,意外地发现沈浩坐在客厅里等着她,沈浩也看到了吴浮生,起身将已经写好字句的便笺递给她:“我来带你回杭州。”
七个字,吴浮生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有一种沉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重重地压在心头,那重量在不断地加剧。再抬眼,才发现沈浩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心跳突突突地加速猛敲了起来,吴浮生紧张地望着沈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回杭州?”
沈浩埋头书写,片刻后递回便笺,上书:“大哥想见你。”
吴浮生望着他,随后转身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外出服,手里还提着简便的行李袋,阿林上前接过,站在一边。
沈浩默不吭声地走在前面,率先出门,吴浮生双拳紧握,做了个深呼吸,跟随在后,阿林走在最后面。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吴浮生一行三人乘坐晚上八点的航班飞往杭州,,一路上吴浮生很镇定,然而当她踏上杭州的土地的时候,情绪突然有些不稳定,莫名的想哭。沈浩没看她一眼,只顾着拦下一辆出租车吩咐去医院后,就扭头看向窗外,一声不吭。
吴浮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很想哭,很堵,心腔难受得很,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沈浩报出的那家医院是距离萧山机场最近的医院,一到医院,三个人就直奔急救室,从下车那一刻开始,吴浮生就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算她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到她来这里的原因,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还是在自欺欺人,一路上不断地催眠自己,直到她在病房里看到生命特征随时都会消失的徐野后,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化作滔天悲恸在身体里翻天覆地绞碎了她所有的神智……
吴浮生哭不出来,只能站在病床边望着那张她熟悉的却昏迷不醒的脸庞,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所有的思维都仿佛凝滞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口那一份沉重已经重如山岳,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当天夜里凌晨一点多,医生正式宣布徐野脑死亡。
吴浮生接到那一份死亡通知书,还是没哭,只是愣愣地盯着手中那张纸,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孕妇要保持平和心态、孕妇要保持平和心态……
一只手轻抚上小腹,那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而她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攫住的却代表着一条生命的离去……一个是她的爱人,一个是她的孩子,吴浮生突然想笑——笑老天真会玩弄人!
凌霜匆匆赶到,她是搭乘徐野那一航班的下一班回到杭州的,却是徐野所有朋友中最后一个知道徐野出事的人。
“徐哥哥呢!徐哥哥在哪里?!”一路跑来,凌霜近乎失控地大叫着。
“徐哥哥?”沈浩表情冷漠眼神嘲讽味十足地上前一步挡住凌霜的靠近,一边回头问陆续赶来的同学好友,“是谁通知这女人的?”
目光落在陈庆方身上,陈庆方赶紧摇头摆手:“不是我!”自从上次他抵抗不住凌霜的夺命连环拷,将徐野的行踪告知,他差点被沈浩扁成猪头,如今他哪还敢啊?
沈浩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扫而过,还想追究到底,一个人走了上来,与他并肩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被他挡住去路的女人,然后沈浩就听到那人说:“这下子你满意了?”
与沈浩并肩而立的是吴浮生,面无表情地将那张死亡通知书递给了凌霜。
凌霜激怒的表情凝滞住,垂眸望着那张纸,犹豫片刻才接过来,许久之后一声泣音在走廊上响起,然而也只是响起而已,就跟电话铃声响了一下立即被掐掉一样,一记响亮的耳光截断了那一声泣音,紧跟着便是第二记耳光、第三记耳光……
啪啪啪……走廊里静寂无声,只有那一连串的耳光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吴浮生每一记耳光都扇得响亮震耳无比!凌霜大概是被打懵了,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吴浮生一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最后一记耳光扇出后,吴浮生脸色铁青,眼神淬厉阴狠地盯着凌霜:“现在你满意了?逼死了他,你满意了?”
也不知道是被吴浮生十几个耳光打散了心神还是被徐野意外去世的消息打击的,凌霜整个人气势萎靡地垂头望着手上还攫着的通知书,过了许久才听到她抽泣着开口:“我爱他呀!我是真的爱他呀!”
体力近乎透支的吴浮生一手抓着沈浩的臂膀才勉强坚持着站立,闻言,冷笑:“爱?你确定你那份心思是爱么?不,你根本就不爱徐野,你爱的是你自己,爱的是你那颗填满私欲的心!”顿了顿,接着质问似地斥道,“从头到尾你哪里爱徐野了?死缠烂打能表示你爱他?婚内出轨给他绿帽子戴是你爱他的方式?自私自利的不顾他的心情一味只想达到你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你的爱么?凌霜!你哪里爱他了?你根本就配不上说你爱他,一听你说那三个字,我就倍感恶心!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贱到不能再贱的贱货,你也配得上说爱?!”
走廊上静寂无声,吴浮生的厉声喝骂远比嘶声痛哭更震撼人心。凌霜哭得不能自已,曾经,徐野也这么说过她……她、她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与徐野已经领证了,你根本就没资格站在这里!”一把夺过那张死亡通知书,吴浮生连多瞄凌霜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对沈浩说道:“徐野后事方面麻烦你做主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允许这个女人出现在灵堂,这个女人没资格,不配!”
☆、那一碗红烧肉
徐野的后事简单且隆重,吴浮生为徐野购置的墓地就在他父母墓地的附近,同时吴浮生也给自己购买了一处,与徐野的墓地紧密连靠在一起,等着百年之后地下重逢。
徐野的骨灰下葬的那一天,吴浮生将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埋入骨灰中,一起入土。
之后,吴浮生去了北京,去了龙腾投资。
从徐野出事那天到徐野火化、入土为安,吴浮生都坚强的不曾掉过一滴眼泪,顶多就是眼圈红了,然而在沈浩的办公室里,吴浮生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连办公室外面的员工都红了眼,鼻子发酸。
果然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目光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果然是吴浮生来到龙腾投资后才知道徐野意外去世的消息的,当时吴浮生来到龙腾,沈浩与赵青云都在楼下大厅等候,吴浮生是一身麻布黑衣来到龙腾的,心口上那刺目的白色团花醒目地告诉其他人,此女正在服丧期。
果然难以置信,不久之前,他见到的吴浮生还是那么幸福,幸福地等待着小生命降临,不过就短短的一段日子,物是人非昨。
办公室内,沈浩望着抱着文件夹蹲在办公桌边嚎啕大哭的吴浮生,眼睛红了,伸出一手想要拉她一把,伸到一半僵硬了下又收回,最终,转身面向落地窗,闭上眼,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其实,徐野懂沈浩的心思,那晚,他们一起回国,沈浩跟徐野说那一番话时的神态,徐野就知道吴浮生的美好不止他一个人慧眼识珠。
沈浩也是喜欢吴浮生的,恨只恨他晚来一步。可是沈浩也很清楚,就算徐野如今不在,也轮不到他来照顾吴浮生,这个女人性格里有着不输于男人的骄傲以及对某一种情感的坚持,他败就败在他与徐野情比兄弟,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在吴浮生心里眼里,他的定位永远是家人,是徐野的兄弟。仅此而已。
他的眼泪不仅仅是为兄弟英年早逝而流,也是因为心疼身边这个永远只能是大嫂的女人,更为自己无法说出口那一份爱而哭泣。
这个世上,伤心之人岂止那痛哭的一个?
被吴浮生抱在怀里的文件夹是徐野留给她的所有遗产,其中有徐野置办的一套位于西湖边上的别墅,本来是用于作为两人结婚后住的婚房,还有一份龙腾为徐野办的保险,受益人是吴浮生。
哭声渐渐轻了浅了,最后只剩下抽噎,就听吴浮生说:“我要这些做什么,我愿意拿这些换他回到我身边来。”
沈浩将面纸盒递给她,跟着又递上便笺:“大嫂,保重身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围殴肚子里的孩子保重自己。”
吴浮生边擦拭眼泪边站起身,朝沈浩点头,强作欢颜一笑:“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浩望着她半晌,叹了口气,写道:“有事,大嫂可以找我。”
望着那句话,吴浮生抬眼朝沈浩轻浅一笑:“谢谢。”将文件放入随身带的大包内,跟沈浩告辞,“我先走了,有些累,保持联系。”
沈浩点头,要送她离开,被吴浮生阻止:“不用送我,阿林在下面等我。”说完,拉开门离去。
吴浮生目不斜视地穿过办公区,果然望着她,心疼不已,考虑了下,起身追了上去。
果然赶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进入电梯,此时此刻的电梯内就吴浮生跟果然两人。吴浮生没看果然一眼,垂目望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果然望着她,挣扎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将吴浮生揽入怀中,无声安慰。吴浮生动也没动,就任凭果然抱着自己,只是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出眼眶,湿润了果然的心口。
宋雅杰因为要陪同奶奶去加拿大,又放心不下吴浮生,所以阿林依然跟在吴浮生身边。
坐在车后排,望着车窗外街景一路急速后退,吴浮生发了好久的呆,才对阿林说道:“阿林,会做红烧肉么?”不等阿林回话,吴浮生又道,“北京哪儿的红烧肉好吃?我想吃红烧肉。”
透过后视镜瞄了眼依然将目光放在车窗外的吴浮生,阿林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阿林选的是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饭馆,面对上来服务的服务员,阿林点了两素一汤外带一份分量足够的土豆烧肉。当初徐野做的那一顿红烧肉便是土豆烧肉。
等菜全上桌,吴浮生其他菜都不碰,就吃红烧肉,这一次她没挑嘴,连着肥肉一起进肚子,基本是一口一块,咀嚼两下便吞下,阿林望着她,默默地吃饭,等那一碗红烧肉快要见底,便又叫了一份。
吴浮生吃着吃着眼泪掉了下来,可是就算心里痛得不行难过得要死,就算泪水模糊了视线,筷子还是不停地夹肉,嘴里还是不停地吃肉……
小饭馆里的客人以及服务员、老板很快发现吴浮生的诡异行为,大都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只有阿林安静地坐在吴浮生对面,一口饭一口菜面无表情地吃着,不时朝吴浮生瞧上一眼。
在第二碗红烧肉还剩下四分之一的时候,吴浮生放下筷子,看向阿林:“没有他做的好,但是我吃到不能再吃了。”
阿林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起身结账,然后跟在吴浮生的身后离开。
从那天开始,吴浮生开始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