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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惜风右侧,自然是陪吃喝的花玉香;顾笑言也不孤狗,由他左侧的京文阳伺候。大门的方向是上菜位,特地被空了出来。
然而,这看似不起眼的座次,却揭示了当下天音观众人的分量。至少,那也是掌门心中,各人的分量。对于金龟的识体,碧秀心连连点头。入席后,她即朗声引荐。
“为师身侧这一位,是我观今日的贵宾,许广帝之子,惜风殿下。为天音人人有饱饭吃,他不辞千里而来。在此,我以天音观掌门身份郑重宣布,我观将视殿下为天音尊者。”顿了顿,碧秀心接着道:“咱们,先敬殿下一杯水酒!”
笑意中,许惜风谦卑一举,碗已见底。愣了愣,他暗地就笑。原来是水,难怪叫水酒!
还是狐妖的时候,许惜风喝得最多的是泉水和溪水。因常年被猎人追杀,顾不上觅食的他,自然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喝口清水,就要跑好几里路。
对他而言,水可是保命的东西,比起花仙所酿的花酒,口感虽差点,好歹无污染,值得一偿。
搁下貌似酒杯的古木碗,许惜风抹了嘴抬头再看,就发现众人的眼神,比刚才更怪了。唯有花玉香,仍眨着眼睛左看右看,一脸无知的样。
其实,这也不怪她,皇帝是啥,他儿子是啥,花玉香还真没那概念。天音尊者这名字师傅提过,不巧花玉香又没往心里去。
各地来的师弟妹却不一样,他们好歹知道那是高大尚,并且不是一般的高大尚。
看着堂下的情况,向来低调的许惜风眉心一紧。虽不动声色,心里早已骂开。大惊小怪的,他们这是在看戏呢,还是看猴呢?
许惜风不能理解,京文阳却明白得很。天音尊者作为赋予卓绝贡献的外人的荣耀,只是虚衔,分量却不轻。
立观以来,除了祖师娘宓菲曾获此封号,尚无第二人。故,受此封号者,依礼与掌门平辈而论。
突然而立的这半个掌门,也可以算是小师叔。师弟妹们对此深感骇然,很正常。
见许惜风一脸疑惑,未待碧秀心发话,京文阳即借醉说了句:“日后,还请师叔多多关照!”
“哦?”许惜风一听,可算明白过来,丈母娘这谢礼分量可不轻。
而对于这位能恰如时分提醒贵客的好心人,庆幸之际,许惜风不免暗暗担心。
在历经挫折和自醒后,京文阳这小子似乎变得不那么死板了。利字当头,虽无可厚非,懂见风使舵,也确是能耐,但二人不过点头之交,没事献殷勤,甚至无视现任掌门,当是非贱即盗。
转念一想,许惜风便知,京文阳这是想借势了。只惜,若哪边硬就往哪边倒,此人必不牢靠。
朝野外,许惜风丈着财大气粗,要拢他的心,可谓轻而易举;但在朝野中,一山还有一山高,是常态。不说外人,许惜风俩位皇兄——云帝和诺王,都不是省油的灯。
京文阳在朝展露头角之时,哪位皇兄若要挖墙,这人必屁颠屁颠跑掉。可用,但不长久,这是许惜风对京文阳的第二个推断。
招兵买马之时,用他凑合一下也行。但对于他的底线,许惜风觉得日后还是有必要再摸一摸。
无奈之下,许惜风转眼堆起笑脸,就打趣道:“光我关照你,你不关照我呀?”
没想到金龟还挺会暖场,碧秀心这一听,就想笑。
回了神,她这才想起开饭的事:“上菜吧!”
常宴上菜的闲暇,宾客会拉拉家常。这天音观倒特别,掌门拂袖手一抬,堂下瞬间鸦雀无声。
张目一看,许惜风才发现,上菜的人虽还没来,但早饿疯了的天音子弟,目光已不约而同转向门外。
那个方向,大伙还能看见黄鸭蛋一样的夕阳。在余晖消尽前用膳,大概是为了避免点灯。
与黄昏的感受正好相反,那些背着许惜风的目光,是一天的期待。仿佛在说希地还有梦,但除了能学得几招花剑,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借机一番打量后,许惜风便觉得,天音观的情况确实比想象中的还要糟。与唬虎寨的新巧恰恰相反,这地的古朴,竟与清辉阁几分相似。观外山清水秀,观内日久失修。
虽曾鼎盛一时,但历经五百载沧海桑田后,天音观已朱漆暗哑、顶瓦不全、衰败尽显。门头那两根梁柱上,甚至还有裂痕。
四面旧墙下,刚搬来的简木桌凳五列排开。许惜风一眼便知,那是灵山原木所制。凳腿上,剑雕的花,还不赖。只惜陈设极简,堂下几乎没有其他装饰物。
大堂最里面,挂有天音观祖师胡道元和祖师母宓菲的画像。旧归旧,祭坛打扫得还算干净。画像之下,立着个旧香炉。依梗而判,供奉所用的也只是粗制的小檀香。
清修所用的圆席,则被整齐地叠在祭坛一侧。估计清修、论道、吃饭,都在这。人气还算旺,只是颇像难民聚居地。
为妖不易,处世也一样。一心学艺,是好事;学有所长,却无用武之地,未免可惜。看着眼前苦难的天音子弟,许惜风暗暗叹罢,也立定决心,要改变这里的现状。
“来了来了……”众人的雀跃声中,许惜风回过神来,就见一只香鸡被径直端到眼前。
哦?还有荤?日子凑合着也能过吧!许惜风正暗自庆幸,没想到别的圆桌,接着端上的却只是一幅画。
画里那鸡,似乎还添了些香料。许惜风鼻子灵,竟嗅出来了,香料里伴的竟是鸡骨研成的细粉。
天音观这是画鸡充鸡吗?一年能省三千多只,为数可不小。这天音观不经商,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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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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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上桌的菜更简单,烤地瓜、煮豆苗、萝卜干配上稀米汤。这菜清清淡淡,乍看没问题,惜分量都不多。
依量而判,每人只能分得半个地瓜和一碗米粒不多的稀汤。煮豆苗和萝卜干算是配菜,估计会很咸。
那豆苗也是加菜,平日少见。天音每天只开灶一次,一般过午不食。为了迎客,大伙中饭可都没吃。回想入宴前顾笑言弄来的情报,再比对眼下的实物,许惜风的心不禁有点酸。
“殿下,起筷吧!”难得能为金龟婿备上一只不带蛋的整鸡,碧秀心带着几分温婉,淡淡一笑,现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牵强回了礼,许惜风就发现自己瞬间又成了焦点。
那只水蒸鸡大大咧咧搁在眼前,想必丈母娘的意思是让他全吃了,才有力气生个白胖的娃。可是,他要真这么干,哭的第一个人,想必就是吃货花玉香了。
缓了缓,许惜风皎洁一语,道:“笑言!”
“是,公子!”稳稳接过盘子,顾笑言不知从哪摸出一短刃,唰唰就削起来。
原本,顾笑言还想装模作样把鸡抛上半空,好显摆一下刀法。由于担心被师兄责难,他只得按部就班扶着木盘慢慢来。为掩人耳目,他还故意放慢了手脚,甚至收敛的气势。
但要分一只鸡,对他而言,还是太简单。在碧秀心、京文阳和花玉香惊骇的目光中,一炷香不到,鸡已分好了。
除了完好的腿、翅、头、股,鸡身已是骨肉分离。不但骨连结全然分开;而且肉也成了丝。这野鸡,骨一堆肉一堆,外头还围一圈好东西,被整得跟鸳鸯锅似的。
那过程,行刀毫不拖沓;那成果,更是登峰造极。不但内功深厚,出招也很巧,怎会有如此精妙的剑法?
纵使御膳房首厨,也难离出这么净的鸡。碧秀心和京文阳见着一阵心惊,对许顾俩人的评价暗暗又提了一个档次。
“掌门,这香鸡腿肉最嫩,是晚辈孝敬您的!”丈母娘必须讨好,许惜风嬉皮笑脸当即给她挑了最好那一块。
他这放眼一看,碧秀心已是笑不拢嘴,似乎对金龟婿的表现非常满意。收敛了喜色,许惜风遂给京文阳和顾笑言各夹了一只鸡翅。
“京大哥,来只翅,他日必雄鹰展翅、大展宏图!”哄了京文阳两句,见他已是眉开眼笑,许惜风转言就教训师弟:“你呢,也别胡思乱想,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顾笑言正看着许惜风窃笑,京文阳已将手中翅折成两半,自个儿留了一半,却给了花玉香一半。看得口水四溢的花玉香眼前一亮,激动得差点掉出眼泪来。
“你的!”虽庆幸京文阳待丫头还算不错,但许惜风仍有些不高兴,不冷不热把剩下那鸡腿递给了她。
而后,他只往自个儿碗里留了鸡头和鸡股。
没想到金龟婿还挺会来事,暗暗点了头,碧秀心便着京文阳道:“阿阳,把这鸡,拿下去分!”
“弟子明白!”应罢,京文阳捧着香鸡就下去了。
由于这鸡切得好,分起来也比较方便。为避免争吵,在京文阳监督下,每位子弟规规矩矩取了自己那一份鸡丝,有的则是鸡骨。分量虽少,由于公平,大伙还是满意的。
借着分食的空当,顾笑言也把自己碗里那鸡翅拆成了两半。一半,他本想给师兄递过去,可是接过师兄的眼神,顾笑言暗暗叹了口气,只得把那半只鸡翅移到花玉香的碗里。
花玉香这一看,简直乐坏了,边吃边哭道:“你们待我真好!”
眼下的情景有点意思了。碧秀心暗地一琢磨,就觉得许惜风知道将好东西留给长辈和媳妇,人品没问题;懂得笼络人心,行事也老到;关键是,看了看大伙碗里的,最终的好处,还是丫头捞得多,这下当娘的碧秀心可就放心了。
“丫头,多吃点吧!”碧秀心说着话,就把自己那份鸡腿也给了花玉香。
“师傅,那你呢?”见花玉香吃着一愣,许惜风忙把自己碗里的鸡股给了丈母娘,嘴里还声声道:“作为咱们坚实的后盾,想来这鸡股,还是留给掌门,最合适!没了那后顾之忧,有啥事,我牵头,大伙只管冲就行!”
“你小子,尽说胡话!”见许惜风满嘴油舌,碧秀心摇头叹罢,暗暗也羡慕:“这丫头的命,比她娘要好太多了!”
许惜风这一听,陪着咯咯就笑。想来一天半天少吃点不会死,用膳的时候,许惜风又强迫顾笑言,给花玉香凑了整只地瓜。
在一桌人的悉心照顾下,花玉香犹如掌上明珠,连一顿看似普通的稀汤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私生女莹莹的笑意,碧秀心就感欣慰。刚入夜,她便鲜有地把花玉香叫去私聊,好哄她接下那半妾的名分。
恰花玉香心情好,蹦蹦跳跳进了屋,开口就问:“师傅,找我有事?”
“当然有!来,坐这……”在碧秀心的热情张罗下,花玉香很快被拉到了铜镜前:“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花玉香一直扭扭捏捏晃动着胳膊,碧秀心费了好大劲,很不容易才把她按在简木圆凳上:“别说话,师傅先替你梳个装!”
“噢……”今夜,师傅虽怪里怪气的,好歹还是师傅,花玉香也不计较,眼睛一闭,就乖乖候在那了。
不多时,屋子里徒然生了些暖意,丫头耳边也起了喃喃之声:“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老爷好运,路遇贵人……”
“师傅,你念叨着什么呀?香儿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花玉香仍惬意地说话时,碧秀心悄然抹了眼角的泪花,便牵强做声道:“现在听不懂没关系,日后殿下会替为师教你的……”
“什么?”愣了愣,回身一看,见碧秀心挂着半颊泪,丫头就心慌:“师傅,你怎么喇?”
“别闹,头还没梳完!”碧秀心有些哽咽。
花玉香这一听,噔一下立起身,眉眼一拧,即骇然道:“是不是那黄毛怪欺负你了?香儿这就找他算账去!”
“这说的什么话?你乖乖坐下!”碧秀心耐心哄着。
“香儿不坐!”花玉香胳膊一晃,脱开碧秀心的手,焦急又道:“师傅,你老实告诉我,天音观是不是出什么事喇?”
“好好好,你先坐下……这事,师傅正要找你说!”碧秀心缓和了两句,把丫头安抚下来,才道:“殿下待我天音观有恩,你可知道?”
“殿下是什么?”花玉香眨着眼睛,忽然杀了她亲娘一个措手不及。
碧秀心也没识几个字,那几个字还是丫头她爹教的。她哪知道殿下是什么鬼?只是在外头闯荡时,见别人管皇帝的儿子这么叫,她也跟着叫呗。
翻来覆去想不通,碧秀心于是把心一横,干脆道:“殿下就是黄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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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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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对天音观有恩?”花玉香几分诧异道。
碧秀心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彩礼,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自己看。”
“二十万两?”看着眼前的银票,花玉香眼睛唰一下红透了:“师傅……”
见花玉香感动成这样,碧秀心想来有戏,刚要往下说,没想到那丫头张嘴就哭:“咱们虽然吃不饱,但劫银号是要坐牢的呀!”
“你胡说什么?”愣了愣,碧秀心气得直冒烟,忙解释道:“这银票,是惜风殿下捐赠的!”
“殿下?”花玉香一时仍反应不过来。
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