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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承泽看着他的背影,拳头微微握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子笙对不起……五月凯旋,吾定以江山为聘。
夜渐渐变深,就像是一场的电影,慢慢的落下帷幕……
第二日天才刚亮不久,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便像巨石一般砸进了人的心头,江子笙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你听说了吗,丞相府的嫡小姐要嫁给世子当世子妃了!”
“哪能没听说啊,这江子笙是什么人啊,在大玄可是臭名昭著的傻女,世子怎么会看上她啊?”
“是啊,世子怕是魔怔了吧。”
“传闻世子不是喜欢那个回春堂的大夫吗,这个江子笙怕只是挡在外面的幌子吧?”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啊。”
“……”
一时间,无数的风言风语四处纷飞,自然惊动了宫中位置最高的那一位。
仁宗帝因为此事,连早膳都没用便直接上了早朝,可谁知任锦轩连朝都没上,心头气火难消的仁宗帝,还没消化火气又被任承泽给气的不轻。
“你再跟朕说遍?”仁宗帝剑眉怒目瞪着任承泽。
“儿臣向父皇请命护卫边疆,望父皇应允。”任承泽单膝跪地,一双眸子闪烁着坚毅的光。
“胡闹!你贵为皇子怎可去那刀剑不长眼的边疆!”仁宗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任承泽。
眼下朝臣都在关心储君之位,任承泽现在是他最为器重的皇子,若是在沙场出了什么差错后果无法估量。
“边疆虽是莽荒之地,但儿臣尚能自保,况且为我大玄江山百年安好就算儿臣真有不测那有如何!”任承泽并没有就此放弃,边疆他无论也要去。
仁宗帝知道任承泽性子执拗,没有办法只得应允,长叹一口气,又点了两位大将军出来,让其跟在任承泽左右。
“去吧,别让朕失望。”
“谢父皇。”任承泽向仁宗帝重重一磕,身穿铠甲,杀气凛凛,毫无往日的书卷气。
退朝后仁宗帝便去了周贵妃之处,每当他心思苦恼便会让周贵妃弹几曲琵琶。
“皇帝近日怎么忧思不宁?”
周贵妃弹罢一曲,身姿摇曳地向仁宗帝走去,娇媚的脸上尽是难以言喻的风情,举手投足带着致命的诱惑。
往日仁宗帝看到她这模样早就难以自控,今日却没了半分兴致,只是喝了口闷酒。
“自然是朕最宠爱的侄子任锦轩。”仁宗帝说这话时,周贵妃正点燃了一只红烛,那摇曳的烛光印在他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周贵妃剪烛芯的手微微一怔,再看向仁宗帝时又已经是娇媚的样子,她漫不经心地道:“锦轩自幼性子乖戾,没人摸不着性情。皇上您不是一向身上吗?”
“若是其他事朕也不想多管,但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吗?”仁宗帝说这话时眉头都紧紧的皱在一起。
周贵妃柔情似水地替仁宗帝揉了揉眉心,顺着他话道:“皇上不说臣妾又怎会知道。”
“他昨日去丞相府定亲了!”仁宗帝说着,额头凸地青筋冒起。
周贵妃原还有些不在意,一听到丞相府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是一根弦紧紧地绷在一起。
丞相府中现在待字闺中的除了江子笙还会有谁!
没想到任锦轩千不远万不选,偏偏挑了个江子笙,还真是冤家路窄。
“皇上,江大小姐性烈嫁到五贤王府怕是不妥。”周贵妃语重心长地道。
仁宗帝何尝不知道周贵妃的心思,对江子笙的恨不比周贵妃少多少。
江子笙若安分嫁到小门小户他倒也可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她,可谁知她竟然直接攀上任锦轩。
世人都知他向来最宠任锦轩,若是他阻止此事的话必定会遭人口舌。
再说武贤王府手握重权,此时再联合丞相府,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不知爱妃可有良策应对此事?”仁宗帝看向周贵妃,一双阴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臣妾不过一介妇人,哪里会有什么良策,只知道一个粗浅的道理。”周贵妃偎在仁宗帝身上,柔弱无骨。
“爱妃不妨说来听听。”仁宗帝把玩着周贵妃的发丝,阴戾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周贵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地狱中吹上来的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仁宗帝眸光一亮,周贵妃说的的确是个浅显的道理,不过却是格外有用。
他动不了任锦轩难道还动不了江子笙。
想到这仁宗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低头吻住周贵妃,留下了一室春光……
于此同时,辅国将军府传来了格外凄厉的尖叫声。
江彩岚被打的满脸淤青,身子上下没一处好的地。
“叫什么叫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康强对着江彩岚又是一脚,嫌恶地吐了口唾沫。
康灵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清亮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嘲讽。
“这样的蠢女人难怪会斗不过江子笙。”
“你说什么?”江彩岚恶狠狠地瞪着康灵,心中一团的妒火越烧越旺。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嫡姐江子笙马上要嫁人了,嫁的可是武贤王府世子。”康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江彩岚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躺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想到名声全无的江子笙竟然会嫁到武贤王府,而她却嫁给了一个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给老子做饭,你这只生不出蛋的母鸡,早知道老子当初就不该听奶奶的话!”康强呸了声,流里流气地的摸了一把她那皮开肉绽的脸。
江彩岚紧紧的抓住地上的泥土,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要回丞相府,现在就回!
想着江彩岚便像疯了般,一站起来就朝着门口奔去。
“贱人,你跑去哪!”康强在身后大吼。
“算了哥,让她去吧。”康灵望着江彩岚褴褛的背影,就像在看一个卑贱的乞丐。
第168章 永远都斗不过
“开门,开门。”
丞相府之外,一名骨瘦如柴的女子大力捶打着府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过了好半晌才走出来一个看门护院的家丁,看了地上女子一眼,嫌恶地道:“哪来的叫花子滚滚滚,讨饭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们江家二小姐!”江彩岚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自己回府竟然还要被驱赶。
那小家丁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面前站着的邋遢女子是江家二小姐,顿时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二小姐,您快进来。”家丁赶忙让开了路,心里却在嘀咕,江彩岚怎么回来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狗眼挖去!”江彩岚恶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将长期积压在心中的怨气泄了出来。
她现在康府当牛做马,曾经说不会亏待她的外祖母现在也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到康强虐待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应,让她受尽苦楚。
直到现在看到家丁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小姐。
并没有向太夫人请安,江彩岚直接去了百竹苑。
曾经破旧不堪的百竹苑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不但典雅古朴,而且每一物都造价不菲。就连丫鬟端的狐皮暖壶也得十多两银子。
江彩岚咂舌不已,这个江子笙现在是多有钱,连丫鬟都比她这个小姐过的好?
不对,这些应该都是江子笙靠见不得人的手段从任锦轩身上得到的。
江彩岚暗暗咬牙,有些愤恨不甘,凭什么她过的猪狗不如江子笙却能够嫁给武贤王世子。
“二小姐,那个是我家小姐晒的冬草夏草,您可别碰倒了。”唤春看到江彩岚向后靠去,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高声制止。
江彩岚面色一僵,傲慢地看着唤春,不自然地扯了扯破烂的袖子,“江子笙去哪了?”
“二小姐若是有事找我家小姐,唤春可以帮您转告。”唤春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彩岚,眼中带着一丝微弱的轻蔑。
江彩岚还以为她家小姐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废物不成,在她面前甩脸子给谁看。
“你算什么东西,直接把江子笙叫出来。”江彩岚挺直腰板,一副打算赖在这的架势。
“唤春不是东西,大小姐还没回来,既然二小姐你愿意等,那便在这等着吧,只是别碰坏了这里面的花花草草,不然你可赔不起。”唤春重新坐回小几上绣着未完成的并蒂莲,看也不看江彩岚一眼。
江彩岚指了唤春也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心一横,直接坐到一张无人的椅子上。
她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江子笙,求她一事。
等了近乎一个时辰,江子笙才满眼惺忪地回到了百竹苑,就连江彩岚在她不远之处也没看到。
“唤春去沏壶浓茶过来,你家小姐要困死了。”
“是。”唤春点头应是,小声提醒,“小姐,二小姐找你。”
“二小姐,哪来的二小姐?”江子笙几个月不见江彩岚已经差不多把她遗忘,现在猛然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是谁。
“江彩岚。”唤春再次提醒。
江彩岚?
江子笙听到这三个字如同喝了醒酒汤一般,脑袋瞬间变的清明起来,随着唤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眸光闪过一丝惊诧。
这个一脸青紫,浑身恶臭的女人竟然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江彩岚。
“大姐。”那女人看到江子笙,眼眸微微一闪,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朝她微微扶了扶。
听到她略微尖酸的声音,江子笙这才确定,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江彩岚。
“唤春带二小姐下去洗漱一番。”江子笙睨了江彩岚一眼,微微皱起鼻子,“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说罢江子笙便进了屋子,靠在藤椅上,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她昨天不知为何只喝小半坛酒就醉倒了,醒来的时候任承泽就不见了,自己则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大氅。
大氅上面还有两个深深的抓痕,遗留着淡淡的清香,这味道她曾在任锦轩的身上闻到过……
她拿开大氅小心翼翼地起来,转头便看到不远处一个如画如仙的男子,微闭着双眼,唇轻轻勾着,手上拿着一本翻看到一半的书。
月白色的衣袍在晕黄的烛火下,镀上了一层暖色,映得他清冷的五官都柔和了许多。
这个男人就是任锦轩,他就这么半枕着桌子睡着了,连江子笙靠近都未曾察觉。
江子笙扛不动他,只好将大氅盖到他身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便从城门走去。
任承泽说今天一大早就要去边疆,她一定要见任承泽最后一面。
江子笙到城门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她便一直等,可惜直到等到了大中午都没见到任承泽的身影。
“他已经走了,从北门。”任锦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江子笙的身后,声音淡淡的。
“哦,我知道了。”江子笙的声音有些失落,向着台阶一步步地走下去……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江子笙喝着一大口浓茶,苦涩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将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回到现实中。
江彩岚梳洗过后已经勉强看的下去了,只是脸上的伤口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她如今站在江子笙的面前,早就没了当日的嚣张跋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跟那些三四十岁女人相差无几,实际上她比江子笙还要小上几个月。
“大姐。”江彩岚局促地叫了一声。
江子笙点了点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的江彩岚对她已经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听说大姐已经跟武贤王府订下亲事了,不知此事可当真?”江彩岚指甲微微钳进肉里,她多想,多想从江子笙的嘴里听到不是两个字。
“没错。”江子笙没有炫耀的意思,声音淡若水。
“那……恭喜大姐了。”江彩岚扬起一抹勉强的笑。
江子笙冷淡地挑了挑眉,一副审视的态度看着她:“二妹来我这里不是单单为了恭喜我吧?”
“大姐,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江彩岚暗一咬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看到江子笙没有阻拦自己心下一喜继续道:“自从我嫁入辅国将军府康强便****换着花样折腾我,他还要我在床上扮作你……他,他现在还说我是只不会生蛋的鸡,大姐,我现在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江子笙听了江彩岚依旧无动于衷,现在的处境是江彩岚罪有应得的,若不是当日江彩岚想要设计害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姐,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江彩岚紧紧地抓住江子笙的裙摆。
“呵……二妹,早知当初何必如此呢?”江子笙低首拨弄着茶杯,并未抬眼看她。
江彩岚心微刺,只觉得心脏揪的难受,她不曾想过江子笙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二姐,难道我们非要斗个鱼死网破吗?”江彩岚牙根紧咬,从缝隙中挤出一句话。
江子笙这才抬起头懒懒地看向她,朱唇轻启:“鱼死网破……江彩岚你还有资格说这句话吗?我劝你还是不要以卵击石的好。”
江子笙善意地提醒道,她现在根本不想再搭理江彩岚,若是江彩岚真不知好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