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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勉强伪装成冷静样子的医忍终于控制不住地显现出迷茫无助的神色来。
鸣人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打出晦涩的阴影。
他抬起眼,转过身看向波风,女医忍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轻地开口,声音仿佛破碎在风中。
“先告诉他吧。”
第39章 35章
鸣人还记得当初,自己下决心一定要留下佐助、阻止他叛逃的时候。
“手臂断掉的话,就用脚踢死他;手脚断掉的话,就用牙咬死他;脖子被折断的话,就用眼盯死他;眼都没有了的话,就诅咒死他;就算会被大卸八块,我也要把佐助从大蛇丸那里夺回来!”
之后面对佐井的疑问,鸣人曾经坚定地这样说过。
但是佐助不领情。
“真是啰嗦!你这个没父母没兄弟的混小子,你到底懂我多少啊……”被他按在终结谷的岩石上的佐助毫不留情地冷笑着,然后渐渐地控制不住情绪,对他大吼:“从小就孤苦伶仃的你——到底懂我多少啊?!”
那是他觉得很不服气,于是想要张口辩解,但立刻又被佐助失态的吼声打断。
“就因为有过亲人所以才会痛苦,失去了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可能明白……!”
被佐助踹到一边后,鸣人对佐助说对于他来讲他就是他的兄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亲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想起在回忆里,路过的他与桥上的佐助不甘示弱的互瞪后,回过头后各自心照不宣的微笑。
于是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佐助的感觉的。
第一次意识到也许是自己错了,是在得知好色仙人死讯的时候。巨大的悲伤笼罩住他,隔着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看什么都是冷冷的,让人提不起精神,甚至吃到最美味的一乐拉面也没力气钩钩嘴角作出笑的表情来。
就是在那时,鸣人才忽然发觉,自己低估了佐助的痛苦绝望,高估了自己的小小情绪。也许,失去亲人的痛苦真的是很难以忍受吧,甚至可以将人逼疯。说什么可以理解接受想要凭几句话就改变佐助的自己,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再后来,在击败晓组织的头领佩恩回到木叶后,看到满地苍痍,房屋倾斜倒塌,道路破烂不堪,村民面色惨白神色慌张,木叶的忍者们连脸上、身上的血都顾不上擦一擦,强忍着伤势告诉他说宇智波佐助袭击了村子。放开心神却感觉不到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等人的气息后,他彻底疯狂了。
终结谷之战的时候,鸣人毫不掩饰地向佐助坦白:“和伊鲁卡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想象过……我有爸爸了……”
于是,他觉得自己明白了真正失去亲人的感受。
心脏一阵阵地发冷,僵硬而机械地收缩膨胀着,空洞的声音大得让人烦。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然总有一天自己会发疯的。……不,也许已经疯了。满心想着的全是让那个人也感受一下自己的感觉,“杀了他”的念头仿佛细菌病毒一样,疯狂地蔓延起来。
于是,对佐助的杀意难以遏制。
“那么,同归于尽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气,找到了宇智波佐助,对他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知道了,但我不能劝你回来。”
“——今天,我们一起死吧。”平静地吐出惊人的语句。
那时,鸣人以为自己了解到那种痛苦的真实意义,但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
血脉,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联系,是一个魔咒,是一个契约。生来就有,无法选择。当被医忍告知自己唯一的血亲(喂,你把你妈妈置于何地了啊… …)将在一小时后结束生命后,鸣人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象的与现在自己真正的感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那个人会死。
一想到这里,全身就会忍不住发冷。明明身处阳光的照耀之下,却好似在气候严酷的雪之国,寒风刺骨,让人从心里泛凉,仿佛连悲伤都没有了力气。大脑失去运转的能力,连复仇的精力都失去,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失去生命——希望自己替他死。不,希望自己能陪他一起死。
他甚至还没成为四代火影,却快要死了。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自己扰乱历史造成的恶果,鸣人就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鸣人脸色发白地看着那个女医忍走到波风面前,表情沉重地俯身小声说了些什么。鸣人猜应该是“你活不了多久了”的委婉版台词。
全神贯注于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的鸣人此时没有余力监视佐助的行为,因此被耳边忽然多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里是哪里?他们是谁?”16岁的佐助警惕地低声问,手中的苦无隐隐指向鸣人的要害。
鸣人垂下眼眸,看着比他略矮一些的少年说:“这里是草之国,他们是木叶的忍者。”
看到佐助因诧异而微微张大的眼睛,满心烦恼的鸣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讥笑道:“怎么,是不是在想明明木叶的忍者都被你杀得差不多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余孽?”
不想知道他的反应,鸣人扭头看向已经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波风。
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依然笑得很温柔。看到鸣人时,甚至像招小狗一样冲他挥了挥手。
鸣人立刻跑了过去。
被习惯性地摸了摸的脑袋,鸣人看到波风笑得依旧开朗,他调侃着:“怎么这么闷闷不乐,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独立坚强的鸣人此时却控制不住地一下子红了眼圈。
在没有体会过亲人与家庭的温暖的从前,那么长时间也是他一个人过来的,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觉得自己还是更习惯于一个人独自生活。
明明是这样的。
却在短短的两年之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生活中是少了波风连绳这个人的存在会是什么样子。他连这样想都不敢想一下。仿佛一旦产生类似的心思,心中就会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的快乐、幸福、阳光、活力、梦想这样的一切通通吸走,只余下一个空壳、一具行尸走肉。
似乎是看到鸣人快要掉眼泪了,波风连忙将他拉到一颗粗壮的树干后,挡住众人的视线。
没有人看到,鸣人强忍的泪终于掉了下来。被波风小心而笨拙地用拇指擦拭,不料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似乎是身体自己要哭泣一样,而身体正式本能的直接体现。
透过模糊的泪眼,鸣人看不真切此刻替自己拭泪的人的神情,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那个人温柔复杂的眼神。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随风逝去,鸣人发现自己被他拥入怀里。一只手将他的头按在胸膛上,一只手则轻柔地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哄孩子一样。
『不许哭!不许再哭了!你应该笑,笑着对他说些什么!!而不是现在这样哭啊!!』
理智在脑中大声提醒着,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停控制了,埋在那个人的怀里,泪水决了堤。
哭一阵后,依然哽咽着的鸣人却忽然抬起头,猛地对上波风的眼睛。
脸上湿漉漉得很是狼狈,声音也因为哭泣很难说出完整的句子,鸣人狠狠地咬着牙,大声说:“我不允许你死,被留下来的人的痛苦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我决不允许你丢下我第二次!”
因为泪水而雾蒙蒙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双惊愕的湛蓝眼睛。
“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以我漩涡鸣人的名字起誓!!!”
第40章 36章
鸣人不顾因为自己刚刚的宣言引起大家射向这个方向的探索的眼神,甚至顾不上擦一擦狼狈不堪的脸颊,满脑袋盘旋的全是“怎么办”三个字。
怎么办?
一种可怕的惶恐笼罩着他的心灵,不安黑洞般地让心脏紧紧蜷缩着,带着点点尖锐的疼痛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鸣人无意识地啃噬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关节,垂眸时愕然发现手指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活下来?纲手婆婆还在南线,根本不可能赶来。能不能用空间转换术呢?
对,假如纲手婆婆那里有他的坐标苦无……
行不通!南线没有足够的药材,飞雷神之术又不能带人移动,没有药材纲手婆婆医术再高明也没有用处!
如果是通灵术……也许妙木山的蛤蟆可以……
用力握住拳,鸣人看向波风。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大限将至而颓废绝望,反而正俯下身去低声劝解他心爱的弟子们。他的病情并不能瞒住众人,三个孩子红着眼圈围着他,女孩子琳已经是泣不成声地被他搂在怀里了。他一手轻拍琳的背,一手抬起,揉了揉卡卡西和带土的头,长长的刘海和鬓角掩住他的神情,令人看不清。
仿佛是感受到了鸣人的视线,他抬头看向他。
鸣人像是做贼被抓到了一样狼狈地错开视线,定了定心神,走向余下幸存的几位上忍,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他们之后的任务,紧接着回身走向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警戒着的宇智波佐助。
看着眼前这个冷着脸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却依然沉稳的人,鸣人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下,但马上又犀利起来。深知面前的人对木叶执着的近乎病态的仇恨,鸣人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犯和过去一样愚蠢的错误。
一连串的变故后,鸣人再也没有力气作出什么表情,面无表情地对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说:“跟我走。”
看到佐助略微疑惑的神情,鸣人继续说:“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不想和你打,你和木叶的忍者在一起我不放心。”
这样说话的面无表情的鸣人,浑身上下泛着一股隐隐的疯狂与冷寂的鸣人,勉强压抑着躁动的属于九尾妖狐的邪恶查克拉的鸣人,仿佛冰冷的海洋,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激涌,一旦有所忤逆,便会将之吞噬得连渣都不剩一点。
就连在当初的最后一战中佐助都未曾见过鸣人露出今天这样的神情,即使那时的他手刃了鸣人敬爱的伊鲁卡和卡卡西两位老师。
佐助沉默地跟上了鸣人的脚步。
鸣人吩咐波风和佐助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然后飞速结印:『未—申—酉—戌—亥,逆通灵之术!』
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留下的木叶忍者只能在心中默默祝愿,然后收拾东西继续回村的路程。
※※※
“呦,这不是连绳和小鸣人吗?”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就听见一个豪放响亮的声音,接着那个声音转为疑惑,“连绳你看起来不太……”
“文太老大!老爸他中毒了!!”鸣人迅速而敏捷地向前猛跨一步,大声打断了它的话,“你们快想想办法救他吧!!!”
“中毒?!”立刻,周围围上来一大圈蛤蟆,这时鸣人才有空意识到自己掉到了妙木山最著名的一条街上,周围的蛤蟆们七嘴八舌地关心着他们唯三的契约者之一。
“连绳怎么中毒了?严重吗?”
“哪个小瘪三干的,让我干掉他!”
“啊,等等,我马上去叫头儿(深作仙人)来……”
“孩子,难受吗,真是造孽啊……”
被或热情或愤慨或担心不已的蛤蟆们围在中间,波风连绳带着真诚的笑意感谢着,而佐助则微微地僵硬了身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个世界里,蛤蟆和蛇类是天敌。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深作大人来了!”
于是,宛如摩西分海般,水泄不通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条道路,蛤蟆深作钻了进来。简单了解了情况以后,他将鸣人一行人待到了大蛤蟆仙人所在的宫殿。
大蛤蟆仙人体形巨大,脸上有许多皱纹,显得很老很老,但是嘴型微微上扬,显得很是慈祥。他带着一个项链,中间写着“油”字的珠子格外大,头上还带着一顶疑似博士帽的帽子。他的两侧分别有一个台子,左侧上志麻仙人已经坐定。
跳到正在打盹的老太爷右边的台子上,深作仙人尝试着叫醒他:“老爷爷大人,老爷爷大人……”接着不满地扭头对志麻仙人说,“孩子他妈,你也别干看着,来帮忙啊!”
于是在志麻仙人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后(“小连绳中毒了啊!老糊涂爷爷!”“孩子他妈,管老爷爷大人叫老糊涂成何体统啊!”),大蛤蟆仙人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小连绳中毒了?”大蛤蟆仙人问道,然后将视线转到下站着的三人上,“你们是谁?”
鸣人简直是气急败坏地大声回答:“我是鸣人,他是连绳啊!老爷爷,他中毒了,现在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快想想办法吧!!”
“哦,原来是小连绳啊……”大蛤蟆仙人仍然慢条斯理地说话,完全不顾其他人火烧眉毛的焦急,“这个场景我好像在梦里见过。”
“在梦里,最后是你救了小连绳。”大蛤蟆仙人用老年人特有的颤音这样说道,“你使用了分|身术,但不是普通的分|身术,你的分|身漫天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