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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的你敢乱跑,胆子够大嘛。”靳水月心里有些感动,轻轻弹了弹岚娇的额头笑道。
“这不是急着想见姐姐嘛,对了姐姐,柳珍姐姐也来了。”岚娇这才想起一直站在后头的钱柳珍来。
“郡君。”钱柳珍立即逮住了机会上前福了福身,笑道:“得知郡君你们进京了,我今儿个一早就去找岚娇妹妹,结伴过来给您请安,如今看到郡君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不知怎么的,靳水月对这钱柳珍的印象一开始还不错,可慢慢的就觉得这女孩子有些太现实了点。
自然……现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其看着知书达理,眉眼之间却带着一丝算计,她不太喜欢这种心思很重的女孩子。
“钱小姐不必多礼,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一块去偏厅用膳吧。”靳水月并不想多搭理钱柳珍,只是人是岚娇带来的,她总不能拂了岚娇的面子,反正以后也见不了几次,她也就不在意了。
一顿晚膳,众人都很尽兴,等靳水月将岚娇她们送走后,月亮都升的老高了。
等回到了兰香院时,母亲将姐妹三人都唤进了屋里。
“内务府已经下了告示,六月初三开始选秀,算算也没有几日功夫了,虽然咱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要中选,不过……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该懂得规矩也得交给你们,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年年选秀,因为犯了错被杖责后赶出宫的还是有的,这样的秀女……日后都难以抬起头做人,别说嫁人了,好些个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尽了,所以……这几日你们都要听母亲的,好好在家呆着,学学规矩,至于水月……明日进宫请安后,也安心在家几日吧。”胡氏扫了三个女儿一眼,笑着说道,不过慢慢的脸上也有了肃然之色。
“是。”姐妹三人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连忙点头。
“母亲,我已经和太后娘娘说了,咱们姐妹三个都不想入选,太后娘娘说……明日找敏贵妃她们安排好便是。”靳水月看着自家母亲笑道。
“不行。”靳水月话音刚落,一旁的靳明月就打断了她。
“怎么了?”靳水月看着自家大姐姐,有些不解的问道。
“妹妹不必求太后娘娘让我落选,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反正这辈子总是要嫁人的,嫁给皇族子弟和嫁给一般官宦子弟没有什么区别,顺其自然吧,能到哪一步听天由命了。”靳明月看了看自家母亲,又看了看小妹,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也是,我也和大姐姐一个想法,小妹就不必为我们操心了。”靳新月也笑着说道。
靳水月看着两个姐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似乎……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身在这个时代,女子迟早得嫁人,既是如此,嫁给皇子中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可关键是……靳家现在身份地位不是很高,朝中有没有得力的人,那些有权有势的皇亲贵胄,怎么可能娶她们做嫡妻。
“姐姐你们可要想清楚,万一……被皇上选中了呢……皇上都五十的人了,比咱们父亲都老。”靳水月说着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反正让她嫁给康熙,不如让她去撞墙。
“还有……若是被皇子和王爷们选中了,能做个侧福晋是万幸,只怕只能做侍妾了。”靳水月忍不住提醒着,希望她们能够“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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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156章 选秀1
胡氏显然也没有料到两个女儿会突然改变主意,微微有些错愕,虽然觉得她们说的也在理,但是她更赞同小女儿的看法。
有些东西,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莫大的荣宠和富贵,但是她和夫君根本却不是那个意思。
“明月,新月,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些年来,母亲把你们姐妹三人当心头肉一样疼爱着,唯恐你们受到一点儿伤害,母亲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们再清楚不过了,父亲和母亲只希望你们一辈子平安幸福,能找到心爱的人过一辈子,荣华富贵,咱们不强求,只求你们过得好。”胡氏知道,三个女儿都是有主见的孩子,孩子们长大了,她便不能一味要求她们都听自己的,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她只能劝说,要如何决定,还要看女儿们的。
胡氏的话让姐妹三人都非常感动。
在靳水月看来,她家父亲母亲是这个时代难得的深明大义的人,她们家也非常幸福,他们对姐妹三人的教育也很开明,很尊重她们,这在未来都是不多见的。
“母亲,女儿心意已决。”靳明月轻轻摇摇头,拉住自家母亲的手道:“不过请母亲放心,不管女儿嫁给什么人,女儿这辈子也会幸福快乐的。”
“是啊,请母亲放心,母亲不也说过嘛,咱们姐妹三人都是出类拔萃的,若真是嫁与匹夫草草一生,女儿自个都觉得不值得,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靳新月也笑着说道,不过她眼底最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担忧之色。
她和大姐到底是从小就一块长大的,三妹虽然很聪明,但是却不如她了解大姐,靳新月知道,大姐是被郭家的人给打击到了,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保护靳家,保护她们,她身为妹妹又岂能袖手旁观?
而且说实话,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人上人,能给她们安稳的生活,能让她们不受人欺负,不遭人白眼呢,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那个机会罢了。
而她们姐妹三人,才情、美貌、家世样样不缺,又何必屈居人下,受人摆布和欺凌?
一想到那个郭宁瑰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靳新月现在还来气。
靳新月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有时候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呢?
“那就随你们吧。”胡氏心里虽然很担心,但是也没有阻拦女儿们。
靳水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两个姐姐都是一脸坚定的样子,她反而有些不好开口了。
“小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不必担心,事实上……也是因为你备受太后娘娘宠爱,才能让咱们有机会落选,换做旁人,哪里能如此……而且……秀女之中,十有八九都是期望自己中选的,咱们又何必将此看做洪水猛兽呢,兴许……是好事,咱们得往好处想才是。”靳明月看出自家小妹很担心了,便上前安慰她。
靳明月一直知道,自家小妹是个人小鬼大的丫头,机灵得很,可是,她身为长姐,不能一直站在妹妹身后,让妹妹来保护她。
此次妹妹进京被德妃罚跪的事儿,她前几日才知晓,当时真是痛彻心扉,她纵然下了大狱,可妹妹为了她,为了靳家奔波劳累,小小年纪便操碎了心,她岂能袖手旁观?
选秀,对于所有的八旗适龄女子来说,都是一场豪赌,运气好的,飞上枝头变凤凰,运气差的,也能归家自行婚配,她若是不赌一赌,岂能甘心?
至于郭家……至于郭敏章,在她心里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若是不亲手抹掉他们,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好了,各自回屋睡吧,明儿个开始,好好准备。”胡氏见女儿们是打定主意了,也不再阻拦,吩咐她们回屋歇息了。
靳水月第二日一大早就进宫了,也向太后说了自家两个姐姐的意思。
“这些都是小事,顺其自然便是了,倒是你……你这丫头是如何想的?”太后看着靳水月,柔声问道。
“我……我还小呢,太后娘娘,我还想多陪您几年。”靳水月连忙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慌乱之色。
说实话,她可没有想过现在嫁人,上辈子她都二十几了还没有谈恋爱呢。
虽然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人,但是老天爷啊,按照实际年龄算,她要十月才十三岁好不好。
现在嫁人……靳水月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鬼丫头,你即便嫁人了也可以经常进宫陪哀家啊,你又不是公主,不必嫁到蒙古去,急什么。”太后看着靳水月,脸上满是挪揄的笑容,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
“这……。”靳水月闻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笑道:“话虽如此,可水月若真的嫁人了,到时候就是旁人家的儿媳妇了,还得管家,孝敬公婆,万一有了身孕,就得照看孩子,到时候肯定忙得不可开交,陪您老人家的时间不就少了。”
“哈哈哈……。”太后闻言大笑起来,摸了摸靳水月的头道:“你这孩子,鬼机灵,不过哀家喜欢,说实在的,哀家也不打算让你今年就嫁人,你还小……早早嫁人生子对你身子也不好,没瞧见皇族的公主们出嫁都很晚嘛,哀家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多几年,到时候你长大了,身子骨也长开了,哀家也就不担心旁的了。”
靳水月闻言脸上满是感激的笑容,知道太后是真的关心自己。
说实在的,女子很早成亲并不好,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要生孩子了,那是很恐怖的事儿。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转悠了一圈,特别是在古代,医疗条件很差,一旦难产十有八九是个死,年纪小生产是很吃亏的。
“太后娘娘最好了。”靳水月紧紧搂着太后的胳膊,靠在她肩上撒娇。
“哀家对我的小水月自然好,乖孩子,你也别担心,哀家会给你好好物色好夫君的。”太后看着靳水月,笑眯眯说道。
“不用着急的。”靳水月连连摆手。
“你这孩子就不懂了,虽然京中权贵子弟颇多,但是成器的却没有几个,和你年岁相当的就更少了,自然要早早物色,至于选秀,你也别担心,正常应选便是,我的水月如此出类拔萃,若是你都选不上……谁能选的上?哀家如此疼你,你要是选不上,岂不是哀家教导无方?”太后说到此轻轻揉了揉靳水月的小脸道:“不过……选上也不一定要婚配,有哀家在,你什么都别怕,到时候哀家会和皇帝说,你的婚事,哀家全权做主。”
“是,多谢太后娘娘。”靳水月没能忍住,抱住太后狠狠的亲了一口,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此后几日,靳水月从宫里带了个嬷嬷出去教她们姐妹规矩,虽然初选和复选后,宫里会派人教导选中的秀女,但有些事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更何况,她也发现两个姐姐似乎卯足劲儿要入选,既是如此,还不如成全她们,早早做准备。
大清朝三年一选秀,这对于整个皇族来说,都是大事,对于八旗适龄秀女来说,更是决定自己一生命运的大事。
按照规矩,所有适龄的在册秀女都必须在大选前赶到京城,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所有的秀女各自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安排次序,称为“排车”。
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嫔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
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
秀女们乘坐的骡车则从神武门夹道东行而南,出东华门,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北街市,然后再经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
经过这一路排队到达神武门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靳水月姐妹三人是汉军镶黄旗出身,依照先满、蒙,后汉的规矩,这已经是选秀第四日了。
初选倒是简单,由内务府的人查看,无非是核对秀女的出身,看看有无错漏,然后查看秀女的四肢是否健全,容貌是否有残缺,是否过高、过矮,过胖或过瘦,是否身带异味等等。
这一轮下来,倒是有不少秀女落选了。
初选过后歇息三日便是复选了。
这次的复选是在体元殿举行的,由皇帝和皇太后亲自阅看,也是按照之前的规矩,分旗选看,六至八人一列鱼贯而入,走到皇帝和太后面前行礼问安。
靳家姐妹三人在秀女之中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不仅个个长得跟花儿一样娇美,身形修长纤细,皮肤白皙,气质出尘,选中那是必然的。
于是复选之后,姐妹三人都被选中了,只待进宫进行最后的选看,以便确定她们到底是被皇帝留用了,还是要赐给哪一位皇亲贵胄。
☆、157。第157章 选秀2
万幸的是,她们三人之中没有一个是被“上记名”也就是被皇帝看中的,这样被皇帝留下的概率低了很多。
自然……没有被“上记名”却不代表不优秀。
皇帝年岁已经大了,若真有出类拔萃的秀女,他一般都是留给儿子们的,他几乎不再选嫔妃了,即使有,都是出身寒微而相貌不错的。
经过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