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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当机立断,要立即去永寿宫问个究竟,也瞧瞧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拿那丫头做文章,陷害乌拉那拉氏,私底下和她过不去。
永寿宫中,太医已经为靳水月瞧过了,还专门给她制了消肿止痛的药膏。
她还是个幼女,脸蛋儿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平日里被十三个捏捏都会红,更别说被撞了一下,此刻额头青紫一片,十分吓人。
“疼……疼……。”
四阿哥才和德妃进去,就瞧见敏妃怀里的靳水月指着额头喊疼。
十三阿哥在一旁看得心疼极了,在他心里,靳水月和他的亲妹妹差不多,他有时候虽然嚣张,虽然会捏她的脸,但是从来不敢使劲,天性善良的他不过是童心未泯,不是想伤害她,此刻见有人把她害成了这样,又急又气又心疼,这种感觉跟八妹妹前些日子扭到脚一样。
八公主乖乖的站在一边,一语不发,十分委屈的样子,人是她带出去的,如今受了伤,额娘当然狠狠的骂了她,她正自责难过呢。
“妹妹。”德妃进来后看着敏妃,微微一笑。
敏妃起身屈膝,算是行礼了,随即又抱着孩子坐了下来。
德妃还了礼,在宫女搀扶下坐到了敏妃身边。
“天可怜见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德妃叹息一声说道。
“妹妹也纳闷,是谁那般狠毒,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敏妃一扫往日的温柔,语中带着冷意道。
德妃闻言微微一怔,倒是没有多言了。
靳水月真的很不舒服,加之这件事儿和德妃、四阿哥也有关系,因为链子的主人是乌拉那拉氏蓉希,德妃未来的儿媳妇,四阿哥的嫡福晋,她当然要喊疼了。
敏妃心里担心,立即又让太医过来瞧。
“娘娘,县君年幼,幼童都很脆弱,撞上去看着触目惊心,很疼,但好的也快,臣开一些药给县君服用,药膏也不能停。”太医有些忐忑的说道。
“红菱,人还没有到吗?”敏妃对身边的红菱问道。
“启禀娘娘,快了,奴婢已经派人去府上传召了。”红菱连忙禀道。
“妹妹,乌拉那拉氏的品行本宫也派人打探过了,孝顺父母,善待庶妹,十分不错,家中无人不夸,左右邻里的女儿们也和她私交甚好,这件事应该有什么误会,不如交给本宫查清楚吧,她如今名份上毕竟是胤禛的福晋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特别是对胤禛,影响实在大,这两年他一直和十三阿哥情同一母同胞的兄弟,时常来妹妹宫中,对妹妹你都当半个生母对待了,还请妹妹为胤禛着想一二,本宫会好好处理这事的,若真是她做下的,姐姐向妹妹你求个情,让她安安稳稳入宫,不将此事捅出去,待她进宫后,妹妹要如何处置都成,本宫绝不多言半个字。”德妃看着敏妃,一脸恳求的说道,她这人性子刚烈,虽然从不想得罪任何人,但也不会低三下四去求人,可今儿个为了儿子,她必须如此。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看敏妃愿不愿意卖这个人情了。
敏妃本来很生气,谁来都不想息事宁人,可听了德妃的话,她动摇了,她看了看四阿哥,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四阿哥她十分喜爱,是个好孩子,不似有的阿哥那样小心思多,年纪不小了还十分幼稚,欺负弟妹。
四阿哥对她十分敬重,对她的十三疼爱极了,她都知道,所以此刻有些举棋不定了。
“不是不让妹妹处置她,只是推迟一些时日,还请妹妹手下留情,更何况不一定是她做下的。”德妃起身微微屈膝说道。
“姐姐快坐。”敏妃立即拉住了她,没有让她行大礼。
四阿哥见自家额娘险些要给敏妃下跪了,当真吓了一大跳,心里也很是触动,一向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的他微微躬身道:“还请敏娘娘海涵,额娘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若那乌拉那拉氏真的连一个幼童都不放过,儿臣头一个不饶她。”
敏妃见四阿哥都说到了这份上了,也不好不给这孩子面子,她并不惧怕宫中的嫔妃,惹恼了,她也可以不管不顾,不给这些脸面,但是这些孩子不一样,特别是四阿哥,更是不一样。
德妃见敏妃似乎有些迟疑,又求了几声,敏妃才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低声道:“瞧瞧乌拉那拉氏一会进宫后怎么说吧。”
“好,多谢妹妹。”德妃连忙道谢,又看了看靳水月的伤,对敏妃道:“前些日子胤禵撞到了头,皇上赏了一小盒消肿化瘀的药膏,还能止痛,很管用,本宫已经带来了,一会给水月也抹上。”
“多谢姐姐。”敏妃让人收下了药膏,又派人给德妃和四阿哥上了茶。
靳水月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明亮的大眼中眼泪汪汪的,十分惹人疼。
倒不是她故意装的,长久做一个孩子,她有时候是情不自禁。
“不知妹妹可曾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德妃沉吟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太后娘娘疼爱水月,知道了肯定担心难过,本宫尚未禀报她老人家,不过每日上午水月都要去陪太后娘娘,明儿个娘娘一定会知晓的。”敏妃知道德妃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隐瞒,一切都是看在四阿哥的份上。
“多谢妹妹。”德妃连忙道谢,如此事闹到了皇帝和太后耳朵里,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众人一边吃茶,一边等着,靳水月头晕晕的,靠在敏妃怀里昏昏欲睡,却又疼得有些睡不着,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菱才走了进来。
“启禀娘娘,乌拉那拉氏到了,正在殿外候着。”
“让她进来。”敏妃沉声说道,轻轻坐直了身子。
靳水月也一下子醒了过来,乖乖的靠在敏妃怀里看着。
乌拉那拉氏蓉希此刻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发髻虽然梳好了,但依稀还能看出有些不大整齐,想必也是急匆匆奉诏而来的。
“臣女乌拉那拉氏给德妃娘娘请安,给敏妃娘娘请安,拜见四阿哥。”蓉希上前几步跪在了地上请安,礼仪十分周全,看着也十分镇定,但靳水月却发现她袖口未完全遮住的小手指在颤抖着。
☆、28。第28章 是非难辨
靳水月知道,这乌拉那拉氏是故作镇定的,毕竟眼前的人都是宫中的贵人,还有一个即将是她夫君,她不紧张不可能,可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做贼心虚了。
“起来吧。”德妃轻轻抬手,笑道:“坐吧。”
“是,谢娘娘恩典。”乌拉那拉氏轻轻起身,在红菱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靳水月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受宠若惊,也感觉到她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手也没有发抖了。
事实上,都入夜了,宫里传召她入宫,蓉希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
她今儿个进宫本就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自己未来会如何,又和宋莲心吵了一架,十分生气,回到府里后,接到了圣旨,得知自己要嫁给四阿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因太累,早早就梳洗睡下了,可未料到宫中来人传召,她又急忙起身进宫,因不敢耽搁,她甚至脂粉未施,素面朝天的,虽然知道自个皮肤白皙,不施粉黛也不错,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瞄了四阿哥一眼,深怕自己太丑。
见乌拉那拉氏偷偷往四阿哥那儿瞧了一眼,一副女儿家见情郎的娇羞模样,靳水月有些发囧,大概真是自己弄错了,否则人家怎么一副小情人私底下见面的模样,只怕这乌拉那拉氏还以为是四阿哥要见见她这个未来福晋呢。
事实上,蓉希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不然她找不到旁的理由来解释。
“本宫记得你叫蓉希,是吗?”德妃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一眼,觉得自己选的这个儿媳妇长得虽然不够出众,但是胜在气韵好,坐在那儿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将来必定做得好当家主母的位置。
“是,臣女闺蜜蓉希。”乌拉那拉氏连忙应道。
“蓉希,这东西是你的吗?”敏妃此刻也沉住气了,正细心观察乌拉那拉氏的一举一动,此刻才将握在手里的梅花红链子拿了出来。”
“是。”蓉希看了看敏妃手里头的东西,轻轻颔首,十分吃惊道:“的确是臣女的东西,是臣女好几年前过生辰的时候额娘在多宝银楼定做的,是臣女的额娘自个描画的花样,娘娘请看,这六朵赤金梅花后头还有小字,‘年年岁岁安康’,臣女还以为丢了。”
“丢了?”敏妃闻言微微挑眉,看了梅花后头的小字,果真如蓉希说的一般,但是她却还不信蓉希一番说辞。
“是,这梅花链,臣女戴在手上好几年了,是臣女心爱之物,只是今儿个出宫回府后,臣女才发现东西不见了,当时还沿途寻找了一番,并未寻到。”蓉希连忙回禀道。
众人闻言沉默了,靳水月忍不住在敏妃怀里轻轻动了动,伸手去拿敏妃手上的梅花赤金链,奶声奶气道:“是水月……的……。”
她看似很宝贝自己捡到的这个东西,怕被人拿走了,实际上是在提醒众人,她是在哪儿捡到这东西的。
敏妃闻言眼中闪动着一丝精光,看着问道:“本宫问你,今儿个贵妃娘娘让你们散了,各自赏花后,你都去了哪儿?”
若到此时,蓉希还没有发现异常,那就是她笨了,她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恭声道:“启禀娘娘,臣女先是一个人往东边的小石子路上去了,绕过了万春亭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到了一处开着迎春花的地儿,见花开的美,便顿足欣赏了片刻,然后遇到了……宋氏。”
靳水月闻言情不自禁扯了扯敏妃的衣裳,她摔倒的地方就是在迎春花那片,这蓉希没有说谎。
敏妃看了看一旁的芸娘,芸娘轻轻颔首,她的确是在那儿找到她家县君的。
“然后呢?”敏妃低声问道。
一旁的德妃可真是捏了一把汗,倒是四阿哥一副冷冽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臣女和宋氏早已相识,便闲聊了一会,最后……不欢而散。”她本想隐瞒的,却察觉到了今日之事非同寻常,便实话实说了。
“你先离开还是她先离开?”敏妃语中带着几分探究道。
“她说了不好听的话,臣女拂袖而去,臣女先离去的。”蓉希说到此脑中灵光一闪,她依稀记得自己和宋氏争吵时,宋氏曾拉了自己的手腕一把,而自己才出宫就发现手上的梅花赤金链不见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宋氏拉扯自己时,自己就感觉到手腕有些疼了,说不定这链子便是在那时候掉下去的。
靳水月听了她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确只有这乌拉那拉氏蓉希和那个宋莲心在,瞧两人说话的口气,这蓉希似乎性子温和许多,而那宋莲心却是个泼辣的主儿,若不是蓉希踹了自己,便是宋莲心了。
敏妃听了蓉希的话,将梅花赤金链给了她,和德妃相似一眼后,让她离开了。
蓉希呆呆的应了一声,这才起身离去了。
“妹妹,依本宫看,这事儿不像是蓉希做的,倒是那个宋氏十分可疑。”德妃看着敏妃,柔声说道。
靳水月闻言撇了撇嘴,这蓉希是要做四阿哥嫡福晋的,她出事了,当然对德妃和四阿哥影响不好,至于那个宋莲心,只是个侍妾,可有可无的人而已,做个弃子再好不过了,但也不能仅仅凭借蓉希一句她先离去,就断定是宋氏所为。
虽然靳水月当时听二人说话,能够感觉到宋氏更狠辣,更有心机,可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今儿个已经晚了,明日将她们再宣进宫问个清楚吧。”敏妃很想立即就让人传那宋氏入宫,但瞧着外头天早就黑了,宫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德妃闻言颔首,和四阿哥一道离去了。
诚如太医所说,靳水月现在还是个孩子,身子娇弱,受了点伤看着就触目惊心的,但是好的也快,加之夜里芸娘和安慧轮流着给她换了几次药膏,第二日晨起时,额头上的青紫已消散很多了,但还是微微有些肿胀,若是将额前的刘海梳下来,倒是遮住了。
不过不知芸娘是不是故意的,不仅将靳水月额前的刘海给梳了下来,还特意拿出剪子给她修剪了一番。
靳水月本想叫停的,不过最后看着芸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太医说了,有伤口不能捂着,再剪短一些。”芸娘刚刚放下剪子,却又不满意了,自顾自的说着,又拿起剪子来。
靳水月虽然觉着再剪就很丑了,不过一想到方才芸娘说的话,也就由她去了,她也是为了自己好。
梳洗一番用了早膳后,靳水月由芸娘领着去了太后宫中请安,因其额头上的伤势很明显,太后自然是心疼的,交代敏妃一定要彻查此事。
不过这次敏妃却是去了德妃宫里,也没有带着靳水月去了,她虽然很好奇,也想自己听听乌拉那拉氏和宋莲心是如何说的,但身为幼童的她,也只能在大人们的安排下去御花园赏花了。
她昨儿个才走散了被人踹了一脚,连带着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