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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靳水月那个死丫头太狐媚,她家夫君和贝勒爷岂会双双去救她,将自己的妹妹撇在一旁。
曹氏这会子吃人的心都有了。
生母去得早,对于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妹妹,她是十分爱护的,哪怕后面继母进门了,给父亲生下了儿子,也不敢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她受点委屈不打紧,但是她的妹妹决不能受委屈。
此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十妹妹和郡主走的这么急,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六公主出去后看着不远处的靳水月和十公主,冷笑着说道。
“做贼心虚?谁是贼?我看该心虚的是六姐姐才对吧,若不是你强迫本就不会骑马的她和我们比试,她能受伤吗?”十公主毫不客气的回嘴了,脸上还带着不屑之色。
“强迫?那是她自愿的,不过说起来……若是郡主肯和我身边的红玉比试,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了。”六公主娇声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曹莉是不会骑马,可是她难道就不能早点认输吗?非要去逞能,自己找死,怨得了旁人吗?
再则……曹莉的心思六公主明白,无非是想巴结她,和她这个金枝玉叶交好,既是如此……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若让六姐姐和我身边的奴才比试,六姐姐愿意吗?六姐姐若是愿意,水月就能和红玉比试一场。”十公主简直想一脚六公主踹过去了。
“本公主是金枝玉叶,哪是区区一介大臣之女能比的,十妹妹你糊涂了吧。”六公主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看着靳水月笑道:“不过……说到底还是郡主本事儿大,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逢凶化吉啊,就连一向不爱多事的平郡王讷尔苏也赶着去救你,至于我那位表兄罗卜臧衮布,在科尔沁那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人家放着自己的未婚妻不救,眼巴巴的护着郡主,莫非……是因为旧情难忘吗?”
靳水月就知道,今儿个的事儿会被人说三道四的,这不……眼前这位高贵的公主就开始嚼舌根了。
今日之事,也不是靳水月想做意气之争,谁也没有想到曹莉最后会拼命,更没有想到她也险些倒霉,说起来,无辜受牵连的是她才对,这会子倒成了她的不是,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旧情难忘,倒是让水月想起来一个人,不知六公主可曾记得。”靳水月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深意。
两世为人的她,并不是年少冲动,喜欢争强好胜的那一类人了,有时候,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不爱和旁人计较太多,但不表示她就没脾气。
“谁?”六公主挑眉问道,不知靳水月是何意思。
“从前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郭敏章啊,水月听说他和六公主您交情很深呢,正巧这次狩猎,他身为神机营的将士,自然跟着御驾前来,公主应该和他见上一面才是。”靳水月笑眯眯说道。
可是她那灿烂的笑容在六公主眼里却是无比刺眼的。
“本公主和他没有丝毫干系,你若是敢乱嚼舌根子,仔细本公主撕烂你的嘴。”六公主浑身都在颤抖,厉声喝道。
“公主不高兴了?也对……水月听说您和他,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公主不高兴听,那水月以后就不说了。”靳水月才不怕她,若真要斗起来,谁撕谁还不一定呢。
“你……。”六公主抬手指着靳水月,眼中满是怒气,片刻之后才一挥手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真是痛快,你早就该这么对她了,六姐姐就是贱脾气,谁对她客气,她反而欺负谁,谁把她吓得做恶梦,她就怕谁,不信你瞧着,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找你麻烦了。”十公主嘿嘿笑道。
靳水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细细想了一下回京后的日子,大约是她脾气太好了些,以至于什么人都来欺负她,害她,一个个都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两世为人的靳水月,有时候的确有些超然世外的感觉,有时候也根本不屑和这些人计较,但是……有些人是你退一步,她便进一步的,以退为进,在这些人跟前是行不通的。
“走吧,咱们回去。”靳水月拉着十公主的手笑着说道。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是靳水月还做不到当众被人说三道四的时候,无动于衷,若能吓的那些人不敢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丫头都很有默契,没有再提方才的事儿,免得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过,当她们绕过小道到了帐篷面前时,却有人已经在外头等候她们多时了。
“太子妃……。”靳水月和十公主看着在她们帐篷前来回走动的太子妃,微微有些诧异。
“十公主……郡主。”太子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随即上前几步看着靳水月,欲言又止。
“娘娘是找水月有事?”靳水月一下就看出太子妃来此的目的了。
“是。”太子妃轻轻点了点头。
天知道,她这辈子最不想求的人就是靳水月这个臭丫头,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家太子爷遭受痛苦和折磨而无动于衷啊。
“娘娘请说。”人前,哪怕靳水月对太子妃再反感,也不得不敷衍一番。
“这……。”太子妃左右看了一眼,又是在帐篷外头,似乎不大方便,不过她沉吟片刻后还是开了口,低声道:“殿下腿折了,太医们按照你从前教的那个法子,给殿下的腿上弄了石膏,可殿下一直觉得疼痛难耐,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吃不下,睡不着,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不知道郡主能否去瞧瞧?”
听了太子妃的话,靳水月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太子的腿应该是粉碎性的骨折,若是以石膏固定的话,慢慢的也能恢复,但十有八九是要落下残疾的,而且一开始肯定很疼,而且是剧痛,起码要五日以上才能慢慢消退一些。
这个时候还是要用夹板体外固定复位,然后选用草药外敷快速接骨,三日骨头就能接上,到那时候疼痛会减轻许多,到那时候再看看有没有用石膏绷带的必要,若是没有,那就继续敷药,直至康复为止。
不过……有时候粉碎性骨折还是要做手术才能完全康复的,而在古代,根本没有这个医疗条件。
根本不用想,靳水月就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她看着太子妃,柔声笑道:“娘娘,水月虽然懂一点点医理,但是比起太医来可差远了,用石膏绷带接骨的法子,水月也是偶然间从书上看到的,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太子害姐姐受了那么多罪,甚至还算计靳水月,差点害了她一辈子,靳水月怎么会傻到去救这个男人,如今他的痛,比起姐姐的丧子之痛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391。第391章 看笑话来了
“郡主的意思是……不愿意去了?”太子妃听了靳水月的话顿时就急了,她家太子爷在床上疼得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吃喝都成问题了,她能不急吗?可是太医们束手无策,也有镇痛的法子,可是对太子爷的身子也有伤害,而且……因为怕腿留下残疾,所以没有一个太医敢动手,她如今就把希望寄托在靳水月身上,但是这个死丫头却不愿意去。
眼看着太子妃就要翻脸了,靳水月脸上也露出了冷意。
宫里头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现实的,有求于人的时候,卑躬屈膝都不算什么,一旦发现自己所求之事不能如愿,就到了翻脸的时候了。
“二嫂嫂,水月不是不想去,而是无能为力,二嫂也不要强人所难了吧。”十公主在一旁皱了皱眉后说道。
然而,就在太子妃阴沉着脸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靳水月突然笑道:“水月就听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去瞧瞧吧,只是水月不是大夫,能否帮的上忙,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打紧的,你能去瞧一眼便好。”太子妃立即露出笑容道。
那变脸的速度,简直比靳水月上辈子看到的川剧变脸还要快,还要彻底。
十公主见靳水月竟然答应去瞧瞧,心里十分吃惊,本想跟过去瞧瞧的,哪知道宁嬷嬷却上前来低声禀道:“启禀公主,皇上宣您和八公主、六公主去御账。”
眼看着不能陪靳水月过去太子那边了,十公主有些担心,却见靳水月冲着她笑了笑,似乎十分自信的样子,而且在营帐内,太子那边的人应该不会做什么伤害靳水月的事儿吧。
虽然理论上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但十公主还是多长了一个心思,等靳水月跟着太子妃走远了后,便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派了出去。
靳水月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去太子那儿?是她心软了,想要救太子脱离苦海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太子的大帐离皇帝的御帐不远,靳水月和太子妃靠近的时候,便有太子的侧福晋来掀开了帘子,她尚未走进去就听到了太子痛苦的呻吟声,显然是被折磨的受不了了。
一位太医正在太子的床前施针,想以银针帮太子减轻痛苦,可已经疼得眼冒金星的太子显然没有耐心,一把拔出头上和身上的针,胡乱抛到了低声,高声咆哮道:“滚滚滚,都给本宫滚出去,要你们这些庸医有何用?”
“殿下。”太子妃吓了一跳,立即上前安抚太子,同时也给太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推到一旁等候。
虽然她把靳水月带来了,但是靳水月说的法子到底好不好,会不会是害她家太子爷的,她无法肯定,只能把太医留在此处,一会好斟酌一番。
“殿下,妾身知道殿下受苦了,不过殿下放心,一会就不痛了,我已经把郡主请来了。”太子妃说到此,含泪朝着靳水月招了招手道:“郡主,烦劳您过来瞧瞧我们太子爷怎么样了?”
靳水月闻言笑着走了过去,吩咐太医上前将太子腿上的石膏绷带慢慢往下弄了一些,露出了太子受伤的部位来。
太医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开了石膏绷带的,太子的腿肿的老高,还青紫一片,有感染的风险,整条腿坏死都有可能的。
靳水月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学医出身的,但是也有点儿眼力劲儿,还能分得出来。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太子肿的给大象腿差不多的左腿,太子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郡主……。”太子妃见此立即皱了皱眉,十分心疼的喊道。
“太医您过来。”靳水月朝着太医招了招手后低声道:“我不是大夫,我也看不出殿下的腿如何了,请许太医仔细瞧瞧吧。”
许太医过来一看太子这情形,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虽然按照靳水月从前教的法子,打上石膏,腿残疾的几率大大降低了,可是太子的情况明显很严重,若是再弄这个,太子的一条腿都废了,到那时候,他们三位太医都别想活命。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许太医立即下跪,朝着靳水月磕头谢恩,若不是她给他提了个醒儿,那他一家子也别想活了。
许太医是上次靳水月中毒时给她医治的太医,所以靳水月有那么一点点心软,也不想这些人无辜受牵连,否则她说都懒得说,让太子这条腿彻底烂了才好。
只是……一想到石膏绷带是她教太医们的,为了防止日后有人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也得这么做。
“太医,殿下的腿如何了?”太子妃沉声问道。
许太医闻言,只能如实相告,说太子的腿伤的很重,稍有不慎一条腿都保不住了,如今石膏是不能用了,只能用从前的土法子医治,他立即让人去配置了草药来,欲给太子消炎镇痛,也让人拿了木板子来,想给太子把腿固定一下。
“许太医,太子现在很痛,关键是要镇痛,明白吗?”太子妃忍不住吩咐道。
“是。”许太医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虽然有麻醉作用的药物,一般都不敢多用,但是他也豁出去了,否则到时候也小命不保啊,说不定太子疼急了,一刀砍了他呢。
就在许太医急匆匆跑出去的时候,太子妃突然转过头来一看,便见靳水月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太子,仿佛很高兴似得。
“郡主似乎很高兴?”太子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完全忘记方才是谁指点了太医,这才避免太子整条腿都废掉。
“是,水月的确很高兴。”靳水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屋里也只有她和太子、太子妃三人在,她藏在心里的话也可以说出来了。
“你……。”太子妃狠狠瞪着靳水月,这死丫头不是幸灾乐祸吗?
“实不相瞒,如今看着太子殿下疼成这样,水月心里真是安慰,且不说殿下当初是怎么算计水月,不仅想让文殊保毁了水月的清白,殿下还打算利用水月帮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自然……这些虽然令人发指,可殿下为了自保,把我姐姐从房顶上推下去摔断了腿……还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殿下如今受到的伤,疼只疼在了心上,我姐姐受到的伤害……不仅疼在了身上,还疼在了她心里,姐姐尚且能忍受,殿下一个大男人,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