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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彻底无视?
墨菲斯没有兴趣。
阿卡尔公爵和几位老朋友走下二楼台阶,一群老贵族走在一起真是气势十足,举手投足大方而透着自信,气氛自然而和睦——当然,谁也不会想到这群人几十年前还都是争的你死我活的对头,又或者刺杀墨菲斯的几次行动没准就是其中一位贵族下的命令呢。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也是阿卡尔以往从来不愿意参加这种晚宴的原因,贵族可以当面交谈并且家族之间的生意诚信而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却依旧可以在背地里互相捅刀子而心照不宣。
简而言之,就他妈是一群疯子神经病。
这是唐吉坷德的原话。
宽大的大厅内,一位位贵族家族轻轻就坐,顺序统一而默契,按照家族影响力和地位一一落座,不过当大厅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轻轻坐在阿卡尔公爵身旁——也就是长桌正数第一梯队中时,场面顿时有些滑稽。
刚刚还在不屑与和墨菲斯说话的人们顿时面色尴尬,而那个进门便和墨菲斯打招呼的老者笑的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这场晚宴的意义的确如老者所言,是阿卡尔公爵为儿子墨菲斯融入这个圈子准备的,所以此刻很少参加正式晚宴的公爵大人轻轻起身,对着已经就坐的几十位上位贵族低声道:“容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儿子,墨菲斯?温德索尔,紫鸢尾的最后一位继承人。”
一句话,略显突兀,有些萧索,同时也有些决绝。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
墨菲斯抬起头,作为全场的焦点,他微笑着对着四周的一道道情绪复杂的目光点头致意,并无过多废话。
“虎父无犬子。”
很突兀的,说话的竟然是那位位置很靠前的冷淡女人,一身紫色天鹅绒衣袍在她的身上不显一丝多余的冗赘之感,略微慵懒的表情和那道清冷的目光,伴随着这句仿佛预言般的话语冷不丁的让场面愈加沉默。
温德索尔公爵到没有丝毫意外,反倒轻轻躬身道:“希望如您所言,艾萨拉公爵。”
公爵?
墨菲斯眉毛微微抬了抬,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韦斯特的《纹章学》中总结了君士坦丁的大部分上位贵族,其中给墨菲斯留下深刻印象的无非就是几个站在贵族顶端的家伙——公爵,这一贵族中最高贵的成员,在帝国近一百年来未再有多余的册封数,也就是说,现在这张桌子上坐着的几位公爵,都是沿袭父辈的爵位而拥有的“遗产”。
艾萨拉?所罗门,帝国之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贵族敢招惹的公爵,所谓不敢招惹,不单单是因为她家族背景强大,更因为所罗门家族和皇室的联系——这是表面上经营着让人惊叹的商业链而背地里同时司职为皇家提供情报的大贵族,甚至于有传闻其和“信条”组织有着密切联系,而十三代前的所罗门家主曾经是君士坦丁这座伟岸城市主人的“眼睛”,负责巡视整个帝国,并将讯信呈报给皇帝,如今更是如此,可以说这位公爵的身份并不比亲王低多少,甚至还有过之。
身份的特殊让她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朋友,甚至于所说的话语基本从未有人敢去搭茬——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喜怒无常,之前想要和她套近乎的贵族无一例外都死的很惨。
眼神微微在墨菲斯身上停留,艾萨拉便轻轻拈起了眼前的葡萄酒杯,仿佛领导了整个餐桌的气氛一般道:“此杯,敬紫鸢尾的继承人。”
在座的所有人齐刷刷的举杯,没有一人敢说一个不字。
艾萨拉公爵似乎是很公式化的几句话,让现场气氛冷了不少,不过随着她之后陷入沉默,气氛迅速回升。
餐桌上的餐具都是大马士革银匠的作品,银质的刀叉每人身前都有三套,越是高规格的晚宴这种贵族礼仪便越讲究,甚至于喝汤用哪个汤勺用错了都会招人耻笑,不过一众人显然久经历练,随后开始的谈话随意而放松,却没有一个人会不守礼仪。
墨菲斯熟练地用着刀叉,一小块莫西干黑椒牛排配一口尼基克里省的红酒,中规中矩,姿态无懈可击。
“墨菲斯古希伯来语的‘恩赐’,或许这真的是主为温德索尔家族带来的恩赐呢。”
“不知墨菲斯在哪里上学?潘塞尔魔法学院?还是柯西?”
一个个或多或少寻根问底却又没有触及底线的提问让墨菲斯第一次见识到了贵族们的语言艺术,温德索尔公爵似乎并没有解围的意思,和几个大佬聊着不着边际的帝国政局,独自让墨菲斯承受着各个问题的狂轰滥炸。
“前段时间在塔伦斯学院。”
墨菲斯的回答让对方一阵沉默。
几个问题过后便没有更多的话题了,这些问题无非是在像墨菲斯示好或留下印象的信号而已,大厅内的乐队在演奏着舒缓的曲目,正式的晚餐很快在一杯葡萄酒中落幕,而接下来离座后的交流显然才是墨菲斯来这里历练的重头戏。
公爵大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和几个老家伙去了角落中聊天,留下大厅内墨菲斯有些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面对四周不知是豺狼还是虎豹的上位贵族。
也就是刚刚站定,一个身影轻轻晃了过来。
【卷一】继承人 第四十四章 倨傲的魔法师,哀伤的奏鸣曲
今日一更,昨日红票没过400呐,求红票,过400明日两更“墨菲斯?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呢,不知道你对君士坦丁的印象如何?”
声音有些轻柔,抬起头,墨菲斯看到的是那个之前没有多看过她一眼的女孩之一,脸蛋似桃花,眸子会说话。
“很大。”
墨菲斯笑的很有乡土气息。
这个表情让对方有些忍俊不禁,手中的小扇子轻轻捂住了嘴,画过妆的面容很精致,不过也显得有些做作,让墨菲斯有些不适应。
“我是妮娜?康多思,现在就读于潘塞尔魔法学院,不知道你在哪里上学?”
乖乖,随便挑一个就是潘塞尔魔法学院的?
墨菲斯眨眨眼睛,依旧笑着道:“目前在家中,前段时间是在塔伦斯学院上课,不过退学了。”
这个消息似乎让妮娜有些意外,她精致的身体扭了扭,微微皱眉道:“塔伦斯?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我认为以你父亲的背景,想进任何一个学院都是没有问题的吧?”
手指熟练的将小扇子轻轻折上,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发育的很好的胸脯已经小有规模,她轻轻挺了挺,似乎在等待着墨菲斯的答案。
伸手挠了挠鼻子,墨菲斯想要说什么,却发现眼前多了两个家伙。
一左一右仿佛护花使者,两位之前一直在妮娜身旁的少年面色不太友好的望着墨菲斯,其中一个已经发出了很明显的信号——“没问题?妮娜,我可是听说大名鼎鼎的温德索尔公爵去潘塞尔魔法学院为自己的儿子申请入学而被拒绝了呢。”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却让附近的人听得很清楚,不过没有出现倏然一静情况,看得出这个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这个圈子。
“妮娜,我想听听你上次考核高阶魔法师的审核过程呢,能不能为我讲讲?导师认为我的晶丝能量还不够启动‘科斯勒四眼法阵’,不过多达教授对此保持乐观。”
另一个少年不用说也是潘塞尔魔法学院的学生,虽然参加晚宴,胸前却镶嵌着象征中阶魔法师的徽章,炫耀意味浓烈,眼睛看都没有看墨菲斯一眼,似乎很不屑与和他站在一起。
妮娜眉头微微皱了皱,对于这两个追求者并没有给出什么好脸色,打推手的功夫炉火纯青,手中的扇子斜了斜,指向了远处那个正在抬头似乎欣赏墙上油画的小孩子道:“胡米尔自然会给你高阶魔法师的考核标准,当然,连带着初阶魔导士的一并会告诉你。”
这话让两个潘塞尔魔法学院的学生有些挫败感,一下子沉默不少,而妮娜的话语似乎不单单在给他们两人敲响警钟,自然也是为了在墨菲斯面前秀一下自己的人脉。
“还真是天才呢。”
墨菲斯依旧是很土鳖的憨厚笑容,并非不会绅士型的微笑,而是他有意为之。
就如同当时卡林让自己的狗腿子骑马去试图谋杀墨菲斯一样,在事情不好当面解决的时候,墨菲斯开始学会后退一步,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去挥出致命的拳头。
这可比在丛林中更加有意思。
“废话,能进潘塞尔的没有废物,塔伦斯学院有什么?一群不知上进的酒囊饭袋?撑死只有那个图书馆还算能入眼。”
连自我介绍都不屑于说的男孩似乎很瞧不起私生子身份的墨菲斯,虽然这个事实大部分贵族都会因为今天公爵的郑重介绍而选择性忽略,不过他很显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图书馆确实很大。”墨菲斯点点头,似乎没听出其中的嘲弄之意,这让两个男孩子更加不屑,却让妮娜眼睛眯了眯。
“很大又如何?你还能都看了不成?连元素切割机理都没有听说过的庸才而已。”
废物两字还是没说出口,因为这个家伙看到了妮娜凌厉的眼神。
“永远不要随便轻视任何一个人,这可不是一个贵族会说出口的话语。”
旁边走过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墨菲斯看见他的胸前挂了至少三枚勋章,这代表他出身军事世家,并且已经上过战场,当中的高阶护卫骑士勋章耀眼异常,旁边的是一个银质十字架和十六瓣金菊徽章,前者代表在帝国第一大骑士团“圣殿”服役,后者代表他曾经参加过至少超过规模达千人的战役并立下功绩,有这枚勋章,说明至少已经服役超过三年时间。
挺拔的身材,五官端正,来人对着墨菲斯点点头道:“李尔?查克斯,毕业于柯西骑士学院,如果你去那里,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墨菲斯不再是那副憨傻笑容,郑重的点点头,两人便擦肩而过,再无多余的话语。
这种风格和阿卡尔公爵类似,有话说话,没话就走人,果决而充满了军队的风格,墨菲斯感觉比起眼前的三人,这种交流舒服的多。
这位毕业于可惜骑士学院的高阶护卫骑士话语权可是比起眼前的三人高了不少,不单单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勋章和身份,而是那种久经沙场后的威严,几个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的孩子自然不具有那种凝重而略带锋芒的气场——当然,除了将这种类似的气息隐藏起来的墨菲斯。
转过头,墨菲斯轻声道:“妮娜?康多思?或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希望以后的谈话更加愉快。”
对着她身旁的两个护花使者,墨菲斯点点头,迈步离开。
自始至终,三个男人没有互相做出过自我介绍,气氛可谓有些僵硬。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私生子,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眼中看别人骄傲,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太过强烈罢了,”妮娜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同伴并不是很感冒的样子,“你见过的人或许都没有李尔见过的尸体多,收起你的那些优越吧,即使墨菲斯真的是个庸才。”
被妮娜说的有些难堪的家伙忿忿的不再说话,只是看像墨菲斯的眼神愈发轻蔑。
旁边的另一个家伙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道:“温德索尔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他的肩膀似乎无法承载父辈那沉重的荣耀了呢,被潘塞尔魔法学院院长挥手拒绝,啧啧,如果是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晚宴上,也真亏他还能如此淡定。”
对于魔法学院的学生来说,院长的身份近乎于神——大陆最尖端的魔法师圈子“黄金罗盘”议会的成员之一、“圣穹魔导师”称号、十九岁获得金橡树徽章等等这些匪夷所思的功绩和成就已经让院长弗洛伊德的身份在学生眼中无限拔高,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当做经典记录在册,听上去虽然夸张,但是事实上所有能亲自受到弗洛伊德承认并指导的学生,基本上都在日后拥有了魔导师这样全大陆尊敬的身份。
“大陆并不止一位野路子出身的大魔导师,也并不缺一个碌碌无为的贵族少爷,庸人自扰之。”
妮娜轻轻摇着折扇,走向了另一个圈子,此刻她眼中的墨菲斯或许仅仅是一个有着父辈光环的少爷罢了。
墨菲斯倒是没有自己去找什么圈子试图融入,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望着大厅内演奏乐器的几位银发老人,有些出神。
乐师和吟游诗人不同,他们用自己的乐器而非嘴巴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唐吉坷德曾经喃喃自语说吟游诗人唱得再好听也不及卡斯兰迪那位维奥尔琴乐师演奏的一曲《莫里河的哀伤》,此刻的墨菲斯终于听到了自己曾经一直好奇的“维奥尔琴”的声音,怔怔出神。
说实话,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导师了,那个邋遢却又智慧的老家伙。
维奥尔琴看上去和大提琴有些像,但声音更显低沉沧桑。
“我有个请求,”在眼前的几位古典乐师演奏完了一曲《布拉格序曲》之后,墨菲斯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