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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这么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啊。”刘天大发感慨。
“好啊,”我思索着我有没有鹅毛之类的东西带回来:“下次我带根鹅毛回来,到时你可不要说我。”
“老张,我发现你好象瘦了,你减肥了?”小鲍也说我瘦了。
“是吗?”看来我真的瘦了:“可能是想什么人想的吧。”相思真的很折磨人,不过也是一个减肥的好办法。
小鲍不怀好意地坏笑着:“我知道是谁了。”
“人杳黄鹤飞,想一个人真的很苦。”我装深情地拿起酒杯将酒灌下:“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刘天笑道:“想老婆也不要这样酸吧。”
与小鲍相视一笑,也不理刘天。
将刘天、小丽、宋菲三人送回了家,小鲍郑重道:“老张,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相思病,看你人都憔悴了。”
将车停在路边,此时我很想找人说说,说出来心情定会好点的:“是上次帮你忙的那位,她叫李朝霞,除了名字,手机号码,其它我都不知道,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其实这事简单,你去问你姑父就行了,他只要找下面的人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行,司马昭之心啊,我还不想引祸上身。”
“那就随缘吧,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好吧,我们去蹦迪?”
“好,我陪你去吧。”
我们不辞辛劳地在各个舞厅转着,却犹如大海捞针,一无所获,福利院我也去了几趟,金院长说她很久没来了。开车时我总是东张西望,期望在什么地方能看见朝霞,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越想见到的人越是见不到,更可恶的是,朝霞的手机已停机,我通过熟人到移动公司查了登记材料,却不是朝霞的名字,我欲哭无泪,难道真要去找姑父不成,他可是很传统的人,被他捉到蛛丝马迹的话少不了要将我训一顿,更会通报给爸爸,还是放弃吧。
我居然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体会,不过人真的很善忘,至少我是这样的,所以我的心情好了起来,毕竟我最爱的还是自己,怎么忍心让自己再憔悴下去呢。
正文 十三、传承
妻一放寒假我们一家三口就到三亚。
妻真的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媳妇,只可惜只是在这寒假的二十几天里,物以稀为贵,我只有好好珍惜了。
女儿一下子适应了这边的环境,跑上跑下的忙得紧。妻对陈楠的称呼很不适应,对我不悦道:“怎么象回到旧社会了,能不能让她改个称呼?”
“不行,”我笑了笑:“你就当回到旧社会吧,现在流行返古。现在要去贿赂某位官员时,一般都会肉麻地称呼他儿子为公子。”
“是挺肉麻的,”妻不满道:“真不知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想,你就好好呆着,做你的贤妻良母外加好媳妇,还有就是少奶奶。”
妻神情一黯:“我知道亏欠你很多,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谢谢你。”
我不忍道:“你不要这样子,好象我欺负你似的,爸爸回来看到你这样子又会来说我。其实说真的,要不是爸爸妈妈罩着你,我真不知我们现在会怎样了。”
妻贴在我怀中:“我们是有矛盾,但我们并没有磨擦啊。”
“怎会没有磨擦,这几天我们不是天天在磨擦吗?”我暧昧道。
“你,”妻羞道:“下流。”
看着妻小儿女般的娇羞态,我心下大悦:“你如果觉得吃不消,我再娶个小老婆好不好?”
“好啊,”妻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小心爸爸打断你的腿。”
“嘀……”
传来汽车喇叭声,是爸爸回来了。女儿已兴奋地从楼梯边上的滑梯滑了下去。爸爸也真绝了,在楼梯边还做了个滑梯,说这样下楼方便,想来这样人性化的设计在全地球也不多。
爸爸见到维嘉特别兴奋,一把抱起维嘉就用胡子去扎,我心中一怵,想起小时候的待遇,现在还心有余悸。维嘉欢笑着用小手挡住了爸爸的下巴,祖孙两人就在院中嘻笑着,好象我们不存在似的。
半晌,爸爸才抬头道:“儿子,我有点事跟你说。”
妻知趣地将女儿抱了过去。
书房内,爸爸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张漠啊,你真的要这样混下去?”
我低着头:“爸,我一向清闲惯了,真的没你那本事,就是守成怕也有问题。”
“但你不会是败家子,”爸爸凝重道:“我让你到保险公司上班,就是要培养你处世的能力,我们家的产业太分散了,管理起来实在是吃力,我年纪也大了,你迟早要接手的。人说富不过三代,我不指望在你手上有什么发展,但不管以后如何,你终究要接过去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应该懂的。”
“爸,你不要指望我,从小到大,我没吃过什么苦,我没上进心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养我,如果不是有个好爸爸,我那点工资我还真不知怎么活呢。”
“你过的是太平静了,可你到底为什么活着,你想过没有?”
“我不知道。”
“好,那我问你,钱是不是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话已经很经典了。”
“有钱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可以看不起没钱的人,就象以前上海人看上海以外的人都是乡下人一样,我可以当慈善家,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看着他们感激的表情,还可以腐蚀政府官员,让他们成为最好的员工,可以摇着头说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真想以前没钱的日子……”
“既然你知道钱的好处,我这样好的机会给你,你为什么还推辞?”
“爸,其实我是怕搞砸了你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这些年你不容易啊。”
“你这些年在公司不会什么东西都没学吧?”
“学了,就是圆滑,客户有什么牢骚就顺着他的话说,然后给他赔个不是,跟客户一起骂自己的公司,反正把客户哄得高兴就行了,这方面我绝对是专家,不过这种日子我也过厌了,公司我是三天两头不去的。”
“那你去干什么了,该不会在外面乱搞吧?”
“哪能呢,就是在家玩玩电脑,对了,我还到福利院去过,捐了两万块钱,帮一个小朋友的嘴唇补好了。其实那些小孩才是真的可怜,因为先天的缺陷没人领养。”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爸爸呵呵笑着。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你儿子当然也会有一点的。只是你让我接手的事先缓缓,我回去先炒了经理的鱿鱼再说吧。”
“人总是要长大的,事在人为,不用担心什么的。”
在海南过年很平静,谁说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来,在天南真的没有亲戚来拜年,真的是太远了吧。只有几个爸爸新交的本地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来拜访过。爸爸要的就是这份平静,多少年的奔波已让他的心疲倦了。
我很苦恼,以我的能力,爸爸的担子能接得下吗?想起爸爸处理事情时的繁杂模样,我头都大了,我是懒人啊。
正文 十四、弱势
架不住爸爸的唠叨,还好大年初八就要上班的,初六就跑了回来,女儿则留在了那边陪她爷爷奶奶。
一回来就到超市买了一大箱的青春宝,这东西沉默了几年最近又流行了,听说国宝大熊猫也吃这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开车往亲戚家一户一户地送,礼节可是不能少的,传统嘛。我做事情的效率的确是够高的,十三家亲戚一天完工,绝不拖泥带水,只可惜,这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来,很久没来饥饿的感觉了。老婆回了娘家,她这么忙,她爸妈也需要去关爱一下,还是找小鲍吧。
“老张,回来了。”手机中听小鲍的语气他显然很兴奋,不知有什么高兴事。
“我饿了,你那儿有没有饭吃?”
“你快过来吧就要开席了。”
“有亲戚啊,那我不过来了。”
“不是,是宋菲,就我们家几个人。”
“好吧。”原来是新媳妇上门了。
小鲍家就在园丁新村,他爸妈都是教书的。
看着小鲍爸妈那高兴劲,显然对宋菲很满意。
“怎么,小张,还买东西啊。”小鲍爸爸老鲍客气地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我说着将两盒青春宝放在过道边上,转头对宋菲道:“新媳妇上门啊,怪不得叔叔阿姨这么开心呢。”说得宋菲满脸通红,当着二老又不能反驳,看着她那样子,我快意已极。
“老张,看她脸都红了,你就饶了她吧。”小鲍怜惜之情可见一斑。
“好,好,还没过门就这样了,以后可不能得气管炎啊。”我哈哈笑着。
宋菲脸更红了,只是小鲍爸爸妈妈笑得更开心。
“明天什么节目?”填饱肚子我躺在小鲍的床上问小鲍,宋菲已经勤快地去帮她未来的公公婆婆收拾碗筷了。
“后天要上班了,我想到钱总家里去一下。”
“你还没去啊?”
“你不也没去吗。”
“我是不会去的,我辛辛苦苦为他干活,过年还要给他送礼,那还真划不来。”
“那是你,我还想再呆几年,我的前途是光明的。”
“对了,什么时候结婚?”
“五一,饭店已经定好了。”
“还要这么久?”
“证已经领了。”小鲍神秘道。
“这么快?”
小鲍嘿嘿笑着:“这叫速战速决。”
“还速战速决呢,也不看看你的年纪,还有脸说呢。”
……
初八上班,我可没有迟到,天门红嘛,第一天上班怎么能迟到呢。
钱总笑容可掬地站在公司大门口发着红包,过了年又肥了点,听小鲍说钱总在年初三时为了一笔大业务喝醉酒挂了两天点滴,真是可怜,我有点同情他,做一把手不容易啊,拿身体做本钱,我是决不干的。
拿到红包给小鲍使了个眼色,小鲍会意地朝公司外的停车位走去。
车边上是刘天,挎着一只黑包,笑着朝我们挥了挥手。小鲍笑道:“你好象也想溜,是不是太早了。”
“得了,你们不是一样,第一天上班不就是做做样子,报到一下就得了。”
“走,上车。”
刘天坐进车里才问道:“什么节目?”
“不知道。”我与小鲍同时道。
“你们真无聊,不如到小丽的美术馆吧,那儿在办新春书画展,有我的画呢。”刘天不无得意道。
“算了吧,就你那点水平,骗骗我们还行,还不是靠小丽的关系才挂上墙的。”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你们没看怎么知道,这两年我可是访遍名师,悬梁刺股,孜孜不倦,苦干加巧干才有所成就的。”刘天毫不示弱。
“是干小丽吧。”小鲍进行了人身攻击,我与小鲍同时哈哈大笑。
“你们,”刘天很愤怒:“到时看了就知道了。”
“好好,我们相信你了,到时会给你面子的,怎么说也是一场兄弟。”我总算给了刘天一点甜头。
“小鲍,停车。”刘天喊道。
“快开过去,前面撞车了,等下堵车就麻烦了。”看着路边围着的人堆间隙中透出的一辆轿车的模糊轮廓,我立即纠正了刘天的错误。
车子绕过人堆在小鲍认为不会被堵的距离停了下来,刘天从包里拿出了DV摄像机向人堆冲去。
我们在车上等着。
“怎么了,刘天迷上这东西了?”
“年前刚买的,新开的茅坑三日香,他天天出门都背这东西,好象记者一样。”
“这东西好啊,日本佬的色情业这么发达这东西可是功不可没的。我刚买时也这样,天天背着。我们不如去看一下,看刘天能拍到什么好东西。”
刚下车就听到人堆中传来的尖厉的女人的骂声,看来是个泼妇,我不禁同情她的老公,为她老公祈祷,阿门。
“这女人真凶啊,不过只是骂骂,女人打架才好看,那样的话刘天拍下来东西绝对是经典。”小鲍兴奋地叫着往人堆扎去。
我也挤了过去,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和小三轮车相刮擦,三轮车左边护栏上的蓝色油漆被刮了点下来,撒了一地的青菜,宝马车倒是安然无恙,只是三轮车的油漆有点粘上宝马的车身。三轮车的车主是个老妇,六十来岁的样子,不过看她身子倒还很硬朗,老当益壮啊,只是此时正不知所措地接受着那宝马车的主人——一个长得满风骚的女人的指责:“老太婆,你赔得起吗,你自己说,怎么赔……”
看着这女人脸上的脂粉,我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