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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自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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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让黑衣人躺下,润福就隐隐的听见传来“那面有血迹,在那边”的声音。

她不闻不问,面不改色的扯开黑衣人的衣服,只见一个长二寸的伤口险险避开心脏的部位,横下来“还好,刀口不深,在略深阁下恐怕性命不好”润福庆幸的说。

这个时候,男人的额上已经冷汗直冒,脸色苍白。

她利索的从袖子里掏出金疮药,利落的上好后,刺啦的从男人的衣服扯下一块布给包扎好。看着男人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如何而睁开的眼睛,润福轻声说“我是一个良家妇女”言下之意,不扯你的还扯我的。

男人又闭上眼睛,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忽然,润福极快的朝着他周身点了几下,润福不好意思的一说“这个暂时压制住你的疼痛感,但一刻钟之后会更疼”说完,润福将男人扶起来,又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男人“你现在还能用武功吧”

看着他点头后,润福瞬间放亮的眼睛“我这人特讨厌麻烦,麻烦找来了又不能不理,现在你也能跑了,我就不送了啊,后会无期”说完润福赶紧往后退,不想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润福马上喊到。

男人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清楚,那她刚才扯他衣服的时候想什么了?耳听已经有人寻过来了,男人也不啰嗦,刚想开口,不想润福忙不迭的说“别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后会无期啊,壮士”

最后一个词眼雷的男人想将润福直接掐死,但看润福这么坚持,一副妇人装束的打扮,也不多言语,做了揖后,就纵上山墙,走了。

润福见人走了,走到侧殿门口,忙喊“救命,救命”

当跟着官兵过来寻找主子的绿袖见散落了一地的画具,早就哭开了,这时听到润福的声音,连忙寻了过来,见着润福就抱着润福大声的哭了起来“呜呜,主子,你可吓死我了,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绿袖也不活了”

等松了手,看着手上的血,又哭开了“主子,你哪儿受伤了”

润福无奈的拍拍绿袖的头,低声说“绿袖,你好成杏儿了。这不是主子我的伤,是那个人的”

绿袖恍然,背着后身,绿袖知趣的将大氅给润福披了上来,遮住了骇人的血水。

跟着一起过来的官兵也在一边喊“张校尉,这儿没有逃犯,但这有一个女人”

等润福被带到一个笑如满月,一眼望去润福只觉得这个人面目模糊看不清,端端一身的温柔泄了出来。

“八爷,就是她,看到那个逃犯了”那个张校尉大声的说。

“哦,不知这位大嫂,不要害怕,可否描述下你刚才见的那个人?”他轻声的问着润福。

“这位爷,奴家只看着一个黑衣人,还带着黑色的面罩,就那么挟持了民妇,不准民妇出声,后来听见官爷的声音,就把民妇扔下了,从山墙跑了出去”润福心里哭笑不得,穿越女体质,引来王爷无数。八爷,八爷,看着他那腰间露出的半截雕龙玉牌,她也就知道他是谁了,她故作颤抖着声音回答着胤禩的问话。

胤禩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嘴角含笑,却笑不达眼睛。

“看大嫂却是胆量不小,不知道家居何方呢?”一个妇人家遇到劫持的,却不惊不惧,还能顺利说着话,实在可疑。

润福知道自己引起了胤禩的疑心了,却不敢不答,不过她刚想开口,一个带刀的侍卫附耳胤禩,低低的说着,以润福的好耳力也只勉强听到“东西不见了,看到四爷的人在外面”。

言毕只见胤禩面露疑惑的打量着润福,然后一挥手,说“罢了,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为难了她,你们赶紧往山上去搜寻,其余的人跟我下山”。

说完,转身就走。

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申时,再耽误就误了回府的时间了,润福和绿袖赶紧收拾了下下山了。

等到见到贝勒府的门匾,润福长长的吁了口气,这一天,过得真快。但转眼她自己怔住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对这里产生了安全感?

有点落魄的,她回房晚饭也不吃,换了衣服洗漱后就歇下了。

绿袖嘴巴严严的,只字不提今儿个发生的事儿,倒给杏儿急的嘴巴撅撅的,但她也不是不知道事的人,看着旁边那两个春兰和秋菊打量的眼光,也闭嘴不问了。

是夜,八贝勒府。

一个黑影潜入书房“爷,是进了四贝勒府”

“嗯,今儿个的事不要乱说”

“奴才知道”

“那退下吧”

又一道黑影潜入,不一会,惊恐的声音响起“走水了啊,走水了啊”

润福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儿,酣然入睡。

卷三大红灯笼高高挂第十一章生女

一大早,润福一身清爽的回屋,泡了杯茶,看着窗外火焰树上鸟雀此起彼落的展翅,或栖或飞或觅食,旁边的枫叶也开始转红,落英缤纷,薄纱般的青雾笼着整个小院子,有着出尘的美丽。

今儿个是十五,按照规矩,福晋要礼佛就不需要去请安了,润福昨日刚才弘法寺回来,尽管遇到很多事,但却觉得卸下了心灵的包袱,除了灵魂的尘垢,整个人变得轻松不少,加上美景当前,让她浑然自得。

润福有种想要将眼前美景入画的冲动,却觉得身子懒懒的,索性就顺着性子,欣赏罢了。

胤禛一进院子打算往书房走,杏儿忙拦住“给贝勒爷请安,主子在屋里呢”,他心下奇怪,难得她不在书房,抬脚进了屋子。不想一进屋就见着这样的一个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靠着靠窗的桌子坐着,用手支着下巴,露出的半截皓腕上戴着一个绿的纯粹的镯子,布衣钗裙,眉眼弯弯,浅笑涟涟的望着窗外。如果那眼神不是放空的呆滞而换了含情脉脉,胤禛一定以为这是个少女思春图。

“昨儿见了什么呢?这一大早就像失了魂一样的”看了半响润福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胤禛带着点愠怒的开口,爷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润福慢半拍的发现了胤禛的存在,进而才让那句问话进了脑袋“芳菲园林看蜂忙”幽幽一叹,“贝勒爷什么时候过来了?绿袖,看茶”

胤禛啜了一口茶水,听见这话,差点吐出来,“爷是要在渴的时候等你的茶上来,恐怕得渴死”

“昨儿见了法宏大师?”胤禛看似疑问,实则笃定的询问润福。

这眼皮底子下的事儿,润福想他知道也不难,点点头承认了。

“还真想不到你就是法宏大师口中的那个极有佛缘的人,看你这惫懒的性子,你要是有那佛心,也被您的懒惰给赶跑了”胤禛开口刻薄着润福。

润福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问着胤禛“爷,润福可得罪您了?”

见胤禛不置可否的态度,她又接着说“那就是没喽?那你干嘛看我不顺眼?”

胤禛拧着眉头,“胡扯什么,爷看你不顺眼,到这儿来什么”

“爷,你从打一进门儿,就没对润福好声好气过,你还说你不是看我不顺眼?”润福心里说,难道昨儿个那个年氏不让你上chuang,火气没发出来?不对呀,昨儿个应该是福晋陪他啊,反正不管是谁,今儿自己吃排头真倒霉…不过这话她也就放在心里,不敢真拿出来调侃这位爷。

胤禛一脸的黑面,不知好歹的东西,爷这不是,不是什么胤禛自己也说不上来,昨儿个进宫见了额娘后,她依旧是往常那副不淡不咸的模样,却在见了老十四后就化了那副观音像,乐呵呵的,心里就很不舒坦,回来想到这院子坐坐,却记起了她去了弘法寺,再加上年氏刚有了身孕,他就过去年氏那面了。以往听着年氏唱唱小曲儿,娇声柔语会觉得她柔媚体贴,不过昨儿个怎么都觉得心烦,眼前还浮现她这没有表情,总是淡淡笑着的脸,最后还是推脱是十五,也不顾年氏那欲哭欲泣的表情,就过了福晋那儿歇下了。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说,冷哼了一下,低头喝茶。

“贝勒爷,你蓄胡子了!”润福见胤禛不搭理她,抬头想说话,不小心一下子看到胤禛的脸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研究明白了后,一脸惊恐的问。

胤禛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被气的没话了,他倒很好奇润福怎么不怕他,想他在户部和吏部当差,那些比他低的官不说,那些比他高的官员,见着自己的脸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不过现在让他生气的是,他难道是好久没来过她这院子了?明明是前儿个刚过来的!那她天天对着自己这张脸,竟然连自己有没有胡子都不知道,胤禛觉得自己被忽略的彻底了。

这也别怪润福,之前胤禛一直都没有蓄髯,前儿个见着胤禛,忙着和他谈事了,也没顾得上看,润福觉得这样一来,倒是越来越不像哥哥了。

“你昨儿个碰见老八的人了?”狠狠瞪了润福一眼,胤禛转口正事,今儿早上张英就禀报自己,说润福回来的马车被人跟踪了,那人后来进了八贝勒府。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八贝勒,昨儿个礼佛,他们上来搜人,碰到面说了几句而已,他也没说他是八贝勒,不过他们倒叫他八爷,不知道是不是”虚虚实实,润福打着马虎眼。

“他长得什么样?”胤禛锁着眉头问。

“没看清”润福理直气壮的回答。这话倒不是假,她昨儿个第一眼没看清楚,之后出于避嫌就一直没抬头仔细看。小命和好奇心之间她考虑都不考虑的选择小命。

“哦,爷就不信你没有半点怀疑”这么多年下来,胤禛也算了解润福的怕麻烦的性子,但对她的聪慧倒是更有了解。

“怀疑不代表事实,我不对非事实的事实发表事实的论段”润福故意拗嘴的说着。

两人这么坐了一会,胤禛说乏了,就自顾进了内屋,歪着躺在润福的炕上,手里捧着润福放在炕上的书《梦溪笔谈》,边看边和润福搭着话儿,润福见胤禛这么自来熟,也不好说那是我的炕,你别坐,索性就坐在炕下的桌子旁,手里拎了针线,给自己缝个抱枕。

胤禛坐到快晌午,润福正准备留饭,喜公公进来禀报“贝勒爷,福晋派人来请爷,说是宋格格要临盆了”

胤禛听了一怔,极快的起身,“爷这就来,你先头去告了福晋”

转身和润福交代了下“你待会再过去吧,一个姑娘家见了血不好”话是很体贴,但这话说的意思就让润福默然了。胤禛见润福沉默不说话,也不多说,起身去了宋格格的院子。

润福在后面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刚刚有些柔软下来的心,又回到了现实中来。心里告诫自己,这样就好。

瞬间就回复了心神的润福,又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助产的,要不着胤禛一过她这儿,不是这个怀了就是那个生了,都是好事儿。

收拾好针线,问了绿袖从库房里取了各式金银裸子十对,又取了几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备下来了,准备下午送过去。这几年下来,协助胤禛做生意润福倒攒了一些私房钱,再加上嫁妆里的一些不动产也经营的很好,在钱财方面倒是不短缺。

中午的时候,福晋派了人报喜,说宋格格生了个女儿,等洗三的时候,耿格格喊了润福一起去看宋格格。

润福感觉耿格格的眼神一直在偷瞄她,润福侧脸,漫不经心的问“我脸上有东西么?”

耿格格忙羞红了脸“不是,奴婢觉得钮钴禄福晋倒是越来越出落了”,她只是觉得钮钴禄福晋这么侧着看,有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开口的钮钴禄福晋更好。

润福低低笑了声,“这再丑的花苞长开了也好多少得变个样”。

耿格格是个老实的人,听润福这么一说,倒是又觉得是这个理儿。

俩个人都不是善于说话的人,这一路稍显沉默,但胜在秋光不胜美好,特别是妖娆的ju花来到了属于她的时节,更开的恣意灿烂,两人就一边看着花,一边走到了宋格格的院子。

一进门,润福就见屋子里摆满了洗三用的物什,润福有些好奇,走近去瞅瞅,好不了得,什么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什么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都备下了,槐条蒲艾水也熬好了,还有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若干,零零散散的扑棱了个遍,润福有点咂舌,这规矩,够大的。

福晋就在那含笑坐着,年氏穿着平底的鞋,也坐在了她旁边。

那拉氏见润福进来了,拉过她的手,见润福不停的去看那堆洗三的东西,她笑着说的说“这爷这些年难得添了子息,这个格格是个好兆头呢,也热闹热闹”,说到这儿,润福才想起来,从李福晋四十三年生了弘时后,这两年就连小产的信儿都没,虽然胤禛有了嫡亲的儿子,还有两个庶出儿子,但子息较其他的阿哥到底是浅薄的多,难怪这宋格格的女儿会如此隆重。

年氏今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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