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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虽然福额娘已经送给***礼物了,但叮当也想表表心意”边说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掏出缀着珍珠的丝绢,递给了年氏。
年氏心下有些不悦,你算哪门子的姐姐?还敢称呼自己这正经的格格妹妹,但润福收养了叮当是全府里都知道的事儿,福晋对外称她还有那个叮咚的,是钮钴禄氏远方的亲戚,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的,要是远方的亲戚怎么不送给那钮钴禄府,反而巴巴的送到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这,但福晋发了话,这贝勒爷也不吱声,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今儿这么多人,当着大伙的面儿,她也不好落了贝勒府的门脸,于是挂着她那温婉的笑容,笑眯眯的对着叮当说“哎呦,小叮当费心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的懂事儿,还会做女红,真是钮钴禄福晋教养的好”,话里明夸暗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
叮当完成了任务,极有规矩的行了礼走回了润福的身边,润福摸摸叮当的手,对她笑了笑,叮当又对润福咧着不好意思的笑。润福不是没听清楚年福晋话里的意思,但左右着叮当的名儿不会因为今儿个的事儿坏了,这也就轻轻揭过了。
这一幕也仅仅是个插曲,女人继续说着八卦,男人们继续说着狩猎的事儿,国家的事儿,屋子里的气氛如果单从面上看,倒是和气的很,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平静不过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如同男人之间的暗波汹涌一样,从来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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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大红灯笼高高挂第二十八章和解
第二十八章和解
微风轻轻吹在了脸上。阳光斜斜的从薄纱般的云层里露出光来,这样慵懒的午后,在冬天里极其难得,让人觉得活着就是一种美好。
小格格的满月宴不咸不淡的揭了过去,大家也算圆了面子上的场,散了席后,绿袖和杏儿两个也忙活的差不多,把睡着的叮铛送回了屋子,润福想起了今儿个在宴会上答应了十三福晋的事儿,就顺口也要绿袖再做几双,绿袖和杏儿两个大小厨房找了一阵子,才找出些丝瓜瓤子,拿着阵线坐在润福的身边儿,靠着窗边借着光线做着这针线活儿。
润福捧了一杯柠檬草茶,靠在太妃椅子上,透过半开的门帘,冲着门往外面望去,杏儿不时的小声问着绿袖这个阵脚怎么走,绿袖也轻声的回着,时不时手把手的教着。
外面起着风,很硬的风在院子里打着转转。不时的卷的尘埃引得一起旋儿,几缕扑进屋子的被厚厚的门帘挡住了,端见门帘前后摇摆。墙角颤颤巍巍的一抹绿色,顺着石瓦缝冒出了头,在一大片枯黄的杂草中,如果不细瞅都几乎不可见。
杏儿掸掸手上的线头,把银色的小剪刀放在了箩筐里,起了身子,给润福的杯子里添了水,又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嗔怪“主子就这么冲着风,也不仔细着了凉,前几天才受了冷的”。
润福轻轻的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落在了手上正在看的几张纸装订的手抄稿《聊斋志异》,下面细细的写着“第四卷”几个蝇头小字,翻了开头,上面从左到右的“写着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几个大字字体瘦骨嶙峋的,应了这书名儿,和这文风倒很搭,不过润福一眼认出这是祈逸仿照人家的笔迹写的。
这手稿落在了润福的手里倒也是机缘巧合,这也是前些日子祈逸和鱼缸一起送来的,想当时在卧房里闲来打开这蓝色布包时,看到从蓝色的布包里露出《聊斋志异》这几个字儿,润福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可是《聊斋志异》啊,蒲老爷子一生的精粹。
润福当时手都颤抖了,这当世的人不了解这本书的价值,但时间是最大的升值过滤容器,在后世这书稿的价值不言而喻,可是货真价实的艺术瑰宝了,其实她本身对鬼神这东西原来是敬而远之的,但自从穿越了,就对这些神鬼之类的心有远敬,对于蒲松龄的这些故事,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觉得这蒲松龄能如此长寿,想必也是和这些不无关联的。祈逸信里和润福说,这是阿玛在山东时结交了的一个名叫朱缃的人,不过这个人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夏天的时候病如沉疴,就把这手稿托付给了阿玛,让他找个机会给出版了,祈逸觉得这故事集写得奇妙,就自己誊了一份,不过因为时间问题。只誊了一百篇而已,余下的三百多篇等誊写完了再陆续给润福捎了过来,这两个月她抽空就会拿出来读读,。
润福就这么整整的坐了一下午看着书,尽管故事上辈子已经看过了,但是是从电视里了解的,不似文字读来这么的栩栩如生,读来口齿生津的。直到夕阳斜下,倦鸟归巢了,绿袖和杏儿喊润福要用晚膳了,润福方把书放下了。
润福站起来伸个懒腰,懒懒的问着收拾桌子的绿袖“今儿晚上吃什么呢?”
目光无意的望向外面,目光落在一抹蓝色的影子上时,一顿,对上了胤禛的视线,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胤禛看着润福望向他,那澄净的眼光,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了下。
他大步的走进了院子里,润福收了手,见胤禛进了院子,收起了漫不经心,脸上挂着一抹敷衍的微笑望着胤禛,心里却在嘀咕,今儿个这日子,他不陪年氏,怎么过来了?
心里琢磨着,嘴上开了口“爷,您过来了?”她倒没有拿乔让胤禛开口哄了她来,上前几步。站到了胤禛面前,伺候着胤禛把马褂脱了下来,胤禛摘下了瓜皮帽顺手也递给了润福,看这样子,怕是今儿晚上要留宿了。
润福心里掂量,绿袖在旁边伺候着也心里有个谱儿,暗暗的替主子开心了后,下去了吩咐杂役多烧一些水,再烫点米酒,加几道胤禛愿意吃的菜。
润福开了口后,反而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胤禛也是一样,今儿在年氏的院子里见了润福,清减了一些,不过气色却还不错,他心里就好像憋了一股子的火儿。
说实话,这些日子他倒没有怎么去惦记润福,每日忙着朝政,这次河南府的事儿办的还算漂亮,皇阿玛却是高抬抬,低放下,就是夸了几句,实质的都没有,看着兄弟们嘲弄的表情。胤禛就觉得挺憋屈的,不过他心思深沉,就算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办着皇上分下的差事。
这不,河南府的事儿解决了,这户部银两的问题就亟待解决,显得迫在眉睫了,康熙又把他和十三调过去协助太子办理。
河南府的事儿他主抓,可以由着自己的思路来做,可这次是协理太子,很多事儿就微妙的很。所以这两个月虽然不能说毫无进展。但也左右搪塞的事儿多,前几天这皇阿玛又在养心殿把大伙儿骂了一顿,因此看到润福过的如此惬意,心里仿佛有一股子的邪火一般腾腾直冒,下午送走了宾客在年氏那儿坐了会,又寻了个缘由去了那拉氏那儿歇息了下,却也没在那拉氏那儿留饭,左右就走了过来。
人这东西很怪,近了容易生了罅隙,远了也就疏离了。这话正好像了润福对胤禛的心思,头几年两人越走越近乎,就生出了不满,现在两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面,见了面,润福觉得当初对胤禛生的那些情愫,似乎又有了湮灭的迹象,她现在对胤禛,就比如对一个上司一般,敬而不亲,信任这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痕,再恢复到原状,基本是不肯能的,而裂痕有的时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见胤禛坐在了椅子上,润福拿了洗好的茶杯,轻轻的拨弄着茶叶,三冲之后,端给了胤禛“爷,喝茶吧”
胤禛坐在了椅子上,翻看润福放在桌子上的《聊斋志异》,读了几句,虽然是鬼怪之说,倒也言之有物意有所指,不是市井上流行的才子佳人的话本,说起这才子佳人的话本,胤禛倒在年氏那儿见了也几本,什么《莺莺传》之类的,胤禛往往拿起来就放下了。也就是妇人打发时间消遣所用。
见润福递上了茶叶,白皙的指肚轻轻的摁在了杯把上,白的喜人,蓝的娇嫩,由此他放了书,又再次看着润福。
良久,胤禛说了一句“可曾,还在怨我?”
润福闻言,没有装傻充愣,笑了笑,淡然的说“怎么会怪爷,当时的情景也必然有人要有所担当,挑出这事头,否则这皇上的心思一门放在了河南府治水上面,压力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沉了,也是合该如此,谁让伯父占了这个位置,也难为你力保了他,否则现在钮钴禄府就不单单是阿玛一人辞官回了那山东老家了”
胤禛听了,又是半响低头不语,良久叹了气“虽然你看的明白,但你却放不下,对爷,你还是怨的”,语气凿凿。
润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另一个罐子装的八宝茶,抿了一口“爷,现在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润福心里的感觉是由心生的,理智控制得了行为,却控制不了心,润福理解爷的行为,所以润福会去了那河南府,因为润福也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在天下百姓的前面,私人情绪永远要退让,这是责任,润福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知道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的问题,润福只知道跟着心里的感觉,跟着良心行事”,一口气说出来,润福闭了闭眼睛,苦笑了下,这可是未来的雍正爷,自己今天的一番话,看起来是坦诚,但实则也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乖张的种子。
胤禛听了润福的话,半天沉吟不语,润福见状,走到了胤禛的背后,轻轻的捏着胤禛的肩膀,刚一碰上的时候,胤禛的肩膀一紧,随着润福的动作,渐渐松懈下来“贝勒爷,其实润福的要求不多,一个院子,一份清静,三两知己就足够了,其实在河南府的日子,苦是苦了些,但也自在了许多”,想起那些日子,两个人一心,一阵闭着的眼睛也泛起了一抹笑意,确实,虽然忙,虽然累,但看着老百姓们感谢的眼光,看着被自己一点点建好的城池,心里也是一种坦然,胤禛稍微有些了解了润福的想法,但又不是很清晰。他伸出了手,轻轻的覆在了润福的手上,润福略略有些不自在,强压下将手缩回来的冲动,对着胤禛转过来的笑脸,也还了一个笑脸,润福突然发现,这胤禛不板着脸的样子,看着还挺顺眼。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绿袖过来喊了两个人用膳,绿袖挑开帘子看了一下屋子里一个坐着看书,一个在梳头的两个人,觉得这个画面,真美。
吃到一半饭的时候,年氏打发了当初润福救下的女子,叫什么蝶雨的来喊了胤禛,说是小格格有些不舒服,怕是今儿个着了凉。
胤禛看着那女子一眼,撂下了筷子,对着润福说“爷去看看——”,漱了口就跟着那女子过了年氏的院子。
胤禛在的时候,绿袖和杏儿都不敢出声,等胤禛一出去,杏儿就恨恨的说“这个年氏,总是在贝勒爷在的时候有事儿”
润福慢慢悠悠的嚼着米饭粒,咽下了才接了声说“那也得请的动,这贝勒爷有着心思才成,其他的人除了福晋,哪个这么喊了他他就巴巴的去了”。
两人略略一想,也是这个事儿,除了大事儿,以往也有别的院子来喊了贝勒爷的,但贝勒爷大多打发了喜公公走一趟,独独这年氏那儿,十之八九贝勒爷都会亲自去了“主子,这年氏——”绿袖话没讲完,润福摆摆手,拿着丝绢细细的擦了手,边擦边说“这贝勒爷怎么行事是他的事儿,我们干涉不了贝勒爷的意思,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成,而那年福晋那儿,她也是个可怜人”。
润福意有所指,不过绿袖和杏儿两个都不明白润福的意思,她可怜,哪里可怜,贝勒爷有大半的时间都宿在了她的院子里了,她们不明白,还以为是润福自己开解自己,想了想怕润福难过,就把不解放在了心里,润福看了两个人的神色,笑笑却不再解释。
当年氏拧着手绢看着胤禛离开了她的院子的时候,眼里泄出的愤恨让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吃惊不已,她借着行礼的姿势掩下了眼睛里的神色,抬头又是温恭贤良的温柔模样,这正是刚才到润福院子里喊了胤禛的女子蝶雨,此刻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年氏,嘴角抬起一抹不屑,旋即又掩饰住了,假装上前,“年福晋,这晚膳——”
年氏也笑着打量了下这个蝶雨,蝶雨故作不知的低头,年氏冷冷的笑了“不吃了,收下了吧”,她也知道这蝶雨这丫头也没安个好心,但现在,她想了想小格格,想了想润福,咬咬牙,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
蝶雨装作没有听出年氏话里的冷意,又问了句“年福晋,这齐格格送的那彩釉陶瓷瓶要不就摆在了这屋子里?看着也喜气”
年氏听了,顿了下脚,想了下,“行吧,就放在那床榻的